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眾人回首一看原來竟是葉彌爾站在堂中用力鼓掌,臉上沒有一絲不忿反而笑得燦爛,晃得宋老眼睛生疼。
「宋老果然名不虛傳,既如此我也只能依循慣例獻上這首《題京中茶樓》了。」這是怎麼了?所有人都拚命幫你說話,你自己反倒怕了主動獻上還沒有一點的不高興。不少前輩眼裡都有些不屑。
宋垂文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喜悅,只是還未徹底綻放就硬生生的僵在臉上,十分詭異。
「不過也請宋老依循慣例將《秋日行吟》附於原作《秋詞》之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無異於一個炸彈的威力,《秋日行吟》是宋老的經典之作。創作之初就備受追捧,更在五年前入選了國家初中語文教材,堪稱宋老作品中的精品。
沒想到《秋日行吟》竟然也是修改之作,還偏偏同樣改了原作題目,思及剛才葉彌爾的舉動很難不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宋老眼裡閃過幾許慌亂,這件事一直被他隱瞞的很好。就是料准了原作者不會為了這麼一首詩跟自己過不去。而且這件事過去也是幾十年了,估計比葉彌爾的年紀都大,她怎麼會知道?哼!估計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在這兒誆自己呢。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要不是葉彌爾死死盯著宋萬賢估計還不出來他那一秒的慌亂。沒等宋萬賢說什麼推脫之詞,葉彌爾繼續爆料。
「按照宋老的說法,修改之作要附於原作之下。那麼只要宋老將《秋日行吟》附於原作之下,這首《題京中茶樓》我立馬雙手奉上。如果宋老自己也無法做到就不要強人所難。」
整層的茶樓都悄無聲息。這交流會辦了這麼多次就這次的氣氛實在是詭異,這氣氛怪不得顏老爺子不願意來呢。這要在多來幾次我們這些人的心臟受不了啊!
「葉彌爾你可不要信口雌黃,如果《秋日行吟》真是修改之作,那這麼多年原作者怎麼會放任自流?也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閑言碎語。」
「宋老真是三寸之舌退賊寇啊!」本是其他人誇讚宋萬賢當年在於島國文學交流時舌戰一方的盛事,此刻從葉彌爾嘴裡說出來卻是那樣的諷刺。
「不是所有人都和宋老一樣對這些身外之名孜孜以求的。宋老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於我,否則我若是~~~~相信宋老還記得當年的陳師。」葉彌爾目光如炬隱晦的提及一些內情希望宋老能夠就此收手,畢竟無論現在宋老如何又出於何種目的,他也做了很多福澤後人的事。
陳氏還是陳師?葉彌爾這兩個字好似故意沒說清,就在其他人還在疑惑的時候,宋老的臉色大變。就連站的稍遠的葉彌爾都看的一清二楚。
宋老知道葉彌爾說的是陳師,自己年輕時候的半個老師。呵呵~~~如今也許是連半個也算不上了吧。想起那個人在自己年少時對自己的教導,那片落花湖,那個如詩如畫的村子,再也回不去了。自己沒錯!沒錯!是他!是他不理解自己!
宋老多想忘情的痛哭一番。可是眼睛觸及周圍那股衝動還是被壓制了下去,溫熱的眼睛迅速褪去熱度。
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聲音冷得像冰一樣,「《秋日行吟》永遠只是《秋日行吟》,葉彌爾任何事情在一知半解的時候就不要妄自評判!」
說完,宋老竟然拉著宋垂文先行離開了!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交流會自舉行至今從來沒有人提前離開。宋老也算是開創先河了。
不少人還出言挽留宋老,只是都被拒絕了。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讓宋老顯得愈加滄桑。臨出門的回頭一望又似乎包含深意。只是除了葉彌爾誰也不懂這裡面的內里。
宋老雖然提前走了,可是交流會還是要繼續。甚至因為宋垂文的提前離開,很多小輩發反而比剛才更加活躍。還有幾個蘇老曾經指點過的學生專門過來找葉彌爾。
「彌爾。你剛才真是太大膽了!宋老在文壇的威望本來就高,特別這幾年他刻意與一些官員結交,很少有人當面和他嗆聲了。」說話的這位看著說話的樣子不太像做學問的,言語之間和葉彌爾很是親熱,還趁著聊天露了不少宋老的底子。葉彌爾特別留意一下了,問了周致遠才知道這位是杜仲林的學生。不過不是學問上的而是當官。家裡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對於兒子的這種想法極不支持。畢竟現在政府的威望大不如前。沒辦法,只能先跟著杜仲林好好學習。
聽到這裡。葉彌爾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些眼熟。思來想去,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剛好那邊蘇老正在叫她,順勢就拋在腦後不去想了。
「彌爾,每次交流會我們都會讓在場的小輩留下自己的作品。你給上上手吧!」雖然蘇老沒有指明讓葉彌爾作詩作詞,不過葉彌爾難道還現場寫一篇小說嗎?
葉彌爾應了下來,剛一抬筆就愣住了。剛才那個人不就是顧雲帆嗎?自己怎麼就沒想起來。葉彌爾第一世的時候幾乎經常在報紙電視上看到這個顧雲帆,雖然顧雲帆年紀不大但是自入官場以後如魚得水。現代的官場不僅講究能力才華,還講究機遇人脈實力更重要的是資歷。可是這個顧雲帆幾乎無視這些潛規則,陞官的速度簡直是閃瞎人眼。偏偏政績還讓人無話可說,再看這個人葉彌爾突然覺得他就是天生的相才。
葉彌爾決定送他一份禮物,就沖他在任上的一個政令——修復古籍,所轄地區大力推廣華夏傳統服飾(漢服)。葉彌爾時至今日還記得葉母看見電視上成千上萬的人身穿漢服一齊行冠禮時的表情。
「蘇老,這首詩我想送給在場的一位同輩之人。」葉彌爾說完之後,仔仔細細在宣紙上寫下——《行路難》。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