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 縱橫家李坎

第008 縱橫家李坎

[[[cp|w:275|h:224|a:l|u:/rs/20129/8入夜時分,陸家的一處宅院內,偏東邊用青磚圍成的花圃,各色各異的花束爭相開放,嬌艷群芳,白而嬌嫩的花朵上含著晚露的珍珠,看起來,極為的清涼芬芳,花圃中最大的紅央。

六片花瓣盡數展開,花蕊如縷縷細絲裹在裡面,片片花瓣在月色的照射下,晶瑩透明,花朵里似隱有流動的血,妖艷而神秘,宅院的西邊則種植著一大片翠竹,竹影婆娑間,有淡的光線照射在石板磚上,折射出朦朧的月華。

正中間的走道上,三十名秦兵單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墨甲秦兵的前面,則是二十名手持燈籠的蒙面女子,她們皆服一身雪白色長裙,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倒是雪白,靈動的雙眼,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二十盞燈籠上,每一盞都有用秦篆書寫的兩字,陸秦。:!

宅院的外邊細心的人,還可以聽到潺潺的小橋流水聲,正中的房間里,燭台上的花苗散射出昏黃的光線,秦顏站在床幔邊,一雙明亮的眼睛里似有水波流動,朦朧中帶著晶瑩,細細的凝望鋪在床幔里的一件白衣,她微微沉思,彷彿對這件白衣有特殊的感情,伸手輕輕撫在白衣上,五指緩緩滑過,自語道,白羽霓衣么。?

她回頭眼睛看了看放在窗檯沿上的雨翎花,下一刻解開了床邊紗曼的繫繩,她的身影也被藍色的紗曼遮擋了。門吱呀的聲音,驚動了所有人的心,如在平靜的睡面上起了一絲漣漪,在他們的眼裡,一個俏生生的少女從裡邊房間里推門走了出來;;

她穿著雪白色的緊身衣裙,那衣裙看起來並未有什麼特別,但穿在這少女的身上,便不一樣了,緊身的裙裝將這少女的身姿完美的襯託了出來,淡淡的月華在白色衣衫上纏繞,一絲幽香便在這眾人內心深處傳盪了開來。…

白衣的袖子上綉著兩尾翠竹的枝葉,烏黑的發細細的垂在胸前的金絲鳳凰上,金絲的鳳凰在白衣上展翅欲飛,如在火焰里盤旋著身姿。她面蒙輕紗,細眉雪膚間,看不清楚容顏。伸腳踩在石階上,隨著她輕緩的走動,依稀可以看見她白色的靴上同樣也是綉著一隻小巧的鳳凰。

這尾鳳凰衣裙拂動間,若隱若現的展露在世間。

一盞盞的燈籠掛在走廊兩邊,假山兩旁的青竹明月下射出一道道做工精美的剪影。忽而傳出孱弱的流水聲,惹的人走近了發覺是遠處的涼亭柱下有流水淌過。

二十名蒙紗女子,呈四排手持白燈籠走在最前面,腦後束有兩條細金帶的少女,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身後,最後邊的是三十名秦兵,身披墨黑鐵甲,手執兵刃走在一行人的最後這一行人左拐右繞,走過了長長的走廊,又走過了一座水橋。來到了一處竹林。竹林的路上,月光和燈籠的華光下,發現竟是鋪有無數的石子,清風陣陣,很遠處的地方,在灑下月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的伏有大小山巒。想必那裡也是滿山滴翠吧。

綠影婆娑,葉濤涌動。一行人就這樣走進竹林,從竹林深處吹來的輕風,掠起了這些女子柔軟的長發,拂過了白皙的臉頰。她輕語了一句,前邊的二十名女子,停下了腳步,似思索了一下,她獨自一人走進了竹林深處。。。

在她剛走進去后不久,那走在最後面的秦兵,穿過站在那裡靜守的二十名女子,在竹林里散了開來,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身影。只餘二十盞燈籠映著蒙面女子的遮紗,靜靜的站在竹林里。深處盛夜時分,多見的蚊蟲也不見了蹤影,少了一分喧嘩,多了一分竹林深處的寂靜。

似是對著些雜生的亂草有些不喜,白衣的少女,很緩慢的走著,,婉約的眉皺了起來,不時伸出纖細的手指,把擋在眼前的短小竹竿的竹枝撥弄到一旁,林中夜色,在黑暗裡恍恍惚惚的,偶爾有幾束月光,從頭頂樹葉的縫隙落下,照在雜草叢中,輕輕晃動,年邁但依然高大的挺拔身影一聲不吭的站在竹林最深處,渾濁的眼神此刻竟透發出點點昏紅的光。

透過他的視線可以看見,遠處一座竹屋圍成的庭院,佇立在群山明月之下。從竹屋散發出的微弱燭光,遠遠傳來,似是勾起這個老人內心深處最美好的回憶。

他抬頭凝望天空上的明月辰星,彎彎的月牙上潔白無瑕,將這世間最讓人沉迷陶醉的光,灑在這竹林,灑在這老人的身旁,他陸杭,凝神思索了半響,他緩緩的呼吸了一口氣,似是想把這心中所有的不快都隨著這口氣而煙消雲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在這幽深的竹林中很是明顯,老人回頭望去,面上有淡淡的微笑,就連平時不怎麼穿的素袍,也因老人此刻的心情而顯得煜煜生輝起來。。

一道月光,如黑暗中的一道光束照亮了映在那裡的霧氣。深處竟是緩緩的走出一個白衣的少女,那少女雖面蒙輕紗,但眼波之間的微笑之意卻是毫不掩飾的散發了出來,那少女自然便是秦顏了。

此時之見她走到老人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揪住老人右邊的袖子道,爹,這麼晚了,竹林中濕氣大,莫要著涼了。

陸杭淡淡的笑著說,無妨,我就站在這遠處再看看你娘的竹屋就可。她住在這偏遠的竹林,這些年倒是很少再見到她了。秦顏看看遠處依然亮著的燭火,想必那燭火的主人,現在也許在織做女紅吧。

爹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為什麼不直接進去看看?秦顏這年少的女孩似是頗為不懂得問道,

陸杭沉吟了一下忽自道,太晚了,太晚了。

他身邊的女兒顯然沒聽明白這句話。

陸杭輕輕拍了拍秦顏的腦袋道,傻丫頭,歲月催人老唄。我和你娘都早已是不惑之年了,那又會在意這個吶。

秦顏輕笑,撫了撫胸前的秀髮,細語道,女兒還是沒怎麼聽明白,言語之間似還隱有淺淺的害羞之意。陸杭看著她笑,神色間似是對這身邊的女兒有些說不清的無奈之意。

陸杭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黑鐵的令牌,拿在手裡看著道,顏兒,今年已是十六歲了,十六歲也算是一個小大人了,爹把這牌子送給你,權當是你成人的一個禮物罷。也許這塊牌子對你以後會有用得著的地方。光線映著那塊墨黑牌子,顯得烏黑鋥亮。陸杭手中的黑鐵牌子,極像是軍營為將者調兵遣將的兵符。鐵牌有紅色的絲穗系著,鐵牌正中央鏤刻著一幅火和雲的圖案。

正下方,刻寫三個鐵字,火雲騰。

巴掌大的鐵牌那在這老人的手裡似隱有山嶽般沉重的壓力。身穿白衣的少女,秦顏,一雙大眼睛滿含不解,狐疑的眨了眨道,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陸杭嘆道,我有預感,亂世將起,早些讓你掌管火雲騰未必就是件壞事,說罷,便將這鐵牌塞到少女的手裡,

少女拿著鐵牌的手似是抖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了鎮靜。陸杭看到身旁的女兒,並沒有尋常女子經歷大事時的驚慌失措,眼神中對她也是對了幾分關愛之意。左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陸杭沉吟道,女兒,爹將火雲騰的令牌交予了你,這件事除了你我父女二人,不會有別人知道,但你穿上了這白羽霓衣,在外邊行走心中可會害怕嗎,?

火雲騰是陸家的根本,這白羽霓衣也是咱們陸家在這彥州幾十年辛苦經營培養起來的刺騰組織內部的最高信物。穿上了它就意味著要接受刺騰組織內部成員的敬畏與尊崇。你的首領身份或許那一天會被人泄露,才是我所擔心的,畢竟刺騰組織是陸家所創,但其成員個個皆是亡命之徒,他們的忠誠度可以與陸家的親兵相比較,可就是刺騰組織做的可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秦顏撅嘴道,爹,女兒既然擁有了白羽霓衣,穿上它或者不穿上它,女兒倒是覺得都是一樣的,逃避並不是好的解決方法。她如一個深謀遠慮的大人,盈盈的笑,天空中的月光找在這少女的臉上,淡出白皙晶瑩的霜華,把這少女面紗之外的肌膚襯的雪白。

陸杭閉眼,似在沉思,忽然睜眼道,顏兒可曾去過軍營看望你兄長,秦顏低頭,看著腳上的白靴,嘟嘟道,女兒是姑娘之身,平常在家裡也都要面蒙輕紗,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容貌,那能去軍營眾多的男兒之地呀。

陸杭哈哈一笑,朗聲道,哎呦,你看爹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牽了牽女兒的手,陸杭道,天也不早了,咱父女倆呀,也別靜站這看你娘了,走,咱父女倆還沿原路回去吧,兩個人在竹林里,邊走邊說著家常,,

想起那個混賬小子呀,我就覺得對他無奈的很,依仗著大你幾歲,小小年紀就知道爭寵奪愛了,那時候,誰都知道你是咱們陸家的明珠,可他倒好,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你臉上了,可把我和你娘心疼的,大冬天抱著你,是生怕往後再過冬天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臉會留下凍傷

。綠影婆娑中,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走著,透過皎潔的月光,白衣少女的臉雖蒙著面紗,但那淡淡的紅暈卻已然布滿了她的臉,秦顏嫣然一笑道,我都快忘了,陸杭,不以為然的道,有些事正如你所說,,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還有你這次去遠門,主要是讓韓離,燕凡這兩個小子,學習好陰陽兵家道法,總是在府里學習武藝也不是辦法,秦顏道,女兒會提醒他們兩個好好學的,

前方竹林深處,點點火光,從枝葉間透了過來,陸杭停下腳步道,顏兒,你先會去吧,莫讓她們等久了,爹隨後就回去,秦顏點了點頭,向那火光走去了。如水的夜空萬籟俱寂,雲朵里的月牙,偷偷探出半個腦袋,將履履盈玉一般的光華,灑在這陸府庭院中,,

忽而傳出的涓涓水聲中,撲騰的一聲,一顆小石子轉著彎兒的砸進水中,濺起了水花,。。

瓊磚玉瓦下,兩個年少男子,猜這石階,踏上了涼亭的走廊,步步都顯得那麼的小心翼翼,水面上柔和的折光照在倚於欄杆上水白色人影,卻又顯得那麼的不真實,身穿純白色衣的人兒,倚在欄杆上,手撐起小巧的下巴,蒙著輕紗的臉上,只餘一雙水蒙蒙的眼兒,一眨一眨的盯著涼亭下的流水發了呆,白皙的小手不時撿起石子向水中輕輕扔去,。。

兩個年少的男子也不言語,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時間久了,水白色的人兒,拍了拍手上扔石頭而粘上的灰塵,轉身從欄杆上躍下,再也不看那水影一眼,整個人投入到黑暗中去了。眼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了。

良久,兩個男子中,藍衣的男子笑了笑,但見他濃眉大眼,唇若丹紅,長得頗為的挺秀,此刻的她,手持摺扇,兀自扇了幾下,面有笑意。他旁邊的男子扭過頭來,淡淡道,秦兄可是在笑我嗎。??

藍衣的男子眼神避開他的目光,以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拂了拂摺扇道,少絕兄乃是我陸府上的貴客,我作為陸府的少主人,又豈會取笑自家府上的客人吶,兩個人各懷心思,沉吟了片刻,少絕抬腳走向那名白衣女子所倚的欄杆旁,藍衣的男子提步跟上,嘴角帶有絲絲笑意。少絕凝望那湖面良久,淺淺道,適才倚在這面蒙輕紗的女子是貴府上的哪一位小姐,??

他的神情里似含有深深地期待,以致於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在黑暗裡顯得是如此熾烈,藍衣的男子,即秦錚,輕輕拂袖坐在石登上。左手上的扳指扣打著石桌,發上的玉簪散出柔和的光,使他整個人的臉看起來,更明亮了一些,舍妹秦顏。

少年扭頭,與他的目光對視,慢慢的逼視道,如此年齡,想來也必沒有與人訂下婚約吧,秦錚冷哼一聲面帶冷笑,我這妹妹,先尚且不說她是陸家的明珠,就是尋常家的女兒這種事也是強求不得的,更何況,你與舍妹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就生出這種想法,少絕兄台也實是太過於性情中人了,。

聞聽他諷刺之意明顯,身穿全黑色布裝的俊公子,少絕,也不生氣,就連蒼白的臉上,此刻也多了幾分紅潤之色,眼角撇了撇秦錚,,緩緩吐了一口氣道,你又不是我,又怎可知我心中所想,就算我對她有意,憑我當代少絕宮當代宮主的身份,向你們陸家提親,難道還會委屈了她不成,

兩個男子彼此之間言語相向竟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秦錚身為陸家的少主,雖不怕他,但心中權衡利弊了一下,也不想在此時與這男子鬧翻,暗自罵了一句「小子無禮」。

語氣當先主動就軟下來了幾分才道,少絕兄我還是勸你打消了這個主意吧,我秦錚雖然打心眼裡的確是不喜歡我這妹妹,但我還明白血濃於水的道理,她的事我爹娘都要寵著她,這幾年她雖常不在府里,可每次回來也都是本本分分的呆在府上,你要是想打她的主意,別說整個陸家不同意,就我秦錚這一關也是不會同意的,忘了告訴你,舍妹她可不是一個弱女子。

少絕冷笑數聲,轉身就走,

吼的一聲,遠遠地傳來獸吼,少絕的腳步登時就停下了,

不等少絕發問,秦錚面有得意之色道,不必驚怪,這是舍妹飼養的一隻老虎,平日里,溫順又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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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顏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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