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仙門
玉宓見包穀一直抱著那破包裹。剛才遭遇追殺時包穀伏在飛劍上屁股之所以蹶得那麼高也是因為身下壓著這包裹,她問道:「給你的儲物袋怎麼不用?」
包穀應道:「我用啊!」
玉宓挑眉,問:「用?那你怎麼不把包裹收進儲物袋?」
包穀摸出懷裡那巴掌大的儲物袋,又提起自己的包裹,擺在一起對比大小,她問玉宓:「這麼小的袋子怎麼裝這麼大的包裹?」
玉宓被包穀噎得了好幾下,問道:「你知道什麼叫儲物袋嗎?笨蛋!你把儲物袋握在手上,用你的神識……得得得,你還是凡人,不指望你那點神識能看出什麼,這儲物袋別看它外面小,裡面很大,你試試就知道了。」
包穀將信將疑地將儲物袋的口袋拉開大開,眼睛湊到儲物袋的袋子口朝內瞅去,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她困惑地看了眼臉色不善的玉宓,準備用事實向玉宓證明這麼小的一隻袋子是裝不下這麼大的一個包裹的!她抱起自己的包裹就朝那小小的儲物袋裡塞,結果當然是怎麼也塞不進去。她叫道:「你看,這麼小的儲物袋根本就裝不進這麼大的包裹!」
玉宓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俏顏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真是白瞎了她的儲物袋!尋常鍊氣期的修士用的儲物袋很小,長寬有一丈就不錯了。她這儲物袋是金丹期高手用的儲物袋。她在剛進築基期的時候遇到有金丹期的高手火拚,兩個人拼得一死一重傷,重傷的那個傷重垂危想奪她的舍。她拼得九死一生才把那垂死金丹期的高手幹掉得到了他的儲物袋。雖說那金丹期散修高手儲物袋裡的東西全被她拿來修鍊進階了,但這儲物袋卻比鍊氣期修士用的好上不止上百倍。她看包穀一窮二白,儲物袋又是不可缺少的必備物,難得大方地送給了包穀這樣一個上好的儲物袋,結果遇到個不識貨的笨蛋。玉宓壓住心頭的怒火耐著性子說道:「你握著儲物袋,用心去感應手裡的儲物袋,要用這袋子把包裹裝進去!」說完便把頭扭到一邊不想再理會包穀,結果聽到「咦」的一聲,便見包穀抱在懷裡的包裹不見了,包穀正一臉驚奇地看著手裡的儲物袋,又一臉欣喜地看著她。
包穀歡喜地跳起來,張開雙臂就要去摟玉宓,被玉宓伸手一把按住。
包穀仍保持著張開雙臂撲向玉宓的動作,開心地笑道:「謝謝玉宓師姐!嘿嘿,我也是有仙寶的人了!」
玉宓:「……」她還在築基期,等她進入金丹期她就可以收徒了。在剛見到包穀的時候,以為包穀是根谷飽滿的天才,還想把包穀帶回師門等自己進入金丹期以後收為徒弟。在知道包穀五雜根的時候,打消了收為徒弟的念頭,準備把這包穀扔給她師傅當個挂名弟子,丟師傅的臉也比丟自己的臉好啊!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包穀啊,你還是掛個名就好了。我怕把你扔到師傅名下,師傅萬一衝破生死關出來知道我幫他收了個你這樣的徒弟,他會活劈了我。」玄天門,靈脈枯竭,修仙資源奇缺,所以在收人的要求上極嚴,寧缺勿濫。別說五條靈根,就算是三靈根,如果不是極品的三靈根都不會收。
極品三靈根相當於雙靈根,這種資質任何一個門派都會收。能進入資源豐富門派的優質靈根,自然不會選擇玄天門。這也就是為什麼玄天門在五年招徒會上收不到徒弟的原因。她能進入玄天門也是機緣和她師傅連拐帶騙。
五年前的雲城招徒大會也和今年這樣人山人海,只有玄天門前沒有人。
五年前她只有十三歲,偶爾聽村裡的老人說起在雲嶺上有一座仙城,進到這裡可以進入仙門修鍊成仙。她向老人打聽了路線,帶上乾糧和她爹給她做的那張獵弓就獨自上路,縱使她有獵人經驗,也差點死在路上,幸好遇到採藥的藥師把她捎進了雲城。她到雲城的時候,滿身皮肉傷,身上滿是血污,髒得比乞丐還不如。她排了一天一夜的隊才排到一個太陰門的測試台上,太陰門弟子看到她一身臟污滿臉嫌棄。她已經有十三歲還沒有開始修鍊,已經超過最遲十二歲開始修鍊的限制,就不要她了,還給她指了條「明」路——喏,看到隔壁的玄天門沒有,去試試吧!
她又累又渴又餓,被太陰門的弟子一腳踹下高台,她順著台階一路滾下去,撞得頭破血流。
她忍痛爬起來,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玄天門的高台。
當時玄天門的檯子上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男子和一個十□□歲的少年。那少年一臉氣憤地叫道:「別的門派不要的就來我們玄天門?告訴你,我們玄天門收徒的要求別的門派還高。」
那穿白衣服的男子說道:「既然來了,就讓她試試!超了點年限而已,我不也是十五歲才開始修鍊嗎?」又對她說:「爬上檯子測下靈根試試吧,只要你是雙靈根,我就收你。」
她爬到測試台上,跟著就聽到那少年大喊:「師叔師叔,是天靈根,是天靈根!是火屬性的天靈根!」
那穿白衣服的男子當場蹦起,朝測試台上一看,然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動地喊:「徒弟!」二話不說,按住她的頭把她壓在地上就讓她連磕三個響頭,然後轉身對著各派衝過來的人喊:「諸位,這是我玄天門新收的弟子,她已向我磕頭拜師,我以收她為親傳弟子。承讓承讓!」
有很多人圍上來想勸她改投門派,說她還沒有被玄天門登記入冊,還可以另投師門。
她師傅當場亮喊,笑呵呵地對勸她改投別派的人說:「我觀閣下英武非凡,欲與擱下在此切磋!」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她師傅當時的潛台詞:「敢搶我徒弟,老子現在跟你同歸於盡!」
她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進了玄天門。
她師傅在收她進師門的第二天扔給她幾本記錄有本門秘笈的玉簡、一件水火不浸的流仙裙、一把飛劍、一把火屬性的寶劍和一個破破爛爛的儲物袋,留下句:「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徒弟啊,強者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閉生死關去了。五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包穀雖然看不清玉宓那被光影遮住的容顏,但能感覺到玉宓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不敢招惹,她坐在飛劍上興緻勃勃地研究自己的儲物袋。經過反覆幾次把包裹放進去又取出來,她如今存取東西已能做到隨心所欲。她還發現自己如果閉上眼睛去想這袋子里的東西,居然可以「看」到她的包裹裝在儲物袋裡的情況。這儲物袋極大,比她家從前門到後院帶糧倉的面積都還要大。她的家當以後都可以放進儲物袋裡隨身帶著,這簡直太神奇太方便了。
包穀感到飛劍在往下沉,她低頭往下看去,因為天色太暗,什麼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她感到屁股下的飛劍忽然消失了,而自己正坐在地上。四周一片草木清香,還有潺潺水流聲響,借著月色,她看到面前還有一座房子。
玉宓說道:「到了,今晚你就在這裡歇息!你是我靈雲峰弟子,憑著給你的這枚腰牌,你可在靈雲峰走動。記住,腰牌不能離身更不能丟,否則小命不保。護山姥姥是只認腰牌不認人的,沒有腰牌,護山姥姥殺了你便是白殺。這座山峰都是靈雲峰的地界,除了有主的地方,你可以隨意挑選住所。」
包穀問道:「護山姥姥是誰?有主的地方怎麼認?」
玉宓說道:「等以後你見到護山姥姥就知道了。有主的地方要麼有法陣,要麼被圈起來了,或者有人打理的痕迹,很好辯識,你看到就明白了。山裡有果子,溪水裡有清泉,餓了渴了自己去摘果子喝泉水,想吃肉自己想辦法去獵取。遇到身上掛有玄天門弟子符牌的妖獸不能獵殺,那是玄天門的護山獸。當然,以你現在的修為,若是惹到護山獸,當心被它給吃了。」她說完,又給了玉谷兩冊玉簡、一張金玉質地的弓箭和一壺箭,說道:「玉簡的使用方法和儲物袋差不多,你把玉簡放在你的額頭前用心去讀取。這弓箭是給你打獵用的!好好練習玉簡里的功法,等你突破到鍊氣末期就有資格拜師了,現在你只能算是挂名弟子,還沒有拜師的資格。」她一口氣說完,駕著飛劍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師姐……師姐……」
任包穀怎麼叫喚,玉宓都沒有回頭,只在空中飄來句:「記住,不能隨便去別的山峰,若去,得先向別的山峰的先稟報,經人允許才可以進去。若強闖別的山峰,當心被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隨著那聲音越飄越遠,那身影已是消失在山林深處。
包穀:「……」她一手握弓,一手拿箭壺,懷裡還抱著兩塊大大的玉簡,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玉米師姐這是隨手扔點東西給她就把她撂這裡自生自滅了?她左右一瞅,發現這地方和荒山野鄰的區別就是這裡有一間小木屋!她在孫艾青孫秀才那裡借的書里說神仙住的不都是瓊樓玉宇廣廈高樓嗎?就算仙門不是仙,那也……不是荒山野嶺和破木屋啊!她低頭看看手裡的弓箭,低喃道:「吃肉要自己去的獵,餓了吃山上的野果,渴了喝溪水,媽呀,這哪裡是修仙啊,這是當野人啊!」三更半夜的在荒野深山裡好危險,包穀趕緊往身後的木屋跑去。她剛伸手去推那木門,朽壞的木門「轟」地一聲倒下,漫天塵埃嗆得她直咳嗽!
包穀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屋子是有多久沒有住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