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從再次表明心跡,塔卡耶特變得安分守己,不是站甲板上發獃觀望風景,就是關房間里彈奏豎琴,她的美貌和才情吸引了船上不少的埃及軍官,而塔卡耶特本人似乎也在認真考慮從中挑選一位做自己的丈夫,這令烏納斯鬆了一口氣。
金紅的旭日從海平線上緩緩升起,遠遠地已能看得見塞得港,駐守在港口的守備隊長率領士兵乘上紙莎草做成的小舟為王船疏散航道,但仍有心急的民眾聚集過來,將粉色睡蓮紮成的花束丟上甲板,慶賀守護女神的歸來。
凱羅爾抱著久違的盛放在尼羅河畔的鮮花,洋溢在心裡的,滿滿都是幸福。
拭去欣喜的淚水,仰頭眺望埃及的土地,忽然,米可的身影落入眼帘,那身來自安納托利亞高原的白皮膚站在一群被陽光暴晒成古銅色的埃及人當中,顯得特別的醒目。
「是米可啊!」傾出身子,凱羅爾激動地指向河岸大叫起來,「烏納斯,快來,是米可,米可來了,在塞得港!」
正在指揮侍衛們注意戒備的烏納斯走到王船一側,果然,就在眼前的港口,米可的身影依稀可見,她抬手抵擋強烈的陽光,正翹首朝王船的方向張望。
相比凱羅爾的興奮,曼菲士不悅地皺起雙眉,那個礙事的女人幹嘛這麼快趕到塞得港來?他幾乎已經預見了心愛的妻子上岸后無視自己的存在一心糾纏著別人的女人不放的討厭場景。
「凱羅爾,你是埃及的王妃,我提醒過你很多次要端莊舉止!」
突然響起的高聲喝斥驚得凱羅爾渾身一抖,險些掉了大家獻上的花束,她轉過頭,氣鼓鼓地瞪向一把將自己攬進懷中的丈夫:「曼菲士你欺負人,米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很久沒見她了,當然會激動啊!」
略微彎□,性感的薄唇湊到了凱羅爾耳邊:「你最好別去纏著她,否則會被怨恨,有個人比你還想快些與她單獨相處互訴衷腸,你的好朋友米可大概也更想念他而不是你。」
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烏納斯,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凱羅爾使勁扳著曼菲士圈住自己的鐵箍一樣的手臂,發現是徒勞后,仰起臉不服氣的反駁:「烏納斯什麼都沒說啊!他才不是你這樣的小氣鬼!」
「什麼都沒說是礙於你埃及王妃的身份,他必須遵從王室成員的命令,可這並不妨礙他在心裡偷偷怨恨你,」將凱羅爾緊抱在懷裡不讓她掙開,曼菲士轉向烏納斯狡黠一笑,「上岸后我會把王妃直接帶回宮,烏納斯,讓西奴耶暫代你的工作,船要靠岸了,快去換件衣服遮住身上可怕的傷痕,免得嚇到她。」
「什麼?曼菲士你這個暴君!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放手!放開我!」
面無表情地朝曼菲士行了一禮,烏納斯轉身走向房間,離開在船頭吵鬧不已的王家夫婦,對於王和王妃而言,這種偶爾的爭吵也是一種情趣吧?他當然不會怨恨凱羅爾王妃,但對王的英明決定他感激涕零。
脫下披風和胸飾,烏納斯翻出一件白襯衣,剛要換上,侍女端來了醫師熬好的葯汁。
「烏納斯隊長,您的傷雖然差不多快痊癒,不過醫師囑咐還是必須每天按時服藥。」
「知道了,出去吧。」
揮退侍女,烏納斯端起陶碗一飲而盡,然後換上襯衣,用乾淨的繃帶包紮手臂的傷口,一切準備就緒,他走向甲板,忽然身子一軟,烏納斯及時作出反應,抬手扶上旁邊的桌子作為支撐,勉強讓自己維持著半跪狀態,不至徹底倒在地上。
視線像被蒙上一層白霧,意識逐漸恍惚,狠狠甩了甩頭,「嗡嗡」的耳鳴中夾雜進「吱呀」的開門聲響,強撐著慢慢抬起頭,映入模糊視線的人是塔卡耶特,她穿著一件性感的亞麻長裙,□□的酥胸在披散的柔發間若隱若現,蹲□跪坐在他面前,她伸出雙臂環抱住他的身體,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鼻而來,使得烏納斯的神智更加渾噩。
「我不讓你去見她,」將頭輕輕枕在烏納斯的肩膀,潔白的貝齒輕咬他的耳垂,一片混沌的腦海只有塔卡耶特魅惑的話語格外清晰,「當她再次看見你,烏納斯,你將成為我的丈夫睡在我的身邊,我要那個女奴親眼看到,你最終是屬於我的。」
烏納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無奈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氣,維持如今半跪的姿勢已非常勉強,別說離開這個房間,他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伸出纖長的雙臂輕輕拿下烏納斯扶住桌沿的右手,讓他仰躺在地板,塔卡耶特坐在烏納斯身上,動作輕柔地脫掉他的襯衣,痴痴凝視令她深深迷戀的墨黑眼瞳,胸中燃燒著對愛欲的渴望,褪去長裙,將成熟美艷的身段一覽無遺地呈現在烏納斯眼前,俯□,如同花瓣一般嫵媚嬌嫩的紅唇落在他的皮膚,撩撥他壓抑在體內的最原始的蠢動。
臣民們分列河岸兩旁,夾道高呼,歡迎王妃的歸來,他們渴望得到守護女神的回應,然而……尼羅河神哈比高貴的女兒被英勇威猛的曼菲士王抗在了肩上,一路疾奔徑直衝向王宮,凱羅爾雙腳亂踢,拚命掙扎,同時不死心地沖著站在人群里的米可揮手。
「米可!米可我在這裡!救救我!曼菲士你這個大暴君!放開我啊!」
民眾們順著王妃伸手的方向望去,都想看看這個令王妃不惜忤逆拉下臉的曼菲士王也要執意見一面的「米可」究竟是誰。佩比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幸災樂禍地笑著盯向身旁的米可,只見她默默地拉低頭巾遮住了臉,埋頭混入人堆快步走開。
救她?別開玩笑了……四目相對之時,曼菲士王瞪向他的雙眼目露凶光,霸氣全開,比大草原上巧遇獵物的飢餓雄獅還恐怖……
「米可,這邊。」擠出一條通道,佩比帶著米可來到停泊船隻的港口,「烏納斯隊長肯定還在船上部署戒備方案,跟我來。」
上了船,前往巴比倫的衛隊里有不少佩比熟識的人,很快,他問出了烏納斯的房間。
「隊長一定沒想到你居然離開孟菲斯來到塞得港,真期待看見他驚訝的表情,一會兒記得給他一個激動人心的重逢擁抱。」
大步跑到船艙前,放肆地用力地一把推開反鎖的房門,激動的笑容在看見屋子裡香艷的一幕後瞬間僵在了嘴邊,伏在隊長身上的那個人不是塔卡耶特小姐嗎?她的裙子丟在一邊,裸著身子坐在隊長身上,而隊長不但不反抗,還半撐著身,眼眸半睜,意亂情迷地與她互視,這是……什麼情況?
聽見開門聲,塔卡耶特直起身子,驚惶地望向佩比,佩比緊張地斜了一眼跟過來的米可,「呯」地一聲重重關上門,無論如何,先瞞住她再說!
「怎麼了?」米可一邊疑惑地打量驟然瞪大了雙瞳的佩比,一邊伸手去推門。
「等一下!不能開!」佩比急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開門的動作,用正經到不能更加正經的口吻認真說道,「我就說隊長一定想不到你會來塞得港!他竟然大膽地在裡面裸睡!」
如他所料,米可的雙頰立刻燒得緋紅,將她擋在身後,佩比咳了咳,裝腔作勢地敲起了門,一語雙關地大聲提醒:「隊長,快穿好衣服起來,米可在我旁邊,別讓她看見你不雅的模樣!」
門內沒有回應,轉念一想,那麼狹隘的房間想要藏住塔卡耶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今之計,只能先由他來引開米可。
主意一定,佩比轉向米可,叉起腰,滿臉無奈地長長嘆了一口氣:「隊長睡得太熟,也難怪,他身受重傷又長途跋涉……」
「佩比,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撒謊的時候說話比平時更順溜。」再也看不下去他拙劣的表演,米可果斷阻止了他繼續編造謊言。
「撒謊?誰撒謊了?」移動腳步往旁邊挪了挪,露出房門,佩比機智地來了一招「以退為進」,「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自己親眼證實,隊長真的是在裸睡!」
上前一步,米可乾脆利落地推開艙門,快得佩比來不及阻止,房間里,□□的塔卡耶特坐在烏納斯身上,正焦急地試圖解開他的纏腰布,而烏納斯則已經熟睡了過去。
「看,隊長確實在睡覺吧?我沒有騙你,哈……哈哈……」佩比抓撓著後腦勺,尷尬地企圖用笑聲混過去,此刻,他恨不得衝上去扶起隊長一陣猛搖,再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睡著啊!
看了看沉睡的烏納斯,米可走進房間,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注意到桌上還留有少許葯汁殘液的陶碗,拿起碗在鼻子下嗅了嗅,這味道和曾經在芭斯特神廟裡塞貝特強迫她吞服的混合藥水味道一樣。
放下陶碗,米可「哈哈」大笑,最後甚至還捶起了桌子,看得佩比目瞪口呆,塔卡耶特慌慌張張拿過脫在一旁的衣服,擋出□,惱羞地怒視著她:「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沒看見嗎?烏納斯現在擁抱的人是我!」
「塔卡耶特小姐,你舞技出眾,歌喉動人,卻沒有做藥劑師的才能,」捂著笑疼的肚子,米可拭去眼角的淚花,好不容易緩回了一口氣,好心提示,「你把麻醉藥的劑量下得太重,烏納斯是真的睡著了。別解了,解開也沒用的,這種情況即使讓你解開也什麼都發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