第2章 原來如此悲催
賜香隨著單濤忍著腿上的劇痛緩緩向含香院走去,她看著四周的市井鄉風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帝都的建築都很宏偉高大,等級森嚴,坊市界限分明。她隨著端木家族長輩進京面聖,只見識過肅穆的皇家建築和似乎永遠都安靜如斯的青石大道。即便是端木家族的院子也是威嚴得很,哪裡有這裡的鮮活生動?
單濤看著那雙清澈好奇的眸子,暗道這丫頭莫非真的變了?
「丫頭到了!」單濤伸出手揉了揉賜香的亂髮。
啪!他的手背麻木木的疼,一愣,這丫頭平日里沒這麼暴力啊?像只貓一樣乖巧,像耗子一樣卑微。
賜香突然眼眸中劃過一道陰冷,單濤頓時桃花眼眨了眨,心頭咯噔一下。
「單濤是嗎?」
「呃……正是在下……其實咱們好熟的……你伺候的如月姑娘生病的時候你來我家抓藥,我還給過你一張餅充饑……」
「你說我伺候別人……」賜香登時心頭惱怒。
「呃……好似是這樣的……賜香……你一直都是這樣的……過活啊!」
賜香現如今倒也不便與他爭論,暗道且進去看看情形便明白了。只是這小子長著一雙桃花眼讓她看著分外不爽,且嚇他一下。
「單公子別老是以救命恩人的姿態看著我,你若是幫我吸了蛇毒還能活到現在嗎?」
單濤一愣,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好騙了?
「呵呵!是不是你怕蛇?」
單濤想自己一介大丈夫,脖子梗了起來道:「誰怕!小丫頭休得胡說!」
「是嗎?」賜香將手中的竹葉青在指尖打著轉兒眼見著要飛到單濤的頭頂上。
「啊!」單濤嚇的雙腿發軟幾乎要跪了下去,「你別亂來!!」
「單公子,我只想說的是,你唇角的血跡純粹是因為殺人未遂嚇的磕在了石頭上,磕破了皮而已……」
「你……你想說什麼?」單濤只覺得這個傻丫頭好像變厲害了。
賜香將蛇收在手裡,擠出一個笑容:「我想說的是……你今天差點兒殺了我……我若是將你告到官府中去……你說……」賜香將那蛇隨意的把玩著。
「好吧你要多少錢?」單濤心頭一陣氣悶,他並不是氣悶被賜香抓住了把柄,而是氣悶他竟然被青丘鎮上最沒用最痴傻最丑的含香院的燒火丫頭給訛了,若是傳出去定會令張家二公子,李家三公子笑掉大牙的。
賜香冷冷一笑:「錢?」她摸著鼻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多少,總之單公子欠下小女子一個人情,待小女子想好后再來向單公子討要。」
單濤一愣,吸了吸鼻子,多情的桃花眼中竟然湧現出一抹不可思議。忙攔住了賜香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現在是誰嗎?」
賜香別過頭,掩飾著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可是你說話的樣子好生奇怪啊!」
「不勞單公子操心了,單公子只需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便是,」賜香現如今早已不相信任何人,她的路她自己自會走好。
來到含香院前,賜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一處尋常院落,而是一座看起來有些怪怪的樓。飛檐翹角,氣派非凡,鬥雞走狗,六博蹴鞠,這些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樓上樓下到處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最最關鍵的是這姑娘拼著命的搖著手中五顏六色的帕子招徠這街面上來往的男子。
她依稀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也說不上來不對。以前在凌雲峰的時候,爹好像沒提起過江湖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賜香!你死哪兒去了?怎麼才回來?」一個裝扮分外妖嬈的女子猛地走了過來,賜香猝不及防剛一轉身那女子便將她的耳朵狠狠擰住。
「你是誰?」賜香忍著耳朵尖的痛楚,冷冷瞪視著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倒是一愣,隨即便是惱羞成怒:「今兒姑奶奶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你裝什麼裝?別以為裝了這一遭,就能偷懶不幹活了,姑奶奶的洗腳水還沒打呢!還不快滾!否則今晚沒飯吃!!」
賜香猛地想起來單濤說自己是伺候如月姑娘的低等丫頭,本來心頭憋著一陣怒火,還無處發泄,此時倒是找到了出處。
「把你的手拿開!」賜香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如月是含香院的頭牌,雖然此女粗鄙不堪。但是在這鳥不拉屎荒原般的青丘小鎮上,如月這樣還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也算是奪人眼球了。最起碼大名鼎鼎的單藥師便在如月身上花去了大把的銀錢。
她一向傲嬌,沒曾想被一個伺候自己的小丫頭當面頂撞。擰著賜香耳朵的手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更用了幾分力氣。
賜香唇角一冷,袖籠子里藏著的竹葉青蛇猛地甩了過去,套在了如月的脖子上。
啊!!!如月徹底暈死過去!含香院的媽媽忙扭著水桶腰奔了過來,賜香卻將地上的竹葉青撿起來直面朝她擲了過去。含香院的媽媽還算有幾分膽識尖叫著將蛇撥拉開,卻不想落在了身邊一個女子身上。那女子也是有些急智接著將蛇在自己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一巴掌拍向了一邊更密集的人群中。
含香院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那熱鬧的氣氛不壓於每年選花魁的喜慶,不知道這樣的鬧劇終結在誰的手中。總之本來功夫很厲害的端木賜香結果因為現如今這具身體的孱弱導致她在打了兩個護衛耳光,踹了三個龜奴屁股之後,草草收場。
含香院的媽媽尋了繩子將賜香捆了一個結實,剛要揮起巴掌揍她,豈知賜香說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含香院的媽媽愣是沒有將那巴掌落下來。
「你若是敢打我,我讓你這裡所有的人陪葬!!」
「喲!!就你那湊性……」含香院的媽媽嘴巴尖酸刻薄心頭卻是一愣,今天的賜香與以往好似不一樣。這孩子剛被人丟到含香院門口的時候大約**歲的樣子,那時早已經氣息奄奄,而且蓬頭垢面,痴傻無比。她暗叫晦氣,原以為能撿一個俏生生的丫頭給她賺錢,誰知道是個傻子,是個傻子也就罷了而且還是一個臉上長滿了膿瘡的醜八怪。
但是那個送她來的男人,卻是萬分可怖,她也不敢違逆了那人的意思。只得讓這個叫賜香的其丑無比的女孩兒做了端茶送水,燒火做飯,打雜跑腿兒的粗使丫頭。
含香院客流量大,久而久之賜香的醜陋獃滯同含香院頭牌的名氣竟然也一樣大了,可是現如今這丫頭究竟是怎麼了?要知道過去的八年間這丫頭可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