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話 麻煩
「呃,其實,你們不覺得去問大將軍更好?」
「夫人要做的事跟誰有關?」
「大將軍」。
「你會不會對爹不利?」
何某人幽幽一嘆,「不會」。
衛登挑眉,「不如夫人發個毒誓來聽聽」。
「呃,我為什麼要發毒誓?」
「這樣我們會對夫人比較放心一點」。
何某人看看他,舉起右手,「好,我發誓」。
「你若是違背諾言,就讓未止活不過十歲」。
何某人深吐一口氣,「我長樂對天發誓,若是有絲毫不利於大將軍的心思,就讓未止活不過十歲」。
兩兄弟再度交換一眼,衛登嘻嘻一笑,「夫人,我突然很好奇您跟我爹,跟我們到底什麼關係,連這麼無禮的要求都能忍下去,特別是夫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個能忍的人?」
何某人苦笑,好吧,這世道最不能輕視的不是女人,應該是孩子,感情這兄弟倆早就挖好了坑讓她跳來著。
「你們不必管我是什麼人,總之,我不會是敵人就是」。
「唉,夫人,如果我拿夫人和那個白白去問小叔叔,不知道小叔叔會不會知道點什麼?」
何某人開始後悔自己當日一激動就把霍大少給暴露了。
「對了,夫人貌似與小叔叔交情不錯,這唯景軒誰都不讓進,只小叔叔出入隨意,也許登兒應該去問奶奶或是二姑姑,那個白白,登兒雖沒見到臉,但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氣勢迫人的男人應該不多吧。對了,他的武功應該相當不錯,射術應該更好,這樣的人應該更少吧?」
何某人開始有撞牆的衝動。
「夫人,不如您告訴我們您想做什麼,我們幫您保密?」
某娃雖因自家娘親的命令一直忍耐,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甜甜一笑。「登兒哥哥,這是在威脅娘親嗎?」
自從知道霍未止小朋友不是自家爹爹的私生子后,衛登小朋友看他順眼了很多。往日欠揍討打的笑也變成了天真無邪的笑,「未止弟弟,你答對了」。
「那未止也能用登兒哥哥的秘密來威脅登兒哥哥嗎?」
「哦,我有什麼秘密?」
「比如。登兒哥哥七歲還尿床,尿床過後還死不承認算不算?」
衛登笑不出來了。「胡說八道!」
「是爹爹說的哦,登兒哥哥難道想說爹爹胡說八道?」
衛登咬牙,「那是我爹!」
「可是你爹很喜歡未止叫他爹爹啊!」
衛登吐血,好吧。這世上果然一物降一物。
何某人開口,「不疑登兒,我知道你們好奇。但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多費些心思看看書練練武才是真的」。
「是啊是啊。小孩子要乖巧聽話,這樣自家爹爹才不會喜歡聽別人的兒子叫自己爹爹」。
好吧,小登兒要暴走了。
當獨腳青蛙的滋味並不好受,特別是對動不動就喜歡秀絕世輕功的某人來說,所以腳傷一好,某人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何某人來長安,其他人可以不見,東方神棍卻是一定要見的,但是每每見了東方神棍,某人總是要一肚子氣的回來,原因很簡單,東方神棍本質上就是一欠揍的!
所以在又一次見了東方某人後,何某人心情相當之不爽的上了一家酒樓找了個臨窗的桌子,點了一大桌酒菜,泄憤的狠狠吃著,然後不可避免的吃撐了,遂端起茶緩緩氣,然後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外,恰在此時,一輛急速馳過的馬車車簾被風吹開,露出一張勉強鎮定的俊臉,好吧,何某人的麻煩再度來臨。
而當某人一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一手扶著站都站不穩的小太子時,想的竟不是被抓住會有什麼樣的「大餐」待遇,而是有時候也許真的不該怪所謂的豬腳欠抽體質,應該是自己不知死活的好奇心以及莫名其妙的心軟,這是衛子夫的兒子哎,她沒踩他兩腳就算善良了,為毛要挺身而出,害得自己也狼狽不堪啊?
「美人,還是乖乖束手就縛,傷著了那張漂亮的小臉,本公子會心疼的」。
何某人看了看身後的懸崖,「小呆瓜,你是願意回去給他們侮辱還是跟本美人跳下去?」
小太子毫不猶豫,「本太子寧死也不受辱於賊人!」
「唉,只可惜本美人不能跟我家英俊瀟洒的夫君一起跳崖殉情,帶著個牙都沒長齊的奶娃娃,真煞風景!」
小太子怒,正要反駁,不提防身子猛然一輕,卻是已經被某人抱著一起跳了下去,下意識的反手緊緊抱住她,閉上眼高聲驚呼。
「閉嘴——閉嘴!」
小太子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不知什麼時候止住了落勢,緊緊摟著他的某美人正惡狠狠瞪著他,「果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小破孩,自己抓著,本美人胳膊都快斷了!」
小太子四下掃了一眼,發現兩人懸在半空,某美人一手抱著他一手抓著一條長藤,滿臉痛苦之色,小太子心虛了,騰出一手去抓長藤,「你的傷怎麼樣了?」
某人鬱悶之極,「你個倒霉摧的孩子,本美人多少年沒吃過這等苦頭了」。
小太子更加心虛,「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順著藤子慢慢往下,到崖底,你撐著我點,我胸口痛的很」。
小太子其實只受了些輕傷,那些人到底忌憚他的身份,不敢下重手,不過是有些脫力罷了,當下為了自己小小男子漢的尊嚴和責任,也不知道從那兒來的力氣,半撐著何某人慢慢往下滑,誰知一刻鐘后,那藤蔓竟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啪地一聲斷了,小太子大驚,伸手將何某人死死摟進懷裡,下定決心自己即便摔的屍骨無存也不能讓她陪著自己死。
「喂——」何某人的聲音急促尖利,「劉據,你給我放手!」
小太子再度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停在了半空,抬頭看去,卻是一根透明的絲線繞住了一塊突出的石頭支撐住他們,而絲線的另一端竟在何某人的手腕上,那美如珠玉的手腕已泛出片片紅紫。
「快,用匕首插進石縫,撐住,我的手快斷了」。
等小太子將匕首插進石縫,又找到一塊落腳的石頭,何某人已經只剩出的氣沒了進的氣了,左手手腕更是血肉模糊一片。
「長樂,長樂,你怎麼樣了?」
何某人哭都沒力氣了,軟軟伏在他肩頭,有氣無力道,「歇一會,我用情絲帶你下去」。
小太子處境也甚是堪輿,一手抓著匕首,一手抱著某人,像壁虎一樣緊貼著崖壁,腳下更是萬丈深淵,聽了這話也只得咬牙堅持。
好在何某人雖已徹底墮落成*分子一枚,骨血里的女俠本性還沒有完全磨滅,休息了五六分鐘便睜開眼睛,將左手的花晨換到右手,彈出情絲,繫到附近一塊牢固的石頭上,「抱緊我,情絲大概有十丈長,一停,你就用匕首插進崖縫」。
「將那個套到我手上」。
「不行——」
「我是男人,留疤沒關係」。
何某人訝異看了看小太子,忽地彎了眉眼,「好吧,你是男人」。
二人千辛萬苦到了崖底,小太子雙手手腕也能與某人血肉模糊的左手手腕有的拼了,何某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手足酸軟不說,體內氣息更是翻滾如奔騰四代,站都站不穩了,小太子焦聲問道,「你怎麼樣了?」
「死不了,往前走,有個山洞,你扶我過去歇歇」。
等二人費儘力氣挪到山洞,何某人立即盤膝調息,某太子則累的癱倒在地,半個指頭都動不了,不一會便沉沉睡了過去。
小太子一覺醒來時,何某人已不在調息了,伏在一塊石頭上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了過去,小太子急忙奔過去查探,發現她呼吸均勻,額頭也沒有熱度,稍稍放了心,解下外衣蓋在她身上,默默看了一會她寧靜的睡顏,坐下調息。
洞邊透過一絲曙色時,小太子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睡的正熟的某人,又伸手探了探她額頭,見一切正常,遂決定出去探探四周環境,還未出洞便覺腳下不對,低頭看時卻是一大灘鮮血,頓時心頭一緊,回頭看了一眼,大踏步出去了。
小太子殿下是劉小豬和皇後娘娘的兒子,又有衛大將軍和衛三郎指點教導,自然不可能是廢柴,當然也算不上嬌生慣養五穀不分,然而在這一棵果樹一隻兔子都看不見的崖底,小太子還是一展莫愁了,鬱悶不已的小太子殿下只好先回去查看某傷殘人士。
某傷殘人士被小太子的腳步聲驚醒了,迷茫睜開眼睛,半天才回想起自己的處境,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示意小太子來扶自己,「你會不會捉魚?」
某太子僵硬了,捉魚?他堂堂大漢太子怎會捉魚?
某人無奈了,「這裡能吃的只有魚」。
「我可以試試」。
於是,某人帶著小太子來到一個水潭旁,某太子抽出靴子中的匕首開始痛苦的抓魚歷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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