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檢測
「你認識我爹爹嗎?」
一副惘然無知純良無害的表情恰到好處。對於那個長留弟子驚駭的表情心裡暗笑,面上卻是視而不見。
頭一扭才發現這周圍已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地全是身著制服的長留弟子。不由得暗自叫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周圍驚呆著沉默了許久,然後就像炸開了鍋的熱水一樣沸騰了開來——
「真,真的啊!東方彧卿的女兒!」
「天吶,她就是東方彧卿的女兒?!」
「長得也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四周喧雜的聲音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似得排山倒海迎面撲來。為了趕緊讓耳朵清凈,白已汩收斂起了眼中的笑意,換上了原本屬於她白已汩本就擁有的冷色神情:「請問我可以報名嗎?」
「這。。。。。」所有人都口結了。這麼一個脫俗的女孩他們自然是歡迎的,何況又是東方彧卿的女兒!不過也就是東方彧卿這麼一個後台。哎,想當年,尊上和神尊他們那群仙戀可真是不容小窺;現在這又要他們怎麼定奪嘛。
「當然可以!」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清朗空明。那一團紅雲風流而動,聚攏成形,竟是個十七八歲的翩阡少年。一身紅袍如火,玉帶束腰,腰間別了朵宮花,卻是紅到滴血的纖姬子,華貴中透出一種在人之上的傲氣和邪氣。可偏偏是有著點弔兒郎當的樣子。
「火夕師兄。」地下嘩啦啦拜倒一片弟子。似乎有些得意地從紅雲上慢悠悠的悠了下來,站到她跟前打量著她。白已汩神色鎮定,心裡卻是一陣強過一陣的洶湧澎湃,生平第一次和一個男人接觸那麼近,偏偏那人身上又有著一股很好聞兒的立香味道讓她很是喜歡。
「你這小傢伙就是東方彧卿的女兒?」帶著疑問的質疑又看了看她,臉和氣質都很像他,應該來說是沒錯了,可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她一樣。「東方彧卿也會有女兒?」火夕頭一擺,似乎對於自己的口才調侃有些沾沾自喜。
「為什麼不能有?」看起來他們都認識東方彧卿。
「你叫什麼名字?」嘴角扯出一個放蕩不羈的弧度,跳上火雲問她。
「東方茶嶼。」
「呵。東方茶嶼?還真是一個好名字。」話音剛落,人已消失不見,留下隱隱約約殘留著的紅色火焰還未熄滅。前來報名的人群卻也是一臉迷茫,餘下那些紛紛散開的長留弟子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長留大殿內——
「開玩笑吧。」幽若坐在掌門之座上,手裡的扇子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一臉的驚異。
而在大殿內的其餘眾人也是詫異無比,其實換了誰都一樣。當初那場驚天神涕鬼魂的群仙戀誰不知道?誰不知道東方彧卿愛著的人是花千骨?奪神器,命相許,即便花千骨成親后也仍舊下了那麼一場賭局;可見戀她有多深。如今卻不明不白地多出了一個女兒,這又要怎麼解釋?
白子畫正坐於三尊座上,眼神冷淡依舊,得知這個消息后卻多了一份釋然:東方彧卿既然有了一個女兒,那麼這麼一來對自己和小骨之間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了。可如今最重要的是想拜入長留門下的東方茶嶼該如何看待倒還是一無頭緒。橫眼一瞥看向小骨頭上的糖寶,見她一臉的茫然也是稍稍放了放心。若是糖寶也不知道,那應該沒什麼可憂心的了。
「尊上,這要怎麼辦?」舞青蘿扭頭即問順帶觀察,還好還好,尊上四周沒有殺氣瀰漫,往日一提起東方彧卿,那可是不堪回首的噩夢。
白子畫似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舞青蘿頓時渾身發麻,趕忙低下頭去。漠漠的道:「大家覺得如何?」
笙簫默懶洋洋地趴在卧榻上,好不容易支起身子,把玩著手中的長簫說:「既然東方彧卿自己送上門來,自然是要應戰啦,不然豈不顯得我們長留不名副其實?」
「是啊是啊,這多好玩啊,啊——!」」火夕的話還沒說完,就是被舞青蘿掐著腿一聲慘叫。
花千骨雖是慢慢地緩過來了,卻也是心裡發堵。東方他也成親了嗎?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也早已抹開了嗎,還有了一個女兒。這樣的想法存在了兩秒便被自己清楚了無影無蹤。是啊,自己既然選擇了師父,那就應該一心一意才對不是嗎?如今朗哥哥有著輕水,幽若有著小月,糖寶也有著十一師兄;東方本也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了,那麼剛剛的想法該有多自私啊。。。。。。
釋懷了,她不著痕迹地恢復了原來的表情。
可是,孩子嗎?是啊,那是東方的孩子。花千骨望向外面的天空,碧藍如洗,一望無邊。只是,天下之大,她的那個孩子又在哪?
摩嚴出乎意料地一句話也沒說,抬手就是一縷青色的閃光,拂袖一揮,青色的光芒打在大殿的正中央。慢慢地出現了畫面——
與此同時,在長留廣場接受著初檢的白已汩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妥,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因為啊,現在擺在面前的這個關卡才是吸引著她嘴角抽搐的來源。是啊,這是什麼啊:茫茫青天雲霧飄渺,自己與一大堆的人像被趕回籠子的鴨子一樣站在斷崖上,更關鍵的是,這斷崖懸浮在空中之高,掉下去肯定不是摔斷骨頭那麼簡單。
一個身著鵝黃色舞衣的年輕女子同樣懸浮在離他們四五米處的空中,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勾起嘴角笑道:「這是初檢的第一道關卡,請你們排成兩隊。接下來你們要做的,便是順著繩子滑下去到下一關卡的交界處。」說罷,手一指,斷崖邊上就出現了兩條看似一拉就斷的垂掛著的蠶絲繩索。
又是一陣混亂后,人群終於有秩序的排好了兩列,一個接著一個地拉住繩子往下跳。當然也避免不了一些雜音。
「你怎麼不跳?」檢驗官女子不耐煩的道,後面還有好多人呢,可沒時間讓你一個人耗掉了。
「我,我恐高!」
「。。。。。。」
而跳下去的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哇!你踢我做什麼!」
「不是我有意的,是風好大!啊!」
「你給我下去吧!」
還未跳下去的人已經是一臉的抽搐,而一群檢驗官則是掛起了意料之中的表情。這種事情,每年都是這樣,想當初自己剛入門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白已汩是第一排的最後一個,看著這番「美景」自然也是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不過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如今穿著這樣一身衣裙,怎麼跳啊!剛下去就裙角飄飄?不行不行!絕對絕對不允許!!
將裙裾撩了起來用腰束扎在了腰間,頭髮也用髮帶扎得老高。終於輪到自己了,把包裹系在了身上。拉緊
了繩索便跳了下去。風大到似乎吹過來都讓臉頰生疼,那頭黑髮早就猶如背景一樣在身後飄啊飄。游雲時不時地飄近了撞在眼睛上,朦朦朧朧的看不見下方。
這道關卡名為「斷崖」,雖看似簡單無常,卻是極其考驗平衡力。稍有不慎就是暈頭倒向地栽下去,雖然會有紙鴿接住你,不過有誰會甘心第一場就出局?只是,信念畢竟是信念,行動才是最關鍵。即便來的人們都是懷著奮發向上的想法,但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出局了不少人。只是第一關,原本浩大壯闊的人群一下子就減了半。
幽若在大殿內看著手拉繩子卻還是被風吹得蕩來蕩去的東方茶嶼不禁失笑,完全不顧掌門形象。反還得讓摩嚴輕咳了一聲才收斂了點兒。落十一和上上飄則是略帶憂慮地看著,這孩子不知道蠶絲繩索是有時間限制的,拉的越久會讓繩索越鬆弛,拉的越近則會讓繩索越細薄。
白已汩身子太輕,吊在繩子上被風吹著玩一樣的感覺,只會讓她越覺得是在活受罪!眼看這繩子愈發地變細就越是焦慮不定,眼一閉,心一橫,管你個三七二十一。鬆了手便往下落去!檢驗官們和長留大殿內的眾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難道她想直接跳下去?!不可能的,這斷崖下是百丈高,不靠繩子根本下不去!古往至今持續了三百多年的這道關卡壓根就沒有下去的第二個辦法!
雖然有兩排的隊伍,可到現在這個時辰卻仍是沒有一個人腳踏地面,一個個如同猴子撈月一般懸在繩子上面。見上空出現一個月藍色的身影呼地在各自的身邊插身而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隱約入鼻。眼睛往下一看,不敢相信地看見一頭如潭墨那樣黑的長發和一個輕盈下墜的身形。
白已汩身墜懸空,一面在半空中努力維持著自己身體的平衡,一面又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下方。長發衣袍紛紛揚起,卻在空中構成了一弧柔美的線條。眼前的雲霧漸漸消散,心知道臨近地面了,又將眼睛睜大了些。
快了,就要到了,近了,更近了,是時候了!
「呼啦!」地一聲,一弧月白的長條準確無誤地緊緊纏繞在了下方沒人握過的繩索上,速度快到令人咂舌。細看后眾人心裡難免一頓,這個東方茶嶼竟然能想到用袖袍內的輕縷緞帶來纏住下方較結實的繩位,如此一來,她也吊在了離地面僅有三四米的高度處,再跳下來自然是沒有任何難度。
「呵!」白已汩鬆了口氣笑了一聲,隨後手輕輕一抖,緞帶散開來,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地面上。心裡不免暗自慶幸,好在這件衣服和襦裙有些相似,衣袍內有著用來裝飾的緞帶,否則自己也不可能這樣直截了當地就碰下來。不過,接下來的這關又是。。。。
見她毫髮無損地落下地來,殿內眾人皆舒了口氣,原來還有這樣下來的方式。突然感覺到上方一陣亮閃閃,轉頭看去,原來是他們那個無良的掌門在雙眼放光!實際上幽若是在想:好一個既漂亮又瀟洒的姿勢!什麼時候也來臨摹一下給月看看!讓他一眼就迷上自己!哇哈哈哈!!!十有**也猜到了幾分,眾人反倒一齊轉頭看向別處,想當初讓幽若做掌門這個決定的堅持性又一次在搖搖欲墜了。。。。
檢驗官中的其中一名女子飛身而下站到她面前略帶讚許的神色對她道:「你做得很好,恭喜你通過了「斷崖」。那麼,就請開始接下來這一關吧。」話罷,人已消失不見。眼前的迷霧也逐漸散開,放出了第二道關卡的面貌。
只是,這個真是能算是關卡嗎。。。
殿內的眾人看著她微顯發青的臉色不由得笑出了聲,也難怪,這第二關的名字叫做:「踏針」。名符其實地,這一關是讓她走一條路,而路且還不長,只有短短的一百四十五步。可重點卻是在於鋪在路上一排排閃著銀色寒光的鋼針。原來這道關卡主要檢驗的是速度,每過五秒,鋼針便會縮進地里一次,五秒后,鋼針會再次冒出針頭。等到它冒出針頭的時候,被檢測者要很快地拉住離自己有半米遠的虛木,虛木可以讓檢測者懸浮於半空中免受傷害,但它的使用次數卻不超過六次。
簡單點回答,就是你要在三十秒內踏過這條路。
清晰地聽見自己喉嚨里咽口水的聲音,使勁兒咽下去,抹了一把在額上沁出的虛汗,抬腿往那個方向走去。等到自己已經走在這條針路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它不單單考你的速度,還連帶檢測你的反應速度!五秒已到,白已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段虛木,又一次騰升起來。
檢驗官們也在默默地數著餘下時間,十八,十七,十六。。。。。。
在第九秒的時候,白已汩掉了下來,大大呼出一口氣,跪在地上摸著那光滑的地板。還好還好,她已經走完那段路了,真是有夠嚇人的,回頭一看後方,那條路上又走上了不少的闖關者。
檢驗官又一次飛了下來,這次他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後方。待到所有通過第一第二兩道關卡的人都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開始清點起了人數。原來的四百三十八名試驗者如今只剩下了兩百一十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