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此次叫你前來,乃為是否征伐明王一事,不知你可有想法」北山明看著兩邊蓄勢待發的大臣們,眉頭都皺了起來,心裡:吵、吵、吵、都吵了一個早上,你們不煩,我煩!你們不累,我累!
聽到父親的話,北山定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被叫來的原因,自她回來后就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關於要征伐明王王達的傳聞,如今又被叫上殿來詢問,看來這事遠不是傳聞那麼簡單。
最起碼關於是否征伐明王王達這件事,她的父親和這些現在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大臣們少說也爭論了許多時日,只是北山定不明白她的父親為什麼一直不決斷,反而還叫自己上殿。
如果說是讓她來決斷,北山定可不覺得她現在的父親會這樣做,因為她從未參與過政事,更毫無經驗可言;如果說因為她是這件事的起因人而叫她來,倒說得過去。
「孩兒暫無想法」北山定不知道父親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這方的軍事實力如何,更不了解敵方勢力如何,所以她是真的暫時沒什麼想法。
「少主此言差矣,少主此番幾經生死皆拜王達所賜,生死之仇,何言無法」文官列首也是站在北山定椅后不遠處的老頭一聽就立即跨出一步行禮反駁道。
北山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另一個文臣又站了出來,「丞相所言甚是,王達鼠輩幾次三番想謀害於少主,此乃亡我東海之舉,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征伐豈不是坐以待斃,望主公明斷」。
「臨近隆冬,水勢弱小且冰冷無比,此時出師征伐於我軍大大不利,望主公明斷」另一邊的武將列首一聽要出征就著急了,他口才沒文官好,只能說些具體情況希望不發兵。
「太尉所言甚是,此時發兵不但不能為少主和東海洗恥,反而會陷東海於不復之地,望主公三思」後面的另一個武將立馬出列附和道。
這下子北山定全聽明白了,以丞相為首的文官認為應該血洗少主被刺之恥所以主攻,而以太尉為首的武將則認為現在時機不合不應該發兵征伐,她父親難以決斷所以把她這個當事人叫來了。
說到這就不得不說說她的父親了,東海現在的局勢皆是在她爺爺的手上定下的,也正因如此她爺爺才會不到六十就仙遊了,而她父親則要遜色得多,除了那場保衛戰打得漂亮之外,就再無其他建樹。
雖然她的父親沒幹出什麼大事,可終究已經在位二十多年,而且在位期間也沒犯過什麼大的錯誤,並讓東海之地保持繼續向前發展,所以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守成君主。
「行了,本侯是問定兒,不是問你們」北山明看到兩邊大臣還有要附和的意思立馬厲聲喝道,嚇得眾臣皆撲於地,只有北山定一個人還在若有所思的想著事情。
「定兒現在可有想法」北山明終於覺得清凈了許多,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臉若有所思便再次問道。
「孩兒覺得丞相和太尉所言各有其理,王達欺人太甚不可不征伐,可當下時節又不利於我軍,所以孩兒覺得可暫緩時日,待天時地利人和之時再行攻伐,定可大獲全勝揚我軍威」北山定起身作揖道。
俗話說得好,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北山定聽了這些話,再加上原有的了解,自然明白她的父親並不想發兵,可礙於朝中大臣和外面的輿論又不敢獨斷,所以需要她這個當事人來表明一番,這樣一來他們也就無話可說了。
「就依定兒所言,散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北山明自然是高高興興的先走了,臨了還不忘囑咐內侍給北山定傳句話,讓她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恭送主公」兩列大臣兩種心思,武將開心,終於不用打,也不用爭了;文官則是憋屈,有苦說不出來,他們一心只為主公和東海之地的顏面,結果卻落得個有條件的暫緩,誰知道得緩到什麼時候,只怕一年兩年都不一定緩完了。
父親都走了,北山定自然也不會久留,一朝天子一朝臣,再加上這些臣子大多已經年邁,自然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並不打算多費心思在這裡,父親讓她回去休息倒是合了她的意,所以她先於他們離開。
可眾位大臣卻不是這麼認為,他們覺得少主年紀輕輕又從未參過政事,卻第一次議事就能作到遊刃有餘,兩邊都不得罪,真是讓他們震驚不已。
雖然他們這位少主以前很少出門,也很少見到他們,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關於他們這位少主的廢材事件還是影影約約的傳了出來,使他們也略有耳聞,可今天一見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如何能不驚。
其實北山定之所以這麼做,除了投她父親所好之外,還有一定的私心,她一直以來都想親自手刃王達,為自己更為已經死去的原主和石母他們報仇,所以她現在不會支持出兵,因為她現在還沒有具備當統帥的能力,所以她要忍。
北山定剛回到東宮準備午休的時候小東子報管家求見,便立馬去了外殿,因為她知道她想要的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平定府中一共有四個管家,衣、食、住、行各一個,都是府上的家臣,之前救北山定的那個管家是管行方面的,簡稱行管家,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則是府中暗衛的首領,只聽她和她父親的命令。
聽她父親說,這些暗衛也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到現在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可跟著他們家卻才有一百來年的歷史,暗衛人數不多,最多的時候都不超過五十個,此次為了救她已經犧牲了十多位,所以目前只剩下了二十個。
屬於北山定這一代的暗衛共二十五個,可由於訓練尚未結束,她也才十七歲,所以北山明並沒有將本家第四代暗衛交付給北山定,而是用屬於自己的第三代暗衛來暗中保護家中眾人。
北山定入前殿果然看到站著的行管家,連忙上前道「行管家辛苦了,快請坐」。
「謝少主」看到北山定一天天好起來,一天天長大,行管家心裡很高興,聽到她今天在乾元殿的表現,就更高興了,因為他看到東海之地終於又有希望了。
待行管家坐下北山定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行管家,北山定是尊敬的,因為他不但救了她和石翊,還給她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她自然是十萬分敬重的,「小東子,奉茶」。
不知道各位是否還記得之前石塊下和石母寫的信在一起的腰牌,那塊腰牌就是跟蹤黑衣人的行管家留下的,當時雖然他隻身一人,可還是盡全力去救石母,哪知石母早已服下毒藥,告訴他信封所在和北山定她們已走就登了極樂。
為了獲得證據,行管家打鬥中奪了對方的腰牌,便帶著石母的屍體逃遁而去,等他埋好屍體再回去的時候那裡已是一片焦土,為了保住證據便將腰牌和信封放在了一起,並傳了信號讓人來此守候,而他為了防止黑衣人找到北山定並傷害她則追隨黑衣人蹤跡而去。
不知道那天傳信號的鴿子是不是腦子死機了,一路飛飛停停,比平常慢了許多,等暗衛他們趕到石家的時候恰巧北山定和石翊已經走了幾刻鐘,所以雙方錯過了一次機會。
知道石母屍骨猶在並得以安葬,北山定心中的負擔輕了許多,高興的立馬就跟石翊說了,石翊聽后自然是吵嚷著要親自前去祭拜,後來好說歹說才是沒有去。
不過經過這件事後更堅定了石翊要當將軍的信念,因為她要打回去,打得王達城破人亡,看誰還敢張貼畫像抓她,看誰還敢阻礙自己前去拜祭。
自此以後北山定和石翊更是十分敬重行管家,所以每次行管家前來東宮,北山定一定要讓人奉上他最愛喝的上品鐵觀音和茶香糕點
「諾」小東子立馬領命下去了,不但要上好的茶還要上好的糕點,這些他都記著呢,心裡:真不知道少主為什麼突然對行管家這麼好,要是以前只怕見都不想見,哎,少主出去一趟還真是變了!
「啟稟少主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那次我們從客棧出來之後,沒過多久果然來了一批明王的士兵,他們搜索不到我們便氣急敗壞的將客棧毀之一炬,士兵走遠有一男一女逃了出來,據見過者描述和少主要找的楊明、曉月十分相似,后經過證實確實是他們二人無疑」行管家知道北山定一直很掛牽這件事,所以一直很上心,直到確定了才來稟報。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行管家受累了,還請管家以後多多提點石翊」知道石翊有可能會喜歡的曉月沒死,北山定的心總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行管家武藝很好,若石翊得其真傳,於為將有利無弊,所以她不得不說一下。
北山定在客棧醒來后沒多久就被架走了,自然是沒見過那位救她們的小姐和她留下來的楊明和曉月,可石翊見過啊,而且還很擔心,所以北山定根據她的描述私下立馬讓行管家派人去仔細打探,誰知道一去就去了這麼多天,還好那兩人都沒事。
「這是自然,不用少主說,老朽我也要盡心儘力,否則這麼好的徒弟老朽去哪找啊!哈哈哈…」行管家說到這位新收的徒弟臉上的褶皺都眯成了一條線。
兩人說話間茶水和糕點都上來了,行管家也不客氣,一邊吃一邊喝好不自在,北山定倒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這位行管家一心只為他北山家,可謂忠心耿耿,給他再好的禮遇都是應該的。
邊喝邊聊一些近事,等行管家吃飽喝足之後,北山定也知道了面前這位吃的正歡的老朽對石翊的表現很滿意,傾囊相授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行管家臨走前,北山定讓人拿了一斤上好的鐵觀音給他,並包他一個月的糕點。
送走行管家,北山定便進去午休了,現在石翊已經開始學習武功和為將之道,她也要快快把腿養好,養痊癒,原主文不成武不就,她可得努力點了,否則日後成了那刀俎下的魚肉可就不好了,何況她比較喜歡做刀俎而非魚肉。
北山定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吃晚飯的時候,所以一醒來打理好衣著后就直接去了寧靜宮,等她到時她的奶奶、父親、母親和石翊都已經在那裡等她了,以前不能下床所以她都是在東宮的寢殿中用膳,現在能動了自然是要來這裡和她們一起用晚膳。
為什麼她們都要到寧靜宮用晚膳?因為她的曾祖父規定凡後世子孫晚膳一定要全家一起享用,所以晚膳一直以來都是全家一起進食,聽說以前並不是在寧靜宮用晚膳,后因老夫人年邁難動才改到了這裡。
還好早上可以在自己的宮殿里用膳,否則北山定真的煩死,光一去一回加吃飯估計都得花一個時辰左右,要是一天來兩次,那哪還有時間干其他事情,一天到晚就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