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少

第118章 不少

慕顏夕一行人趁著夜黑風高摸到墓園去的時候,原來的四人隊伍因著加了葉純白和沈凝變成了六人的大部隊,對於多出的兩人李墨凡沒有太大的反應,按照她的一貫做法,只要能達到目的,怎麼樣的過程多半不是很重要,人數也在不重要條件的行列里。

即便準備齊全,幾人往日的衣衫也為今夜的行動換做便於騰挪奔跑的休閑,但行進的依然不算順利。如果說讓李墨凡克服恐高的心理陰影,從三層樓高的別墅里往下跳勉強可以接受和辦到,那六人身上都背著不小的背包,在枯枝遍地的深林里要想一聲不發的渡到墓園,還要避開守在外面那些眼線,就變成了一件憑著想法都不怎麼容易的事。

關於墓園的風聲在李家內部是守不住的,派人看守也屬正常,奇怪的是,奉命看守墓園的人分成兩組,一組都遠遠的尋處能看見墓園卻不用太靠近的地方窩著,另一組選擇地點離著墓園鐵門很近。

幽暗的深林里閃過幾個細長的影子,快似流光。

慕顏夕停下,對不遠處隱約的人影仔細打量,她們正在鐵門處,可有人攔路,她們幾人分明沒有發出動靜,不過遠處的人好像還是有些懷疑,手電筒在這一帶來回晃。

慕顏夕沉聲道:「墨染,我去讓那幾個人好好睡一覺,等我消息你們再過來。」

蕭墨染點點頭,探手在她指尖輕輕一攥,讓她注意分寸,其餘幾人身體再俯的低些,藏在頹敗枯萎的草葉叢中。

李墨凡攔下她:「那3個人是轉業軍人,我父親的保鏢,輕易不會動用,我見過他們對戰,一些有些功夫在身的,六人同上卻近不得身,你有幾分把握讓他們一聲不吭的倒下?墓園的牆不算高,我們可以從后牆翻進去。」

「近不得身?」慕顏夕眼眸彎了下,沁著烏黑水潤的光澤,「那是對你,我透漏個秘密,我們一群人,屬你身手最差。門口這些人必須得解決,上次也見到了,洞口內漆黑一片,我們需要照明,而他們又離得太近,會是最先發現我們的人。」

「……」李墨凡抿抿嘴,偏過頭去不看她。這女人是不是毒蛇養大的,說話刻薄成這樣。

妖很容易偽裝,它們的氣息行為動作都可以和身處環境融為一體,慕顏夕悄無聲息接近看守者,再解決掉那些人,她下手不重,不會致命,不過是在濕冷的天和陰森的墓園外面睡上一覺。

她朝身後招招手,深林里草木間想起一陣輕微悉悉索索的聲響,夜風越來越大,吹的樹木乾枯的枝椏搖搖晃晃,磕碰著撞在一起,將所有不同的痕迹掩蓋其中。

無驚無險的進入墓園,此地跟上次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太大差別,唯一不同的就是更乾淨了一點,爭鬥損壞墓碑重新換了,墓冢也再次填埋修整,就像已經知曉會有人再次來臨,寂靜中悄然恭候。

一座座墓排列整齊,臨近墓園鐵門的一側還有十幾座是空冢,清理過後,露出下面的墓坑。稍遠些的位置多是老墓,殘留著常年風吹雨打的痕迹。

年限長短,該是由遠及近。

葉純白拂去身上沾的塵土,幾個動作安靜的很,若是不看著她,大概都不會察覺有她這個人。她緊著幾步跟上慕顏夕,聲音極淡,「慕老闆,你大晚上把我從家裡挖出來到這麼一個鬼地方,不太符合你我約定的合作內容,處理不好我還會有危險。」

慕顏夕嫣然一笑,深不及眼底,「所以呢?」

葉純白面無表情,一身休閑裝扮依然正經嚴肅,「加錢。」

「沒問題。」慕顏夕答應的痛快,幾乎是想都沒想,轉而對李墨凡說:「李小姐對於葉先生加薪的提議有沒有什麼異議?」

李墨凡真想自己間歇性耳聾,聽不見慕顏夕說的話,原本因著葉純白口無遮攔顯得有些不愉的臉色,現在連著心情也同樣的不愉快,這死女人根本是逮著她一個人可勁的宰,一刀又一刀沒完沒了,人數不能過問,擅長不太清楚,甚至報酬都得她來負責。

她深吸口氣,目光鋒利的能將慕顏夕就地凌遲處死,咬牙說:「沒有異議。」

葉純白奇怪的看著李墨凡:「慕老闆同我合作,報酬怎麼是李小姐給?既然是李小姐負責,那不用加了。」

慕顏夕的神色不太好,眼尾抽了幾下,沒說話。

她繞過去到『它』出來的地方,攀著粗糙冰冷的石碑用力往左一掰,出乎意料,上次看來輕而易舉就被『它』推開的石碑紋絲不動,結實的就像和土地連為一體,慕顏夕眯著眼細細看了陣,抬腿轟然踹在石碑上。

猛烈的力量讓墓園震顫著,施力的人拿捏得恰到好處,震動感傳到墓園邊際處就會層層消散的感覺不到,不會引起其他人重視。

石碑碎裂成兩半摔在地上,露出後面黝黑的洞口,半人多高,斜斜的綿延下去,深不見底,洞口邊緣稍里一些,墓壁顏色較暗,她們不敢打開手電筒,也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東西。

慕顏夕正待進入,卻給高昭然一把攔住,她將背包固定好,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昏暗的入口,示意自己先去探路,也不等她同意就彎著腰摸到洞口裡。

高昭然不敢照明,挨著牆壁走,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身體弓著,始終稍稍靠向外側,確保突生變化可以儘快做出反應。墓壁不知什麼緣故很潮濕,摸起來有種粘膩感,**的沾在手上,她碰到一段凸起,蜿蜒的不甚平整,忽然間嗡的一聲,凸起立時平復下去,同時無數飛蚊子蠓蟲黑雲一般壓上來,將高昭然整個人籠罩在裡面,她只覺□□的手和脖子處陣陣痛癢,急著幾步退到外面,揮手狠狠拍打身上覆的飛蚊。

外面的幾人早已讓開入口,在她退出來的時候沈凝一把藥粉揚過去,藥粉像是為了掩蓋藥味加入數種花香調和混雜,顯得過於甜膩,嗆的幾人又退後幾步。高昭然被藥粉灑了滿頭滿臉,身上那些沾到藥粉的飛蚊撲簌簌掉落,抽動幾下便死透了。

慕顏夕抬眸看她,忽地怔住,「降頭師,你這手……」

高昭然雙手緊緊的護著臉,也看不到自己有什麼變化,預感不會是好結果,放下手一瞧,果然,她只顧著保護她如花似玉的臉,全然把手犧牲掉,那些飛蚊不知道在墓里養了多少年,濕冷環境里毒性大,見著她前仆後繼的擁堵上來,叮咬了她滿手包,平常細長白嫩的肌膚上腫著又紅又燙的水泡。

「老妖精,跟你出來我虧大發了,姐姐說我不成罷,你瞧瞧,我這都成二級傷殘人士了,黃曆上寫著今天不宜出門!哎呦呦,蚊子這麼大可能會有毒,不行了我頭暈,你必須要賠償我精神和身體雙重損失。」

高昭然臉色發青,心裡自我安慰幸好護住臉,不然這情況下去還不得毀容啊。

慕顏夕狠心的探手捏她手上的水泡,笑說:「我可沒有讓你先進去,更何況革命的道路上哪兒能沒有一點犧牲?委屈你一下。」

高昭然疼的險些嗷一嗓子嚎出來,甩開慕顏夕眼淚汪汪的看她,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

蕭墨染默著片刻,道:「顏夕,你是否帶著止疼消腫的葯?」

慕顏夕想了想,目光朝沈凝那處一轉,「小凝子,烏見塵說你擅長藥理,身上該是備著不少葯罷。」

沈凝容貌清秀,微微含笑襯得極為柔美,右瞳色澤稍重些,恍若漆黑的寶石,她說:「我是精擅藥理,只不過尊上是不會在意我的事,慕老闆想要直說就好,不必找借口。」

慕顏夕不想跟她爭,揮手指著高昭然,「趕緊給她。」

沈凝一直隨身帶個小挎包,從裡面翻出個瓶子,遞給高昭然,「蚊子沒毒,外敷就好,一個小時抹一次,大概兩個小時就會好。」

高昭然倒出小瓶子里淡白色液體,花香溢開,經久不散,抹在紅腫起水泡的地方,沁涼沁涼的,立時感覺好過不少。

她不見外的蹭到沈凝身邊,「沈小姐,你這葯挺香的,不過你不覺得它太香,香的有點嗆人嗎?咱們相識一場也不容易,我身上那麼多包,一小瓶估計不太夠用,不如你大方點,再給我一瓶,要是能告訴我這葯怎麼制的就更好了。」

「葯原本的味道不好,我整日帶著味道不好的東西很噁心。」沈凝輕笑,眉眼彎彎,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你想知道做法?可以啊,裡面解毒消腫主要是紅紋蠍子內臟,鐵背蜈蚣的毒液,竹葉青膽,毒蟾蜍膿包和屍線蟲,屍線蟲在腐爛三年以上屍體里會有,細長如絲,但不是哪一具都有,護膚要初生了女嬰婦人的新鮮紫河車,還有……」

高昭然捂著嘴打斷她,「我不要了,您自己收藏好。」其他的都可以理解,毒蟾蜍疙瘩里的東西也有用?那蟾蜍自己怎麼還會一身疙瘩。

沈凝抿嘴,微微低著頭,像是突然的心情不錯。

慕顏夕眼眸含笑,拍了下高昭然,對著洞口道:「你先?」

高昭然急忙退後一步,嬉笑說:「不用客氣,你的提議,當然是你先請。」

洞口內空間過於狹窄,一有變故不容易做出反應,這麼一來就是慕顏夕當先進入,李墨凡隨後,蕭墨染最尾,其餘人如何進入怎麼順序隨意,只兩人之間需要間隔一米半左右,不遠不近,也防著突遇狀況救護不及。

慕顏夕眯著眼,襯的眼尾細長勾挑,十分漂亮妖嬈,「李小姐,無論你今晚看見什麼,與我們有關的,我希望你都當做沒有看見。」

李墨凡臉色漸漸冷了,手指攥緊,朝這洞口內細看一陣,點頭。

慕顏夕走進洞口,掌心驟然躍著一團火焰,越燒越熾烈,卻不曾讓洞內增添多少光亮,朦朧一團,她的手按在墓壁上,火焰轟然化作一片赤紅屏障,沿著墓道走向整個灼燒過去,直燒的飛蚊噼里啪啦的響,焦屍撲落落的掉地,過了好一陣才平息。

李墨凡似是有什麼想問,頓著許久忍回去。

幾人接連進入,同時注意著保持前後的距離,洞內的飛蚊已被清理乾淨,蚊屍鋪在地上厚厚一層,踩上去彷彿淤泥一般微微下陷,墓壁露出本來的樣子,飛蚊蟄伏許久,原本整潔的壁上坑坑窪窪的。

背包里都背著狼眼手電筒,光束凝聚穿透力強,可現下離著洞口不遠,若是有光,難免外面看守的人沒有眼力好的瞧見,幾人帶上手套彎腰摸黑朝前走,一時間空寂的墓里唯有輕微雜亂的腳步聲。

人在黑暗裡視力受影響,其餘感官的會變得比較敏銳,大抵是狹窄的地方昏暗壓抑的緣故,李墨凡覺著自己的心跳愈發快,手伸到胸口按了按,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聽到身後的人呼吸漸變急促,跟她一樣。

墓道只有一步多寬,又是常年封閉,越朝里走越是悶熱潮濕,不多時,幾人已是覺著貼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李墨凡想感覺到慕顏夕的位置,按理說依照這種距離,不該毫無感覺,可她面前彷彿空無一人,沒有任何動靜,好似慕顏夕一進入此地,就消失在黑暗裡。

突然褲腳給狠狠扯住,她彎著的身體搖晃幾下才穩住,想要移開卻挪動不了,後面的人發覺前方有異,停下腳步,因著過於黑暗,低於眼睛能捕捉到痕迹影像的光亮,她並不知道身後是誰。

李墨凡蹲下,向勾拽著褲腿的地方摸索過去,手背挨著腿劃過,褲子稍後一側有明顯的拉拽,她動作滯了下,轉瞬利落一劈,順勢向著鉤掛的地方用力推,可她的手狠力砸在一處溜圓的地方,褲腿依然被死死勾住,李墨凡掙脫不得,重新摸上,那處勾拽似有幾個凹進去的空洞,緊接著是扯住的褲腳,是兩排鋸齒狀物什緊緊合住。

她一把捂住嘴,驚呼悶回去在心口環繞幾個來回,劇烈的喘息中震的她胸口泛疼,身體也有些軟。墓道的溫度好像一瞬間就降到冰點,李墨凡整個人都冷透了。

那處分明是已經枯化的頭骨,卻張嘴咬住她的衣服。

「你怎麼呢?」聲音離著很近,就在她身邊。

李墨凡僵直的身體顫了下,霍然抬頭,黑暗昏沉,彷彿黏稠凝固的濃霧,她什麼都看不見。有人伸手將她拽起來,緊接著亮起一束光,直直的照射出去很遠,光束輕巧的往李墨凡的腳下一偏,就見亮白的覆著墓道底部一具枯骨,慘白的骨骼扭曲的厲害,尤是肋骨處,隆起變形的像是野獸的胸骨,四分五裂的散開,彷彿有什麼從體內爆裂。

沈凝已是悄無聲息的靠近她,如果不是慕顏夕折返回來,就是她來解決這件事。

慕顏夕似笑非笑,黑暗中似有無盡的妖艷,「就是這個嚇的你一動不動?」

李墨凡臉色微紅,她倒不是怕這具化骨的死人,只不過黑暗裡恐懼會被放大,她到底不是慕顏夕這些人,需要一個適應的時間。

「如果前面還有,記得要這麼做。」慕顏夕走到枯骨前,一下下踩的骨頭七零八落,正要踏在頭骨上,骷髏忽地張開嘴,向著慕顏夕一咬下。

慕顏夕更快,收腿退後,左腿猛地將咬人的骷髏踩碎,笑說:「李小姐,你家這骨架挺不錯,都損成這樣了還沒死透。」

李墨凡掌心蓋住眼睛嘆氣,「慕老闆就不能留個全屍?這……這可能是我家先人的骸骨。」

「死都死了,那麼在乎幾根骨頭做什麼。」慕顏夕不經意的重踏,將腳下碎了的骨頭踩進土裡去,「你若是不介意被一具骸骨咬上幾口,我倒是可以留下它。」

李墨凡擺擺手,「我什麼都沒說。」

慕顏夕執著手電筒照前,「真是不少。」將狼眼手電筒往李墨凡手裡一塞,「你自己看罷。」

李墨凡順著她的提示看向前方,猛地退後一步,險些撞到牆上。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我去,忙的事差不多快告一段落,等待我完全歸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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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天宮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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