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髒兮兮的饃

005 髒兮兮的饃

白羽將*的饃三兩下掰開,扔到了菜湯的碗里。墨娘有樣學樣,也將自己手中的饃掰開,扔進湯碗里。

只不過墨娘掰饃掰的細了些,她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在白羽身邊呆著的時候不至於不合群。她實在不想像身邊那些甲士一樣,吃這髒兮兮的饃跟灰滔滔的野菜湯。

將手裡的饃細細掰開,用菜湯跑上,墨娘看了看碗沿兒那道黑灰,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伸出手指將灰偷偷擦掉,墨娘把碗遞給了白羽。

「給你吃。」

墨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期盼,那會說話的眼珠子彷彿在咆哮:快幫我吃了它,快幫我吃了它。

白羽卻將湯碗推了回來:「你自己吃。」

墨娘又不甘心的再次將湯碗推了過去:「我不用吃東西的,我已經辟穀了!」

話一說完,墨娘有點臉紅。她才剛剛進入築基初期,那辟穀可是要金丹期才行的。

「辟穀?」白羽眼睛眯了眯,嘴角輕笑,下顎勾勒出一個堅毅的線條:「那就是說你可以不用吃東西是么?」

「呃……」墨娘忍著腹中飢餓,也不想把話說絕了:「我還是要偶爾吃些野果子的……」

「偶爾是多偶爾?」白羽緊追不捨。

「就是……」墨娘翻了翻眼睛,琢磨了一下,她那些師哥師姐多久吃一次野果呢?似乎只在路過果子林的時候順手摘來當零食。

墨娘想了半天沒想出個一二三來,索性瞎掰了起來:「兩三天吧。」

「喔。」白羽挑了挑眉毛,將墨娘手裡的碗拿了過來,順手就遞給站在一旁的周延:「吃了它。」

「啊?」周延看了看將軍,又看了看墨娘。這可是人家新娘子一點一點耐著性子慢慢掰的,承載了人家的愛心,這讓他一個外人如何消受。

「將軍,還是您自己吃。」周延感受到墨娘灼灼的視線,不想接這碗。

「叫你吃你就吃。」白羽眼中帶著一絲不悅。

周延只得顫顫悠悠接過了碗,頓了頓,周延轉手就將湯碗遞給了他身邊的另一個甲士:「你吃。」

上級壓下級嘛,誰不會。

那被欺負的小甲士有些不悅的看著湯碗,又看了眼墨娘。這碗湯可真燙手。

墨娘兇狠的眼光瞧的他一哆嗦,他連忙將手裡的湯碗順著左手方向給了另一個甲士:「你給老子吃。」

他尋了個比他軍級還小的欺負。

那個比他軍級還小的小甲士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一看就是個愣頭青。愣頭青接過了湯碗,一臉怔愣,就看到墨娘兇狠的目光盯住了自己。

他本能的覺得這湯不能喝,不禁心裡暗暗氣憤,全隊都可著自己欺負。

愣頭青梗著脖子就沖著了軍師大人周延喊了一句:

「你咋不吃?!」

周延有一瞬間的獃滯,接著一個嘴巴子就扇到了那愣頭青的臉上:「叫你吃你就給老子吃。」

那愣頭青連忙起身逃跑,周延就跟後面追著,不一會兩個人影就不見了。

只留下那一碗禍害的人人不得安寧的菜湯泡饃靜悄悄的擺在地面上。

白羽伸手拿起了那碗菜湯,一仰脖子,幾口吃了個乾淨。

墨娘卻感覺有些怪怪的,心裡不怎麼舒服。她便從圍著鍋子的圈子裡站了起來,跑到廟門口吹風去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借著斑駁的星光,能影影綽綽看到不遠處的林子。林子稀疏,卻也在夜風中簌簌作響。

不知道在廟門前立了多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夜裡風涼,快回去吧。」

墨娘回過頭,只見白羽正提著劍立在自己身後。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此刻面無表情,只在說話的時候偶爾閃現出一絲彆扭的神色。

「這山下的景色,跟山上很不一樣。」夜風如水般蕩漾,墨娘的瀑布般的髮絲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白羽有一瞬間的怔忡,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想伸手去撫摸一下那翻飛的秀髮。不過最終,他還是放下了伸出的手。

白羽記得自己第一次出征前,跟秦王煮酒夜談。

秦王說,他是秦王手中征伐四方的利刃,若是利刃有了心,有了情,便不能傷人,只能傷己。

白羽很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的回答。他跪在秦王面前,雙手拖著那把王賜的匕首:「那就等大地烽煙平息,寒槍止戈落幕,臣下再談兒女私情。」

看著眼前的墨娘,白羽的眼神暗淡下來。自己娶了她,便會努力保她一世平安,而其他的,在秦王大業完成之前,他是許不了什麼了。

「這景色跟山上有哪裡不一樣?」白羽張口詢問,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嗓音晦澀莫名。

墨娘卻恍然沒有發覺般自顧自的說道:「在清寧山頂上,夜間看星辰,便似你緊挨著那星海銀河,周身都籠罩在其中。」

墨娘回頭看了白羽一眼,面上帶著淡淡的笑靨:「而在這山下,這星光似乎格外高遠,觸手難及。」

像是躺在銀河中么?白羽眯著眼睛想象著墨娘所描述的樣子,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好像真的蠻漂亮的。

不過這亂世,又有幾個人有閑心抬頭看星星的。

白羽又恢復成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晃了晃手中的佩劍,對墨娘說道:「明天還要趕路,還是早些休息吧。」

墨娘點了點頭,卻見白羽望著破廟前的林子,似乎要出去的樣子。墨娘便忍不住問道:「那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先睡,我去巡視一圈,馬上就回來。」

墨娘只得點了點頭,世道亂,多注意些是好的。便看白羽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娘只得自己一個人往破廟裡面走,這破廟破的斷壁殘垣,足可以借著外面的星光觀察到裡面的樣子,那些甲士看起來都睡著了。

墨娘剛一腳踏進廟裡,眼睛就瞪了起來。

破廟的正中,一個高高的廟梁掛著好長一段紅綢子。一個穿這紅色長裙的女人正踮腳站在一個綉墩上,雙手拿著紅綢的兩邊,打著結。打完結,那女子還扯了扯綢子的兩邊,看看是不是繫結實了。

接下來便見那女子伸出脖子掛在那紅綢子上,然後腳下一蹬,將綉墩踢翻,再手腳並用的掙扎一會,然後斷氣死絕。

墨娘一聲不吭的站在廟門口看著。

又過了一會,那上吊的女人似乎又活了過來,她將自己吐出來的舌頭又收了回去,跳下紅綢子將地上的綉墩扶了起來,再將紅綢子上的結解了開了,然後取下紅綢。

墨娘依舊一聲不吭的站在廟門口看著。

那紅衣女子似乎沒有發現墨娘,只自顧自的又將紅綢扔上了高梁,擺好綉墩再一次站了上去。

這是要再來一次?墨娘有點不耐煩了,便踏腳走進了廟門。

那上吊的女子被腳步聲驚到,便朝著墨娘的方向看了去。見進來的是墨娘,那女子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這女子便是白日墨娘看到的那個,纏在老刀身上的弔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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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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