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為什麼
沒有挾持這一環節代表了什麼呢?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的不同,可以讓一件事完全變了模樣。
朱瑾頓了片刻在老警察複雜的視線中,看著他僵硬笑了笑,,「警官,這個事情可不能開玩笑…或者是我聽錯了嗎?」
「朱瑾醫生,我們是執法人員,我們比誰都明白我們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字多重要。葉半夏先生所敘述的事情經過中沒有挾持這一環節,只有你們突然動手導致崗梅根受傷的經過。」老警察也願意事情如朱瑾所說,可惜他們必須按照程序按照規矩來。
朱瑾其實清楚知道老警察會回答的話,更明白她不可能出現幻聽。
她閉了閉眼,腦海里一片混亂,又似一片空白,過了片刻才重新睜眼,「葉半夏還在警局嗎?我想見一見他。」
當面見了問清楚,無論如何,她想見他一面。
「葉半夏先生已經離開了。」可惜老警察給了她這樣的回答。
「我是不是又得作為嫌疑人調查?調查清楚前也不能見石上柏?」朱瑾深吸一口氣問道。
「是。」老警察如實回答,心中不得不感慨朱瑾的倒霉。
「我就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想讓我進監獄。」朱瑾低喃。
朱瑾看著老警察拜託,「拜託您幫我給石上柏傳一句話,讓他不要急,在外面等我一會,我會儘快出去。」
看他點頭答應關門出去,朱瑾看著門呆了片刻,慢慢後退坐回椅子上。
過了幾分鐘,老警察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另外一個警察,案件發生在自己管轄區域,這一區域的警察就得負責到底,因為朱瑾牽涉其中,警局異常重視警惕,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並由全局最好的警官負責這起案件。
兩個警察坐下后,老警察就對朱瑾說道,「你讓我轉達的話我已經和石上柏先生說了,他說他知道了,讓您也不要急,他會一直在外面等你。」
「多謝。」朱瑾欠身致謝。
謝罷朱瑾也不再多言,直接問道,「我聽那個人…就是崗梅根說,那一片山是沒有監控的區域,所以沒有視頻證據是不是?」
「對,沒有視頻證據,崗梅根是墓地工作人員,他的行為經過調查沒有任何異常。」老警察點頭。
「那物證呢?」朱瑾接著問道,沒有視頻證據,經歷事情的三個當事人,一個植物人了,另外一個當事人的證詞對她不利,那就只能依靠物證了。
「現場發現的所有物證包括從醫院帶回的匕首都已收集鑒定完畢,沒有利於朱瑾醫生的物證。」老警察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把匕首,崗梅根挾持我時曾用這把匕首抵在我脖頸處。」朱瑾想了想,「他當時雖然帶了手套,不過匕首上應該也有其他痕迹線索吧?」
「匕首上只有崗梅根的血跡和朱瑾醫生的指紋。」老警察頓了頓,打開第二次進來時拿在手裡的文件袋,抽出一張紙放到朱瑾面前。
朱瑾閉了閉眼,「雖然說了也許無用,不過我還是的再次申明,那是我後來為自衛從他手裡搶過來的,傷他是因為他來搶刀時兩人沒站穩滾下上坡時意外所傷。」
朱瑾深吸一口氣,「物證里還有兩支針筒吧?他逼葉半夏給自己注射丟了一支,另外一支他用嘴咬開了包裝要給我注射,後來因為我反抗沒能注射成功。」
「有兩支針管,不過都是墓地為以防萬一給巡山工作人員配發的獸用麻醉藥,葉半夏先生說他撿到后因為好奇打開看過。」老警察再次給了答案。
「所以只能採用人證了嗎?」朱瑾靜了好一會,才出聲問道。
在監控區域廣闊,水藍星大部分地方都有監控設備的情況下,這是很少遇到的情況,可惜,朱瑾卻碰到了這少遇。物證人證不利於朱瑾,沒有監控視頻證據,挾持人的綁匪因為重傷成植物人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
原本簡簡單單的一個事故,因為葉半夏複雜起來。如果只有朱瑾和崗梅根兩個當事人,朱瑾也許需要艱難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她有機會為自己證明。可有了第三人葉半夏,這唯一能證明朱瑾青白的人證,因為詭異隱瞞了最關鍵的真相,他的證詞反而讓朱瑾失去證明真正事實的權利。
沒有挾持綁架的前提,朱瑾自衛的前提不成立,朱瑾和崗梅根兩人不管什麼原因起了爭執,崗梅根重傷,朱瑾都要負責。
「是,這個案件太特殊了,失憶人證起了關鍵作用。」老警察對朱瑾的問題,肯定點點頭,「朱瑾醫生想來也清楚,當事人的言辭證據是需要其他物證形成證據鏈條的,您這邊最好提供新的證據。」
朱瑾毫不意外點頭,「我知道了。」
老警察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和一旁的警察對視了一眼還是提醒道,「朱瑾醫生,這個案件對您很不利,如果案件調查取證的結果依舊,您可能會得再…」
面對這已兩次進了監獄的朱瑾,老警察有些說不下去。
「再回監獄嗎?」朱瑾卻平平接了他的話,「我不會再回監獄。」
這是朱瑾的底線。
「朱瑾醫生…」老警察無言。
朱瑾只問道,「我要被拘留嗎?」
「不用,石上柏辦了…手續,只是在審判前,你不能離開水藍星,保持二十四小時聯繫通暢並接受監督,且不能接觸受害人、證人。」老警察搖頭囑咐。
「所以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朱瑾點點頭問道。
「可以離開了。」老警察點頭。
朱瑾和他們簡單告別,一出了詢問室就加快了腳步,她想早一點看到石上柏,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看到石上柏。
朱瑾的腳步越來越快,轉過彎,沒耐心等電梯,朱瑾直接推開樓梯間跑下樓梯。
跑到一樓,拐出樓梯間,朱瑾就看到了警局接待區那站得筆直的人影,在朱瑾看過去瞬間,石上柏也看到了他。
朱瑾腳步不停,從快步到跑,瞬間衝到了石上柏面前,如乳燕投懷,一頭扎進了石上柏的懷中。
溫暖熟悉的懷抱,緊緊環著她,背後不停安撫的手,讓朱瑾一點點平靜下來。
「先回家吧。」感受到朱瑾平靜下來,石上柏低聲說了一句,掃過周圍發亮的眼,彎腰一把將朱瑾抱了起來。
朱瑾摟住他的脖子,安靜靠在他懷中,任石上柏將她抱出警局。
雖然他們還未真正完婚,雖然他們的婚禮能不能繼續舉行尚不確定,可朱瑾卻無比確定,石上柏是她可以一直相信可以一直依靠的人。
「委屈了嗎?」石上柏低聲問懷裡的人。
「現在不委屈了。」朱瑾沒睜眼低低回答。
「怎麼能不委屈呢?你看看你這狼狽可憐的樣子,都跟著去醫院了,怎麼不知道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朱瑾身上沒有大傷口,小傷卻不少。
「我那時想聯繫你,可惜沒來得及。」朱瑾睜眼看了看手腕上的擦傷。
「山上被挾持時,是因為葉半夏影響了你嗎?按理那樣的一個男人,年紀也大了,不該出現這樣的意外的,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石上柏轉了個話題,雖然是問句,語氣卻無比肯定。
朱瑾的能力,石上柏很清楚,對人身體的熟悉,加之後來朱瑾提升了自己的武力值,挾持的人不是朱瑾的對手,是可以找到最好的時機就毫髮無損掙脫並制住挾持人的。
結果出了變故,那就是中間有了變故,這個變故只能是葉半夏。
石上柏聽了朱瑾的話,在警局時沒急著去做一些事,不過該做的還是做了。
石上柏的話落,朱瑾的身體就僵硬了一瞬,頓了頓才回道,「是他影響了。」
那針筒里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眼看著葉半夏就要扎進手臂中,她不得不在提前發難。不是最好的機會,最後結果也不盡人意,可朱瑾想不到,最不盡人意的在這最後。
「你這命…太苦了。」石上柏頓了好久,將朱瑾抱上飛車放下,啟動飛車后才側頭看著朱瑾感慨了一句。
「一般人平平淡淡尚且有許多麻煩,更何況我們,你不也一直需要處理解決這些麻煩。」朱瑾倒不感慨。
「也是,麻煩這東西又不是能預防的,麻煩不斷也是成功人士的標準。」石上柏點頭又感慨了一句。
「石上柏,你說,葉半夏是為什麼呢?」朱瑾沒搭理他的感慨,兩個人靜了一會,朱瑾才開口問道,問石上柏也問自己。
「不管是因為什麼,總有原因的,你在這裡猜還不如去查。」石上柏務實建議。
「你去查了嗎?」朱瑾問。
「還沒有,你不是讓我不要急嗎?我怕先查到什麼,我忍不住急了。」石上柏捏了捏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我現在最想做的是狠狠揍他一頓。」
朱瑾:「……」
「朱瑾,我們明天的婚禮一定要如期舉行,不論如何,都必須如期舉行。」在朱瑾無語時,石上柏突然說了一句,語氣輕緩,卻無比堅定。
他容不得他和朱瑾的婚禮出現任何意外。
「嗯。」朱瑾看著他輕輕應了一聲。你正在閱讀,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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