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兩個狼狽為奸的壞蛋對視了一眼,同時發出了猥瑣的壞笑。
那什麼,不偷窺一把美人兒出浴的畫面,這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來著。
想到自家駙馬那出水芙蓉的模樣,阿元默默地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對著含袖嚴肅地批評道,「駙馬沐浴,怎麼你們竟不去侍候著?難道,駙馬就不是你們主子了?!」
含袖心說誰敢去服侍駙馬,這不等著被剁了么,心裡腹誹,只賠笑道,「殿下說的是,是奴婢們沒有想到,竟怠慢了。」
「罷了,我去瞧瞧。」公主殿下露出了一種深深的責任感與心疼,哼了一聲,從床上用優雅的,在宮女眼裡十分敏捷的動作爬起來,用淡淡的,大家覺得都很興奮急迫的聲音說道,「那什麼,只含袖跟著就是。」說完,扶著含袖一路沿著長長的宮室往外走,走到了這一宮的後頭,卻見一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傳來了隱約的水聲,見外頭果然一個人都沒有,阿元就用責難的目光看了含袖一眼。
「叫我怎麼說你們好!」覺得這是含袖失職,阿元真是義正言辭。
「如今,可怎麼辦?」含袖的腳步遠遠地站住,怎麼都不肯動了。
服侍人的,就得有眼力見兒,現在給主子「分憂」試試!
作為一個在眾多宮女中脫穎而出的精英分子,含袖還是知道什麼時候緊緊跟著,什麼時候有多遠走多遠的。
「你守著門兒,我去看看。」阿元素信這心腹的,見她果然守到了外頭,便奸笑了一下,手裡翻出了一截小繩子,往壞阿容處去了。
今日,公主殿下不僅要看美人兒出浴,還要捆著美人兒這樣那樣!
頻頻被壓,十分怨念的熊孩子偷偷地走到了一雕花紅木的窗戶底下,伸出手指頭呸呸吐了兩口,很有天賦地往窗戶上一捅,預備查看敵情。
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來著。
沒捅開。
公主殿下呆了呆,訕訕地收回了手指頭,低眉順眼地四處看了看,見無人見到自己愚蠢了,這才抖擻了起來。
她忘記了,如今窗戶上蒙的都是輕紗來著。
既然不能捅窗戶紙,阿元惡向膽邊生,輕輕地推了推這窗戶,就見這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些,聽見這樣的聲音,阿元心中一緊,低著腦袋做了一會兒的鵪鶉,就聽見似乎壞阿容並沒有察覺到,裡頭還是在繼續有水聲傳來,就小小地鬆了一口氣,爬上了窗戶,慢慢地推開了窗子,一雙眼睛炯炯地往裡看去。
一架大屏風隔住了她的目光,叫公主殿下扼腕了一下,深深地悲傷了,只是卻不肯死心,伸著脖子張望了一下,扭著自己的身子往裡頭看,半個身體都爬到了屋裡,鼓著一雙小眼睛想著要不要現在就趁著這美人兒手無寸鐵毫無準備的時候提著繩子衝上去,就在猶豫間,就聽到窗戶旁,一個清越的聲音問道,「想看么?」
「做夢都想呀。」公主殿下還沒反應過來,還在獃獃地往屏風后看。
「繩子是……」那聲音就帶了困惑。
「捆起來才……」順著這問話說了一半兒,公主殿下陡然回過神來,詫異轉頭,就見黑髮往下滴水,只披著一件被水汽打濕了的單薄寢衣的美人兒,正倚著一旁的窗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眼神之中帶著叫她發涼的幽幽的光芒。
阿元大驚!
這一驚險些叫她從窗戶上跌下來,撲騰了幾下,就被這上前的美人兒扶住了,目光落在阿容手上的繩子上,阿元只覺得掐在腰上的兩隻手有灼人的溫度,頓時淚流滿面。
「你不是在沐浴?」現在還有水聲呢,阿元就苦著臉問道。
阿容微微一笑,溫聲道,「一點小手段罷了。」他不過是戒備心重,沐浴的時候也在小心戒備,卻沒有想到今日還有意外之喜,對於公主殿下願意跟自己換個地方試試,駙馬很滿意。
「本宮告兒你啊,敢輕薄本宮,休,休了你!」一雙小爪子轉眼就被捆住了,公主殿下奮力掙扎,色厲內荏地叫道!
「我等著。」阿容一笑,微微用力,將這還趴在窗台上的熊孩子往屏風之後拖去,笑眯眯地說道,「先擔心你自己吧!」
一聲慘叫,守在門外百無聊賴的含袖就見那窗戶上,自家主子一雙小腿彈動了一會兒,消失在了屋子裡,之後那扇窗戶,啪嗒一聲合上了。
這一回,不管是駙馬得意,還是公主滿足,她作為一個稱職的,忠心的宮女,都能得到不少的賞錢吧?
默默地算了算自己日後的嫁妝,含袖臉上笑開了花兒,只覺得自己運氣不錯,跟了大方的主子,以後還愁什麼呢?
為了嫁妝,含袖在外頭任勞任怨地蹲守,不叫任何有可能打攪主子的人靠近,這到了晚上,門吱呀一聲開了,越發光彩奪目的駙馬,懷裡抱著一個嗷嗷直叫的公主出來了,見了急忙過來賠笑的含袖,他眼角挑了挑,溫和地說道,「前兒江南幾家鋪子送來了些首飾與料子,你們公主是不愛這外頭之物的,且賞了你們幾個,也是千里迢迢往江南來,實在辛苦了。」
「多謝駙馬。」含袖臉上笑開了花兒。
「又怎麼了?」阿容見她還欲言又止,便問道。
「叛徒!」阿元正啃了這駙馬一口,轉頭就叫道。
稱職的宮女唾面自乾,摸了摸懷裡的銀子,笑眯眯地說道,「兩江總督薛大人家的帖子,因送了奴婢許多的銀子,奴婢心裡頭慌張的很,不敢與主子欺瞞。」
秦國公主身邊的心腹大宮女,這樣的身份在別宮是很吃香的,許多的人家女眷想要討好秦國公主,都得先走走她身邊人的門路,哪怕就一句好話呢,結果只怕都不一樣,因這個,含袖是小小地發了一筆的。
不過阿元向來不介意身邊人借著自己發點兒額外的小財,因此並不在意。
「薛大人?」阿元就嗤笑了一聲。
「是設宴給駙馬接風的。」含袖急忙說道。
「就說我應了。」阿容見熊孩子已經偷偷在咬自己的脖子了,嘴角露出了笑容,見含袖捨不得的模樣,只無奈地笑道,「外頭的銀子,你只管收著。」真是跟她主子一樣兒一樣兒的,也不知日後能不能嫁的出去。
還攢嫁妝呢。
覺得這駙馬真是一個好人的含袖還不知道自己被森森地詛咒了,捂著自己的荷包轉身就跑了。
「那傢伙請你做什麼?」阿元心裡醋了,只抬起頭掐住了這駙馬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都說這江南是個風流地兒呢,你想要起壞心,」她磨牙道,「本宮就把你吃掉!」
「我是駙馬,薛總督又不是傻瓜。」若是王爺,給倆美人兒那是討好他,他一個駙馬,薛慶敢這麼干,那豈不是找死?
給駙馬送小妾,呵呵……
「你放心,就是有,我也不許她們坐在我的身邊。」阿容目光溫和地說道。
「男人也不行!」公主殿下聽說江南還盛行男風來著,頓時醋得直冒泡。
在熊孩子最熊最中二的時期,公主殿下一直覺得,性別不同是不好談戀愛的來著。
阿容看著她為沒影兒的事兒吃醋的小模樣,心裡笑死了,卻只摸著她的頭笑道,「知道了,我離別人都遠遠兒的。」見公主殿下滿意地偃旗息鼓,這才含笑道,「江寧城裡許多的女眷都要來給你請安,若是你無聊,便與她們說說話兒。」福慧公主的身子不知何時才能好利索與他們回京,阿容其實已經做好了常駐江南的準備,如今還好,他只擔心時日久了,阿元會無人說話,無聊起來。
「我想去看望祖父祖母,行不行?」阿元笑嘻嘻地問道,一臉的不懷好意。
阿容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家祖父那張奇葩的臉,竟有一種沒法回答的感覺。
「悠著點兒。」半天,駙馬爺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公主殿下忙不迭地應了,喜笑顏開,很嬌氣地哼哼道,「腰疼呀。」
阿容覺得熊孩子的臉皮真的厚到了一定的境界,沉默了一下,抱著她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喜歡往外頭去,就在宮裡與王爺玩耍。」
如果寧王聽到姑父竟然這樣害他,只怕一頭碰死在這無情的人兒的面前都有可能。
然而聽到這個,公主殿下卻興奮了起來,口中笑道,「最近,我與福慧正命人趕製熊貓兒裝,到時候簡直就是大驚喜。」
「熊貓兒?」阿容依稀聽說是蜀地的一種獨特的生物,卻從未見過,不由有些疑惑。
「那是一種即極為兇殘殘暴,卻無恥地靠賣萌為生的無恥生物。」熊孩子的聲音嘚瑟地傳來。
阿容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是這公主想怎麼叫寧王賣萌。
他現在不知道,可是幾日後,面對一張雪白的,毛茸茸的獨特的套裝,鳳寧的眼角濕潤了。
「好看呀。」福慧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姑姑在面前抖了抖這套裝,渴望地看著自己的皇兄。
「姑姑,求你。」鳳寧含淚道,「至少,別叫這麼多人看見。」他自己都忘了,想當初還是他自己穿著毛茸茸滿宮跑的。
「還想討個好媳婦兒么?」姑姑邪惡地一笑,臉色一變,狠狠地吩咐道,「穿上!」
寧王為了沒影兒的媳婦兒,認命地,哀怨地穿上了圓滾滾的衣裳,穿上后,就再也沒有了廉恥,在姑姑與妹妹興奮的目光里扭了扭自己短短的尾巴,走了兩圈兒,找到了感覺后,很自覺地趴在了地上,果然下一刻,就被兩個熊孩子給淹沒了,一邊在四隻小爪子在身上到處摸中淚流滿面,一邊在想著從前自家皇妹是多麼純潔的小姑娘來著,怎麼姑姑一來,沒兩天兒就成了小壞蛋?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
寧王殿下深深地迷惘了。
壓著寧王這樣那樣了一會兒,上輩子小市民,從來只遠觀沒有摸過熊貓兒的公主殿下心滿意足地爬起來,見福慧滾到了寧王的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臉兒紅撲撲的,完全沒有初見時的蒼白,就覺得自己做的還是有些用處的。
平日里小心翼翼,總是叫福慧覺得自己是個病人,就算是健康人,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如今多好,雖然還是多病,可是福慧可比從前瞧著快活多了。
鳳寧雖然傻了點兒,不過該是能看出這個來的,不然不會臉都擱下來陪著妹妹玩兒這麼傻的遊戲。
頓了頓,見了兄妹情深,阿元目光溫柔,想到外頭還有糟心事兒呢,頓時覺得晦氣,悄悄地出來,合了門就往前頭走,走在別宮極大的花園中,看著這帶著江南味道的小橋流水,她便神色淡淡地與含袖問道,「薛家,如何了?」
「前兒,那位總督大人攜著夫人親自往五舅老爺家裡去,只說是自己無德,家門不幸出了孽障,要與大奶奶賠罪呢。」說到這個,含袖也不得不佩服地說一聲這總督大人能屈能伸,竟能親自上門賠罪,還是對著一個內宅的小媳婦兒,見阿元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她就知道薛總督這麼做,公主是滿意的。死鴨子擰到底的下場,只能是公主叫他滾蛋了,此時便笑道,「聽說送了不少的禮,還送了那妖精往莊子上去看起來了,可見誠心。」
「送莊子上去?」阿元笑了笑,有些冷淡地說道,「難為他了,罷了,我想要收拾的,不過是表哥,旁的且看在他識趣,饒了就是。」送到莊子上,看似嚴重,只怕沒幾年自己走了,那女人又王者歸來了。只是阿元對這小三厭惡,卻不及自家的那無情無義,不是個東西的表哥,因此只抬手放過,給了薛總督一個面子,想了想,卻還是感嘆道,「不過,他倒見機得快。表哥如何了?」
「他回了外頭的宅子,那宅子早叫總督給賣了,如今又不能回家,宿在外頭,奴婢聽說是快沒銀子了。」
「尋個時候,好好兒『招待』他。」阿元吩咐道,「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本宮不信這個,就算回頭,也得叫他彌補了給人的痛苦,這才算兩清。」聽含袖應了,便笑道,「福慧身子如今不錯,趕緊下帖子叫各家各府的小姐進來,也叫她炫耀炫耀。」說完,也覺得有趣,便抿嘴笑了。
「總督府上的小姐,還想與殿下請安呢。」含袖就笑道。
「說說,你賺了多少?」阿元不答這個,就興奮地問道,「這可關係到本宮的身價兒呀。」越被人看重的宗室,身邊的人才能賺得更多不是?
含袖咧嘴笑了,一臉夢幻地說道,「江南不愧是繁華處,奴婢想著,等回京,就能嫁人了。」
「這麼多!」阿元唬了一跳。
「都是殿下照拂奴婢們呢。」含袖想著自己的小金庫,就急忙說道,「前兒大抵是外頭覺得奴婢是個能在殿下面前遞話兒的人,如今塞銀子的越發多了。」
「以後你的嫁妝,本宮就不給了啊。」公主殿下很無恥地說道。
含袖默默地鄙視了一下這吝嗇的主子,越發覺得駙馬更好些,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做個忠心的人,此時就與阿元笑道,「那位小姐,奴婢打聽得很明白,聽說從前就常看望福慧公主,不是一個心腸險惡的女子,因有她給公主寬心,因此公主日子過得也有些趣味,如今家中生出了這樣的事端來,她心裡恐慌,因此想要與殿下請罪。」
「她竟願意與福慧交往,可是有心了。」福慧公主雖然身份尊貴,然而身子羸弱天下皆知,也不知能不能養的活,又只是個公主,有巴結她的時候,不如去巴結長公主與諸王弟,誰有時間把精神放在她的身上呢?聽了含袖這話,阿元對這薛家的小姐就有些好感,低聲道,「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她用心對福慧好了,本宮,就領了她的這個人情。」說完,便點頭許薛家的小姐進來一見。
薛家的小姐是溫柔文雅的人,與自己想象中並無不同,阿元這一日許了總督府的女眷入宮請安,便見這進來的不過是一雙母女,總督夫人馮氏一臉的畏懼卑微,有點兒小家子氣,然而她身邊的那薛家的小姐薛嘉,卻儀態從容恭敬,帶著叫人喜歡的本分,阿元目光落在薛嘉身上片刻,只命坐了,這才笑道,「自來了江南,本宮才知這江南風流繁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江南雖美,然京中繁華,漠北蒼涼,各有美好。」薛嘉只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了,不由抬頭去看上手那位年紀並不大的秦國公主,見她笑容和氣,眼中卻看不出情緒,心中微微一凜,只低頭不敢說些什麼,恐叫這位不知性情如何的公主惱怒,牽連到家中。
「薛家小姐說得倒是有趣。」阿元不置可否地說道。
薛家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上一次宴請阿容,薛慶果然是個明白人,席間不過使幾名樂師奏樂,以為唱和,也不叫人作陪,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雖然無趣了些,不過勝在這份心意了。因薛慶識相,阿元就更添溫和。
不是真不將她與她母家的英國公府放在眼裡,她尋常也不會與一方總督交惡。
「殿下說得對,」她贊了薛嘉,一旁的馮氏頓時眉開眼笑,急忙說道,「咱們家的嘉兒,是個好孩子,平日里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如今在家中,也是她幫著我管家,最是個好孩子,」她似乎在努力地想,嘴裡還在說道,「有丫頭被我打罵,也是她勸我別太嚴厲,家中有小狗小貓兒傷了,她都放心不下的。」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只將薛嘉誇到天上去,還頻頻往薛嘉處看。
若是從前,只怕自己就要惱怒這給自己丟臉的繼母了,可是薛嘉如今,就見到馮氏眼裡的焦急,竟覺得心裡疼的喘不過氣兒來。
她這繼母,不過是想要能叫她多得幾句秦國公主的誇讚,日後議親的時候更有分量,只是卻不明白勛貴女子間的隱晦,將自己的粗鄙放在了檯面上。
可是這沒見識,也是因從前自己與父親都不大帶她在外頭走動,叫她如何行事,方才如此。
阿元也是微微一窒,不由在馮氏的眉飛色舞里去看薛嘉的臉色,卻見這女孩兒看著自己母親的目光沒有一絲厭惡,只是滿眼的溫柔與愧疚,心中就一軟。
馮氏不過是一片慈母心罷了,薛嘉能不在乎這個,就叫阿元真的生出了些好感來。
「如此,那果然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與薛嘉又沒有仇,阿元自然不吝嗇好聽的。
馮氏就愈發地得意起來,仰著頭看著薛嘉笑。
「家母無狀了。」薛嘉見阿元目中沒有鄙夷,也對這位公主生出了親近,告了罪,卻不說別的,只說了些江南的美景,這才起身謝罪道,「前幾日,總督門下有人仗勢欺人,還望殿下不要見怪。」她後來聽了父親與她說的全套兒的,就知道秦國公主知道自家表哥要拋棄糟糠,什麼都沒說,一腳就踢了表哥出家門,倒留下了自家的那被嫌棄的表嫂,聽了這個,她的心裡不知為何,就對那女子生出了羨慕來。
當年,她家中失勢,父兄被奪官抄家,她是出嫁女,本不是被牽連的人,是她的夫家,夫君與婆婆為了另娶得力的妻室,污衊她的清白一紙休書休了她,連嫁妝都不還給她,攆了她出去。
如今見到與自己有同樣遭遇的女子,她就想,如果當年,她也有秦國公主這樣的一個小姑子,是不是就能安穩太平,哪怕沒有夫君寵愛地過一輩子呢?到時候,她還能把母親接回來,至少不叫她吃穿無依。
「不過是本宮見著了,因此管了管。」阿元便淡淡地說道,見薛嘉臉上舒展起來,臉上就露出了笑意,頷首道,「福慧從前,多得你的親近,本宮是要謝你的。」
「不過是小女的心意。」薛嘉急忙說道。
馮氏在一旁看看公主,又看了看薛嘉,低著頭不說話,恐叫薛嘉不喜。
「過幾日,本宮在宮中設宴,表姐與表嫂也要入宮。」
「若是殿下不棄,小女願意作陪。」薛嘉明白阿元的意思,心中一嘆,還是沉聲道。
只怕這秦國公主,就是要叫江南的夫人小姐們都看看,總督府里的女孩兒搶了齊家的少爺,如今,還得在齊家女眷的身邊作陪呢。
這樣的維護……也是最後隔空給了薛家一個大耳光。
薛嘉動了動嘴,雖不是為了自己,可是卻不知為何,想要再抬頭看一看上面那個小小的女孩兒。
又與阿元說了幾句,知道今日,秦國公主願意見她已是天大的臉面,江南上,也不過是總督府一家罷了,見阿元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薛嘉就起身告退,領著馮氏出來,出來了就見繼母似有話要說,便含笑問道,「母親想要說什麼?」
「聽說,這回與公主同來的,還有一位寧王。」馮氏只急切地說道,「寧王還未賜婚,若是你有福,日後可不是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