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九陽柳樹
三聖頓了頓后,繼續道:「你若是想要回去獲取更多機緣和丹藥,進行更快速的修丹,便讓星源派人去試煉地深處尋找那烏家老頭的蹤影,將他引到這裡后,解釋清楚一切,看他如何取捨后,無論如何結果,老子也自是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不用他們幫忙去找尋的,老祖宗再進試煉地前,曾給了我一串晃天鈴,有它在,老祖宗自己便會前來的!」烏寧羽說著便取出了晃天鈴,讓他瞧了一眼。
至於今晚,烏寧羽想讓三聖先愉快地度過一晚,一切便等過了今晚后再說吧。
雖說如今的狐族成員大部分都非當年三聖所熟悉的存在了,可他們畢竟還是三聖的族人們。
三萬年未相見過一次,相信他也希望能夠好好的度過一夜,至於其他的便等明天時再說吧。
烏子敬畢竟是無天教的副教主,也不知道老祖宗又會如何取捨,烏寧羽只希望自己不會被老祖宗在和烏子敬之間的取捨中放棄掉。
適才的時候,烏寧羽已經跟狐族棲息地的那群已標示了死亡的烏家前輩們,進行過一段十分有收穫的談話。
烏家的前輩們雖說自年幼時就相繼被狐族人所看護起來,可這一切的根源他們卻是知道的。
一切都緣起烏子敬,他們昔日眼裡的那位好兄弟!
好在烏子敬的兄弟烏子豪有出手請狐王救下他們,否則若是烏子敬親自前來的話,他們定然是要真正送命,無緣在活世上的。
這些是他們當初剛受驚變時的想法,可隨著後來同狐族人的密切生活,他們才慢慢發現。即使當初沒有烏子豪悖逆烏子敬,狐王也絕不會真的出手傷害他們的!
狐王后竟是他們烏家人,千年前早已被記錄下殞命試煉地的烏七兒。有著烏七兒的存在。他們相繼的很快融入進了這試煉地中的常年躲藏生涯。5
一年來,雖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裡可以感受外界自由空氣和陽光。可他們在這裡卻是十分的愜意。
無需擔憂每月里的修丹成績是否會下落,而被教主點名責備,更不會被家人日夜訓斥,只因著他們偶爾會生出的一絲懶惰之情。
與狐族人的相處是極為和諧和融洽的,雖說居住地同狐族人的地方相隔著些距離,未從打通過其中的通道,可是他們卻是知道,狐族人這是在變相的保護他們。
他們這是在為霧季做準備。若是因著狂暴氣息吸入,而兩住所之間的通道有所打開的話,定是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二十多年過去后,他們也已經長大成人,並在狐族姑娘中找到了合適的妻子人選成家生子。
有了妻子兒女的陪伴,漫長的一年時光即使是在禁錮之中渡過,也擁有了無數的色彩。
其他季節時,烏家外來人的居所是最為歡樂的時候,除卻每月里安排好的潛心修丹日子外,他們之間可以隨意的串門玩耍亦或者聊天。
一年下來。也唯獨霧季來臨時,他們將會是如臨大敵。各自閉戶謝絕一切的同時,更無人會去進行串門的事宜。
每個家中都有一位狐族丈夫亦或者是狐族妻子。只要霧季來臨,他們便會隔三差五的不時出現狂暴現象,為了令他們的家人安穩地度過那段災難期,他們需要去費盡極大的力氣去控制住。
每年,家人的力量都會因著狂暴而數倍上升,而他們能夠做的,那便是平日里繼續努力成倍修行,也只有如此,才能夠將家人控制在自己的家中。他們不並不知曉。也正是因著這種相應的鍛煉,令他們的修為進展上升十分速度。
好在。烏家外來人和他們狐族所生子嗣,因著血液變異的關係。而無需受到這種狂暴霧氣的干擾,否則,他們這些外來人竟是要累到極致中的心乏體累!
小傢伙們因著在試煉地中長大的關係,十分的懂事不說,每逢霧季狂暴霧氣出現時,瞧著爹娘奮力控制的辛苦時,便會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為他們擦拭汗水,又或者陪伴他們度過一個個的不眠之夜。
他們也曾有著無數的機會在十一月來臨時離開此地,去揭穿烏子敬的面具,可是他們放棄了。
不僅僅是因為個人的原因,更多的便是他們無法去揭穿這一切。難不成告訴老祖宗,他的子孫後代竟出了如此混賬的小子,為了達到個人的私慾目的,而不惜傷害一切嗎?
即使他們去揭穿了烏子敬,可說不定日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烏子敬的出現!正如狐王所說的那般,試煉地中的妖獸們並不是都會向狐王如此考慮周全!說不定會真的有烏家人在這試煉地之中,因著家族利益的爭奪而殞命此處。
他們留在這裡,烏子敬還會為狐族人每年都解決糧食的問題,可若是沒了烏子敬,狐族人怕是又要去走上飢一頓餓一頓的時日了。
三聖瞧了烏寧羽手中的晃天鈴,便知曉了烏寧羽的決定,莫名的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著一絲的失落之感。
若是留她在這裡,那她日後便沒有理由消失在自己的眼界之中了,雖說相應的會有很多麻煩。
沒有本體控制的自己,的確是十分的不爽,雖說美食的味道他皆能嘗到,可那不代表能夠痛痛快快的像萬年前那般放開了懷的吃喝玩樂!
「狐族棲息地這一帶未曾有什麼大的變動,我倒也十分的熟悉,這會帶你四處走走如何?」三聖提議道,順便也算是讓自己緬懷一下曾經失去的日子和回憶。
「我們這麼出去,怕是要給狐王他們添麻煩的!」烏寧羽擔心烏子敬的人在附近安插了眼線,若是被他們瞧到了自己未曾被禁錮起來,定是要跟狐王鬧翻的。
日後的糧食問題,可就不是太好解決了。
「喏!拿著戴上,你再換上這套衣服不就是了!」三聖說著便將石室牆上裝飾用的狐族祭禮所穿的衣物取下了一套。遞到了烏寧羽手中的同時,又為她挑選了一副面具,而自己也隨手取了一張面具。戴在臉上后,並將另一套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
被三聖這麼一說。烏寧羽自是來了興趣。她也很想瞧瞧三才聖人童年時代所生活過的地方,又或者聽他說說當年發生過的趣聞。
將衣服接了過來后,烏寧羽便緊盯著三聖瞧了起來,見他還不知趣后,這才無奈道:「喂,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自覺地迴避一下!」
雖說自己才八歲,可他三聖畢竟是異性!不對!不對!應該是雄狐啊!守著他換衣服的話。很尷尬的說。
「狐族祭禮的衣服不用換,直接套上就好,不會臃腫的!」三聖笑了笑,同時出手將衣物從烏寧羽手中取走。
帥氣的將衣物往空中一拋的同時,又將烏寧羽如同拎小雞一般提起,胳膊一伸后,衣物便在瞬間套在了烏寧羽的身體上。
「恩,不錯,倒有點我狐族皇主妃的感覺!」三聖拍了拍手后,讚賞道。
烏寧羽正準備說三聖蠻有眼光時。卻被他剩下的一句話給嗆到了:「老話果然是最有道理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滾!」烏寧羽無語的戴上面具后,朝著三聖便出拳一擊。
奈何如今的烏寧羽還不是三聖的對手。小手還未攻擊到他身上,便被三聖拽扯住,徑直拉著往石室外走去。
狐族棲息地邊緣處的一棵九陽柳樹下,三聖輕撫著主桿道:「沒想到當年的那株樹,竟還保持著它原本的模樣,就連痕迹也未曾改變過!」
這棵九陽柳樹可是承載了自己太多的記憶,能夠一舉成為三皇主,也跟著這棵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當初年少時,自己還曾想將這株樹給徹底毀滅掉。誰曾想,九陽柳樹堅韌的厲害。就是以靈術毀之都無法傷它分毫。
唯獨父王手中的那半截柳枝,還是在一日里自己莫名掉落。這才被父王煉製成了抽人神器,沒事兒的時候,便會發出清脆的響聲。「身為皇族,如此貪玩不懂事,你可知這麼做會令人很失望!」
柳枝鞭子抽下來,響的厲害,疼得要命,卻未曾在三聖的嫩背上有所留下紅印和傷痕,也因著此,三聖即使去跟母后哭訴,父王對自己使用私刑,也不會被母后相信,並認為是自己太過淘氣。
若年之後,自己這才明白,原來那截柳枝鞭子的原材料出現,便是這顆九陽柳樹對自己的懲罰。
只因著自己每每被父王訓斥懲罰綁於樹榦上,靜思己過時,均會趁著父王離去時,偷偷使用靈術企圖損毀這棵九陽柳樹!
九陽柳樹早已通靈,奈何妖力不夠,無法幻化人形告知父王,便只有出了此策,叫狐王好好體罰三聖,而不用擔心有傷痕出現被三聖當做了證據去告惡狀。
這麼一來,疼愛妻子的狐王自是將九陽柳鞭發揮到了極處,從一而終的對三聖這個淘氣包進行著體罰式改變。
奈何三聖就如同彈簧一般,訓斥鞭策在他身上都未曾管用過,反倒是因著為了逃離束縛而練就了當初的一身本事。
三聖的感慨回憶還沒結束呢,便被突然出聲的東西給打斷了。
九陽柳樹竟在三聖靠近的瞬間張開了嘴,就如同是在躲瘟神一般的驚恐道:「臭小子,你離老子遠點!別以為你換了身皮老子就認不出你了!」
聲音出現后,樹榦上的人臉模樣也隨後顯現,瞧樣子似乎是從極大地驚恐中醒轉過來。若不是道行太淺,定是要幻化成人形快速逃離此地,脫離這魔王的勢力範圍的。
「三聖,樹也能說話?」烏寧羽見到後分外的驚奇。
成精的樹和仙草烏寧羽雖未見過,可是書上確實有著記載的,即使它們有機緣修鍊成正果,怕是也無法言語的,倒是可以脫離土壤的限制進行長途跋涉的遷徙。
再一聽,這棵九陽柳樹的調調似乎跟三聖來的一樣。張口閉口的便用老子來表明自己的身份有多上等。
又或者,就純粹是在刷一下他人眼裡的存在感。
「你真是九陽柳樹?」三聖聽后自也十分驚訝,忍不住想要仔細檢查一下這棵自己的老朋友九陽柳樹。是不是附近有小子在整蠱自己。
疑惑中。三聖便跳上了九陽柳樹,四處查看起來。未曾瞧到附近有人出沒的痕迹后。這才重新跳下九陽柳樹。
見九陽柳樹的神情后,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始尋思如何跟這個熟悉的陌生朋友打打招呼。
烏寧羽也十分驚奇的摸了摸九陽柳樹的面孔,雖說嘴巴和眼睛都是樹皮的感覺,可的確是存在,還能夠講話的。「九陽柳樹,這片區域里是不是有很多像你一般的存在啊?」
若真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那豈不是很有趣的厲害?
「喂。丫頭,老子可是這片區域的無上存在,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九陽柳樹見三聖不再接近自己,鬆了口氣。
這才詢問起三聖身邊的烏寧羽來,瞧模樣這麼俊秀的丫頭,怎麼能夠跟那瘟神混到一起呢!九陽柳樹繼續道:「這小子可不是好東西,你莫要跟他接觸的好!」
當年的九陽柳樹,雖不能開口講話,卻已經有了自己的神智,被三聖折騰的苦不堪言之際。忍痛斷掉了自己的一根柳枝交予了當時的狐王。
狐王的行徑也沒出自己所料,確實利用那根柳枝好好的訓教了這小子。那段日子裡瞧著這小子齜牙咧嘴的樣子,倒也著實的解氣。
奈何這小子心眼太多。受了幾回責罰后,便使詐了起來,竟在後背上穿上了一層厚厚的衣服,從而逃過了九陽柳鞭的懲戒!
每每瞧到他那裝模作樣的架勢,九陽柳樹就只能咬牙了,奈何不能說話,也無法同狐狸一族溝通,也只能瞧著這小子得瑟的對自己加大了禍害程度。
好在後來,小狐狸莫名滾出了自己的世界。讓自己清凈了幾萬年,怎麼如今又回來了呢?
「那你可知道三萬年前所發生的事情?妖聖們都去了什麼地方。你有沒有看到?」烏寧羽見九陽柳樹這能開口講話,連忙興奮地詢問道。
瞧他長得如此壯實。還跟三聖很熟悉的樣子,想來當年定是有瞧到妖聖們離去的身影,又或者瞧到了當初的事情!
若他真的知曉,那麼當年的事情也就不再是不解之謎了。相信三聖和自己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在修丹到那般境遇后,前往尋找靈姬,順便瞧上一瞧,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美人。
竟叫三聖這般不著調的人,痴痴迷迷的喜歡了三萬年。
「三萬年嗎?老樹活的太久,忘記了!」卻不想,九陽柳樹想都未想便直接回答了烏寧羽。
被烏寧羽這麼一問,三聖自是明白烏寧羽的想法。見九陽柳樹並不配合,三聖生了逗弄九陽柳樹的興趣。「小九九,你若是不老實交代出來你知曉的事情,信不信老子會好好招呼你一番?」
三聖說完便在手中凝聚了一隻由妖力組成的小蟲,小蟲在三聖的手心裡瞧到了九陽柳樹后,分外的激動,秒秒鐘便要衝向九陽柳樹,想要將他吞噬個乾淨的模樣。
九陽柳樹在瞧到這隻蟲子后,很明顯的渾身一陣的哆嗦,「嗷!等等,等等!老子講!老子講!老子還記得當年的事情,還記得!」
九陽柳樹未曾想到,這三聖小兔崽子竟然還一直留著那隻九陰蟲,天生克制自己的存在,叫九陽柳樹分外的驚恐。
當初也不知曉這三聖是從哪處尋獲回來的怪蟲子,自己向來認為堅固無比的枝幹竟被這蟲子在瞬間啃出了一個小小的洞洞!最要命的便是那鑽心的痛,奈何當初的九陽柳樹還不能講話,否則定是可以震驚到整個靈域的。
當年的痛是九陽柳樹未曾敢在想過的,本以為三萬年過去了,那蟲子早已隕命,如今瞧來,這蟲子怪異的厲害,竟還活著!
臭小子似乎是為了打擊自己,還當著自己的面為這蟲子取了一個九陰蟲的名字,九陽柳樹直到如今都還記得,九陰蟲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新名字,照著自己的枝幹上就是狠狠一咬以示它的全力贊同,直到如今,那處傷口都未曾消失,偌大的疤痕時時刻刻在提醒著這九陽柳樹,當初的三聖對她所做下的惡行。
也正是如此,被三聖有所要挾,當年九陽柳樹未曾在當是狐王的面前,揭穿他背後穿了厚厚一層防禦罩的秘密,否則九陽柳樹的枝條一擺動,定是可以將他外層的軟衣給戳破,露出裡面的秘密讓狐王知曉的。
「嘿嘿,這不就乖了!跟老子講清楚,隱瞞了一點,漏下了一點,老子便把這九陰蟲留在你身上陪伴你到老!」說著三聖便做出了一個將九陰蟲放到九陽柳樹上的模樣。
在九陽柳樹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時,三聖妥妥的將九陰蟲收回,並裝作放回了懷中的模樣,實質上則是因著九陰蟲所形成的妖力將要失效的關係。
卻不想,也正是因著三聖的這一舉動,卻被九陽柳樹在驚恐之中看穿了九陰蟲的模樣。雖說同當年的那隻九陰蟲十分相像,可這一隻卻很明顯的便是一隻傀儡蟲,貌似是被這小子的妖力所凝聚而成的!
難不成當年那隻磨人的小蟲子已經死掉了?否則三聖又怎麼會跟自己玩這種妖力的小把戲?想到此處,九陽柳樹一陣的欣喜。
九陽柳樹在心底里暗罵了三聖數十次后,這才對著三聖道:「當初那夜裡的情況,老子也沒瞧到,當時老子睡著了,未曾瞧到那些人一塊離去的身影。而且他們也未曾在狐族出口處這裡集結!」
說完這些,九陽柳樹唯恐三聖不信自己的話語,連忙又用枝條指引了當初那些妖聖們所聚集的地方。九陽柳樹還記得,狐王離此地最近,卻又是最後一名到來的妖聖。
臨走時,狐王還託了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在將來的某一天,把那件東西交給三聖。
東西交到自己樹枝上后,眾妖聖們便飛離此地,未曾在出現過。而天地間的變動也很快發生,自己作為樹木能夠講話,便也是因著那場浩劫的關係,而得到了機緣才能夠如此的。
說起機緣來,九陽柳樹早已忘記,當初它作為一棵遲鈍反應得老樹能夠修鍊到擁有了神識和自主意志,同樣是陰著一場莫名其外的機緣而如此的!只不過當初的他記憶力未曾開始,這才忘記了過去,僅僅是記得,眼前小兔崽子的爺爺曾在樹下,陪伴著一名白衣女子,兩人久坐一場后,女子就此離去,未曾再回來過狐族。
提起那名白衣女子,似乎狐族自那之後,便定下了怪異的規矩,但凡狐族禁止同人類通婚。
而那名女子離去后的數年,兔崽子的爺爺連同此片區域的老東西們一塊離開了這片區域,九陽柳樹還記得,一夜醒來后,兔崽子的父親繼承狐王之位,這小兔崽子也因此而興奮了不少時日,說是終於少了一個訓誡自己的存在。
尋思起那一代狐王交付到自己手中的盒子,九陽柳樹連忙伸展枝條,將一盒子遞到了三聖面前,道:「喏,老子對你父王的諾言已經實現了,兔崽子你莫要再來叨擾老樹了!」
「……」烏寧羽聽得一陣無語,這老樹果然還是很有趣味的,明明說什麼也不知道,可卻又交代當初的狐王曾在離去前託付給他這木盒過。
瞧了一眼三聖陰晴不定的臉和一直在枝條上纏繞的木盒后,烏寧羽走上前,將木盒取下,遞到了三聖面前。
見三聖望著盒子的樣子有點古怪,烏寧羽連忙道:「三聖你怎麼了?沒事吧?這是伯父留給你的盒子,你就不打開瞧瞧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