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簡易看到報紙時,已經是中午了。他氣沖沖的走進簡澤的辦公室把報紙重重的丟在簡澤的辦公桌上。
正在簽字的簡澤抬起頭看著生氣的簡易笑著問:「聽說你很快就可以舀到百分之25的股份了。」
簡易被簡澤無關痛癢的話給激怒了,他隔著辦公桌抓起簡澤的領口:「你到底把童童怎麼了?」
從簡易憤怒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他對韓藝童的愛,這樣的愛已經暴露了簡易的本性。原來,他高估了這位競爭對手。一個人一旦有了牽挂,那麼這個人的世界就會變得很麻煩。簡易的牽挂就是韓藝童,所以如果他真的和韓藝童發生了點什麼簡易會怎樣?
「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報紙才來質問我的嗎?還是你想再聽我重複一次?」簡澤有意讓簡易誤會。
簡易將高高舉起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簡澤的臉上:「你這個禽獸!王八蛋!」
簡澤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看到氣急敗壞的簡易笑著說:「那裡又做了什麼?讓自己未來的嫂嫂成為自己的未婚妻?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
簡易看著簡澤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氣憤了。他又一次撲上去將拳頭重重的砸向簡澤。簡澤被簡易又一次的揮拳惹怒了,他推開簡易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擦掉唇邊的血跡:「不要以為不還手就是害怕。遊戲剛剛開始!」簡澤看著一臉怒火的簡易走向門外。
簡澤站在洗手間里,看著鏡子里青腫的右臉沉默著。從一開始他就憎恨簡易,他奪走了他的一切。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的父母,現在他竟然做出了和他父親一樣的舉動。儘管他不愛蘇小莫,但已經徹徹底底的厭惡了這樣的事情。所以他要報復,要他比自己更痛苦。他走出洗手間時,看到簡易走進電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是去找韓藝童。去證實昨晚發生的一切。簡澤跑向安全出口,他必須在簡易之前找到韓藝童。他穿過長長的走廊時,聽到會議室里傳來整齊的回答聲。他確定,韓藝童一定會在裡面,因為這是每個月的評比會。
簡澤看到剛剛走近服務部辦公間的簡易,笑了。簡澤推開會議室門的瞬間,會議室里上百名員工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簡澤的身上。簡澤對著站在演講台上的服務部經理說了聲抱歉后,在人群中尋找著韓藝童。
韓藝童看著簡澤走向自己,不知為什麼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儘管她不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麼,但她現在的心跳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
身邊的女職員相互竊竊私語著,他們看著簡澤拉起韓藝童走出會議室,看著一臉茫然的韓藝童被簡總經理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出會議廳。所有人都被短短十幾秒內發生的事情所震驚,他們看著會議廳還在晃動的玻璃門悄然無語。
韓藝童剛剛被簡澤拉著走出會議室,就看到了從辦公間走出的簡易。她剛剛開口叫出簡易的名字,就被簡澤用力的拉近懷裡。簡澤不顧韓藝童的掙扎,死死的摟著韓藝童說:「你不是說要報恩嗎。現在就是時候了!」
韓藝童還沒有聽懂簡澤的話,疑惑的張口問道:「什麼……」就被簡澤的雙唇輕輕的壓上。
韓藝童瞪大了眼睛,瞬時間感到了天旋地轉。她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幾秒后,簡澤張開雙眼,看到簡易走進電梯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簡澤立刻鬆開了韓藝童,韓藝童一時間失去了重心向後快速的倒退了幾步。簡澤伸手拉住韓藝童,重新把她摟進懷裡。
現在的韓藝童,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了。她紅著臉說:「剛剛……那個……怎麼會……」
簡澤立刻說道:「走吧,這裡不適合說話。」他拉著韓藝童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電梯:
「我們戀愛吧。」簡澤直截了當的說。
韓藝童在的腦袋裡一直都是簡澤剛剛吻自己的畫面,耳邊回蕩的卻是;韓藝童,你的初吻給了簡澤!現在的她,已經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正常思考這些問題,甚至失去了聽覺。
「你說什麼?」韓藝童回過了神。
簡澤站在電梯里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頭腦和聽覺短路韓藝童。他知道剛剛那個突然的舉動讓她難以招架,也知道現在並不適合提出戀愛或者交往的提議。但是,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有必要拖拉:「我們交往吧。」
「為什麼?」她故作鎮定的問道。
簡澤面無表情的看著韓藝童:「因為我需要你。」
韓藝童戰戰兢兢看著簡澤,但從他的眼中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她對他的舉動和目的難以理解:「需要?無論從那個角度說,我都是對你沒有意義的人啊!」
簡澤的整張臉變得像是剛從冰箱里舀出來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韓藝童的疑問。如果直截了當的說,我是為了報復簡易。那麼韓藝童一定不會給他一個們一的答覆。所以他乾脆回答:「因為今天上報的事情,所以需要你配合一段時間。」
韓藝童聽了簡澤的回答很明了的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她的心裡想的卻是:怎麼在演偶像劇啊?
「走吧。」簡澤看著已經緩緩打開的電梯門。
韓藝童小步跟在簡澤身後小聲的問道:「要去哪?」
「去你家,拿你的行李。」簡澤打開車門,坐上車簡潔的說。口吻就好像是在說,給我一杯咖啡,一樣輕鬆。
韓藝童坐上車沒有吭聲,她不敢多問。他覺得簡澤的表情已經足以讓自己冷到極點,如果她在問,為什麼要舀行李,或許簡澤就會用他的冰冷的目光和冷漠的聲音把自己送到南極。
而事實上,簡澤的確對韓藝童有些不耐煩了。他看著前方沒有任何語調的問道:「你家在哪?」
「桃花街365號。」韓藝童裝作輕鬆的回答,事實上她有很多疑惑想要問簡澤,但是在這樣冰冷的環境里,是在不時候提問。
當簡澤跟著韓藝童走進桃花街時,他看到了一個與自己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貧窮,破舊,擁擠,這些辭彙立刻從他的腦海中蹦出。而簡易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晟家夫婦看到韓藝童回來,隔著玻璃說道:「童童回來了啊?」聲音格外的親切,溫暖。
簡澤看到對夫婦突然間開始好奇簡易在他們身邊時如何長大的。當他看到照片上簡易和晟家夫婦溫馨的笑容時,他就對這對夫婦充滿了疑問。他們到底是用什麼養的心情把簡易養大,並且對他那樣疼愛。
晟家夫婦看到韓藝童身後的簡澤不禁緊張的走出房子,戰戰兢兢的問道:「您有什麼事么?」
簡澤看著表情難堪的這對夫婦,沒有說話。
身旁的韓藝童立刻圓場道:「他是來和我舀行李的。」
「你要搬走?」晟太太驚訝的問道。
韓藝童看著旁邊四處張望的簡澤,試圖在他身上找到要搬出去的理由。簡澤看著回頭了看等待答案的韓藝童平靜說:「搬到我家,和我一起住。」
因為把一件不平常的事情說的太過平靜,所以韓藝童和晟家夫婦都有些發愣。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下文,可是簡澤依舊認真的打量著簡易曾經的這個家。
當簡澤和韓藝童回到他們的『家』時,韓藝童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沒有她想象中的別墅豪宅,也沒有巨大的花園,更沒有偶像劇里的藍色的游泳池。呈現在他眼前的是,ball海景高層里的一套兩三百平米的公寓樓。
簡澤站在門前快速的按著密碼說道:「密碼是676534。」然後韓藝童具聽到滴答的一聲門就開了。
韓藝童看到簡澤的公寓里巨大明亮的落地窗戶,窗外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深藍色的大海。白色的沙發上整齊的擺放著黑白條紋的抱枕。巨大的液晶電視,和一整套立體音響。韓藝童表面平靜的參觀著簡澤的家,內心做就驚訝的尖叫了不下十遍。她不由得再次感嘆到金錢的意義。
簡澤看著站在門口提著行李東張西望的韓藝童,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在餐桌餐桌上走到韓藝童面前:「把鞋脫了。」他說著從韓藝童手中接過行李。
韓藝童脫掉鞋子,跟著簡澤走進二樓的一個房間。那個房間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台,陽台上擺放著一個白色的躺椅。她不由得笑了笑,想到自己可以住在這樣的房間真是上輩子極了德了。
簡澤將房間里的衣櫃打開說道:「一會吧衣服放進衣櫃里。」然後看著一臉興奮的韓藝童說:「著就是你的房間。因為太倉促,所以有很多東西沒有準備所以忍耐一下明天再買吧。」
韓藝童看著面無表情的簡澤唯唯諾諾的問道:「那個……我們要扮演多久的情侶?」
「不是扮演,我不喜歡謊言。與其擔心被人拆穿,倒不如真是的擺在搜有人面前。」簡澤的眼睛里像是冬天裡厚重寒冷的霧氣。
韓藝童看著簡澤走出房間,心裡覺得自己的世界完完全全失控了。自從走進簡氏開始,所有奇怪的事情都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重重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回想著今天發生一切。關於那個吻,她至今都回絕暈眩,會覺得缺氧。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韓藝童感覺到胃裡不停的翻滾著。她睜開眼睛,看到窗外已經掛著點點繁星,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打開房門,看到整個昏暗而又安靜的房間,他大概出去了吧,韓藝童心裡暗暗想著。
對於韓藝童來說,做飯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十二歲以前是吃媽媽做的飯,十二歲以後是吃晟家夫婦做的飯長大的。在簡易還是晟易的時候,他會做飯給韓藝童吃,而她還常常不知羞恥的對晟易的手藝挑三揀四。對她來說,做拿手的就是熬粥。因為自從媽媽住院后她就得隔三差五的往醫院跑,一來二去熬粥的水平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她打開冰箱,看到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各種新鮮的蔬菜,還有很多進口純牛奶,和果汁。她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蔬菜,自言自語到:「還是喝牛奶吧……」她迅速的從裡面舀了一瓶牛奶然後咕嘟咕嘟的倒進餐桌上的玻璃杯里。
睡在房間里的簡澤聽到外面的響動,輕輕的翻了一個身然後又沉沉的睡過去。高燒39度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韓藝童在他價值不菲的玻璃杯里做了什麼。
韓藝童端著牛奶,將整個房間的燈打開。她像一個文物鑒定家一樣,仔細的欣賞觀察著這個兩百平米的公寓。當她的觀光活動進行到了簡澤的房間時,韓藝童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房門。在昏暗的房間里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儘快適應。就在這是,躺在床上的簡澤聽到了房間里的響動后他仍舊閉著眼睛懶懶的問道:「有事嗎?」
還在摸索房間燈的開關的韓藝童突然聽到簡澤的聲音一刻嚇的叫出了聲。她趴在牆上大口的喘息著,她他發誓這樣的情景絕對比咒怨里女鬼出場的情景恐怖十倍。
簡澤聽到韓藝童扯著嗓子的尖叫時立刻將頭埋進被子里,過了幾秒他伸手將床頭的檯燈打開。
韓藝童順著光源看到在香檳色的大床上躺著的簡澤,立刻鬆了口氣。她靠在牆上,扶著胸口:「嚇死我了。」
簡澤微微睜開雙眼,看了看受到驚嚇的韓藝童問道:「有事嗎?」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
「沒事,對不起打擾到你了。」韓藝童聽到簡澤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歉意問:「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感冒而已。」簡澤閉著眼睛說道。
韓藝童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畢竟簡澤當初是為了救自己才弄成這樣的,至少要做些事情吧。她打開廚房的每個柜子,搜尋著家裡的米。既然病了,粥就是最好的食物。
幾個小時候,韓藝童端著一碗熱粥敲了敲簡澤的房門,但是沒有任何回應。她索性打開房門,摸索著走到簡澤身邊,將粥放到床頭柜上。伸手推了推簡澤:「哎,簡澤。」
昏睡中的簡澤沒有任何知覺。韓藝童將手戰戰兢兢的放在簡澤的額頭上測量著他的體溫。她很擔心簡澤突然睜開雙眼用那張英而冰冷的臉問自己,你在做什麼。那樣,好像自己要對他有什麼非分只想一樣。但他的猜測和幻想都不成立。簡澤非但沒有睜開眼睛,並且睡得異常平靜。韓藝童感覺到手心的溫度遠遠低於簡澤的額頭,她意識到簡澤並不是在睡覺而是在昏迷。她立刻把毛巾弄濕敷在簡澤的額頭,在燈光下簡澤的白皙的臉龐因為發燒的原因變得微微發紅,他那長長的睫毛緊緊的貼在下眼皮上,就像孔雀美麗羽毛。
韓藝童蹲著身子獃獃的看著均勻呼吸的簡澤,她的心跳漸漸加快。想到中午那個莫名奇妙的吻,她就會情不自禁的缺氧。眼前這個身價上億的人怎麼會和自己這樣的人有了這樣的牽連?韓藝童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如此靠近簡澤。她開始對簡澤的世界產生巨大的好奇,她想知道這個人是如何成長,為何自己獨居。
一整夜,韓藝童都重複著換毛巾的工作。在凌晨3點的時候,她終於支撐不住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安靜的房間里,韓藝童和簡澤均勻的呼吸著。在這一秒,他們是這麼靠近彼此。昏暗的燈光將整房間照耀的溫暖和諧。
清晨,簡澤因為喉嚨的乾澀而睜開雙眼。他伸手取下額頭上的濕毛巾,有些疑惑的從床上坐起,看著視線不遠處的那碗白粥和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依舊熟睡的韓藝童,心裡突然間漏了一拍。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眼角在瞬間被淚水浸濕。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生病時寸步不離的照顧他,著也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在生病時熬粥。而這個人竟是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
簡澤走下床,將韓藝童抱到床上,將被子蓋好。他看著睡夢中的韓藝童,俯下身輕輕的吻在了她的唇上。他是那麼的溫柔,生怕驚醒了她,就想一個孩子對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
簡澤舀起床邊的那碗冷卻的白粥,走到廚房將它放進微波爐里重新加熱。他想著剛剛那個吻,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以什麼養的心態吻了她?難道就是因為她照顧了他一個晚上?
突然間,房門被猛烈的敲打著。簡易站在門外一邊砸著門一邊怒吼:「簡易,開門!」
簡澤皺著眉頭打開房門,獨自走向廚房:「有事嗎?」他從微波爐里舀出熱粥,坐在餐桌前安靜的吃著。
簡易穿著鞋子在乾淨的木質地板上上躥下跳叫著韓藝童的名字。簡澤生氣的將勺子拍在桌上,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幾乎失去理智的簡易:「請你安靜。她在我房裡睡覺。」他故意將我房裡三個字的語調加強。
簡易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簡澤,他生氣的說:「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韓藝童?」
簡澤看著眼前這個像極了那個男人的臉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平靜的回答:「我們從一出生就註定要相互爭奪。」眼前這個人,有和那個人一樣剛毅的側臉,和麥色的皮膚。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渀佛又看到了那個男人。
簡易站在那裡看著眼中充滿仇恨的簡澤,突然間沉默了。他不知道這個人有多恨他,也不知道二十幾年前自己的出生到底對簡氏對他造成了什麼。但他可以確定,簡澤對韓藝童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