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於到家(9.22一更)
「糖糖,等一下糖糖要自己跟在阿姨後面,可是不能哭哦!」徐天晴摸了摸糖糖軟軟的髮絲,柔聲道。
「阿姨,糖糖可以自己走,不會哭的。」糖糖咬著嘴唇,含著眼淚道。
徐天晴雖然不舍,此時此刻也只能盡量讓自己靜下心來。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車子一路橫衝直撞地衝進了村子。因為徐天晴家在村子中間,車子開不進去。所以從馬路到家門前還需要通過一條百米長的弄堂。
在弄堂口停了車,三人迅速下車。徐天晴收起車,才走出幾步,弄堂里就衝出了一隻喪屍,馬路上被這邊動靜吸引的喪屍也向這邊圍了過來。
雖然面部有些腐爛,徐天晴還是認出了弄堂里衝出的那隻喪屍竟然是自己隔壁的吳嬸。從徐天晴有記憶開始,吳嬸就是自己家的鄰居。因為,徐天晴的媽媽是帶著女兒改嫁的,最初那幾年吳嬸幫了徐母很多。
「是吳婆婆!」糖糖看著昔日慈祥的婆婆面目猙獰地撲上來,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徐天晴沒有選擇,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斧子就砍了過去。畢竟不是陌生人,心裡有些障礙,徐天晴連續砍了兩下也只是砍掉了她的半邊脖子。那個已經腐爛的腦袋還耷拉著掛在頭上。徐天晴一腳將她踢到了旁邊,一手夾著糖糖迅速向家裡衝去。
徐天晴家的房子有個院子,此刻院門正緊閉著,透過院門的闌珊,徐天晴便看到了門后堵著的東西。知道定然是來不及開門的。
徐天晴立即從空間里取出了梯子,抱著糖糖率先爬上了圍牆。也幸虧徐家的圍牆上沒有按著玻璃之類的東西,不然牆頭可站不住人。
梯子是城裡人常用的鋁合金梯子,方便家裡在高的柜子上放取東西的。因為除了換季,要在上面的柜子放棉被衣服等,梯子不常用。徐天晴一直嫌梯子佔地方,原是扔在儲藏間的。覺醒了空間,和其他東西一起被丟進了空間里。
不過這個梯子比較矮,並不能讓人完全爬上圍牆,徐天晴站在梯子頭上,先讓糖糖坐在圍牆上,才自己翻身上去。也幸虧徐天晴練過一些,身手比較一般的女孩子好些。
將蘇怡拉上圍牆,徐天晴用腳將梯子勾了上來,放到裡面,再讓恐高的蘇怡先下去。蘇怡在站到梯子上,圍牆外已經聚集了兩三隻喪屍。
圍牆有兩米五高,一般來說喪屍是勾不到牆頭的。不過徐天晴顯然低估了喪屍對血肉的渴望。其中,一隻喪屍竟然跳了起來,抓到了糖糖露出牆頭的腳。徐天晴正要轉身去抱糖糖,看到這一幕,感覺心臟都要停止了,不顧狹窄的牆頭是否能夠站穩,踢腳便踢了出去,雙手抱著糖糖,直接就往牆內翻身滾了下去。
牆下本是一個水泥澆築的小花壇,徐天晴護著糖糖摔在花壇上滾到了地上,花壇里那一片正開的鮮艷的菊花可糟了殃。一落地,徐天晴立即坐起身,查看糖糖有沒有受傷。
除了被喪屍扯掉了一隻鞋子,在徐天晴的保護下,糖糖只有些許擦傷。不過受了驚嚇的糖糖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徐天晴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糖糖淚眼迷離地看著徐天晴,好不可憐。
「糖糖,是糖糖嗎?」屋裡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和糖糖的哭聲,連忙開門跑了出來。
「晴晴、糖糖,你們可回來了!」徐母夜裡也接到了徐天陽的電話,不過當時並沒有怎麼在意。可是,沒想到早上一起來,村子里竟然也出現了怪物。猝然之下,村子里很多人家都遭了難,最後活下來的人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了。
「吼,吼~」外面的喪屍依舊不肯放棄,推得鐵門哐哐作響,讓裡面的人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
「媽,先帶糖糖進屋裡去。」徐天晴顧不得檢查傷勢,提起斧子爬上了堵住鐵門雜物堆,隔著鐵門砍了過去。
要是這邊的動靜弄得太大,很快整個村子的喪屍都會被吸引過來。蘇怡也明白這個道理,立即拿起武器上前幫忙。徐母被女兒兇悍的樣子嚇了一跳,獃獃地摟著糖糖,根本反應不過來。最後,還是屋裡的徐父追了出來,將她和糖糖先拉回了屋內。
待徐天晴和蘇怡兩人帶著一身血回到屋子裡,徐父和徐母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反應了。徐父和徐母都是普通的農民,老實了一輩子。只是三個子女都是大學畢業,有了出息,也算是村子裡頭一份。可是,今兒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玄幻了。
「媽,我們先進去洗澡,給我們準備一點吃的。你和爸把門都關好,能加固的就加固一下吧!」徐家是個三層的小洋樓,徐父和徐母平時住一樓,二樓是徐天晴和姐姐宋朝霞的房間,三樓則是徐天陽的房間以及放映室、遊戲室。
房子是徐天陽和宋朝霞工作以後才建的,在兒女的堅持下,三人的房間都是套間,除了卧室都有自己的書房和衛生間。帶著蘇怡上樓,兩人各自進來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徐天晴才開清楚自己從圍牆上滾下來的擦傷。尤其是手臂上,幾乎擦去了一層皮。不過,五一受傷的外傷葯都還有,也沒有過期。徐天晴拎起藥箱,找徐母幫忙擦了葯。徐母給糖糖也洗了澡,順便給她擦藥。
一路擔驚受怕,糖糖被丟進熱水裡就睡著了。由著徐母給她洗澡上藥,睡著了還緊皺著的小眉頭讓徐母又心疼了許久。因為覺得不安全,徐父和徐母也暫時住到了二樓宋朝霞的房間,蘇怡和徐天晴一個房間。
「媽,幫我按下肩膀和手臂,今天用了太多力氣,怕明天手抬不起來。」徐天晴低聲道。如今村子里也不安全,徐天晴知道自己需要保持良好的狀態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好!」徐母自然是一口答應了,只是按了沒幾分鐘,徐天晴已經半趴在徐母腿上睡著了。
幫徐天晴蓋好被子,走出房間,就看到徐父正端著兩碗熱湯麵上來。徐天晴已經睡著了,蘇怡正吹好頭髮,一路折騰倒是也吃了面才睡。
徐父和徐母看著徐天晴疲憊的睡容,終究不捨得叫醒她,只能由著她繼續睡了。
「喝~」徐天晴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濕了身上的睡衣。她是被噩夢嚇醒的,可是醒來之後似乎又覺得那根本不是夢。
去衛生間上了廁所,擦了擦身子,回到房間見床上的蘇怡睡得正熟,徐天晴穿上拖鞋走到了窗戶邊。微微拉開窗帘,一抹星光流瀉入室內。望著漫天的繁星,聽著村子里不時傳來的嘶吼,徐天晴的心竟然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就如預料的那樣,一覺醒來,手臂酸痛的厲害。忍著那酸麻的痛苦,徐天晴用力地揉捏著自己的手臂,因為痛疼,眼淚都掉了出來,也洗滌著眼底的迷茫。
末世,真的來了呢!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昨天回到家,大概三四點,梳洗完最多也就五點鐘,這一覺竟然已經睡了九個小時。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徐天晴決定去廚房找點吃的。
廚房在院子里,徐天晴進廚房找到了一晚冷飯打算炒一炒。炒完飯關煤氣灶的時候,總覺得好像被什麼盯著一樣,毛骨悚然。徐天晴身體有些僵硬地緩緩轉過身後,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嘶吼,「乒」的一聲,廚房的玻璃窗應聲碎裂。一張破碎的臉貼在闌珊上,張開的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牙和散發著惡臭的涎液。一雙已經變形的手透過闌珊伸進廚房拚命地想要來抓她。
徐天晴瞥見一旁的刀架,抽出碎骨刀,狠狠地砍了過去。一雙爪子落在了柴灶后(農村裡就算用煤氣罩,也會砌一個柴灶備用)的柴堆上,另一手抓到剔骨刀對著它的腦門扎了過去。
這一番動作,原本酸痛的胳膊更加酸痛了。徐天晴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用火鉗將兩隻被砍下的喪屍手臂,透過闌珊扔了出去。剔骨刀和碎骨刀放在水龍頭下沖了一下放到了另外一邊。她可不想塞回刀架在和那些燒菜的道具放在一起。
看著地上的玻璃,徐天晴暫時也沒有心情收拾了。只能問一下老爸能不能把窗戶釘起來。有些顫抖的雙手端著那碗炒飯,徐天晴果斷的離開了廚房。
「晴晴,發生了什麼事?」徐父聽到廚房的動靜,連忙起身下樓,就看見女兒端著炒飯做到了桌子前。
「遇到了點麻煩,廚房明天要收拾一下了。」徐天晴舀著盤子里的炒飯,隨口答道。
「晴晴,你大哥、大姐——」
「大哥既然會通知我們注意安全,應該不會有事。爸爸,你不要忘了大哥大嫂是做什麼的。我更擔心的是姐姐和姐夫呢。」嘆了口氣,「爸爸,還記得前段時間我看的那部《行屍走肉》嗎?我看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了!」
「晴晴,路上遇到了很多麻煩吧?」徐爸斟酌著問道。
「爸爸,不管怎麼樣,活著總是好一點,對吧!」徐天晴眼底的迷茫之色又重新湧現了出來,「我昨天下午回家的時候,遇到了吳嬸。」
「昨天早上,我就聽到吳嬸家一聲慘叫,跑去過去看到你吳叔把自己孫子咬。吳嬸想阻止也被咬到了,當時我們隔壁幾個人幫著吳嬸把吳叔關了起來。可是110一直打不通,救護車也叫不到。吳嬸家的小孫子傷的重,沒一會兒就死了。可是沒想到,哎~沒想到到了中午,吳嬸也開始亂咬人。我們這才覺得很可怕,大家都跑到自己家,關門躲了起來。」徐爸有些頹廢。活了五十幾年,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接受無能。
「爸爸,明天我們看看村子里還有多少人。不管怎麼樣,大家不能一直縮在家裡,也不能等著政府來救,要自救才行。」
「晴晴長大了!」徐爸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家裡三個孩子,因為徐天晴是幼女,最受寵愛。因此養成了徐天晴天真散漫的性格,為此無論是父母還是兄姐都很是操心。可是,沒想到這場突入起來的災難竟然讓徐天晴迅速成長起來,懂得承擔責任了。這是這種成長方式,代價未免太過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