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娶你
聽說一件事,和從當事人嘴裡親口證實這件事,感覺到底是不同的。
文綉怔怔的瞧了他一會,默默的轉過頭看向車窗外,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
「綉兒……」景越見她平靜沉默的樣子,心中越發如刀割般,「我不做這勞什子皇子了,我帶你走,好不好?」
好啊,我們走吧。
文綉心裡回答了他的話,可嘴裡卻說:「別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去哪裡?若是被景逸坐上了這個皇位,他不會饒過你。」
文繡的話說的何其冷酷,又何其理性。
「那你呢?」
「我沒關係……」文綉覺得有些冷,忍不住握緊了縮在袖子里的手,「反正我也不喜歡深宅內院的生活,等此間事情了結,我便回去揚州,不再回來。」
景越握住她的手,發覺冰涼一片,他咬牙道:「我不許你走,我去跟父皇說,我只想要你一個人,什麼王位什麼天下,我什麼都不要!」
「夠了!」文綉忽然斥道,「你若是真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至於等到現在在我面前說這些,難道要我做你的妾?你明知道我寧死也不會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你還是和孟君瑤成親去吧!
文綉再也不看他一眼,叫道:「維達停車!」
景越急道:「你知道我現在違抗不了父皇的決定,等我……」
「等你擁有天下那一天?」文綉毫不在乎的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在她心裡,什麼皇權什麼朝代早晚都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塵埃,她還真他.媽的不在乎!
「你是不是想說等你做了皇帝。便會許我做皇后云云?」文綉話裡帶著無盡的嘲諷,「也許有人稀罕皇后這個位置,但一定不是我!你下去吧!」
文綉冷冷的轉過頭,不再看他。
昨日的山盟海誓蜜語甜言,轉眼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景越慢慢的下了馬車,立在車旁,滿臉傷痛的看著文綉。
「走吧。回錦繡府。」文綉平靜的向維達吩咐。
維達和綠兒面面相覷,他們自然聽到了馬車裡的爭執。當真要把四皇子殿下一個人扔在路邊?
這時前面狂奔過來兩匹馬,在寂靜的街道上尤為刺耳。
等到他們走近了,從前面那匹白馬上跳下來一個俊逸非凡的少年,他跳下馬便奔到馬車前。揚起俊美的臉龐,露出一口雪白牙齒,笑道:「綉兒,好久不見!」
「上官世子?!」綠兒驚喜的捂住嘴。
「四哥也在這裡?」上官文似乎才發現景越一般,向他微微點頭便算作是行禮了。此時的上官文軍功卓越,回來封一個正三品的懷化將軍是跑不了的。在只是身份尊貴的景越面前,完全不必行大禮。
文綉從馬車上跳下來,來到上官文面前,仔細端詳他。見他原本白皙的臉龐似乎黑了一些。臉頰上甚至有一些刀傷留下的疤痕,但絲毫無礙於他的俊美。身上甚至多了些許戰場上的風塵殺氣。
「你瘦了許多。」文綉微笑。
上官文不顧綠兒和景越在面前,伸出兩隻胳膊。一把把文綉摟進懷裡,低聲道:「不要難過,我回來了。」
「上官文!」景越見了滿臉怒色。
上官文不為所動,一隻胳膊摟著文綉,抬頭看向景越,冷冷的說:「我原本以為你會好好待綉兒。沒想到你卻要娶了別人。我告訴你,此次回來我便要求娶於她。想必以我的功勛,聖上不會不答應!」
「你敢娶她試試?」景越森然道。
「如果你能做到,我便放棄。」上官文淡淡的說,他拉著文綉跳上馬,把文綉放在自己前面坐好,向綠兒道:「我先帶她回去。」
上官文隨即一揮鞭子,帶著文綉揚長而去。
文綉從上官文和景越對峙到被他拉上馬,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見遠離了景越,忍不住笑道:「打了幾仗,膽子倒肥了不少,都敢和未來的皇帝叫板了。」
上官文聞著她發間的清香,笑道:「你如何知道他一定是成功的那個?」
「孟中書和女兒和唐右禮的女兒,分量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上官文見她髮絲被風吹亂,便放慢了馬速,忽然道:「我想娶你,可以嗎?」
「喂,別人還在傷心中,你這樣是不是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文綉做出愁眉苦臉的神情。
「哈哈……」上官文爽朗一笑,「若不是趁火打劫,我如何能夠有這樣的機會?」
「幸災樂禍的人可不厚道!」文綉覺得上官文的性格似乎變了許多。也許是戰場帶來的變化?
「我說真的,綉兒,我明日見聖上便要提這件事,我聽見你回來了,便急忙過來問問你,你若是願意,我……」
「不要說了,我先回家。」文綉制止他,翻身從馬上躍下來,施展輕功向前飛去。幾個跳躍便不見了蹤影。留下上官文坐在馬背上發獃。
文繡的心裡原本便對上官文的感覺有些不清不楚,因為他實在過於俊美又素來風流,文綉在感情上一直對他敬而遠之。
當她的心逐漸記掛於景越身上時,沒想到老天再次跟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文綉一直是個對感情奉行逃避和鴕鳥原則的人,前腳走了個景越,後腳來了個上官文,都說治療一段失敗感情的方法是迅速找到下家,身為現代人的文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個辦法。
可她心中著實放不下景越。
該死的景越,你如此辜負於我……她恨恨的在房頂上來回跳躍,把房頂上的瓦片踩得七零八落。
「你心裡生氣,拿那些死物撒氣有什麼用?」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文綉驚喜抬頭叫道:「師姐!」
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一身紅衣冷若冰山的美人兒,不是紅綾,卻是哪個?
文綉撲到紅綾面前,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好師姐,你怎麼不回我的信?說好要去揚州找我也沒去,我可想你哩……」
「我很忙,沒空寫信。」紅綾看著文綉軟語嬌聲的對自己賣萌,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頓時如皓月照亮了星空,美不勝收。
不過這令人驚艷的笑容一閃而逝,她冷著聲音又說:「你回來做什麼?現在京都里很不安分。」
「皇上叫我回來啊。」文綉奇怪的看著她,「你不是天天跟在皇上身邊,不知道嗎?」
「我最近在執行任務,許久沒有進宮了。」
文綉驀地想起紅綾已經被任命為梅花內衛首領這件事,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番,擔憂的問:「師姐,你做什麼任務,危險嗎,我幫你一起。」
「沒什麼,不需要你幫忙。」紅綾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為何不要我幫忙,我就不信你的手下武功都比我強。」文綉不滿。
「景越要娶孟君瑤這件事,你不必怪他。」紅綾忽然說道,「這是景帝的命令,他違抗不了。」
「我知道,我沒怪他。」文綉若無其事的說。
紅綾毫不客氣拆穿她:「那你在屋頂上發什麼瘋?」
「天氣冷,我上來運動運動取取暖。」文綉嘴硬道。
「走吧,屋裡暖和的很。」紅綾拉著她躍下房頂,到了錦繡府的後院。
夜色已深,原本安靜的錦繡府里因為文綉這個主人的到來一片忙亂。
尤其是已嫁做人婦的花枝,她做婦人打扮,挽起髮髻。見了文綉幾乎落下淚來,帶著愧色和激動,忙裡忙外給她收拾房屋,準備飯菜。
綠兒跟在她身邊,和她嘀嘀咕咕的說著揚州的那些事。聽到綠兒說到望月樓的繁忙景象時,花枝眼裡露出神往的神色。
文綉瞧見花枝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白,拉過她給她略微把脈,驚喜道:「花枝你有喜了?快別忙了,回去歇著吧。」
綠兒也一臉震驚,忙把花枝拉到椅子上坐下。
「恩,才一個多月。」花枝聲如蚊吶,滿臉通紅的說。
算算時間,似乎是在她成親之前的事情,難怪她意志堅定的一定要嫁給朱四……文綉作為擁有現代人思想的人,自然不會如何震驚。不管如何這是件喜事。
好不容易把花枝勸回去,趕了一天路的文綉也覺得困頓無比,再加上今天接受的各種消息太過刺激,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才累的睡過去。
翌日清晨,文綉便爬起來,換上官袍,準備進宮面聖。面聖過後還要去參加景越的訂婚宴席。
文綉照舊帶著綠兒進宮,不過這次的馬車車夫變成了維達。維達聽說要進宮去,臉上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怪異。
「你怕什麼,你又不用進去,只要在宮門外等候就是。」綠兒見了以為他是第一次去宮裡心裡害怕。
維達不置可否,埋頭趕車。
很快到了宮裡,這天又是大朝會,朝會過後便要封印放年假了,一直放假到正月十五過後,算是官員們一年中最清閑的時候。
馬車照例停在東側門,文綉下了馬車,帶著綠兒,施施然從大門直接去了養生殿。
大朝會的日子,無數官員來來往往,自然很容易注意到文綉這個清秀的少年官員,尤其是她標誌性的帶著個小丫鬟。
消息竄得很快,朝廷上下一片嘩然,那個喪心病狂無法無天的小縣主又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