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京城(6)
包拯一個勁地給白玉堂使眼色,趙禎在旁邊看的有趣,忍不住笑道:「包拯,你謝恩倒謝得快,朕還沒說完呢。」
又看向白玉堂,臉色一正,說道:「朕剛才說,如果你能與展護衛一起保護包拯、查清陳州一案並平安歸來,朕就饒恕你的罪。但是你武功高強,如果就這麼跑了,朕豈不是拿你沒辦法了?」
說著,趙禎看了展昭一眼,道:「你若想要戴罪立功,也需要有個人給你擔保,朕才能放心。」
趙禎話音未落,果然看見展昭跪了下來。
「啟稟皇上,臣願意為白玉堂作保!」
「你願意?」趙禎似笑非笑地看著展昭,淡淡地道,「這個保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白玉堂當堂狀告安樂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就罷了,如果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展昭你願意與他同罪嗎?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更何況朕方才說的是,讓他保護包拯此行陳州順利平安而歸。如果包拯有任何閃失,你與白玉堂就要一起以命抵命。即便如此,展昭你也願意?」
「臣,願意。」展昭往上望去,一字一頓,鄭重地道。
「好!既然如此——」
「等一等!」趙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玉堂大喝一聲給打斷了。
剎那間堂上堂下一片議論紛紛,人們紛紛側目,這個穿白衣的小夥子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打斷皇上的話!皇上明明都已經給他機會戴罪立功了,他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白玉堂這一嗓子也嚇壞了展昭,他急忙用力拽了一把白玉堂的衣袖,搶先攔住了他的話。
「皇上!臣願意替白玉堂作保,因為臣相信白玉堂,知道他為人正直,斷不會做下顛倒黑白,誣陷好人的事來!」說著,展昭眼神一閃,餘光看了白玉堂一眼,運動內功,將氣息聚成一線,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我相信你,難道你不相信我?向死而生,你都不怕,難道我會害怕?男子漢大丈夫,生死一諾,何必婆婆媽媽,兒女情長。不過是死而已,更何況,你覺得我們會死嗎?」
「當然不會!」白玉堂眉頭緊鎖,盯著展昭炯炯有神的雙眸,深深點了點頭。
接著,他抬頭往上,盯著趙禎,一字一頓地道:「草民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此次陳州之行,我一定會保護好所有需要保護的人,定然查出真相,凱旋而歸!」
趙禎的嘴角微微一勾,盯著白玉堂點了點頭,揮揮手道:「既然如此,你們起來吧。」
看著展白二人起身,趙禎又對包拯道:「你呢?對朕這個處置可有看法?」
包拯急忙笑道:「皇上英明,臣沒有絲毫的看法。」
說到這裡,包拯稍微停頓了一下,片刻之後又笑道:「不過皇上,臣此去陳州可不是辦普通的案子,要查的可是您親自加封的侯爵,又是前度欽差。包拯官職微末,恐怕沒辦法制約安樂侯。皇上要派臣去陳州,可還要賜給臣幾樣東西才好。」
「幾樣——東西?」趙禎微微一怔,心道,包拯啊包拯,你還挺貪心。還幾樣東西?!
自古以來欽差出巡,要麼拿著聖旨,要麼帶著尚方寶劍,怎麼,一樣還不夠,你還想要好幾樣?
想到這裡,趙禎心中一樂,便起了開玩笑的心思,盯著包拯的黑臉看了幾眼,便笑道:「那好,朕就賜給你三道御札,給你幾日時間準備。準備好了來回報朕,然後再擇日出發,前往陳州。」
「臣遵旨!」包拯一口答應下來,但是心中還略有疑惑,剛想詢問這三道御札到底是什麼東西,趙禎卻不理他了。
少年天子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又往龐籍那邊看了一眼。龐籍此時的臉色發青,神情鬱悶,但看到皇上看他,也只得勉強賠笑。皇上也沒有為難這位心情鬱悶的老人家,微微一笑,吩咐侍從擺駕回宮。
開封府公審徹底落幕,大開了眼界的百姓們滿意地回了家,京城裡一夜之間傳遍了皇上御賜包大人三道御札,命他查賑陳州的消息。自然,展護衛與錦毛鼠之間惺惺相惜,以命相保的情誼也傳遍了江湖。這一段貓鼠之爭的公案也算是徹底了結了。
茶館里的說書先生換了新的腳本,白玉堂身上的官司也算是告一段落,陷空島五鼠再聚京城,卻已經成了開封府的盟友。當晚,包拯在開封府內堂設宴,款待以鑽天鼠盧方為首的五鼠弟兄,展昭與公孫策作陪。
五鼠之中除了韓彰和蔣平以外,剩下的三個與包拯早已經不是外人。這段日子以來,每當有閑暇之時,包拯就會與盧方徐慶二人閑聊,聊的最多的就是有關陳州地面上的所見所聞。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二鼠對包拯的人品早就徹底折服。而韓彰和蔣平雖然來得晚,但今天白天混在人群里聽了庭審,也早就心服口服了。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直到夜上三更,包拯見大家都有了醉意,方與公孫策主動退席,將五鼠地兄留給展昭招呼。
按下展白二人跟四位哥哥繼續把酒言歡不提,再說包拯和公孫策。二人退席之後卻都沒有回房間,而是不約而同地往書房走了過來。
公孫策見包拯跟他同路,忍不住笑問道:「怎麼?天這麼晚了,包大人還不休息,莫非你是想要練習今天沒有寫的五十張大字?」
包拯黑臉一垮,瞄著公孫策紅潤的雙頰,嬉皮笑臉地道:「阿策,看在我今天在大堂上表現良好的份兒上,你今天就饒了我吧?」
公孫策瞪了包拯一眼,冷哼一聲,甩手邁步進了書房。
「哎哎哎,阿策,你等等我啊!」包拯急忙快步追上,進了書房,又小心地將房門關好,笑嘻嘻地湊到公孫策身邊,道,「阿策,你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咱們今天不是非常順利地讓皇上下旨了嗎?」
公孫策轉回身,似笑非笑地盯著包拯看了幾眼,直到看的包拯有些發毛,才冷笑道:「你以為這就完事了?如今我們還沒有離開京城就已經得罪了太師,想必,今天晚上就有人快馬加鞭去給安樂侯送信了。這一路去陳州,可謂凶多吉少。」
聽公孫策如此說,包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嘆道:「阿策你說的不錯。不過既然我們要對付龐昱,自然會得罪龐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邪不勝正,就算他們有再多的陰謀,我們也有應對的辦法。」
「你所謂的應對辦法,就是三道御札?」公孫策笑道。
聽公孫策這麼說,包拯的黑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困惑。
「阿策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這小皇帝到底在想什麼?我以為他最多給我一把尚方寶劍或者一道聖旨密旨什麼的,結果他來了三道御札,還讓我自己準備。言外之意,只有準備好了這所謂的三道御札,才能讓我動身去陳州。阿策,我可從未聽說過什麼三道御札,你見多識廣,能不能告訴我御札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公孫策似笑非笑地看著包拯,見他眉頭緊皺,滿臉無奈,才明白原來這傢伙真不知道皇上所說的御札是什麼東西。
公孫策忍不住瞪了包拯一眼,冷哼道:「你這傢伙,你不知道,皇上是在耍你呢。」
「耍我?」包拯瞪大了眼睛,一張黑臉上神情略蠢。
公孫策忍不住撲哧一笑,嘆道:「誰讓咱們這一次算計他算計的太狠,將這案子弄得天下皆知,逼他不得不下旨調查他自己封的欽差。而且這裡面還有龐大哥的關係在,他心裡難免彆扭,拿你捉弄一下也屬正常。」
說到這裡,公孫策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其實從他說出這三道御札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怎麼做出這個所謂的御札。」
「阿策你也不知道?」包拯皺著眉琢磨了片刻,猜測道,「按常理想,所謂御札,應該就是皇帝的手札,可以當做聖旨使用。但是通常的欽差出巡,有了尚方寶劍就可以說是如朕親臨。至於聖旨嘛,一道和三道的區別倒也不大。」
「糊塗。」公孫策白了包拯一眼,冷笑道,「什麼區別不大,要我說區別可大了。」
「哦?」包拯不解,「這區別在哪裡呢?」
公孫策道:「一道聖旨,寫不了太多的東西。到時候去了陳州,天高皇帝遠,為了讓你便宜行事,聖旨上很可能就只寫上讓你便宜行事之類的話。這樣一來,雖然只有一道聖旨,這聖旨卻與尚方寶劍無異了。可是從一道變成三道,再讓你自己寫上具體內容,呵呵,你想想,這權力是變大了還是變小了?」
聽公孫策如此說,包拯才恍然點頭,「原來皇上是在這裡算計我們呢。」
「只許你算計別人,不準別人算計你?」公孫策冷笑一聲,「包大人,你可要記住,皇上雖然看上去脾氣不錯,年紀也不大,可是他畢竟是皇上。帝王心術,比起我們這些小聰明來,要難對付的多。」
「阿策你說的有理。」包拯嘆道,「如此說來,我們到底要怎麼準備這三道御札呢?」
公孫策盯著包拯的黑臉看了幾眼,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走過去拍了拍包拯的肩膀,公孫策笑道:「今晚你就踏踏實實地睡覺吧,這件事交給我,不出五日,我保證給你把這三道「御札」做好。而且,會讓咱們這位皇帝陛下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