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威震突厥

『嗚——』

號角聲在始畢大營的上空回蕩，此時整個大營只剩下了不足五千人，其餘的人都跟著始畢往南撤退了。草原和中原不一樣，他們是逐水草而居，所以他們的傢伙什都很簡單，每次遷徙只要將帳篷收起來裝上馬車，趕著牛羊走就行了。

始畢之所以留下雅格，一是因為他的勇猛，要知道草原人最為欣賞的還是個人的勇猛，他們對於智謀一類的東西最為看不上眼，所以始畢希望藉助雅格的勇猛來為大部隊撤離爭取足夠的時間；二是因為要懲罰他，就是因為他的魯莽前去挑戰薛乞羅才會給人以可乘之機，使得他們陷入到這樣的絕境當中。但是始畢僅僅是想懲罰他，而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否則就不會給他留下五千精壯了。

而當始畢撤離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依附始畢生存的那些小部落也開始了遷徙，而那些稍微大點的部落除了遷徙之外，還派出了一部分人幫助雅格殿後。比如住在哈利湖畔的葛薩部就派出了五百名勇士，因為他知道一旦薛延陀軍隊擊敗始畢可汗，他們也同樣會遭到屠殺，因為他們和始畢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所以，為了捍衛家園，呵護親人，葛薩勇士義不容辭，年輕的葛薩勇士和家人孩子擁抱告別，他們披上皮甲，拾起長矛弓箭，騎上了自己的戰馬，從四面八方彙集，他們妻兒父母則是隨著遷徙的大軍向目的地而去，他們不時的回頭擔憂地望著他們的丈夫、父親或者兒子。

五百勇士在他們酋長的率領下，來到始畢部大營匯合，此時，始畢留下的五千軍隊已經彙集在哈利湖西岸的一座木台下，他們隊列整齊，全副武裝，手持長矛、弓箭和利刀，寂穆無聲，胯下戰馬剽悍強健，威風凜凜，只是鬃毛有些蓬亂，這是草原戰馬的粗獷。始畢留下的五千戰士當中有一千多人都是各部落的貴族弟子，這些人各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勇士，他們身披鎧甲，更加殺氣騰騰。他們本來也是想隨著大部隊撤離的，可是再見到雅格和咄吉都留了下來，他們也決定留下來。這除了這兩個人是他們的領袖之外，他們更加的認為身為草原勇士，逃跑是最恥辱的事情。

雅格儘管已經負傷，但他還是披掛整齊的站了出來，因為他是不僅是始畢帳下的第一勇士，更是這幾千人的頭領，他如果缺戰的話對士兵的士氣將產生巨大的影響，同時也是他巨大的羞辱。而且今天他將是一名普通戰士的身份出戰，他已經將指揮權交給了林子軒。他的愛人阿努麗十分欣賞林子軒的指揮才能，並且願意相信他。那麼自己也只能選擇相信，因為他相信他的愛人是不會拿全族的生死開玩笑的。更重要的是自己適合衝鋒陷陣，而不適合坐鎮指揮。

始畢的兒子咄吉也出戰了，他身披鎧甲，手執長矛，儘管他平時很不滿林子軒，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林子軒是指揮此次行動的最合適的人選，就像自己的妹妹們當初力薦林子軒時所說的那樣，他能夠率領一萬人擊敗西突厥十五萬人，就能夠率領他們擊退薛延陀部的攻擊。所以不管他對林子軒有多麼的不滿，在事關全族生死的危機關頭，他也只得把不滿壓在心中，全心全意的幫著林子軒打贏這一場仗。

林子軒率領五百名隋軍精銳等待在一旁，連同葛薩部，一共有六千人，全部由他統帥，此時他在思考對薛延陀軍隊的戰術。

此時趙勇慢慢走上前，神情凝重的說道：「將軍此戰事關重大，一個不慎我們將全軍覆沒，您是不是在好好考慮考慮。」

「這場仗咱們必須打，不僅是為了他們更是為了咱們自己，也是為了大隋王朝的興衰。」林子軒看著他沉重的說道。

林子軒心裡很明白，絕對不能讓始畢覆沒，因為在任何時候三角關係都是牢不可破的。如果始畢死了，不但打破了自己精心布置三角關係，更是加快了西突厥統一的步伐。因為他相信憑藉都藍那個人的才能絕對擋不住西突厥的，所以為了避免到時候大隋王朝面臨一個強悍統一的西突厥，他現在只能這麼做，只能讓始畢活著，讓他們的關係想古代的三國一樣。

一身戎裝打扮的林子軒走到高台上，他對六千名戰士高喊，「勇士們，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戰士，明知道此次大戰生還的希望渺茫，但是為了家人和榮譽你們毅然決然的站出來，就憑這個你們當之無愧的是草原最厲害的勇士。現在薛延陀的軍隊已經殺來，一旦他們獲勝，他們將席捲草原，搶走你們的妻兒，殺死你們父母，奪走你們的牛養，我們是為生存而戰，勇士們，為了我們的尊嚴，我們必須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六千名戰士一起舉矛高呼。

林子軒再次喊道：「這次戰鬥，由我全權負責，我希望你們能夠像信任身邊的戰友那樣信任我，因為我將帶領你們取得勝利，你們相信我嗎？」

「相信，相信。」六千名戰士再一次一起舉矛高呼

聽到他們這麼說，林子軒很高興，但是也僅僅是高興而已，要想獲得這些人的認同，自己必須要取得他們的認可。說完話后，他在眾人前取下弓箭，目光投向天空，他早已看見一群飛翔的大雁，待雁群從他頭頂飛過，他抽出十二支箭，一翻身，拉弓如滿月，箭如流星連珠，十二支箭箭無虛發，十二隻大雁哀鳴一片，紛繁從天空墜落，正好落在眾人面前，一隻也沒有剩下，引起眾人一片驚呼。

對突厥人費再多的口舌，也沒有強大的武力來的實在，這一箭便已征服突厥勇士們的心，林子軒大手一揮，厲聲大喝：「出擊，迎戰！」

六千名戰士跟隨著林子軒浩浩蕩蕩向薛延陀部駐地開去。

在路上的時候咄吉和雅格雙雙上前，在馬上向林子軒施禮，「請問林將軍，咱們這一戰怎麼打？」

尤其是咄吉，他親眼目睹林子軒十二箭射落雁群，箭法之高超，令他望塵莫及，他也不克不及不收起狂傲之心，虛心向他請示。

林子軒微微一笑，「我其實已經告訴你們這一戰應該怎麼打了。」

「你說過嗎？我怎麼沒有聽到過。雅格你聽到了嗎？」咄吉聽林子軒這麼說，還以為林子軒是在敷衍他呢？

雅格看著林子軒搖搖頭道：「我也沒有聽見，還望林將軍為我等解惑。」

「我剛剛射出了十二支箭，但是第一箭卻是將頭雁射落，這便是告訴大家，這一戰該怎麼打，大家沒想到嗎？」林子軒解釋道。

咄吉和雅格對望一眼，他們恍然大悟道：「林將軍是說拿薛乞羅開刀，只要薛乞羅死了，他們的軍隊也就不戰而散了？」

旁邊葛薩酋長也點了頷首，「林將軍說得不錯，薛延陀部各部向來是人心不齊的，前段時間還為爭奪牧場而產生過內訌，要不是當時的達頭可汗站出來調解，現在的薛延陀部還在不在還不好說呢？我們人數雖然不多，但只要我們集中軍力攻打薛延陀部中軍，中軍被擊敗，此戰必勝！」

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降低的號角聲，三萬薛延陀軍隊已經呈現在五里之外，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望無邊。

林子軒馳馬大喊：「列隊，準備迎戰！」

隋軍士兵和突厥勇士紛繁整隊，排列成方隊，五百名隋軍精銳列隊在最前面，其餘的突厥士兵和葛薩勇士則舉起長矛，神色嚴峻，戰鬥之火在他們眼中燃燒。

在南方數十裡外，始畢正率領支持自己的各部落貴族快速的撤離，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的遠離戰場，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躲過追殺。

而阿努麗姐妹並沒有跟隨在始畢的身邊，他們在離戰場幾里遠的一個草坡上騎在馬上，靜靜地看著即將開始的大戰。阿努麗擔憂地拉著妹妹的手，她在擔憂雅格，他傷勢未愈就出征了，他能否堅持得住，而阿朵思那如同寶石般湛藍的眼中卻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她遠遠望著林子軒在軍隊前縱馬飛奔，大聲喝令，她低聲自言自語，「他不是懦夫，他是真正的勇士！」

.........

『嗚——』降低的號角聲再次回蕩在草原上，薛延陀軍隊的三萬軍隊緩緩靠近了，這次薛延陀軍隊進攻始畢部，有很是鮮明的目的，那就是讓始畢部徹底的消失在草原的歷史上，以此來證明薛延陀部的存在。更是要向所有人發出薛延陀部自己的聲音，他們要告訴所有的突厥人，薛延陀部有絕對的實力來爭取更大的利益。當然如果不是得到了東西突厥可汗的首肯，薛延陀部就算再厲害也不敢越境這麼遠的距離來作戰。

薛延陀部是離**汗帳最近的一支鐵勒部落，薛乞羅已經從都藍那裡得到許諾，若此次能夠將始畢殺了，始畢的牧場將會有一半成為薛延陀部的牧場，也就是說薛延陀部的的牧場將要增加三倍有餘，由此可見都藍是多麼的恨始畢，為此不惜引狼入室。

三萬薛延陀部騎兵已經迫近到三里之外，他目光陰冷如狼，遠遠盯著對面最前面的林子軒。他已經從都藍那裡知道那天晚上襲擊自己的就是林子軒，為此他差點就命令部隊取消此次行動。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下那個命令，因為除了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外，更重要的是薛延陀各部是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的，因為殺林子軒絕對沒有殺始畢獲得的利益大。而且林子軒的背後是大隋，一旦殺了他，大隋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為了消去大隋的=怒火，他們薛延陀部會成為替罪羔羊被突厥各部出賣給大隋，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怎麼會幹呢？

就在薛乞羅後悔沒有在都藍汗帳里殺死林子軒的時候，他得到了林子軒將作為此次始畢部族的指揮官出現。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

如果林子軒沒有參與到這次大戰裡面，自己就算想殺他都沒有那麼簡單，可是沒想到此次林子軒居然參與進來了，那也就是給了自己狙殺他的借口，自己就算將他殺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就算是大隋恐怕也得打破了牙往肚裡咽。因為林子軒參與到了突厥的內戰之中，自己已經有了正當的理由來殺他。到時候面對隋朝詰問的時候完全可以說一句誤殺就行了。就算不說誤殺隋朝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到時候他們恐怕會迫不及待的撇清與林子軒的關係，甚至還會給林子軒按上這樣那樣的的罪名。

想到此，薛乞羅哈哈大笑起來，並且很狂妄地注視前方的數千始畢部眾，在他眼中，對方這數千人完全就是不堪一擊，他忽然揮刀大喊：「勇士們，對面的敵人只有不到六千人，現在我命令你們衝上前去，殺死他們，女人和牛羊任你們佔有！」

「殺啊！」

三萬薛延陀軍一聲大喊，滾滾鐵騎奔騰上前，激起滔天殺氣，向隋軍和始畢部軍猛撲而去。

林子軒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戰刀，他厲聲高喊：「大隋帝國的戰士們，始畢部的勇士們，葛薩部的勇士們，現在讓我們的身體的勇氣迸發出來吧，讓仇敵的鮮血染紅這片土地吧！為了我們勇士的榮譽，奮力殺敵，殺！」

林子軒狂吼一聲，率軍向薛延陀騎兵迎戰而去，他要用這一戰奠定未來他在草原上的威名，要讓信奉強者為王的草原人聽到他名字而顫抖。

「殺啊！」五百隋軍和五百葛薩部勇士緊緊跟隨他，如一隻鐵拳，直擊薛延陀部人的心臟，他們要破釜沉舟，直搗黃龍，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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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軒之所以一開始不同意，就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可是最後他還是決定幫雅格打上這一場，其目的已經不是單單為了自己的利益，更是為了眼前這個令人我見猶憐的少女。

恐怕連林子軒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已經在林子軒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影子。

面對著這女孩林子軒重重的點了一下自己的頭道：「好，我幫你打這一場。記住我是幫你打，而不是為了什麼雅格，也不是為了什麼**。」

阿思朵聽林子軒這麼說，心中很是高興。可是在深思林子軒話中的意思，她的臉龐頓時就被緋紅佔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