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背叛
「……你們遇上幾次，也都是有限的，怎就是不勝其擾呢？……」池子陌不客氣地打斷如霜的傾訴。池子陌猜測池修敏不僅是恨如霜姨娘那麼簡單，她更多的可能是用另一種方法向池修華抗議。
池子陌不由想起那晚上池修華罵池修敏的事！看來池修敏並未被池修華震懾住。
顯然，方氏也不會有閒情逸緻管這些閑事。她對於如霜姨娘的態度，同戴姨娘一樣，都是冷淡的，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勢。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在池家也沒什麼好名聲，她又何必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呢，於是這種做派就從對待戴姨娘開始延續到了對待如霜姨娘。
如霜姨娘沒從方氏這裡討到什麼便宜，只得懨懨地走了，池子陌不由得在內心讚歎，有時簡單粗暴比拐彎抹角要有效的多，池修敏對如霜姨娘，方氏對如霜姨娘都是比較直接的，這讓她那彎彎繞沒法發揮了。就好比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池修敏不僅僅是針對如霜姨娘，她還在暗處拉攏戴姨娘！
說是在暗處，池修敏做得已經很隱秘了，反正如果池子楠不告訴池子陌的話，池子陌是絕對不知道她們二人在私底下還有接觸。
「……私下裡姑母同姨娘也見過幾次……若不是姨娘有次在我面前說漏了嘴，我竟不知姑母還會給她好臉色。」
池子楠說的不錯。池修敏對這些個姨娘一向是看不慣的，沒事時連同她們說一句話都覺得掉價。此時她肯同戴姨娘私下見面好幾次，要說這其中沒什麼問題。鬼都不信！
不過池子陌更加奇怪的是，池子楠為何會告訴自己這些，若說前一段她向自己示好，僅僅是言語上的話，那現在她用行動明確表示了已經站到了自己這一邊，那可是她的生母啊！
她要與生母站到對立面？！
更何況從小到大她對戴姨娘都應該是言聽計從的。
池子陌一臉的不可置信！
但她的表情又那麼真誠！
「……我猜想她們定在圖謀什麼事，但姨娘不告訴我。我又不敢問。八妹妹，你那麼聰明。說不定你能明白她們的用意。」
池子楠吹捧池子陌，池子陌苦笑，自己又不是神仙，還能先知不成！不過目前她關心的重點可不是戴姨娘同池修敏的密會。而還是池子楠的目的。
見池子陌臉上的狐疑越來越明顯，池子楠就算再愚鈍也明白了池子陌的顧慮，於是她只得苦笑道：「我知道八妹妹不相信我！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八妹妹你一定想不到吧，姨娘是如何看不起我！」這是池子楠不止一次提及戴姨娘看不上她了，池子楠這樣軟綿的性子，同戴姨娘那個要強的人在一起，戴姨娘一定是恨鐵不成鋼。不過就算是再很鐵不成鋼，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女兒戴姨娘如何捨得對她不好？
就如之前的原主。是個令人厭棄的小姑娘，但方氏還是全身心撲在她身上，對她關懷備至。掏心掏肺！
「……姨娘總是嫌棄我蠢笨，我記得小時候她還教我一些人情世故，後來越發對我失望，也就懶得教我了。」池子陌的腦中浮現出原主小時候的一些事，那時的池子楠是是唯唯諾諾的，但是不是還想使點小計謀。幾乎每次原主都能看破。
連原主都能看破的事，看來池子楠真沒什麼使計謀的天賦……
「……阿陌。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那樣！我最喜歡你了，從小都是，你那麼快樂，那麼直率還很善良！......」不自覺的，池子楠的語氣變得悠遠，臉上也露出了嚮往的神色，彷彿那是一段多美好的記憶。
「……那時候你雖很討厭我，但是你從不捉弄我，你的喜惡都表現在臉上，但我卻不用猜你的心思，不用想你說的每一句話里的用意。
……姨娘告訴我有些時候可以委婉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做事要多去想，多繞幾個彎！
……別人說的話，也要多想，要想明白她話里的幾重意思！
但你從不這樣！我很羨慕你，為什麼你能活的那麼快樂，我卻要活得那麼累！」
說到這裡，池子楠的神色又有些複雜起來，「……不知何時你卻變了，也不知為何我越來越怕你……」
池子楠說的是後來空間碎片發威吧，池子陌突然有些歉意，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不是也敢和我說體己話了嗎？」池子陌突然希望池子楠不是在騙自己，不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示弱。
「……看我，說著就說遠了！」池子楠羞澀的笑了笑，不知為何池子陌覺得她此時的動作格外自然，彷彿她一直就是這樣，彷彿這才是真正的她。
「……我其實是想求你的！在咱們池家，在四房你說的話越來越有分量了。母親聽你的！爹更是對你越來越看重！
……我所求的，絕不敢告訴姨娘！只能想著八妹妹幫幫我！
……怕妹妹不相信我，我可以告訴你姨娘私下的舉動！不是要告密，是想阻止她，懸崖勒馬……」
池子楠的話，池子陌聽得暗暗心驚，是什麼樣的所求，居然讓她能出賣戴姨娘！雖然她說的好聽，阻止姨娘，令她懸崖勒馬，但從戴姨娘的角度來看，那不是出賣，不是背叛是什麼？
冒這麼大的險，向自己提要求，她就不怕自己告訴戴姨娘？
她憑什麼相信自己？
難道真如她說的，自己天真善良？！
「……阿陌，你別生氣，我所求的與你無害！」見池子陌面色不虞，池子楠有些緊張，忙解釋道。
「與我無害？與我無害我就該喜滋滋的接受你的請求嗎？之後用你出賣戴姨娘作為籌碼？六姐姐，你確定你並未學到戴姨娘手段的一絲一毫嗎？」池子陌為之氣結！真把自己當傻瓜了？想利用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既然你說我簡單直接，那我就簡單直接的拒絕你，我看你還有什麼說辭！
池子陌一臉的鄙夷，池子楠卻是臉色蒼白瑟瑟發抖，池子陌的話太過直白，出賣那兩個字深深刺痛了她，她已是淚眼朦朧。
「我一直在說服我自己，自己不是出賣姨娘，八妹妹會理解我的，可是，可是八妹妹你也是這樣，也是這樣認為，我出賣姨娘獲取自己的榮耀？是不是？……」
池子楠哭得泣不成聲，說得詞不達意，池子陌有些納悶，自己說得沒錯啊，為何她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池子陌無言以對，池子楠卻還是哽咽地說出了心中所想，「……轉眼間我就要及笄了，姨娘對我的親事頗為期待，總是想找個大戶人家金龜婿……可我、我只想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過平淡的日子！……我這念頭將姨娘氣個半死，她這是為了我好，我都明白。她還去求爹，說是用盡了這一生的情分，也要給我換個號親事！……可我並不像這樣，我只想過平淡的日子！…..我知道自己勸不住姨娘，我不希望她走錯路，我只能求你，你幫我跟母親說說，給我找戶踏實穩重的人家就行了，別的我什麼都不圖，只要能平平淡淡過日子！
……等我嫁了人，姨娘就是在失望也無法了，這樣她就能斷了所有的念想，安安分分做人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的徹底說完，池子楠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說道最後，她竟微微一笑，好似放下了所有的負擔。
池子陌卻是有些動容，這時她的腦中卻是想著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池子楠看似軟弱沒有主見，但她卻也有自己的執著和堅持。
「你想好了嗎？真的就是平常人家？」池子陌還是追問了一句。
「……恩！小戶人家，只要人好，我可以做嫡妻，最好不會納妾……」說道最後池子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池子陌嘆了口氣，她知道池子楠也是受害者，而她寧願選擇貧苦的生活，也不願意去大戶人家做妾，或者說就算戴姨娘為她爭取到去做嫡妻，那未來夫君納妾也是免不了的。
池子陌點了點頭，「既然你願意，我可以同娘說說。但是這樣，戴姨娘更免不了恨我娘了，或許大家都會認為我娘有私心，不想把你嫁入好人家……」
池子楠也知道池子陌的意思，所以她才覺得絕望，她知道方氏一向都不會管她們的，現在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婚事出頭，那能安排自己的就只有戴姨娘了。
一想到戴姨娘的話：「…….子楠你放心，娘一定會讓你出人頭地的！讓你風光無限的嫁人，讓你比你幾個姐妹都嫁得好！」池子楠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居然想讓自己比姐妹們都嫁得好。但是當戴姨娘說這話時眼中露出的瘋狂，又不得不讓她警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