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整個客棧都是不絕於耳的兵器碰撞之聲,但由於人數已經減少了許多,所以聲音本該遠沒有之前的喊殺聲大,可聽在眾人耳朵里卻並無任何改變,因為人數減少的同時距離也大大縮短了許多,或者零距離也不為過。
等北山定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了,完全沒聽到白衣人的話,只是本能性的往四周看,就發現自己前面多了三個人護著,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身旁還站著一位面帶白紗、穿白裙、手握劍的女子正溫柔的看著自己。
就在北山定想說些感謝話的時候,「碰」的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了下來,想到還在上面的石翊急的站了起來,想自己去救,可一想到自己除了拖後腿啥也不能幹就將目光轉移到白衣女子身上,剛剛她眨眼之間就救了自己,想必武功一定不差,「我哥還在上面,還望小姐能再次施以援手」。
看到北山定終於回神白衣女子很是高興,可見他突然站了起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你以前可從未這樣叫我!你哥?我怎麼從未聽說你還有個兄長?」怎麼都沒想到北山定會說這話,白衣女子顯然很是震驚。
「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小姐快快出手相救!」心急如焚的北山定只想快點讓白衣女子救石翊脫離險境,哪裡還顧得上去探究原主的身份。
白衣女子看北山定十分著急,不得不暫時放下疑問,「照顧好你們少主」,說完就向樓上飛躍而去,讓特意等著看她輕功的北山定睜大了眼,心裡:媽呀!老師騙人!這不就是輕功嘛!竟然跟我們說沒有,真想把……..。
得到命令的三個便衣護衛立馬將範圍縮小,圍在了北山定的左右,警惕的看著四周。
大學有節體育課專門上武術,刀槍棍棒都不學,就學太極拳和五步拳,北山定在體育方面都還可以,自然學得十分上心,可有個武俠迷比她還積極,每次上武術課都積極發問,有次就問了關於輕功的事,。
對於多多少少都看過武俠劇或者武俠小說的中國人來說,輕功確實是個迷,古代有沒有,大家不知道,可若根據牛頓定律來判斷,那應該是沒有的,古代離得太遠,咱們不管,反正現代就只有飛機和鋼索吊著的輕功。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武術老師會怎麼回答,北山定更好奇,直接擠到了同學的前面,「根本沒有輕功,飛檐走壁、水上漂那都是電視小說才有的,一個人就算從小練起,最多也只能跳兩米高」,老師的回答讓她大失所望。
可現在竟讓北山定親眼看見還親身體驗過了,心裡自然十分震驚又歡喜,震驚的是零機會變成了一,開心的是竟然真的有輕功存在,好學的她又豈會放過。
就在北山定回想以前的時候,白衣女子已經將扶著手臂的石翊救了下來,大堂中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尾聲,沒過多久就結束了,最後刺客被全部殲滅,這邊三十多個也只剩了二十個不到。
「還好你沒被抓走」看到安然無恙坐在椅子上的北山定時石翊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手怎麼了?」看到石翊扶著的左臂上和手都有血北山定著急的問道。
「沒事,不小心,讓那些禽獸砍了一下」石翊說完還強忍著笑了一下,看在北山定眼裡卻比哭還難看。
白衣女子在邊上一直看著談話的北山定和石翊,越看眼睛越眯,因為無論她怎麼看,都沒看出兩人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也就排除了她之前的想法——私生子。
就在白衣女子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另一個人卻幾步過來先開了口。
「刺客雖滅,可此處卻並不安全,還請小侯爺隨屬下等立即撤離」衣服已經破了幾處卻並沒有流血的黑衣首領急步走向北山定行禮道。
「那我們去哪裡?又怎樣去?」雖然對方幫了自己,也口口聲聲恭恭敬敬的叫自己小侯爺,可沒有原主記憶的北山定並不認識他們,自然也就談不上信任。
「回侯府,屬下之前已經準備好船隻,只要順溜而下,明日即可到達蘭州」黑衣首領不知道北山定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啟稟少主,敵軍已到三百里之外」還沒等北山定想好,一個穿便衣拿軍刀的男子就急急忙忙衝進來報道。
「走」知道可能是剛剛這裡動靜太大把一直要抓自己的王達給吸引過來了,王達要抓自己殺自己而後快是毋庸置疑的,兩者取其輕,再加上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讓她沒得選。
早就看到北山定腿受傷的白衣女子讓人去做了一個臨時抬椅,正咬牙準備自己走的北山定被兩個護衛扶到了抬椅上,看著身下的椅子,她還真不知道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北山定想讓他們給石翊也弄一把,畢竟她手上也受了傷,可石翊堅持不要,還說現在趕到碼頭要緊,白衣女子和黑衣首領還有其他兩個也附和了石翊的話,讓北山定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眾人拿著火把趕到碼頭時果然看見一艘兩層的中型古船停泊在碼頭,在他們到的時候還有人出來迎接,北山定雖不認識,但也免了他的禮,並讓眾人迅速上船。
一上船,北山定就讓舵手開船,還讓他們立馬給石翊治傷,不一會大夫就來了,剛剛他們一行人並未見過此人,很顯然是早就準備好安排在船上的。
大夫和眾人都想先給北山定治腳傷的,可在她的堅持下還是給石翊先治了,活下來的十多個人也有些受了傷,她也都讓大夫先給他們治,最後才輪到她。
聽了她的話眾人都顯得一臉不可置信,誠惶誠恐,當然這眾人裡面並不包括武林中人,因為早在北山定安全上船之後他們幾個就已經離開了,唯一一個例外的就是白衣女子和之前第一個衝進大堂的男子並沒有走。
他們幫了自己的大忙,北山定自然出言想留下那幾個武林中人,可武林中人來去自由,何況他們也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所以幾人並沒有因為她的留言而留下。
最讓北山定奇怪的是黑衣首領手下的幾個黑衣人在治了傷之後也消失不見了,要不是換了衣服的黑衣首領還站在她的邊上,她都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還有那些穿便衣拿軍刀的人在上了船之後也都換上了古代士兵穿的鎧甲和軍服,就連船頭都掛了兩面旗子,一面寫著北山二字,另一面則畫著一個準備展翅翱翔的鳳凰,在船上燈火通明的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栩栩如生。
因為早有準備船上自然也就安排的有人,所以人數比北山定剛見時還多了二十多個,之前第一個叫自己是少主的那個漢子穿的鎧甲要比其他的高級許多,顯然是這些士兵的頭頭,船上的安全自然也就是他負責,聽他報告,船上有士兵五十八人。
有這麼多人保護,北山定和石翊總算暫時放了心,關於北山定的身世石翊一直都很好奇,可北山定不說她也不好問,所以直到現在她才總算了解了一點點,和她母親說的一樣,非富即貴!
在他們的船走了不久,客棧果然來了大批官兵,帶頭的將軍一看到滿地的屍體,就知道自己來晚了,讓人一清理,死的還大部分都是帶腰牌的自己人,氣的他一把火將客棧燒了個精光。
等一切都弄好安排妥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黎明了,昨天睡了許久的北山定並無困意就沒有睡下,可受了傷又很疲憊的石翊卻早就在隔壁房間睡下了,沒人談話,她就只能打開窗看看河水了。
北山定和石翊,還有白衣女子和那個武林男子都住在二樓,二樓也剛好有四個小房間,所以除了他們和站在外面的士兵外,整個二樓再無他人,北山定覺得從二樓看下去視野寬闊不少,可惜天還沒大亮,只能看了個大概。
北山定通過言行舉止猜到黑衣首領和那個將軍並不是自己的親人,那些江湖人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她並未說自己失憶或者主動提問,好在那兩人也極其盡忠職守並未敢對她詢問。
如果她沒猜錯,到了那個黑衣首領所說的蘭州,她的一切疑問都將得到答覆,可此去究竟如何,誰又能猜得到呢!現在的情形已經是騎虎難下,只怕她想下船都沒地方下,所以她還是少費點力氣為好。
想到睡在左隔壁的白衣女子,北山定可以肯定她對原主有一定的了解,那種眼神,若不是對自己有情、了解自己的人一定不會用那種溫柔中又含著默默的眼神看著自己。
能看出其中緣由,並不是說北山定是什麼情聖,而是她看的人、打交道的人多了就有了一些識人判斷之法,之所以她肯跟著這些人來,除了形勢所迫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並無殺意,反而有點點懼怕和恭敬。
說道情之一事,北山定不得不三緘其口,因為她雖然活了二十幾歲,可一直忙於事務,所以並沒有談過戀愛,唯一一次動心是在高三,好不容易才和她認識並慢慢熟悉,可就在北山定準備告白的前一天,那個女孩和家人已經搬回原籍了。
高中是人生最美的年華,也是對愛情懵懵懂懂的時候,所以北山定動心了、喜歡了就想和她在一起,想盡一切辦法討美人開心,完全沒有去想其他,世俗禮教自然也就成了無物。
可到大學參加了許多組織做了許多事之後,她才明白相愛除了要動心、喜歡以外,更要緣分,也要世俗之物錢財,沒有經濟基礎,一切上層建築終將倒塌煙滅,所以她決定大學期間不談戀愛,多學知識。
只要知識夠硬能力夠強,就能在畢業后找份好工作,才有好的經濟基礎,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剛實習完畢業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來到了這個古色古香的古代,想到來這裡之後發生的一切,她真是想出力都沒地方出。
一想到那白衣女子對原主有愛慕之情,北山定就后怕,怕她發現自己並非原主,突然知道有個人對原主有意,讓她內心十分惶恐不安,她是否知道原主的身份?原主是否有婚約在身?……?看來以後還是遠離她為妙!
古代最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到以後會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結婚,北山定就背脊發涼,心裡:我就不信這個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以後誰要是逼我,我就立馬跑路!反正婚姻大事決不妥協!
就在北山定借著燈光看著下面河水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衣女子已經到了她的房間,「小定,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北山定說完還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剛剛是自己想的太入神被嚇到也很正常,可這人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讓她很火大,「你不會敲門嗎?」。
「我已經敲過了,只是你自己沒聽見而已」白衣女子看到北山定發了火說話都弱了幾分。
知道是自己沒聽見才讓對方有機可乘,北山定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剛剛才說要離這位有多遠就多遠,結果一不小心人家就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間,讓她面子往哪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