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藥石難醫
王雨辰最終也沒能戰勝自己的內心，第二日就找到了昨日給若冰診脈的那位老大夫。告知自己手裡有一顆天山雪蓮，讓老大夫儘快斟酌用藥，好徹底根治若冰體內的頑疾。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那老大夫驚訝的半天都沒有合攏嘴巴。等反應過來之後，那滿臉的喜色，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心裡止不住的感慨，「這天山雪蓮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葯林聖葯啊。在如今的葯林，已經百年難覓其蹤影了。即使是當今的皇宮裡，恐怕也找不出一兩顆了。自己活兒大半輩子了，沒想到在入土之前，能見到這傳說種的神葯，就是現在閉眼，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王雨辰走後，老大夫陷入了瘋狂的配藥之中。甚至都忘了吃飯和休息。
「夫人，二公子那邊傳來急信，王大哥又不在，沒辦法我只能給您送來了。」何坤拿著手裡的紅羽信件，一臉焦急的遞給了歪倒在美人榻上的若冰。
「快，拿來給我。」聽到有二弟的急信，若冰激動的連忙直起身子，接過信件。
信封上火紅的紅羽標誌，燙花了若冰的眼。顫抖著雙手，打開了信件。短短的幾個字，就彷彿是抽幹了若冰全部的心力。終於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再次歪倒在榻上，手裡的信件也隨之掉落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何坤等屋裡伺候的丫鬟焦急的呼喊。
何坤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拾起了地上的信件，看了一眼。上面只有寥寥數字。「二姐中毒，恐不久活。需聖葯雪蓮救命。勞王大哥儘力尋找。」落筆文澤先生（柳雨澤的號）
「難怪。難怪。」何坤心裡感嘆一聲，把信件收進了自己的懷裡，就急匆匆的出門找王雨辰去了。
若冰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院子里各處都點上了琉璃燈。照耀的滿院子都明亮亮的，如同白晝。
「菊香，去找王公子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若冰虛弱的掙扎著坐起身子，顧不得儀容。就要菊香去找王雨辰來見她。
「夫人，您還是躺下吧。奴婢這就去找王公子。」菊香使了一個眼色給梅子，自己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王大哥，這是我手裡的那兩顆天山雪蓮。快，找人連夜快馬加鞭送去大齊，交給二弟，告訴他，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救活二妹。一定要。。」看到王雨辰進來，若冰就抓住了他的手，哀求道。
「若冰，你此次身體受損比上次要嚴重很多。大夫給你配了一副湯藥。若是以雪蓮為引，不出半月，你就能全部康復。若是把兩顆都送了去。那你。。」事關若冰的性命，王雨辰猶豫了。在他的心裡，誰都沒有若冰重要。他實在是不願意，若冰放棄自己治療的機會，把雪蓮送去大齊，救柳玉的性命。
「王大哥。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玉兒是因為我，才入宮的。此次性命攸關。我既有能力，如何能見死不救。何況，那還是我的親妹子啊！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明白嗎？如果二妹因為我而遭到了不測，那我萬死難辭其咎。王大哥，求你了。你難道要看我內疚而死嗎？」若冰淚水連連，請求王雨辰再幫自己一次。
「這。。好吧。我這就去安排人手。」王雨辰實在是不願意看見若冰痛苦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答應了她。
「小六子，去老大夫家走一趟去吧。就說，就說，家裡遇到了歹人，把天山雪蓮被盜走了。」
書房裡，王雨辰摸著手裡的兩隻精美的盒子，無奈的喊來了小六子，交代了一聲。
「是。大哥。」小六子應聲退了下去。
「劉興國，孫啟山，趙大成，呂順生，你們四人快馬加鞭，務必將此物在一個月之內，送去大齊，親手交給二公子，明白嗎？」
「是。我們定會完成使命。」劉興國接過盒子，小心的收入懷中，堅定的說道。
「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記住，送去了暫時不要回來，留在那裡幫二公子。日後你們就和二公子一起回來吧。」
「是。大哥。」
「還有，這裡是二十萬兩銀票，也一齊交給二公子。」
「是。」
「好了，你們即刻上路吧。」
「是。」
劉興國幾人隱了下去，接著，大院之外馬蹄聲響起，一會兒就沒入了黑暗。不見了蹤影。
沒有了雪蓮為藥引，再加之前幾天看了泥巴的信件，吐了一口鮮血的若冰，只能靠著一些普通的藥物支撐著。再加上心裡惦念著二丫的事情，吃不下飯，緊緊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上去蠟黃蠟黃的，沒有一絲生氣。
若冰的這個樣子，可是急壞了府里的大大小小的幾位主子。他們輪番上陣，也沒能讓若冰露出一個笑臉。依舊是那麼死氣沉沉的。王雨辰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再若冰再一次暈倒之後，王雨辰就帶著何坤周辰幾個，交代了四丫一番，就急匆匆的上路了。也沒有告訴四丫，他們去哪裡。
「夫人，您就再吃一口吧。吃這麼點，病怎麼能好呢？」
一個月以後的一個午後，菊香端著一碗燕窩粥，低聲勸慰著主子。
自打主子病了以後，這飲食上總是這樣。不管是什麼好東西，到了若斌這裡，最多也就是動一兩筷子。只靠著這些珍貴的東西吊著罷了。
「我不想吃，告訴廚房，以後不用再做了，做了也是浪費。」若冰歪坐在榻上。雙眼無神的瞅著手裡的書本，虛弱的說道。
「夫人，這怎麼能成呢。本來您吃的就少。全靠這些燕窩海參的，您的身子才能好一點。若是不吃，不說別人了，就是小少爺，怕也是要罰奴婢照顧不周了。」菊香再次勸慰。
「那好吧，你先放在這裡，等會兒吃。」若冰無奈的說道。
「大姐。大姐。有消息了。二哥有消息來了。」
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片刻就看見四丫拿著一封紅羽信件，蹬蹬蹬的跑了進來。
「快。快拿來給我。」
聽了四丫的話，若冰焦急的下了塌，伸手搶過了四丫手裡的信件。拆了開來。「藥到病除」四個大字，瞬間就讓若冰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四丫接過了信件一看。遂也留下了眼淚。四丫和二丫的感情要比若冰親厚很多。四丫和小石子兩人，從小就是二丫一手帶大的，她們之間的這種亦師亦母的感情，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清楚的。
「太好了，大姐，太好了。二姐沒事了，我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三哥去。」說完四丫就拿著手裡的信件跑了。
「太好了，沒事了。二丫沒事了。她熬過來了。」若冰低聲呢喃道。高興的淚水瀰漫了整個臉龐。這個時候。若冰竟然在開心的同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夫人，這回好了。二小姐已經沒事了，這回您就放心吧。」看到這裡，菊香鬆了一口氣，上前扶著若冰慢慢的向榻上走去。還一邊低聲勸慰著。
「是啊，沒事了。沒事了。沒。。。」放鬆了全部心神的若冰，話還沒有說完。就再次倒在了菊香的身上。
這可嚇壞了菊香和屋裡伺候的其他丫鬟。菊香抱著若冰，一疊聲的大喊。：「夫人，夫人，您醒醒，您醒醒啊。不要嚇奴婢，夫人。」
「哎！大喜大悲，已經掏空了病人最後的一點底子。恕老夫無能為力了。」老大夫把完了脈，搖頭對著屋子的眾人說道。
「大夫，求您救救我大姐，求您了。」
四丫一聽老大夫的話，眼淚就已經止不住的留了下來。此刻她也顧不得其他的什麼了，一頭跪在了老大夫的面前，苦苦哀求著。
「大夫，求您了，求您再給想想辦法吧。」小石子也跪在四丫的旁邊，向老大夫磕頭哀求。
「姨娘，姨娘，你醒醒，你不要丟下永善好不好。永善再也不淘氣了，永善聽話，姨娘，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姨娘。」五歲的永善趴在昏迷的若冰身上，放聲大哭。
「大夫，求您了。求您了。我給您磕頭，求您救救我大姐吧。」
本就跪在老大夫面前的小石子聽了永善的哭喊，一個勁兒的磕頭。下下都用力的磕在冰冷的青瓷板上，不一會兒，額頭就流出了啵啵的鮮血。
「哎，不是我不救，實在是無能為力。除非，除非能以天山雪蓮為藥引，或許還能救下她一命。」老大夫無奈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孩子，滿臉的同情。伸手就把兩人扶了起來。
「天山雪蓮？那是什麼，在哪裡能找到？」
聽到了老大夫的話，小石子欣喜若狂。立馬就追問道。
「哎！那葯生長在雪山之巔的極寒之地，千年難見一顆。求之不易啊！」老大夫搖頭嘆息。
前些日子王相公派人來告知自己，說是自家的那顆雪蓮，已經被歹人所盜，丟失了。老大夫對藥材本就是極痴之人，聽了這個消息，就是老大夫自己，也是心疼了半個月之久。
「那怎麼辦？那我大姐？」
「哎！對不住了。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說完，老大夫就背上藥箱子離開了。
「大姐，大姐。你不要睡，你醒醒，你醒醒啊。」
知道若冰已經無藥可救，小石子和四丫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整個大院都能聽到他們悲慘的哭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