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現死屍
許太爺最近一直很煩。
按理說,以他的身份,不應該煩的。
表面上,他是一個家財萬貫、德高望重的員外;但實際上,他是河南洛陽第一大幫中原幫的掌門人。
要錢,他的倉庫里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要權,洛陽知府是他的侄子;要人,他門下有數百名門人。
人們都沒法理解,以許太爺的身份,還會有什麼煩惱的事。
但是,人都是有煩惱的,不管你多麼傑出,也難免會有一些煩心的事。即使是權勢熏天的許太爺,也不能例外。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許太爺最近對這句話體會頗深。
他的牙已經疼了一個月了,腮幫子腫了老高,吃飯、說話都感覺非常難受。他想火,但不知道該向誰火;他想生氣,卻不知道應該生誰的氣。
以他的身份,一旦生病,自然會有許多醫生爭著搶著來給他看病。
但是,那些所謂的名醫,彷彿都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白痴、庸醫。
給他開的葯不下百副,管用的卻一副也沒有。
中藥很苦,吃藥更苦。然而,更苦的卻是,吃了葯也沒有起一點作用。
許太爺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公開火的。
於是,有幾個名醫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也沒人敢問。
即使如此,許太爺的牙疼沒有私毫減輕。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牙疼還沒好,又生了一件更使許太爺頭疼的事。
八月十九晚上,許太爺正準備睡覺。突然,有人進來報告,大門外現一具死屍。
許太爺年輕時殺人無數,但自從他當了掌門以後,為了維護自己的高大形象,嚴禁別人在他家裡殺人,自然也沒人敢在他的門口殺人。
但是,現在大門外已經出現了一具死屍。
什麼人敢如此大膽?
許太爺很想知道,但他更想知道的是,死的是什麼人。
他只是隨便作了一個手勢,死屍已經抬進來了。
許太爺彷彿沒有看見。
他不需要看。
以他的身份,是不屑於做驗屍這種下等的事的。
有不少人會爭著搶著替他做。
有一個身著青衣的老頭已經出現在屋裡。
他叫周震,本來是省衙里的衙役,驗屍已經三十七年了。
退休以後,他被許太爺招到了門下,每個月二十五兩銀子的薪水。
但他來了之後,一直沒有活干,不是他懶,也不是他笨,而是許太爺根本沒派給他任務。
因為許太爺一向認為,「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然而,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很不好受!
周震有種被忽視的感覺,隨著時間的進展,這種感覺越來越嚴重!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周震有些激動。
半柱香的功夫以後,周震回到了許太爺面前。
「怎樣?」許太爺說正事從來不拐彎抹角。
周震定了定神:「死是華山派的。」
華山派?華山派!武林當中,如果不知道華山派,就好比秀才不知道《四書五經》,算卦的不知道周易,木匠不知道魯班。華山派建立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一向以劍法聞名於世,尤其是現任掌門杜湧泉上任以後,華山派更是展壯大,隱然可與少林、武當並駕齊驅。
如今,華山派的弟子死在了自己地盤上,還是在大門口,即使是權勢熏天的許太爺也感到有些頭疼了。
「他是怎麼死的?」許太爺不由多說了幾個字。
「怎麼死的?」
「被劍刺死。」
啊?!也許華山派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它的劍法沒人敢小瞧。而今,其弟子竟然死在劍下,不得不說是華山派的奇恥大辱!
「哦?」
「一劍正中咽喉!」
如果是從背後偷襲,許太爺還可以勉強相信,但從正前方一劍斃命,確實匪夷所思。
「死的身份確定了嗎?」
「不知道,但據我推斷,應該是錢裕。」
「錢裕?」
「他是杜湧泉的第七個弟子,深得杜湧泉的歡心。」
「如何得知?」
「早聽說錢裕有個家傳的玉佩,從不離身」周震第二章說著,從死身上摘下了玉佩,送到許太爺面前。
許太爺拿起來仔細看著,玉不錯,看起來確實有些歷史了。
他把玉佩放在桌子上,繼續問道:「你看,此事如何解決?」
周震沉吟半晌:「一方面,派人通知華山派;另一方面,請人迅速查明兇手。」
許太爺點點頭:「第一點非常容易,第二點就比較難了。你看誰比較合適?」
周震搖了搖頭:「您別生氣,我看本幫無人能夠做到。」
許太爺不由地沉下了臉:「我的手下不至於如此不中用吧?」
周震有些惶恐,但仍然說了下去:「錢裕是華山派高手,本幫之中,除了幫主您外,無人能敵。能殺他的人本領自然在他之上。」
「殺人和找人是兩碼事」,許太爺擺擺手,「下去吧。」
許太爺感到非常氣憤,自己經營多年,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連夜叫來自己的得力助手,齊雲天,把情況告訴了他。
齊雲天四十齣頭,但保養得非常好,一看就像三十四五歲。他跟隨許太爺多年,許太爺對他的評價是個字:思維縝密、料事如神。
齊雲天聽完許太爺的講述,點了點頭,「屬下即刻派人去查。」
「需要幾天?」
「三天。」
「好。」許太爺點點頭,齊雲天退下去了。他認識齊雲天多年,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