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妖精帝國13 妖精的世界你不懂

「回妖精族？額，不用管了么……我是說，大陸是在發生魔法戰爭的不是么，不用管，這樣真的好么？」見過了傳聞中的神明——只剩下意識的雷神費萊蒂斯，名為越雲的被召喚者秉承良好的召喚獸原則，心底再怎麼震驚也不發一言，跟著咒無期亦步亦趨離開，等到沒有人煙的地方，才很糾結的詢問道。

「越雲。」咒無期站住，回頭，聲音很平靜。

「是，吾王？」被馴養出慣性對上妖精王就糾正無力的越雲立刻立正，差點就條件反射敬上一禮。

熟悉的姿態，眼神表情都很不錯，那是大多數妖精族族人對王者該有的姿態，現在的越雲，是個合格的妖精族。咒無期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點點頭，金屬色的瞳孔定格在越雲臉上。

這是張全然陌生的臉，臉上神情幾乎算是熟悉，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他在實為伊蒂絲自稱越雲的人臉上見到過這樣的神情，但是那張熟悉的臉，因為長久的陰鶩低沉和咒無期的先入為主，明明該是溫和的神情，給人的印象卻是萎靡和低眉順目，而且總有種微妙的不協調，此時的這張臉，是實實在在的溫和有朝氣，不協調的感覺沒了，看上去倒也能讓人心情愉悅。

咒無期確定了，這才是越雲，不是伊蒂絲。

其實這樣的審視一部分是咒無期的錯覺，越雲作為一個魂體在伊蒂絲身上的時候，低眉順目是有的，萎靡也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任誰對生活充滿了絕望還得討好魔王求生存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有這種情緒，越雲表現的自然很明顯，至於此時越雲身上的朝氣，那絕對是重新找到了活著的理由后煥發出的活力。

當然，有張好顏也是助益。比如能讓人的氣質從低眉順目蛻變到溫和。這就好比同樣是色眯眯的眼神，放醜八怪身上是猥瑣下、流，放帥哥身上就能變成性、感放電勾人等等讓人想入非非的形容詞。顏控什麼的，就視覺效果而言其實還是有些科學依據的。

越雲正好就算是那種本來氣質平庸也不會打扮。但是偏有張好顏能把氣質提升，赤果果的藉助基因開了天生外掛的人。

「沒認錯。」妖精王點點頭，出人意料的平易近人，平易近人到越雲神經一緊，立刻從忠誠的召喚獸調整到備戰狀態，而妖精王冰山面癱形象崩壞的越來越嚴重，平易近人模式全開，甚至觸發了詢問式溝通技能：「你是這個位面的人類嗎？」

「額，位面？我不是這個……位面的人類……」被妖精王新觸發的溝通技能震撼了一下，越雲糾結的回答。其實她連人類都算不上了，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至於位面一說，越雲琢磨一下，所謂位面，她也聽過一些解釋。比如地球上一些科學論證說時空分化的存在體系，宇宙時空分化出來的就是位面，每個位面的時間軸分化不一樣，所以歷史發展也不一樣，各個位面因為時間軸空間軸的關係只能平行無法交錯之類的，太過玄幻，越雲被繞的發暈。根本沒弄清楚過。

地球乃至銀河系就是宇宙體系中分化出來的一個小小的位面。

縱然無法理解位面理論，在魔法世界和地球穿梭了一回，越雲也有些知覺，她現在所處的魔法大陸，就是地球空間外的另一個位面，get。看來地球上的科學家們的猜想也不是沒有依據。

兩個能被成為位面的世界差異巨大，一個是沒有魔法但是鍊金術起源過的位面，一個是魔法鍊金術文明，這兩者之間真的有所謂的時間軸分化現象么？

似乎也有點共通點，所謂的鍊金術。

和魔法文明的鍊金術相較。地球上……地球上的鍊金術，很好，有過萌芽，但是初期鍊金術近似於神棍理論，什麼把木頭變成金子之類的，而後發展了一段時間倒是不神棍了，從專門研究變出黃金到一不小心實驗主義，發展出了唯物主義的化學，於是人類科學得以快速發展，這可真是質的飛越。

至於魔法世界的鍊金術，那簡直就是金手指技能，和化學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話說，同樣是鍊金術，怎麼就兩極分化了呢，難道兩個位面的時間軸，就是從地球的鍊金術變成化學后飛越發展從而斷開的？

想著想著越雲就黑線了。

黑線后意識回籠，發現自己當著妖精王的面神經再一次搭錯線，而平易近人的妖精王只板著死人臉瞪著無機質眼睛看著她，越雲頗為尷尬：「我不是這個位面的人類，難道有什麼問題么？」

「我也不屬於這片大陸。」咒無期很平靜的道。

「……！你也是地球人，老鄉？」越雲試探的用母語說了一遍，咒無期沒反應，越雲登時唾棄自己，要是有反應早有了，何必等到現在，於是嘗試用半吊子英語說了一遍，還用新學的德語俄語印度語等等輪番上陣，咒無期還是沒反應，他只是用了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越雲，當然那眼神不細究也是沒任何異常的，只是很輕微的眼睛輪廓線改變了一下，但是越雲就是能看出妖精王那輕微變化所蘊含的鄙視意味。

好吧，大概，能和魔法世界能交錯的位面不僅是地球一個。關於位面的知識，越雲這樣生長在科學教育下的人，就算是三觀顛覆的徹底，她和魔法大陸上的生物關於位面上的認知之間，一樣還是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那，你的位面是哪一個？」越雲腦洞太大，已經忽略了咒無期說到的是他不屬於這片大陸，而不是他不屬於這個位面。

「就是這一個，不是菲利斯魔法大陸，我來自妖精大陸。」咒無期糾正道：「非我族類之事，我無心理會，此次，我只需儘力支援即可，你，曾經是人類，對大陸上生靈是否有捨身相助的念頭？」

捨身相助，難度忒大，越雲立刻搖頭：「沒有。就算是有，也沒有那種能力。」話說，這曾經是人類的說法是要鬧哪樣！

越雲後知後覺的悟了，原來妖精王是在解答她最開始的問題。不想插手魔法師的戰爭就不想插手吧，為毛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解釋！

「有能力，就會去協助毫無相關的人？」咒無期又問，語句一如既往的沒什麼波動，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但是這樣一板一眼沒什麼感情的複述似的說出來，總讓人有種這其實是電子合成音的感覺，太傷耳朵了，也太損音質了。

越雲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咒無期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想了一陣，依舊搖頭：「大概，是沒多少興趣，非我族類，我對他們的生死，的確感覺很無所謂，而且，別人的事情貿然插手也不好。」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去插手別人的事情，越雲自忖，她還真是沒任何資格的。

加之，她本來就沒有什麼世界同為一家的情懷，民族主義家國主義的教化深入人心，就算已經離開地球，家還是家，國還是國，只此一家，就算離開，也是不會變化的了。

至於咒無期非我族類不用理會一類，越雲倒是沒甚異議，本族意識這個東西，原本人天的天性里是沒有的，都是為了團結一致守護家園，後天教化出來的。家國思想，無疑能讓人有歸屬，讓民族團結一致以求生存，算是生物群體生存進化出來的共生意識的一種形式，這種意識變形成道德形態根植到腦子裡，代代傳承，就再沒辦法改變。

越雲遊歷了地球上那麼多國家，也是清楚這一點的，也明白這是文明發展得必然現象。就菲利斯魔法大陸來說，各個種族的差別就跟地球人和外星人的差別似的，有些種族間排外情況甚至比地球還嚴重，比如妖精族和人類，看曾經妖精族怎麼對待她這個人類就知道了。

「既然已經沒有問題，就隨我回妖精族。」咒無期聞言利索的轉身，留個越雲一個如刀鋒的背影，越雲對那顯露銳利的身影靜默一陣，死了讓妖精王解釋魔法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心思，和很久以前一樣，勿言勿論，只安靜的跟在咒無期身後。

咒無期要瞬移離開，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他身後的越雲眼見妖精王消失，眨巴下眼睛，左右張望，而後默然望天。

瞬移這種技能越雲目前顯然無力點亮，看咒無期瞬移簡直感覺炫酷到內傷，當然這內傷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咒無期果斷的將她遺忘在戰場邊緣這一點。

好在咒無期消失一會兒之後又重新出現，自發忽略了他丟了越雲這一失誤，淡定道：「我帶你走。」說完伸手來抓越雲的肩膀。

越雲眼看修長蒼白的手指就要落到肩膀上，忽然想起第一次到魔法大陸被妖精王從半空扔下去的往事，一陣頭皮發麻，心理陰影被觸發之際，忽然靈機一動，身上綠光一閃，一隻翠綠的小鳥撲棱著翅膀飛在咒無期身邊，而後越雲落在咒無期肩膀上，側一下頭：「飛行態更方便。」

咒無期盯著肩膀上的小鳥看了一會兒，未言語，瞬移技能發動，倏然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