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莫名男子
「你怎麼來了?還穿著一身孝服。這不合規矩啊。」看了看來人,又繼續燒著紙錢說道。
「三媽也是長輩,她去世了,我這個晚輩當然也要給她燒幾個錢。」耀祖道。說著他蹲了下來,從彩香那拿走了一些紙錢燒了起來。
「你這樣就不怕大太太和老爺知道嗎?」彩香道。一邊說著,一邊燒著紙錢。
「父親又去和范管家外出了,估計又要出去好幾天。母親那邊,我想她會覺得晚輩給長輩燒幾個錢也是沒什麼的。」耀祖道。其實他想看著彩香一個人給三太太燒紙錢難受,想要多陪陪她。
「謝謝…少爺。」彩香很認真地對著耀祖說道。
「謝什麼啊!對了,三媽去世了,你又被分到哪裡呢?」耀祖道。
「我…我沒被分到哪去。馮媽只是跟我說以後要幹些粗活。」彩香平靜地說道。
「什麼!!」耀祖卻叫道。「怎麼會這樣,那種粗活很苦的!小蝶就是這麼走來的。」他看向了那彩香白嫩的手,忽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說道:「彩香,不如你做我的丫頭吧!我這就跟母親說一下。」
「少爺,你放開我,不要這樣。你已經有了小蝶了。你如果和大太太說的話,我會很慘的。」彩香道。彩香被他抓得有些吃痛,極力地甩開。
耀祖這時候也清醒了,他是絕對不能讓母親知道自己對這個丫頭的心思的,不然彩香有可能會立刻在范府消失,同時他也鬆開了那抓著彩香的手。
他望著彩香說道:「彩香,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抓疼你了。」
彩香揉了揉自己的手,臉色稍顯難看。說道:「少爺,彩香沒事。」
耀祖看著彩香問道:「我想問你,你喜歡過我嗎?」
彩香聽到這話,忽然停了一下,然後又再次燒起了紙張。「少爺說笑了,彩香是個下人,怎麼配喜歡少爺呢。」
「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假如…假如我不是少爺,你會嗎?」耀祖急道。
「可你已經是少爺了,沒有假如。」彩香道。
耀祖滿是無奈地看著孟彩香,拿起了幾張紙又繼續燒了進去。
第二天的黎明,第二天的日出。彩香一覺醒來便做起了洗衣服的粗活,隨後還要砍柴和挑水。每日都要如此,那白嫩的手如此往複幾天也出現了好多的老繭。
那些曾經得到她的好處的丫頭,也不再理會她。她是三太太的丫頭的時候,她總會帶來賞賜分給那些其他的丫頭。可是當她不再是太太的丫頭,而是一個普通的做著粗活的丫頭的時候,那些曾經受過她的好處的丫頭卻沒有一個願意理她。也許世態炎涼本就如此,彩香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她知道那是沒用的,在范府里活著,本就如此。
「呦,這不是很是受寵的孟彩香嗎?怎麼現在做起粗活來了?」小娟在一旁經過的時候,看到了孟彩香在劈著木頭,嘲笑道。
她這時候要去給四太太房裡準備伺候,做粗活的丫頭本應就要起得很早的。所以她去的時候彩香早已開始干著粗活,正好看見孟彩香在披著木頭。
「小娟這是要去伺候四太太啊!」彩香一邊劈著,一邊擦了擦汗水寒暄道。
「是啊!當然是要去伺候四太太,只是你要悠著點,別把自己的手給劈傷了,這雙手指不定哪天要伺候其他的太太。如果弄傷了,還怎麼得寵啊?」小娟笑道。
看著彩香那已經滿是老繭的手,她更是高興。因為她就喜歡看到彩香倒霉。那個時候彩香從三太太那拿的那些賞賜,讓她嫉妒不已。
「謝謝小娟。」彩香繼續劈著柴。
「呦,這麼大塊的木頭啊!你是怎麼劈的啊!三太太沒教過你嗎?」小娟看著那些已經被劈好的木頭說道。說著又把那累好的木頭重新踢亂。
「重新劈!」小娟厲聲道。
「對不起,小娟,我重新劈!」說著又把那些木頭重新劈了起來。在范府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小娟的地位如今比自己高,她說什麼,自己就要聽什麼。
「孟彩香,我告訴你!現在三太太死了!你就是一個干粗活的丫頭!其他的你什麼都不是!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小娟厲聲叫道。
「這些也不合格,都給我重新劈!」小娟又看了看剛劈好的木頭說道。
正在小娟得意的時候,忽聽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娟,在范府里,你倒成了主子了嗎?」那個男人說道。
小娟聽到來人的聲音,便已經知道是誰,來人正是少爺,旁邊還有小蝶。但她一點也不害怕,她躬身道:「小娟給少爺請安。」
耀祖沒有理她,而是對著彩香說道:「彩香,她是不是欺負你了?」
彩香道:「少爺,小娟沒有,她只是在教我如何劈木頭。」耀祖聽著她這話,對著小娟說道:「我忽然也想劈木頭,可是我可不會,小娟,你也來教我吧?」
小娟看著這少爺,少爺在她眼裡就是無能的一個印象。她不怕范耀祖,因為自己的主子馬上就能再生下一個少爺了。她又看了看小蝶說道:「少爺,小娟還要去照顧四太太,四太太自懷孕以後,老爺可是說了,什麼都要先顧及著四太太,小娟如果來晚了,怕四太太怪罪。小蝶可是從干粗活里走出來的,相信她是能教您的,小娟失陪了。」說著也不管那耀祖要說什麼,便去向了四太太的房門的方向。
「那個小娟真是太囂張了,居然沒有把少爺放在眼裡!」小蝶看著小娟沒有把自己的主子放在眼裡,心裡更是不岔。
耀祖看著小娟那離去的身影,握緊了拳頭。心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你!」
隨後他又去看向了彩香,他直接走到她的近前,將她的斧頭奪了去,他也劈起了木頭。
彩香看著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小蝶更是對著少爺喊道:「少爺,你怎麼能這樣。這些都是下人才幹的粗活,少爺怎麼可以干呢!」
彩香就要奪他手中的斧頭,耀祖不讓,繼續劈著柴。
「少爺,如果你想要我活著,就停下你的斧頭,把它交給我。」彩香說道。
耀祖停下斧頭,怔怔地看著她。彩香繼續道:「如果被大太太知道你居然來替一個丫頭劈柴,那個丫頭也許第二天就消失了。」耀祖好像醒悟了一樣。說道:「彩香,對不起,我只是真的不想看你竟干著這些粗活。彩香,你知道嗎?我想…我想…」
彩香看了看小蝶道:「少爺,注意言辭!!」耀祖停下了接下來說的話。
「少爺,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不來找我就是保護我。」說著她從耀祖手裡接起了斧頭又繼續劈著柴。
耀祖不是傻子,也知道她說那話的意思,致使他對於權利更加的渴望。他自見了彩香以後,他就想著總有一天,他要娶了她。他已經有了一段不幸的婚姻,他不想再有一次。看著彩香劈柴,他想著總有一天,他會讓她過著少奶奶的日子,想著這些,他便帶著小蝶走了。
大太太的房間。大太太還是在躺椅上躺著,手中拿著一塊手帕。躺椅搖啊搖,而躺椅上的人還是閉著眼睛,很是愜意的樣子。馮媽在對面躬身稟報,而杜媽則守在一旁。這樣的情景,每三天都會上演一次。
「三太太的丫頭,被調過去了?」大太太道。
「是,太太,已經調過去了。」馮媽道。
「那她這幾天幹得怎麼樣啊?」大太太道。
「幹得還算賣力,只是可能是由於剛乾粗活,那進度還是差一些。」馮媽道。
「哦?那就讓她比往日多干一些吧!熟能生巧,料想活多了,那麼也就漸漸熟練了。」大太太道。
「是是是,太太說的極是。」馮媽殷勤笑道
「那晚秋最近有什麼事情嗎?」大太太道。
「嗯…四太太那邊倒是沒什麼,就是偶爾出去到花園坐坐,唱個曲什麼的。」馮媽道。
「下九流就是下九流,進府當太太了,還搞這種下流把式!」一旁的杜媽說道。
而大太太卻笑了。「能伺候好男人,那下流把式也是好的,大府的千金也許敗就敗在不會這下流把式上了。」
杜媽躬身道:「太太說的極是。」
「想來晚秋的肚子也六個多月了吧」大太太道。
「是,是六個月了。」馮媽道。
「還有三個多月,孩子就該生了,女人生孩子可是大事啊!」大太太笑道。
「是。今年范府最大的事應該就是四太太的肚子了。」馮媽道。
「呵呵。」聽到這話,大太太笑了。馮媽疑惑地看著她。
「今年應該是雙喜臨門。」大太太道。
「太太,這是?」馮媽疑惑地問道。
「聽說那趙府的小姐長得不錯,知書達理,也守規矩。」大太太道。
馮媽一聽這話,倒也是懂了。說道:「太太慧眼如炬,料想那趙府小姐一定能把少爺伺候好了,給少爺生個兒子。」
「自少奶奶走後,太太就想著給少爺再娶門親,那趙府最是殷勤,想著能與咱范府攀上關係,多次相邀。大太太到他府中,與趙府老爺攀談,覺得誠意不假。又看了看那趙府小姐,也與之相談,倒也是個知書達理的。」杜媽說道。
「趙府小姐肯定是沒得說,只是少爺那裡…」馮媽道。
「來日方長吧!以後就帶著趙府小姐多來府上坐坐吧!」大太太道。那蔣文娟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發生。
「是,料想少爺會懂太太的苦心的。」馮媽道
「聽說老爺這次帶著范管家出去了?好像不是為了生意出去的?」大太太道。
「嗯…老爺這次好像是直接南下了,聽范管家臨走前說,好像是去了那上海。」馮媽道。
聽到這話,那躺椅也不再搖了。大太太說道:「上海應該沒有咱范府的生意吧!好像也沒什麼親戚。」
「是。應該是都沒有。」馮媽道。
「這就奇怪了,老爺去上海到底是要幹什麼啊?」大太太道。
「嗯…老爺在去上海之前,去了老太太的房裡,想是老太太肯定知道。」馮媽道。
「罷了罷了,等老爺回來了,問問范仆也就知道了。」話說完,那大太太的躺椅又開始搖了起來。
半個月以後,那范易和范管家回來了,只是不是他們兩個人,因為又多了一名男子拎著一個行李箱。那男子年齡不大,看上去和耀祖差不多。看那長相,居然和范易有幾分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