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齊國

第四十四章 齊國

重耳神色坦然,並沒有回應齊悅的反問。

齊悅看重耳一會,看不出什麼名堂,只好忍下疑惑,「這倒是有些麻煩了,想必也應該是我看錯人了。」

這麼說著,齊悅似想開一般喃喃著「天下這般大,總有些相貌相似之人。」

「齊悅可是覺得艾蕭像誰?」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眼熟,覺得可能哪裡見過罷了。」齊悅呵呵說道。

重耳沒有追問,兩人又隨意談了一些,齊悅便辭退下了馬車,留下了一堆齊國特色食物。

重耳隨手翻了兩下,嘴角微微彎起,想著艾蕭看見這麼多吃食估計要樂壞了。

只是過了許久,艾蕭還未回來。

重耳不以為意,以為艾蕭在馬車裡呆久了,想在外頭透透氣。

但是隨著整個隊伍再次停留下來,開始生火煮食時候,艾蕭卻還沒回來。

最近天黑的快,眾人才把火堆燒起,天上的繁星便也一顆兩顆接著全冒了出來。

重耳撩起帘子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原先隊伍三十多人再加上齊悅帶來的士兵,重耳一時間怎麼也找不到艾蕭的身影。

重耳馬車旁一直有人候著,欒枝見重耳出來便問道「公子怎麼了?可是想下來?」

「艾蕭呢?」重耳搜視了一番,直接放棄,吩咐道「你讓艾蕭來找我。」

「是。」欒枝應答下來,便開始自動搜索艾蕭起來。

來回尋了幾遍,外頭竟然連艾蕭的影子都沒看見。

欒枝心底有些驚訝,正好看見介子推便拽住「艾蕭呢?你見著了么?」

介子推嘴裡還塞著烤肉,聽到欒枝的問題眨了眨眼,不由四處查看一番。三兩下把肉咽了下去「奇怪了,還真沒見到艾蕭的人影。」

話一出口,欒枝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難道是下午與齊國兵馬相匯合的時候出事了?

不可能。那些貧民見到齊國士兵,就算艾蕭混亂之時不小心落單。也應該不可能有人敢下手。

但是,那些賤民也是飢餓到極致,說不說也有人......

「不過應該沒事吧,我看見艾蕭下午和先軫走一塊,有先軫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怕。」說著,介子推又往嘴裡塞了塊肉。

欒枝表情一動「你確定?」

「確定啊!」

欒枝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當下又尋起了先軫。

結果,先軫自然也沒有找到。

看來艾蕭應該是和先軫在一起。至少性命無憂。

欒枝鬆了一口氣,出來找艾蕭用了不少時間,得趕緊向公子彙報才行。

「你是說,下午他們兩人便不見了?」

欒枝莫名覺得有些慌,抬頭看了一眼臉色沉靜的重耳,低下頭來「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一下。」重耳突然深呼一口氣「務必把人找到,把艾蕭給我帶過來!」

「咦,公子你找我么?」突然艾蕭從外頭撩起帘子,白嫩的臉蛋在外頭篝火下有著淡淡亮光。眼底還帶著坦然的笑意。

重耳只覺得原先糾緊的心,平緩了一些,看了欒枝一眼「你出去吧。」

欒枝一退出了馬車。艾蕭一蹬腿就鑽了進來,兩腿隨意地坐在重耳面前「公子找我有什麼事情么?」

重耳看著艾蕭,然後手一伸「來,坐得近一些。」

艾蕭一愣,她剛才在外頭又不是沒有聽到欒枝和重耳的對話,她原以為重耳會先開口問她下午和先軫做什麼去了。

莫名地,艾蕭收起了一臉隨意,身子像突然塌下來一般「公子,怎麼不問我下午和先軫做什麼去了?」

重耳看著艾蕭軟塌塌的樣子。不住起身兩手將她抱進懷裡,眷戀地磨蹭著艾蕭的脖頸「我相信艾蕭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對嗎?」

艾蕭只覺得重耳的一字一句如巨石般壓在胸口。最後有了千斤之重,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竟也難以開口。

「若是。艾蕭真做了呢?」艾蕭只覺得這個聲音干啞的似乎不是自己的。

重耳身體一僵,兩手倏地抓緊艾蕭,眼底似有火苗又有陰沉的濃煙「你們做了什麼?」

艾蕭雙臂被重耳大力抓住,她卻宛若未覺,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似有兩股力量在左右拉扯著。

最終,艾蕭嘟嘴「做什麼?我可是被先軫教訓死了,最後還把狐宴先生一起拉過來討伐艾蕭呢。」

重耳一愣,手微微鬆開,看著艾蕭,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說什麼?」

「他們兩個人說我魅惑了公子,為你著想,也為我自己著想,應該和你保持距離。」艾蕭嘆口氣,最終不忍心像原先計劃那般對重耳。

「哦?他們就說了這些?」重耳已經恢復了淡定,艾蕭從他面容上再也看不出異樣的情緒。

「是啊。」艾蕭默默地隱瞞了,狐宴讓她和先軫假裝關係**,公子那麼心高氣傲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容忍背叛。

到時候,也不用艾蕭主動遠離,重耳自然也會遠離她。

只是話到了嘴巴,艾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是不願意看到重耳受傷的表情,還是不願意看到重耳冷漠的神情?

只是幾日而已,她是有多沉溺在重耳的柔情里?

「公子,你可別再讓先軫或者其他人看出貓膩來了,艾蕭會被人唾棄死的。」艾蕭主動靠近重耳的懷裡,鼻尖特有的男性氣息讓浮躁的心情有些安慰,剛剛那一會,她真覺得,重耳可能會很無情地拋棄她。

這幾日的柔情似水,讓她差點忘了,重耳本身是個冷漠至極之人。

重耳停頓了半晌。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雙手慢慢地艾蕭圈緊。

「別的女子都想要著一個名分,你倒好。什麼都不求。想給你,你還不要呢。」

重耳抱著她的動作。讓艾蕭有了安全感「瞎說,艾蕭怎麼沒有所求。艾蕭可貪心了呢。」

「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些什麼?」重耳有些懶散地靠在車壁,像逗弄似得抱著艾蕭。

艾蕭貼近重耳的胸膛,一手指著左邊「艾蕭要,公子這裡只有艾蕭一個人。」

重耳倏爾哈哈哈大笑起來,抓起艾蕭的小指頭,細細啃咬著指尖「果然貪心。」

艾蕭指尖被舔咬得有些癢。紅著臉想把手縮回來。

重耳抓緊,將艾蕭的手按在胸口,另外一隻手伸到艾蕭腦後,一勾就吻了下去。

濕熱的呼吸在鼻尖傳遞著,甜甜膩膩得,好像一股糖水,讓人心田都化了,四肢舒坦卻有些乏力。

渾身好像沒有骨頭一般,只能互相偎依著對方存在。

兩個的身體毫無違和地粘合在一起,布料間窸窣著摩擦。只是讓溫度不斷地上升。

「不,不要~」艾蕭兩手纏著重耳的脖頸,脖子下的身軀還在緊密相著。上下聳動的模樣讓人不由細細的遐想,艾蕭有些受不了地揚起下巴「不行,會被人發現的。」

重耳抱著艾蕭的身子又緊了幾分,呼吸又急又沉,最後額頭緊緊抵著艾蕭的頸間,喟嘆一聲「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艾蕭羞躁地也將頭抵在重耳耳旁,不滿嘟起嘴「你才折磨人呢,我可什麼都沒做。」

重耳輕笑,熱氣呵得艾蕭頸間嫩肉一顫一顫的。看著就讓人想咬。

重耳也確實咬了。

「誒,疼~」

重耳有些捨不得地鬆開嘴。就著小印子又輕輕啄了兩下,最後嘆息「還是得早些到齊國才好。」

艾蕭沒有說話。在重耳看不見的地方,原先滿是羞雲的臉逐漸黯然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一早,狐宴便來見重耳。

艾蕭本來想下馬車吃飯,見此便不動了。

重耳表現很默契,有狐宴在,一個眼色都沒有給過艾蕭。

偶爾視線掃來,眼底波瀾無痕,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艾蕭明知這眼神是假的,心還是不由一緊。

狐宴倒是很滿意,轉頭對艾蕭說道「對了,先軫讓我給你托句話,讓你去尋他一起用早膳。」

艾蕭下意識看向重耳,卻見他表情淡淡沒什麼反應,心底略微有些氣惱「知道了。」

艾蕭曉得自己有些意氣用事,但是見重耳裝得這般像,心裡又確實不舒服,乾脆和先軫吃完飯後也不急得回馬車,要了一匹馬和先軫在外頭騎起來。

這次齊國士兵不但帶了糧食來,更是多帶了四十匹馬來。

讓艾蕭不得不再次感嘆,這齊桓公出手真是大方。

這四十匹馬,其實算是變相送給重耳了。

先軫見艾蕭一早上出來表情一直陰鬱著,猶豫著,還是問道「公子可是惱你了?」

艾蕭看著逐漸升高的日頭,毫不遲疑點頭「肯定惱死我了。」

然後轉頭,認真對先軫說道「我勸你最近少出現在公子面前,省得他看你不順眼。」

先軫一噎,挪開視線「公子曉得我不好這口的。」

艾蕭聽得倏地瞪大眼,難道在狐宴和先軫心裡,是她腦殘地拋棄了公子,選擇了先軫,而且還是熱戀貼先軫冷屁股!艾蕭雖然喜歡先軫,但是先軫一點都不喜歡艾蕭!

如果真是這般,重耳不氣死才怪。

艾蕭覺得有點鬱悶,雖然她好像明白狐宴和先軫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無緣無故做了炮灰,被人當槍使,儘管她真沒乖乖聽話那麼做,還是挺讓人鬱悶的。

艾蕭決定,她還是回去找重耳吧。

這時候狐宴也應該早走了。

艾蕭鑽進馬車的時候,重耳好看的眼睛微微瞟了艾蕭一眼,連正眼都吝嗇「知道回來了?」

「嘿嘿,外頭日頭好曬,還是進來陪公子舒服。」艾蕭自動地縮在重耳身邊。

重耳才不吃艾蕭這套,臉色依然冷著「哼,吃苦了才想到本公子好。」

艾蕭被一語雙關,明知重耳不曉得剛在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情,還是不由心虛「還不是因為公子早上那麼冷漠~」

重耳這才回過頭來,笑道「真是小女子難養也,生疏冷漠是你要的,太生疏冷漠你又不高興了。」

艾蕭笑嘻嘻地靠過來「狐宴先生沒有說服公子和艾蕭換馬車么?」

「哼,我直言其他人太臭,會熏得本公子睡不著,不易於調養。」

艾蕭聞言低頭看著重耳的大腿。

現在每個人都配上了馬,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按照這腳程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到齊國了。

而公子的腿,估計是沒法那麼快好了。

艾蕭一想到重耳可能要瘸著腿進殿,甚至有可能受到其他人嗤笑,不由心情有些低落。

一手輕輕摸著重耳腿傷「公子的傷得早點好起來才行。」

重耳抓著艾蕭的手,不讓她繼續亂摸「沒事,再過兩天就能走了。」

過了兩日,他們終於是到了齊國。

而重耳果然也能下馬車走路,只是卻是坡著。

只當走一會兒,重耳額頭便會涔出汗液,少不得要讓人繼續扶著。

艾蕭走在重耳身後,看著欒枝撐著重耳走,那彆扭的走姿看得艾蕭眼睛發酸。

她多想能上去扶著重耳走,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先軫,又把這念頭打消了。

他們已經進了齊宮,一切再也由不得她了。

上台階的時候,重耳一隻腳不得力,只能慢吞吞地蹭著。

艾蕭看見一旁的寺人,雖然隱藏得很好,眼底淡淡的不屑,幸災樂禍還是把艾蕭惹怒了。

寺人察覺到艾蕭的視線,一愣,然後連忙收回了視線,像不小心被抓包了一般,整張臉嚇得青白。

齊宮巍峨聳立,台階異常的高。

重耳亦走非常慢,只是眾人都隨著他的步調,沒有人敢先一步朝過重耳。

等好不容易走完了階梯,齊桓公領著眾多大夫大臣,等候已久了。

一走完階梯,重耳便鬆開了欒枝的手,挺直著身板往前走了兩步,「重耳見過齊公。」

眼見著重耳受傷的腳也要跟著跪下來,齊桓公連忙上前攔住「千萬別,重耳既然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重耳沒有起身,執意說道「因身子有礙,讓齊公久等,重耳深感愧意。」

說罷,重耳還是跪下來施行大禮,拜手稽首。

艾蕭等人隨著重耳動作,也跪了下來。

「好,好孩子快起來吧,這一路受苦了吧。」齊桓公再次伸手將重耳託了起來,突然看到身後的艾蕭,不由一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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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有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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