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公主請讓座
姜黎離和綰甸跟著小廝上樓梯上到一半,從花樓裡面走出一個二十來歲年紀的姑娘,打扮的素雅又不失大氣,身後跟著兩個面目清秀的丫鬟,看模樣是個管事卻半點不象電視里常見的**模樣。
姜黎離見到管事的來了,也收起了方才的極品調笑樣子,擺了一個特別高大上的姿態站在哪裡。
那姑娘看見姜黎離,眼神閃過一絲驚詫,看著姜黎離靜靜地站在那兒,自透著打骨子裡滲出來的高貴氣質,就算放到皇家,也未必輸過誰。
那姑娘平復了眼神里的詫異,不敢怠慢,道:「小姐來這裡是?」
綰甸頭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不自在,又得了姜黎離的吩咐,不能隨便暴露身份,只得道:「我家小姐喜熱鬧,想著來湊個熱鬧,還望您行個方便,給安排一個雅間」
那姑娘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道:「好,姑娘跟我來,我是這裡的管事,認得的都叫我一聲柳娘。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綰甸道:「我家小姐姓黎。"
在帝都,容姓和慕容都是大姓,黎這個姓就比較普遍了,柳娘聽說姓黎,對這雙主僕的身份也算摸了個底。
笑著道:「恐怕小姐是第一個以女兒身進這種地方的吧,好在還有間房沒被人訂下。」
姜黎離輕點了點頭,隨著柳娘往裡走,只要你有錢,別說你進青丶樓,你常駐這裡都行。
到了裡頭,是極奢華的所在,前頭搭著戲台,一樓擺著不少桌椅,每張桌椅都雕刻得極為精緻,又有精美的屏風相隔。
柳娘帶著姜黎離走到了一個極其雅緻的房間,綠色的青紗遮住了紅色檀木門。
雅間里不但有桌有椅,還設有供人休息的軟榻,榻上又有裝飾著銅鏡。
前後門窗除了曼曼青紗,還有層層厚密的帘子,只消將帘子一落,便與外面完全隔絕,軟榻銅鏡的用處也就出來了,看客們就算玩到興趣,就地顛鸞倒鳳也是非常方便。
綰甸雖然沒來過花滿樓,卻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見這包間布置得極其雅緻又很大氣,就知道價錢不低。
等坐下,就抽了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柳娘,「我們小姐頭一次來,也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柳娘儘管說一聲。」
柳娘見一個丫頭出手就是一千兩,就知道來歷不凡,心裡歡喜,忙招呼人沏了茶,送來茶點,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喜滋滋地離開。
姜黎離端了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聽外頭跑堂的道:「溫良姑娘,你今兒不是不舒服么,怎麼又出來了?」
另有女子的呵斥聲傳來,「姑娘是怎樣,幾時輪得到你這等貨色來過問?」
姜黎離拿著茶的手頓了頓,溫良?很耳熟。一時記不起來,就沒有注意,端起茶杯一口水還沒有喝下去。
只見曼簾一掀,進來一個相貌姣好的女子,女子身後跟了一個丫頭。
女子見包廂竟然有人,微微怔了一下,怔過之後,又見姜黎離肆無忌憚地打量她,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回看向姜黎離的眼神多了些傲慢,轉頭給身邊丫頭遞了個眼色。
丫頭得到指令,向桌邊走來,見姜黎離雖然清麗絕色,但一身素衫,算不上華貴,也就不把姜黎離看在眼裡,口氣中也多了幾分輕視,「這間包間是我家小姐常用的,你們換個地方吧。」
溫良對丫鬟這麼叼的語氣全不理會,看樣子,這對主僕平時是橫行慣了的。
姜黎離眉頭微微一蹙,一個畫面浮在腦海,這女的不就是慕容蕭那個相好嗎,今天腦子抽了?。
之前還替她惋惜,現在把那點惋惜全部丟進垃圾桶了,怪不得慕容蕭不要她,要是她是男的,她也不要。
**里的一個妓子能如此目中無人,傲慢無禮,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姜黎離無奈的搖了搖頭。
綰甸從小在宮裡長大,深知地位尊卑的她,對姜黎離的地位再清楚不過,一個妓子讓公主讓座,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不是被吩咐不暴露身份,她早一巴掌給這勢力眼丫頭煽了過去,壓著直往上竄的怒火,道:「今天是我家小姐先來的,麻煩姑娘到別處。」
丫頭不以為然地道:「我們姑娘約了貴人,就算是你們先來的,這房間也得騰一騰。」
姜黎離連眼角都不向溫良瞟一眼,別說今天是她們先來,又給了錢的,就是沒給錢,這座也不能讓。
自從她懂事以來,還沒有人能隨心所欲騎在她脖子上拉屎。
端著茶杯,輕飲了一口,也不放下茶杯,留在手上,慢慢把玩,她倒要看看,這個妓子這麼大的派頭,是仗的誰的勢,慕容蕭?
綰甸見對方蠻不講理,擺明了欺負人,壓著的火氣,直衝上頭頂,她是凌皇挑出來送到行歡府的,又豈能是任人欺負的角色。
不過長年服侍著皇家的人,自然也有幾分忍耐力,但她的忍耐不是任人揉捏。
拿了桌上茶壺給姜黎離倒茶,冷清清地道:「這包間是你家的?」
「當然不是。」丫頭漲紅了臉。
「這凳子上寫了你家小姐的名字?」
「我家小姐的名字,怎麼可能寫在凳子上讓人坐?」
「既然這位置可沒寫著誰可以坐,誰不可以坐,也沒寫著,誰來了,誰就得讓座,那麼也就先來後到。我們小姐既然已經坐下了,今天這位置也就是我們小姐的,你們另找到地方吧。」
她是宮裡禮部的人,說話自然也有幾分氣勢。
而溫良的丫頭不過是**里的一個尋常下人,見溫良平時來往的,都是京里的高官達貴,就算尋常官員看在三皇子的面上,都要對溫良忍讓三分。
那丫頭幾時見過有做下人的敢這麼不把她家姑娘放在眼裡,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上,氣紅了臉,「你……你知道我們家姑娘是什麼人嗎?竟敢這麼跟我們姑娘說話。」
姜黎離啜了一口茶,頭也沒抬,不咸不淡的道
"不就是一個妓丶女嗎。"
真是的當了諘子還立個p牌坊。
溫良聽見姜黎離說她是**,小臉馬上漲的通紅,氣的渾身發抖,抬起手著姜黎離道
"你一個姑娘,若是清白人家,怎麼會跑到這裡?真是裝的很清純的下賤人!"
"大膽。」綰甸一巴掌打掉溫良的手,豎起眉,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一個奴才也敢指著我家主子罵?」
溫良被綰甸嗆得惱羞成怒,「你……你知道本姑娘是誰?」
「當然是這裡的老媽子。」
柳娘聽見溫良回來了,並且和她剛才安置的那對主僕起了衝突,慌忙趕來,見溫良臉色氣得臉青,暗暗皺了皺眉。
上前先對溫良道:「姑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溫良見柳娘來了,臉拉得更長,重哼了一聲,「把她們趕出去!"
柳娘的臉色更差了,失望的望了一眼溫良,對著姜黎離笑道
"黎小姐,不好意思,您看..."
雖然對溫良心存不滿,但是也不敢說什麼,以前溫良是知書達理,自從不久前孩子沒了就性情大變,而且聽聞今日三皇子要來,所以,柳娘不得不無奈的看著姜黎離。
"黎小姐,今天的事,實在是奴家安排不當,奴家這就給你另安排一個好房間,今天姑娘要吃什麼,喝什麼,儘管吩咐,所有消費都算在奴家頭上,您的銀票,奴家這就叫人拿來送還小姐。」
綰甸見柳娘來了非但沒有讓溫良走,反而幫著溫良趕她們,一時火氣更大了,看了自家公主一眼,見公主坐著不動,知道公主不會咽下這口窩囊氣。上前一步道
"憑什麼讓我家小姐走?!"
溫良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倨傲,厲聲道"憑什麼?就憑待會三皇子要在這裡!"
"我當是仗誰的是,原來是三皇子啊。"沉默了半晌得姜黎離微微一笑,喝了口手中的茶杯悠悠的道。
柳娘一看說起三皇子時她的語氣都這麼淡然,就知道來頭不小,可是帝都這也確實沒有姓黎的大戶,一時也不好辦。
姜黎離放下手中的茶杯,溫良以為姜黎離聽聞三皇子嚇得要走,臉上滿是得意。
誰料姜黎離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茶涼了,在去給我沏一壺。"
柳娘的身子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勸道"姑娘,何必因一時之氣惹火燒身呢?"
姜黎離吹了吹指甲,慢吞吞得道
"這禍我今天就惹定了,我到想看看今日三皇子是不是真的這麼昏庸!會縱容一個妓丶女如此飛揚跋扈,肆意踐踏寒商王法!"
柳娘眉頭一皺,忙阻聲道"三皇子怎麼會昏庸!"
姜黎離還沒有說話,站在旁邊溫良見姜黎離給她杠上了,也不在客氣,對著一旁的丫鬟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紅兒,給我趕人!"
柳娘在一旁也下定決心,就算在大能大的過三皇子?當下叫來家丁就要強行趕人。。
姜黎離眉毛一挑,來硬的?笑了笑還沒有說什麼,綰甸一個側身擋在姜黎離面前,一巴掌就重重摑在撲上來紅兒的的臉上,罵道:「我們家小姐,是你這等人碰得的?」
紅兒錯愕的捂著臉,就連柳娘有些懵。
溫良俏臉瞬間黑如鍋底,她平時是囂張慣了的,但幾時有人敢這麼說她?
她仗的確實是三皇子的勢,但這種事,誰都揣在心裡,哪敢擺到明面上說,惡狠狠地磨牙,「你自己找死,休要怪我。」扭頭叫道:「護院,把這兩個鬧事的給我丟出去。」
一個身穿孔雀藍錦袍的少年恰好上樓來,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看清姜黎離的容貌,大吃了一驚,喝住跑過來的護院,腳尖輕點就上了樓。
姜黎離向來人看去,就是一臉風丶流樣的慕容蕭,想著今日的事情都是他引起的,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朝著他那張俊臉狠狠砸了過去。
柳娘和溫良看清來人之後都有點懵,看見姜黎離動作之後更懵,特別是溫良,看見姜黎離敢砸慕容蕭,忙的沖著姜黎離撲去。
綰甸擋在姜黎離面前,又是一巴掌重重打了過去,把溫良打到在地。
溫良趴在地上,一臉可憐相的看著慕容蕭。
誰知道慕容蕭躲過了茶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從她身上方飛了上去,落在姜黎離身後,伸手捶著
"我的拂影妹子啊,幹嘛動這麼大氣..."又左右看了兩眼,驚詫道"容景今天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本來就有些懵得柳娘見狀更懵了,而且她聽慕容蕭稱這姑娘叫叫叫拂影...沒想到這個黎小姐竟然是近來日頭正盛囂張跋扈的拂影公主,猛地一臉煞白。
就在柳娘心裡哆嗦的時候,綰甸的聲音響起
"三皇子,公主喜熱鬧,來這裡溜達,沒想到她們不但欺負公主,還想打公主!"
綰甸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便這間雅室,柳娘腿下一個哆嗦慌忙跪在地上,叫紅兒的丫鬟早已嚇得頭都磕碰了,只有溫良面色發白,還沒有緩過神。
慕容蕭一點也沒有在意姜黎離一個姑娘家來清樓,收了扇子,瞅了地上跪著的人,閃過一絲不耐,對著沒有說話的姜黎離討好道
"小黎離,你說怎麼辦。"
一直沉默的姜黎離喝完茶,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
"涼拌,三皇子的家事,自己看著辦!"
說著一甩手,丟下一旁的慕容蕭,對著綰甸說道
"綰甸,我們走,不妨礙三皇子,給三皇子騰地方!"
"哎,妹子..."慕容蕭伸了伸手就要追出去,卻被反應過來的溫良拉住了衣裳。
眼看著姜黎離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又低頭看了看溫良,顛倒眾生的臉上儘是不耐,重重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