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脫和失控
「我不准你們哭或者笑,你們根本不算人!沒有人權!現在更不騎士,你們是殺人的兵器!是拿來殺人的機器,不殺的話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你是要故意裝敗來顯嗎?假裝很痛苦的樣子博取同情嗎!你們這幫如同敗家犬一樣的垃圾!你們也只配跟我的老二打!不不不,你們連我的老二都打不過,老子的一根蛋毛都比你們的腰粗!」
「不要裝出一副力竭的樣子,你這個垃圾,你的極限我說了算!」
「跳得再高一點肥豬們!就連沒腿的跳騷都比你們跳得高!」
「敢哭就在這給你灌腸!」
不分晝夜的疲勞轟炸,近乎虐待一樣的訓練,折磨著所有騎士學徒的身體和自尊心。在這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中,三分之一的人選擇了退出,包括兩名特招生。他們寧可去忍受抽去戰紋的拔骨抽筋之苦,也不願意承受著可怕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在這塊大得沒邊的「戰場」上,進行了野外戰術,無人區生存,偵查滲透,疼痛抗壓等一系列本該與騎士無關的痛苦訓練。
對眾人而言,這段時間既痛苦又麻木,掰著指頭數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而留下的人抱怨聲也越來越少,不少人已經認為,這些殘酷的訓練會一直持續到畢業。
第一百天的晚上,指揮官席茲突然指示他們明天不用穿綠色麻衣,而是換上黑色制服,眾人飽受摧殘的神經發出莫名其妙的訊號。
翌日,清晨和煦的涼風中,席茲筆挺的站在他們面前,行了一記軍禮,然後走到受寵若驚的騎士學徒面前,為他們每人配上了一枚銀質勳章。
為最後一位學徒配好勳章后,席茲露出了從見過的溫和笑容:
「聽著!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就要和蛆蟲告別了!你們熬過了我的訓練,在這連老兵都會痛哭流涕的折磨中,你們堅持了下去,你們贏得了我的尊重!無愧於帝國的脊樑!無愧於騎士的榮譽!現在,你們解脫了!自由了!解散!」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過了半響,眾人才歡呼著把席茲拋了起來,最後,紅著眼睛,目送指揮官踏上離去的馬車。
「回去!都**給我回去!哭哭啼啼的算什麼戰士。」
席茲從馬車中探出頭,發出眾人熟悉的罵娘聲,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現在我們該去哪兒?該幹什麼?沒人管了嗎?」
空地上,其中一位騎士學徒發出疑問,失去了主心骨后陷入了迷茫。
接連著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迷茫過後,就是長期壓抑后的火山爆發:
「我覺得在方尖塔,騎士學徒就是後娘養的,食物自己做,書沒的看,住的地方又小又窄。剛來就是一頓狂艹,艹完了還沒管。你看看那些學法律、學醫療、學煉金的,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錦衣玉食!那幫廢柴我能打十個!」
「就是,挨打受苦我們也認了,搞完把我們像垃圾一樣丟在一邊,這算什麼學院?」
「我已經不能忍受了!我要美食!要美酒!要舒適的房間!」
所有騎士學徒陷入了狂暴中,紛紛咒罵方尖塔不可理喻,沒有人性。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歷經沒有休息,沒有娛樂,沒有足夠的食物,苦行僧一樣的一百天後。見到其他學員所享受的豐厚物質生活,心中壓抑的憤怒不滿,在長期差別待遇下,會不可避免的爆發出來,變成一堆超級危險的神經病。這段時間,學院高層屬於不管不顧狀態,等他們差不多發泄完,才會安排以後的事宜。
眾人暴躁了一段時間,隨後還是各自散了,找個餐廳吃頓飽,回到塔樓好好睡一覺才是正事。
亞雷三人也是飢腸轆轆,換上制服后,暈頭轉向的在小型都市內尋找餐廳。
「喂你撞到了人,不知道要賠禮嗎?不交出點什麼的話,休想矇混過關。」
三人注意到,左側一個小巷旁,兩個高階的騎士學徒正壓住一個熟悉的小個子,露出明擺著挑事找茬的表情。
「袖口有兩道橫線,第二階的傢伙。」
貝弗利挑了挑眉毛,順口說道,他們沒有心情多管閑事,只想填飽肚子然後睡覺。
方尖塔學院制服,袖口的橫紋最多四條,按照一到四階的騎士等級劃分。亞雷這樣的特招生,先是佩戴一階制服,完成特訓后,很快就會換上的二階。
「那邊的小個子我們好像在戰場區見過?」阿爾西亞盯著對方,試圖回憶起什麼。
「你這麼說,我也有點印象,大家都是新生,不能不管。」亞雷想了想,還是覺得幫忙比較好。
三人簡單的商議后,決定口頭去解決,盡量避免發生爭端。
「怎麼?你們三個想替他出頭?」
見有人過來管事,這二人似乎有些心虛,特別是注意到其中有一個面帶奇怪紋路,看上去陰鷙桀驁,明顯是個殺氣騰騰的壞蛋。
「不,我們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做事留一線,以後說不定還會再見。」貝弗利堆著笑說道。
注意到三人袖口只有一道橫紋,兩名高階學徒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
「那正好,你們替他把壓驚費付了吧。」
「要是不呢!?」從對方的態度,亞雷已經知道此事無法善了,怒火頓時涌了上來,正面上就正面上,誰怕誰啊。
「那就試試你們骨頭是不是和嘴巴一樣硬!」
「你們在幹什麼?」姍姍來遲的執行官終於發現了此處的異常,趕了過來。
「報告長官,這邊有四個新生來鬧事!」兩個高階學徒惡人先告狀。
「新生找你們鬧事?」年輕的執行官瞄了瞄二人,深表懷疑,剛結束百日訓練的新生確實會比較暴躁,但新生找高階學徒鬧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當他看清亞雷的長相后,心中的懷疑頓時散了大半,長這樣要不是壞蛋,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這兩個傢伙要敲詐新生!」
「對!這兩個人先找上我,然後他們是來說理的。」
「這兩個人以大欺小,仗著高階,敲詐勒索,你要抓抓他們啊!」
四人連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事情是真是假,先跟我走一趟吧!」
執行官越看越覺得那個面帶黑紋的年輕人有問題,甚至覺得他很像前一段時間海捕的變︶態殺人犯,說不定手上就有一兩條人命。
「憑什麼?我們又沒犯錯。」亞雷直接拒絕,飯還沒吃,跟你進局子折騰,那要餓到什麼時候。
「他們我可以不管,唯獨你,要跟我走一趟。」
見對方直接拒絕,執行官更堅信自己的判斷,這個人絕對有不為人知的黑歷史。只要審出來,自己還不是大功一件,一把上前抓住了亞雷的手腕。
「我要是拒絕呢?執行官能隨便抓人?」亞雷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你要是沒犯事,為什麼這麼心虛。」
執行官身體騰升起團團白炎,直接使用上了鬥氣,不管三七二十一,決定先抓回去審審再說。
「放手!」
亞雷運氣鬥氣,正準備反抗,突然腦中黑色的雷霆一閃而過,眼前一黑,突然出現無數劍刃,疾風暴雨一樣將自己刺成對穿,然後拖入劍光的風暴中,死無全屍。
眾人眼中,那面帶黑紋的少年突然大吼一聲,身體黑色的光焰席捲而起,攜帶著深不可測的暴戾,輕易碾散團團白炎,轟在那名執政官的身上。
等亞雷走出幻覺,那名執行官已經被鋼鬥氣擊出數十英尺,地面拖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時他才意識到,熔爐煅鋼戰紋……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