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神經病
墨娘準備將這些冤魂處理了,即便不能將它們全部超度,也要破壞長公主陵墓這塊養陰地,以免以後會釀出什麼禍患來。
陽光正好,墨娘在長公主陵墓前的空地上停了下來。在處理陵墓怨魂之前,她要先將左山晴的屍體處理了。
墨娘先將空間戒指中的左山晴屍體取了出來,放在陽光下,隨後,又動用體內的光之力,想要徹底將左山晴的屍體焚毀。
因為左山晴的屍體最近一直呆在墨娘的空間里,無法吸收任何陰氣,屍體倒沒有繼續屍變的跡象,反而是手背上的屍毛還褪下去了不少,指甲也短了些。
墨娘將光之力匯聚在自己手心,一個呼吸過後,嘭的一聲,光之力中聚出一朵金色的火焰,墨娘將火焰緩緩的放到了左山晴的胸口。
隨著火焰的跳躍,左山晴身上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黑氣或者直接被火焰燒掉,活著逸散在空氣中,在陽光下發出滋滋的聲音,最終消融與陽光之中。
左山晴,左山晴身上的黑氣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消片刻,她的屍體也會隨著消失。
就在墨娘好整以暇的看著火焰中的左山晴時,左山晴忽然睜開了眼睛。
「……」墨娘嚇了一跳,這什麼情況?
「給……給你。」左山晴看到了墨娘,臉上露出一絲決絕的笑。
「你說什麼?」墨娘低頭去看左山晴。
左山晴卻忽的一把拉住墨娘的手,將墨娘整個人也拉入了火焰之中。
約摸一刻鐘之後,白羽到了長公主陵墓前的空地上,便瞧見墨娘正若有所思的坐在草叢中。
「想什麼呢?」白羽低頭去看墨娘。
墨娘對著白羽翻了個白眼:「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我怎麼能不跟著你呢。」白羽也學著墨娘的樣子。在墨娘身側坐了下來:「你不是揚言要跟我斷絕關係么,我只有寸步不離的守著你,以免你跑了。」
「你……」墨娘轉頭恨恨的看著白羽,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也有這麼死皮賴臉的一面。
「我怎麼了?」白羽隨手在手邊摘了多野花,就要往墨娘頭髮上插。
墨娘下意識的往後一閃。開玩笑,這地方剛剛火化了左山晴的屍體,誰想戴一朵化屍地上開的花。
「你躲什麼?」白羽本來喜笑顏開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過來,乖乖的把花戴上。」
墨娘眉頭顰了一下,白羽的情緒變化的太快了,讓她心裡忐忑的很。
「你的業火怎麼樣了?」墨娘伸手將野花從白羽的手中拽了過來。揚手扔到了身後的土地上。
白羽的視線一直粘著野花,直到野花跌到地上,白羽才陰森森的扭頭看向墨娘:「你問我的業火?它現在很好。」白羽抬手,一朵黑色的火焰便出現在白羽的指尖上:「你瞧它,乖的很。」
「白羽……」墨娘看著躍動在白羽指甲的一小撮業火。心裡驚濤駭浪一般:「你能控制業火了?」
「是啊。」白羽臉色又露出明媚的笑:「你瞧,沒有女媧石,我也沒有死呢。」
墨娘聞言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羽嘴角的笑慢慢冷了下來:「我身上的業火現在很乖,倒是你不太乖。」
白羽揮手熄滅了手指上的一撮業火,轉身看向墨娘:「你是希望我被業火折磨死么?然後你就自由了?」
「你在亂說什麼?」墨娘本能的覺得眼前的白羽危險的很,她起身就要跑。
可剛站起身來,腳踝就被白羽抓住了。
「又想跑,你怎麼就學不乖呢。」白羽將握著墨娘腳踝的手往後一拽。墨娘整個人便因為失去了重心,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墨娘,你原來多乖啊。」白羽鬆開握著墨娘腳踝的手。輕笑著朝著跌倒的墨娘爬了過去,他雙手支撐在墨娘頭顱兩側,身子停在墨娘身子上方,將墨娘整個人籠罩在身下。
「你到底怎麼了。」墨娘定定的看著白羽,眼前的白羽讓墨娘覺得好陌生。
「我看得懂你的眼神。」白羽放鬆前臂,讓前臂完全貼在地面上。他坐在墨娘身上,又將身子放的極低。他的臉跟墨娘的臉貼的很近。兩人的呼吸交融,白羽的聲音越發冷的刺骨:「你覺得我很陌生是么?」
墨娘別過了頭。白羽也不以為意,他的視線落在墨娘的耳廓上,脖子上,帶著濃濃的迷戀。
「你記不記得你是何時喜歡我的?」白羽將手往墨娘頭髮邊兒上蹭了蹭,卷了墨娘的一縷頭髮:「是清寧山初見的第一天么?」
墨娘的臉忽然紅了起來,卻依舊別著頭。
「我記得那時候你看我的眼神,清澈透亮,慢慢的全是愛慕。」白羽笑的凄凄涼涼:「你一直在對我說你喜歡我,然後我便信了,不知不覺也就喜歡上了你。」
「可是……」白羽頓了頓:「可是,你現在覺得我陌生?」
墨娘的眉頭輕蹙,依舊不說話。
「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白羽的手揉著墨娘的頭髮,眼中沉醉之色更重:「你呢?你從來沒了解過我,你喜歡的,不過是我這一層皮囊吧。」白羽的手驟然用力,扯的墨娘的頭皮一陣刺痛,忍不住輕呼出聲來。
「你看,你都不知道,我對背叛我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白羽將緊握的手掌緩緩放開,揚手將一大把頭髮扔到了一旁:「你的頭髮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墨娘想罵人,誰來告訴自己,白羽為何忽然變得神經兮兮的!是因為自己說了句要跟他分道揚鑣么?就讓白羽性情大變?!
墨娘覺得這完全不可能,也許,是因為業火影響了他的心性?!
可白羽很快將她這個疑慮打消了,白羽的心性根本壓根就這個樣!
「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么?」白羽的手指落在墨娘的臉頰上,輕輕摩擦著,最後,手指落在了墨娘的脖頸上。
「我是父親從長平戰場上撿回來的,是生與烈士英魂的血氣當中。」白羽的兩根手指卡在墨娘脖頸兩側,只要他一用力,墨娘的脖子便會嘎嘣一聲斷掉。
「我從小身子便異於常人,身上煞氣纏繞,總會不自覺的傷到身邊的人。」白羽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語氣也開始緩慢低沉起來:「父親為了我,修習了鬼道中術,更是費勁辛苦,找了鎮邪劍給我戴著,為的就是讓我好好長大,母親待我也極好,每日都要做不少補身的東西給我吃,為的便是讓我在接受父親訓練的時候不至於累倒。然而有一天,一切都變了,我的母親懷孕了……」
墨娘不再別著頭,而是轉過來看著白羽。
「母親懷孕之後,她便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她腹中的孩兒身上,我甚至很少能在府邸中看到她,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她怕我身上的血煞之氣衝到她腹中的孩兒。」白羽自嘲的笑了笑:「我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不怪她,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想殺我。」
「你母親想殺你?」墨娘吃了一驚。
「她說我是妖怪,她怕我的存在會讓她的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白羽冷笑:「她整日膽戰心驚,哪怕是喝茶的時候將茶水弄灑了,也要懷疑到是不是因為我克的。」
「……」墨娘一陣無言。
「後來,她生產的時候碰到些問題,那個兒子沒能保住。」白羽的笑意越來越大:「我想著她竟然因為這件事,便起了念頭要殺我,這樣的母親,我要了也沒什麼用,便將她殺了。」
「……」墨娘想伸手摸摸白羽的頭,可白羽整個身子的重量此時都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也被白羽的腿壓的死死的,根本無法移動。
「墨娘,你說,你了解我么?」白羽看著墨娘的眼睛,露出一絲嘲諷:「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便喜歡上我了呢。」
「……」墨娘翻了個白眼,這個精神病。
「可現在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對付背叛我的人了吧。」白羽的眼神驟然一沉,一直卡著墨娘脖子的手也開始用力。
「……」墨娘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
白羽雖然是個精神病,可墨娘壓根就不信他會傷害她。要知道,白羽是曾經用身體幫她擋過滅魂釘的人,是可以用生命保護她的人。
果然,白羽掐了一會兒墨娘的脖子,便鬆開了手。
「你怎麼不害怕呢。」白羽的眼中透漏著深深的不滿。
「別鬧了。」墨娘費力的將自己的胳膊從白羽的腿下抽了出來:「你要坐在我身上坐到什麼時候?」
白羽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神經病。」墨娘不滿的罵了一句。
白羽低頭吻上了墨娘的唇,這次他吻的很溫柔,極盡纏綿之意。
墨娘也小心的回應著白羽,不知道為何,在看著白羽發了一頓神經之後,墨娘又可恥的淪陷了。她想起以往白羽為自己做過的事,一個用生命愛著她的人,她怎麼可以不信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