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結局〔三)
十五圓月,清冽的月光灑滿寂靜的庭院。庭院里只有值班的侍衛時不時出來巡查。這樣安靜的晚上如同平日里無數個夜晚一般,表面看來並沒有任何異常。
「是不是只要找到那隻母蠱便可以解除謹兒身上的蠱毒?」樓清源端坐在睡美人床沿,輕輕地執起素手低聲問道。
「此蠱名為陰陽蠱,是血蠱中最為陰毒的至尊蠱。即便是古籍上關於陰陽蠱的記載也是寥寥幾筆。老夫生平亦沒有碰到過陰陽蠱,只年輕的時候聽家師提到過一二。按一般蠱毒解法,應該是銷毀母蠱即可,但不確定陰陽蠱是否也適用。可現下也沒有別的辦法,為今之計只能先試試這個辦法。」他怎麼都沒想到丫頭竟然會被人下了陰陽蠱。這陰陽蠱他隱約記得不似一般蠱毒,似要逆天改命才能徹底解除。可逆天改命又談何容易,即便使出他畢生所學都沒一成把握能成功。這叫他如何說得出口。為今之計也只能殺死母蠱后再來看看是否有效。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決計不會動那個卦象。
樓清源自然是聽出了老人家口中的不確定。隨又道:「如若殺死母蠱還解不了毒,前輩可還有別的辦法?」
「先找出母蠱再說。」他沒辦法確切的回答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過了今晚就會有結果,謹兒你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今晚的一切都在計劃當中,如今就等著魚兒上鉤。
正當此時,雲墨和樓衛兩人一同進屋。
「布置的怎麼樣了?」樓清源轉頭看向窗外,依然是寂靜的夜晚,卻又有些不同。
「一切都安排妥當。」雲墨低聲說道,眼含擔憂不動聲色地往樓清源身後的床榻望去。這幾日他都在外面布置安排,未能來看她。
「慕容那邊如何?」所有樓家隱衛和樓家侍衛都有雲墨派遣調度。對外與慕容珏的聯繫便交給樓衛。畢竟樓家有隱衛這事不能讓朝中人知曉。
「慕容少將軍正埋伏在城門外,就等他們到,便能直接進城夾攻。」
「如此甚好,雲墨,尋母蠱的任務我便交給你了。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以尋到母蠱為首要任務。」
「是,主子。」
忽聞屋外傳來一陣嘈雜,雲墨和樓衛立刻上前一步,仔細聆聽外頭的情況。
「爺,他們果然如你所料,來了。」
「……樓清源……你存心殘害朝廷命官,為害地方百姓,強征土地房產,人證物證俱在……」
樓清源聽得不是很真切,便推門出去。
「樓衛你隨我一道出去會會他們。雲墨,你的首要任務便是母蠱。」臨出門前他不忘再三囑咐一番。
「屬下必當完成任務。」這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任務,更是關係到她的生命,即便是要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樓衛先行,同時注意著周遭情況變化。護送著樓清源來到外院。
院外為首的是金壁輝,後面站著侯,洪,錢三位。在他們身前是五具蓋著白布的屍首。身後是一大片拿著火把兵器的官兵。看那些官兵的衣著,應該是從各處調集過來聚在一處。兩隊人馬只隔了一座短橋
樓清源面對如此陣仗,依然是一派從容,狀似無心般快速環顧一圈,卻心驚的發現那個人不在。難道說她今日沒來,不可能這般好的機會她不會錯過。憑那人的狡詐陰險必定不會正面迎擊,極有可能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伺機而動。
「金侯爺三更半夜帶著大把人馬來本相府里做客也罷,怎還帶了四具屍首來,這是何故?」
金壁輝臉色微沉,道:「樓清源你莫要裝傻。」侯軍男立刻上前一一把蓋屍首的白布掀開。金壁輝指著那四具屍首其中一具道:「這具是成衣鋪老闆的屍首,因為他得罪了你的侍妾,你便暗中叫人謀殺了他。」
錢峰見金壁輝微微一頓,便立刻上前指著第二,三具屍首道:「這具是瀟湘園后廚的廚子和跑堂,這兩人曾經因為和你的愛妾發生過口角,你便為了討好自己的侍妾竟派人將他們給殺了,簡直無法無天,全然不將大淵律法放在眼裡。」
「殘害無辜百姓不算,還將青山縣蔣縣令給謀殺了,只因他在你新居落成的酒宴上呵斥了你的侍妾幾句,你便懷恨在心。」今天他和金壁輝,姓侯的還有姓錢的來到這裡已經是豁出了全部身家。所有的後路都已經被堵住,今晚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金侯爺,洪大人,錢大人還有侯大人你們半夜三更不睡覺隨便找了幾具屍首抬到本相府里便說是本相派人殺的,這不是擺明了誣陷么?還是你們覺得本相如今離開了京都,遠離了朝堂,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欺壓栽贓到本相的頭上來?」
「樓清源你別血口噴人,咱們幾個實在看不慣你這無法無天的作為才出面為地方百姓做主。」
「樓清源你為了一名卑賤的侍妾不斷殘殺無辜百姓,朝廷命官,簡直昏庸至極。」
「蔣縣令是7品朝廷命官,按照大淵律法謀害朝廷命官當處死刑,更何況你還不止一樁命案在身,就是將你千刀萬剮了都不足以泄憤。」
「今日咱們幾個就是應青山縣百姓所求前來討伐你。若識相便乖乖束手就擒吧。」四人你一句我一言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你們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逼我認罪。好吧,那你們拿出人證物證來?」
「樓清源你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好吧,你要人證,我便給你。去把人帶上來。」金壁輝朝侯軍男使了個眼色,那侯軍男得令便轉身擠入人群中,沒一會兒便帶了一個人過來。
「他就是人證,這人是你身邊的侍衛,他可以作證你是如何殘殺這四個人。」
樓清源眼尾一挑,仔細看向來人,並無多少印象,便轉頭問樓衛:「這人是誰?」
「稟告爺,只是一個低等侍衛,平時都在外院當差。是屬下失職了沒及時發現。」
「不必自責,他們有心要嫁禍於我總會想到辦法的。」
樓清源轉身問那名侍衛道:「你如何知道是本相指使人殺了他們?」
那侍衛縮縮脖子,深吸了口氣,微微眯起眼,抬頭道:「我昨晚起來上茅廁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相爺和樓侍衛在偏廂房議事。本想就此走過,只因聽到了殺人這等字眼便留下來繼續偷聽。」
「你說說我是如何吩咐樓衛用何種方法將人殺死。」
「你一一列出一份名單吩咐樓侍衛將這些人做掉。」
「你撒謊,第一偏廂房附近沒有茅廁,離你居住的房子完全相反。你半夜三更為何會路過那裡。就算你在偏廂房聽到了我與樓衛的談話,那你是如何能看到我羅列的清單上的名字。」
「我就那樣看到的。」那侍衛還嘴硬。
樓清源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你站上來。」
那侍衛不明就裡按照他的指示走到那個位置。
「這距離跟偏廂房門內外的距離差不多,我現在手上拿著的畫卷,你把上面的字讀出來。」
那侍衛使勁眯著眼,企圖看清畫卷上的字,半響還是徒勞無功一片模糊。
「是什麼字,你大聲讀出來。」
那侍衛猶豫一會兒,回頭看向金壁輝。那金壁輝朝他使了個眼色。
那侍衛只得硬著頭皮胡亂說道。
「你可要確定了,陷害朝廷命官的罪可不小吶。」樓清源清潤的聲嗓從橋對面傳來。
「我確定。」那侍衛忐忑的回道。
樓清源聞言,輕笑道:「你可真是好眼力,本相的畫卷上可沒半個字。」
金壁輝見計某被識破也不惱,大喊道:「樓清源你謀殺的罪名今天是不扛也得扛,縱使你口才了得也改變不了結果,勿做無謂的反抗,還是速速就擒吧。」
「我若不肯就擒呢?」金壁輝如今是連演戲都懶得演了。
金壁輝轉頭看向身後那一大幫人,又見對面僅僅數十人,還不到自己帶來的人十分之一。如此懸殊的差距,要拿下樓清源是輕而易舉的事。隨自信滿滿的大笑道:「既然你等要反抗,為了青山縣的當地百姓著想,我今天勢必要拿下你這個兇手,為民除害。」
「還愣著幹啥,都上去捉人吶。」侯軍男見時機成熟,立刻連同另外幾人煽動後面的官兵動手捉人。
那群官兵原本就是他們的下屬,得上司的令自然是蜂擁而上。
樓衛見狀立即護送樓清源後退,命令身後的隱衛,侍衛上前攔截。
兩方人馬頃刻間便打成一片。
金壁輝協錢,洪,侯三人在數十位貼身侍衛掩護下退至一邊觀戰。
如此懸殊的人數,他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能一舉拿下樓清源。此刻他只需要靜靜等待結果便是。
「侯爺,你說我們是當場誅殺了樓清源呢,還是捉回去。」侯軍男問道。
「你傻啊,捉回去,難道忘了京都還有一個樓家嗎?不在這裡將他誅殺了,到時候回到京都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數來。」
「錢大人說的對,可那人不是說樓清源要交給她來處置嗎?」
「何必去管那女人怎麼說。」這個姓洪的膽子就是小,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做事畏首畏尾的。
兩方人馬大戰半個時辰,樓府侍衛明顯開始趨於弱勢。到底是人數懸殊,時間越長對他們越不利。敵人一旦用人海戰術,即便是武功高強的人都會被耗得體力不支。
「侯爺你看,這幫人看來是阻擋不了了。」
侯軍男話音未落,忽聞門外傳來一陣類似撞門的巨響。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扇大門已經從外往內沖開。一瞬間擁進數百個士兵。個個身穿盔甲,手拿利器。這還不止,只見圍牆上又趴了一圈弓箭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幫軍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