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論老實人惹禍的本事
在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中,胖墩的心神放到漸漸寧靜了下來,粘稠的血色液體滴滴答答的順著女人白皙細膩的玉璧緩緩滴落在窄小的船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液體太粘稠了,滴落在船板上的聲音非常模模糊糊的,很重,卻朦朧,宛若那聲音也被暈化出了毛邊,每一滴都滴落在在場清醒的修士心頭上。
在場所有的人沒有一個說話,氣氛幾乎冷凝到了冰點,就連原本隨著水「嘩嘩嘩」往前的小船也暫時停了下來,所有清醒的修士都僅僅的盯著那個女修士。
這個女修士是被救出來的修士里留下唯一的一個女修,當然,除卻花小小外,這個女修平日里安靜的幾乎讓人忘記她的存在,話不多,如果不是這次,胖墩他們擦差不多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當然,因為她的性別關係,那些號稱為正人君子的正道修士平日里還是挺照顧她的,當然,這個女修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喜歡說話,臉上擺得最多的也是冰冷冷的面癱表情,可人家可是又自尊有能力的,就算知道那些男修都默默的照顧她,人家卻也沒領情,該做的,她那是一點都沒少做。
本來吧,就在眾人以為最不會惹事的人,這會兒突然惹事了,放在眾人心裡那是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只見,此時此刻,那個自從與這些大老爺們搭夥之後就從來沒有主動找過麻煩的女人手裡右手舉著一多碩大的荷花,左手揪著一片還滴著露水的荷葉。而那些粘稠的血紅色液體便是從她手中的荷葉荷花折斷處流出來的,明明是植物,可卻瀰漫著一股只有動物身上才有的血腥味。
再者,那血腥味中還帶著一股濃郁的屍臭味兒,嗅覺靈敏的修士此刻已經被熏得頭暈腦脹,不過,好還,因為在場除卻胖墩與那個神秘的男人之外,別人是看不見那血色的,在他們眼裡。此時此刻。那粘稠的液體不過是一片灰撲撲的植物汁液,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液體直接接觸到了空氣,那些看不到真相的修士卻能隱隱約約聞到那股邪-惡的味道,在場的眾人都不是笨蛋。再結合胖墩倆臉上的神色。自然能猜出點蜘絲馬跡。個別的修士臉上便禁不住露出驚駭的表情來。
卻見,此刻,哪兒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煩的女修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單純預約的笑容來。圓溜溜的大眼睛迷成一條細細的線,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單純無憂的妙齡少女,而不是一個成天里只會伴著臉的面癱老姑婆!
可就是這麼甜笑,瞬間加深了那些修士臉上的驚懼,不是人家笑得太恐怖了,而是她為什麼會笑成這個模樣的原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她的心智依然被控制住了,而且,以目前的狀況看來,她最後的結果絕對會走火入魔。當然,在這些修士的眼裡,別人家的性命自然不值錢,值錢的當然是自家的性命!
想想都知道,修士修仙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長生不老,自然是為了壽與天齊,好不容易修鍊了這麼多年才修鍊出如今這等成就,可不能在因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把自己給殃及池魚進去了。
再說了,如果此刻那個女修沒有與他們同坐一條船的話那還是好的,世界上那麼多一心找死的人多了去,他們也不過是還沒成仙的修士罷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平日里自家性命沒有收受威脅自家利益沒有受到損傷的時候自然能搭一把手,無聊之際還能泡泡妞什麼的,然而,這會兒可是關乎全家性命啊,哪裡還能有心事關乎人家死不死?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卻因為這個女修要走火入魔目眥欲裂,不為別的,就為這女的如果走火入魔了最後跟著倒霉還有他們這些池魚啊姐姐!什麼是走火入魔?
這個吧,其實走火入魔有很多,最大眾版本的便是瘋魔只入了她的眼就得比追殺,這個結果嘛……對那個走火入魔的修士還算是最好的結局了,然而,最差的便是在走火入魔的瞬間自爆,這個對走火入魔的人也沒什麼,不但半點疼痛也感覺不到,「噴」一聲之後還能回歸自然,意思就是沒有十八年後了,直接從哪裡啦回歸哪裡去!
然而,無論哪種情況,對如今在場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在眾人目呲欲裂的時候,罪魁禍首似乎完全沒感覺到那越來越凝重的氣氛,還「咯咯咯」笑著把左手上的荷葉笑嘻嘻的頂在自個兒的腦門上,未了,還扭頭獨自對著她左邊空無一人的湖面嬌羞的問:「湯哥哥,我好看嗎?」
那笑容中滿滿的甜蜜外加少女時期的單純天真,雖然這畫面發在已經是半老徐娘的女修身上看起來模樣非常滑稽,可眾人卻半點也笑不出來。就連旁邊沒有經歷過情事的胖墩都禁不止在心裏面感嘆:原來每一個滅絕師太背後都有一個「情哥哥」啊!
也不知道那個女修看到了什麼,似乎那個看不見的「湯哥哥」誇獎了她,之間她幸福的嬌紅了臉,握著荷花的右手卻把荷花抱在胸前,在眾人不明所以,在胖墩奔潰的視線中把臉埋進了荷花中!
先前已經說過了,那荷花中可是長滿了鋸齒的,不僅如此,那多荷花雖然被人折斷了根莖,可顯然此刻還沒死透,等那個女修的臉埋入荷花之後,鋒利的鋸齒一張一合霎時咬掉了女修的半張臉!
然而,那個女修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苦似的,抬起了血淋淋的臉依然沉醉在幸福當眾,嬌媚的容顏此刻顯得異常猙獰,外翻的血肉上還帶著一根根斷裂的青筋肉絲,淋漓的鮮血歡快的從那被咬掉的半張臉上噴涌而出。不巧,她正對面有一個離她不遠的修士被她霎時噴了一臉一身的血,看起來竟然比那個女修還恐怖。
周圍靜悄悄的,就連那原先的「布穀」聲也不見了,卻見,先前還埋首在幸福當眾的女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的看向眾人,她另外一張唄咬掉的臉因為肉全部被咬掉了,所以此刻那邊臉上的眼珠子已經開始托眶而出,然而。那個眼珠子似乎不太喜歡外面的世界。所以,有點藕斷絲連的掛再鮮血淋漓的眼眶之上,在場的眾人都是從死人堆裡面歷練出來的,自然不會覺得這場景有什麼恐怖的。最多是噁心點罷了。
那個女修惡狠狠的盯著眾人。也不開口。眾人心中猜到了點什麼,卻怕此刻開口刺激到她,也不敢說話。就連呼吸似乎都放輕了些。然而,女修似乎半點也不理解眾人的苦心,只見她盯著眾人半響之後,突然開始癲狂的笑了起來,那「孳孳」的聲音宛若錐子般直接刺入眾人的心中,胖墩小心翼翼的問站在他旁邊的男人:「你說,她到底怎麼了?」
如果說這個女修是走火入魔的話那為什麼看他們的眼神那麼奇怪,雖然她的眼神很恐怖,可卻也並沒有瘋狂之色,最多的也不過是憤恨,人情冷暖的冷漠罷了,倒是不像是走火入魔般完全喪失了神智。
男人抿嘴也不說話,空洞洞的眼睛盯著女人……旁邊方才對著說話的虛空,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瞧著竟然比那個女人還要詭異。胖墩有點心驚膽戰,害怕這個男人也變成那個女人那般,連忙伸手在男人空洞的眼睛前面揮舞了兩下,而後這才想起來男人似乎眼瞎看不見,又輕輕的拍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扭頭低聲呵斥胖墩:「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胖墩發飆,那個女人似乎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突然收起瘋狂的笑冷隱隱的看向這邊,看著胖墩的眼神彷彿看一個負心漢般,凄厲的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不救我!」
怒吼聲在寂靜的荷花塘上回蕩,一層層的迴音交疊在半空中,刺得人的耳膜生疼。女修臉上此刻青筋突爆,那個欲掉不掉的眼珠子終於拖著長長的血線「噗嗤」一聲掉在船板上,這一聲並不大,可卻很詭異的驚異了女修的注意,只見她低頭用剩下的那顆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地面上那顆,短時間內她似乎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就在眾人想著要不要現在動手解決這個禍害的時候,那個女修臉上剩下的那顆眼睛腫突然湧出一股血淚。
那股血淚並不如血液般粘稠,倒是淡淡的,宛若帶著血色的紅色瑪瑙,咕嚕嚕的從她的眼眶上滾落掉在地上,卻沒有如想象中那把化為一攤血水,而是凝結成兩顆水滴狀的透明的固體!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修彷彿沒有看到那淚珠一般,徑直蹲在身子,眼睛里滿滿都都是那可滾落在船板上的眼珠子。
只見她痴痴的看著那眼珠子,彷彿在看一個情人一般,胖墩心中一動,眼睛有點酸澀,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場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手情不自禁捏成拳頭,心中隱隱有了個注意,腳敢想動分寸,不料卻一把被人拉住了手臂,胖墩惡狠狠的盯著那個拽住自己的男人,質問道:「幹什麼?」
聲音中卻隱隱約約的帶上了威脅!男人自然聽出來了,卻見他半點也沒生氣,放到是慢吞吞的做了一個胖墩絕對不相信他會做的事情來,只見他把眼珠子緩緩的往上轉去,而後再慢吞吞的給胖墩詮釋了一個很正兒八經的白眼。
胖墩臉上的表情也非常有趣,彷彿被雷劈了般,俊臉上滿滿的都是呆愣,而他原先胸口中那股怨氣也宛若被尖銳的刺頭刺破的氣球般,「呲」的一聲瞬間漏玩了裡面的氣,然而,即便如此,胖墩還是有點怨懟的。
「為什麼不讓我給她一個痛快?」
雖然怨懟,但他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知道不給他出手應該是為了他好,語氣倒是軟了下來,男人倒是沒有生氣,而是默默的回答胖墩的問題:「你如果上去了,她必將灰飛煙滅!」
胖墩眼珠子一轉,邊想清楚了男人話中的意思,然而,就是想明白了他才驚訝萬分:「她不是走火入魔?」
男人孺子可教的點了點頭,眼睛里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那她究竟怎麼了?
然而,還沒等胖墩問完,眼角的餘光卻見那個女修小心翼翼的伸著雙手把遞上的眼珠子撿起來,而後抱著那眼珠子親昵的在完好的那半張臉上增了增,神色迷離,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女修突然嘴巴一般,把手中的眼珠子扔入自己的嘴巴中,嘴皮子上下翻動,既然把自己的眼珠子吃了!
一陣陣翻湧的酸水在眾人的胃部中翻騰不息,有些修士已經看不下去了,那個女修吃完了自己的眼珠子之後,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她的眼珠子直直盯著眾人,彷彿是在看他們,也彷彿是透過他們看向別處,只見她鬼魅的大聲笑道:「哈哈哈,都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逃,做夢!」
放完狠話之後,她不知道又觸動了什麼神經,身子突然輕盈的躍入空中,不巧天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了一盤血紅色的圓月,那女修躍入空中之後,血紅色的身體在月光的映襯下升騰起一股肉眼可見的血霧,眾人顧不得驚駭,那女修突然雙手向上半舉,彷彿虛空托住圓月一般,鬼魅的笑聲無所循形,紛紛跳入眾人的耳膜內,身體里:「哈哈哈,誰都別想走,別走,都留下來陪我!」
隨著她這句話剛剛落下,空中突然「砰」地一聲咋了起來,濃郁的血腥星星點點與雨般落在眾人的頭上,臉上,然而,那個半空中那裡還有那個女修的身影?(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