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柔情
主篝火前火光熊熊,火光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葛薩酋長作為此次大戰的功臣之一,被始畢安排坐在林子軒身旁,他見阿思朵不停在林子軒面前跳舞,眼光熱情奔放,他便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看來,我要換個位子了。」
林子軒也感覺到了阿思朵的熱情,他臉稍微有些發熱,他在前世的時候曾經在草原上駐紮過一段時間,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草原兒女最是敢愛敢恨的,可是由於身在軍營他還沒有遇到過。可是沒想到前世沒有遇到的事情,現在居然會這麼容易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雖然他真的很想享受一下,但是對方的大膽直率卻讓他有點難以消受,雖然阿思朵長得也很秀麗,身姿婀娜,可她在自己的眼裡還是一隻尚未長大的小天鵝,就是一個小蘿莉,這在後世完全就是一個剛剛上初中的年紀。林子軒現在的年齡雖然不大,但是他的心裡年齡卻已經有四十多歲了,雖然後世網上和現實生活中有很多大叔愛蘿莉,蘿莉愛大叔的事情發生。可是前世他畢竟是軍人出身,軍隊的紀律已經深入到他骨子裡,所以讓他和一個初中生做那種事情他是做不到的。這裡面除了後世的法律道德觀念之外,還有就是自己的良心上也會過不去。當然如果自己在前世沒有經過軍隊的熏陶,同時也像那些二世祖一樣是個夜夜笙歌的人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是求之不得的。雖然現在這個社會實行的是早婚,但是在林子軒看來娶這麼一個小姑娘就是在犯罪,所以他心中剛剛燃起的那一點點感覺迅速被自己給弄滅了。
面對著葛薩酋長的的調侃他只得裝作不知,對他笑道:「我發現這裡的女人很多,男子卻很少。」
葛薩酋長苦笑一聲,「沒辦法這是生活在草原上必須要承擔的後果,我們的部族之間年年都會發生爭鬥,男子作為主要的戰力自然要出面了,既然出面就要做好戰死的準備,所以留下的女人就很多,今天這一戰,又多了幾千個**,男丁不足,是草原上每一個部族的共同苦惱,所以孩子就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那以後葛薩部有什麼打算呢?是不是繼續跟著他走。」林子軒用頭點了點正在和人高興喝酒的始畢道。
他嘆了口氣道:「我和幾個長老已經商量過,決定跟著他們走一段路之後就向西行。我們葛薩人的主支在西方,已經建立了可薩汗國,我們這邊只是一支偏族,始畢可汗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我們要是再不走,很快就會被滅族的。始畢可汗平常很是照顧我們部族的,我們也很感激。如果是平常的話,我們會跟著他戰鬥下去,但是這次畢竟是涉及到整個部族生存的大事,我不得不為整個部族的安全考慮。而且經過今天這一戰我們部族已經元氣大傷,也算是對得起始畢可汗的照顧了,所以我想他會同意我們離開的。」
雖然這一戰他們大敗薛延陀,但薛延陀作為西突厥最大的一個部族之一併沒有元氣大傷,而葛薩部則是連青壯之軍只能湊出五百人,他們的確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了。始畢就算再想留下他們,恐怕也不得不放人了。
葛薩酋長感覺到了林子軒對他們的關心,事實上今天這場血戰,如果不是葛薩部跟在隋軍身後,他們的傷亡數字恐怕還要增加很多,說不定他們這五百人早就全軍覆沒了,絕不會只陣亡一百多人,所以他心中對林子軒也充滿了感激。
他拍了拍林子軒的肩膀道:「以後若有機會來夷播海,你來找我,你就是我們葛薩人最尊貴的客人。」
「我會的,有機會的我一定去。」
這時,林子軒抬頭看見馬紹和一個突厥女人牽著手,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葛薩酋長也看見了,便微笑著對林子軒道:「我知道你的紀律很嚴,但是今晚上,你就別太約束自己的手下了。他們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肯定是需要發泄的。」
林子軒點了點頭,他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其實在草原上,這很正常,草原部落男丁本來稀缺,再加上戰爭就更少了。所以草原上女人懷孕生孩,是一件大事,他知道像唐元恩和章魚,他們在草原上也有自己的女人,他想管也管不了。
據林子軒所知歷史上,秦趙長平大戰之後,趙王曾經給自己國內的女人下了一個詔令,意思就是說,女人只要願意可以在任何時候和一個男人歡好,為什麼會有這個詔令呢?還不就是因為長平大戰之後他們國內的男人缺少,希望女人多生幾個孩子出來。
「將軍!」章魚這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他撓撓頭笑道:「弟兄們都在問,將軍今晚有什麼安排?」
「有什麼事嗎?」林子軒奇怪地問。他是很奇怪,因為這小子平時很少主動來問自己的。
章魚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道:「趙將軍、老唐、我和淳于剛剛商量了一下,將軍最好不要和突厥女人又什麼瓜葛,因為將軍以後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萬一她們懷了將軍的孩子......」
「你這小子想到哪裡去了?你把老子當成什麼人了?」林子軒笑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你還管我。等你什麼時候管好自己的下面了再說吧!」
葛薩酋長也拍拍章魚肩膀,語重心長道:「男人哪有不喜歡女人的,你就不要多事了,一場血戰結束,讓你們將軍放鬆一下吧!」
章魚嘿嘿一笑,「我只是說說,哪能真管?我去睡覺,太累了。」
章魚轉身向黑暗走遠,很快便消失不見。
這時,葛薩酋長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林子軒身後,便站起身笑道:「我去和始畢可汗說一說我們部族的情況,就先失陪了。」
林子軒一回頭,卻見阿朵思端了一壺酒笑吟吟走了上來,「天上的雄鷹怎能獨孤地飛在天空,可願意我這隻草原上的小天鵝為你獻上自己釀造的馬奶酒?」
「謝謝,不過我記得前幾天在你父親的大帳內,我已經品嘗過你敬的奶酒,果然是甘甜回味,那是不是你親手釀的?」林子軒笑問道。
「你品嘗一下就知道了。」
阿朵思給他滿滿倒了一杯酒,將酒壺放下,雙手遞給了他,美麗的眼睛里等待著他的讚賞,林子軒望著酒杯捲起的泡沫,聞著淡淡的奶香,卻把酒遞給了她,微微笑道:「按照我們漢人的傳統,來而不往,非禮也,那天你為我獻酒,今天應該是我敬你,來吧!這杯酒我敬給草原上最美麗的天鵝。
他將酒端給了阿思朵,阿思朵眼睛亮了,臉上飛過一絲羞紅,她端著酒小口喝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
她喝了小半杯,將酒杯端給了他,寶石般閃亮的眼睛里充滿了期望,「你是我心中的英雄,這杯酒你一定要喝下。」
林子軒接過酒杯一笑,將馬奶酒一飲而盡,大聲贊道:「甘甜如飴,你一定要再送我幾壺。」
「會的,我一定會親自給你送來。」阿思朵毫不掩飾她熱烈的感情道:「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鷹,你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林子軒被她的誠意打動,他欣然起身,笑道:「能與美麗的天鵝公主共舞,那是我的榮幸。」
幾名突厥人熱情地彈奏起了火不思,鷹笛悠揚,陣陣的皮鼓聲敲響,這是一支歡快熱烈的曲,很多突厥少女都圍了上來,驚訝地望著小公主阿思朵和隋朝的年輕將軍偏偏起舞,連她姐姐阿努麗也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妹妹。
突厥少女邀請年輕男獨舞,這就是要獻出她貞節的表示,難道妹妹願意將她寶貴的貞潔獻給隋朝漢人?她不由得向自己的父親看去,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阻止。可是當她看到自己的父親那滿含笑意的臉龐時,她頓時間就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恐怕也願意自己的女兒成為這個漢人將軍的女人吧!因為他現在急需獲得隋朝的支持,而能夠與隋朝打好關係的關鍵就是這個漢人將軍,所以自己的父親將自己的妹妹獻給了他。
火光中,他們翩翩起舞,殷紅的火光照亮了阿思朵明亮的眼睛,她眼中充滿了愛戀,充滿了人生第一次的期待,林子軒的眼中也燃燒起了火焰,此刻,他覺得自己心胸像草原一樣寬廣,他心中的熱血開始隨著激昂的樂曲沸騰。
.........
入夜,一輪金黃的圓月掛在天空,將清柔的月輝灑在一頂頂溫柔的穹帳上,鐵血似火,溫柔如水。
隋軍將士們和突厥部的女人們牽著手,三三兩兩,鑽進她們的帳篷,品嘗著男女間的魚水之歡,突厥部的女人們用她們的熱情和溫柔,來犒勞她們心中的勇士。
色如水,阿思朵牽著林子軒的手,俏麗的臉上如水蓮花含苞待放,她拉著林子軒走一處無人的寂靜處,揚起頭,痴痴地望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漢人男人,她用漢語低聲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我知道。」
林子軒輕輕撫摸她俏麗的臉龐,柔聲道:「可是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只求一夕,將你的心留在我身旁。」
林子軒搖搖頭,「我的心比草原還寬,比大地還廣,比天空還高,你留不住的。」
「那我就用劍在你那比天高比地寬的心上刻上我的名字,那樣你就能永遠記住我了。」阿朵思說道。
林子軒解下自己那把殺人無數的戰刀送給了她,低聲道:「這把是我的戰刀,我今天送給你,算是一個念想吧!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厭倦了草原上的生活,那你可以帶著這把刀到中原來找我。」
阿思朵接過林子軒戰刀,俏麗因喜悅而羞紅,她拉著林子軒的手望向遠處她那紫色的穹帳,眼中充滿了期待。
林子軒明白他的意思,按住了她尚顯稚嫩的雙肩,注視著她的眼睛搖頭道:「你現在還小,還不懂什麼是愛情。你現在對於我的感情是源自於盲目的崇拜,等你長大了,了解到什麼是愛情的時候,你就會覺得自己今天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可笑,到時候你就會後悔將你一切給了我。所以為了讓你到時候不後悔,為了讓你有時間好好地想想,我不能那麼做。等過幾年,如果你還沒有忘記我的話,我一定會採摘了你這一朵美麗的草原小花。」
失望讓阿思朵心中美夢破滅,但是她的心卻是那麼的高興,因為他的心中有她,否則的話她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面對著林子軒,她明亮如寶石般的眼中湧出了淚水,「可是,我怕你一回頭,就會把我忘記。」
「不會,我是草原上的白雲,雖然不會被你牽在身邊,但我會記住雲的誓言,當鮮花盛開,如果你還願意,我會化身為你花瓣上第一顆朝露。」林子軒含情脈脈的說道。
阿思朵目光有些痴了,她拉著林子軒的手,美麗的眼睛湧起濃濃的情意,柔美的嘴唇里吐出她甜美的誓言,「我會等待,就像月亮湖等待天鵝的到來,你就是我心中的勇士,永遠都是,當我心花綻放,當我可以梳起小辮,我一定會來中原找你。」
林子軒靜靜的看著她,阿思朵緩緩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林子軒嘴唇的落下,可是等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等到。阿思朵睜開眼睛,獃獃地望著已經走遠的愛人,她忽然唱起古老的歌謠,聲音是那麼哀傷。
「月亮照在於巳尼大水之上,湖邊的天鵝依舊寂寞,
她在等待遠方的勇士,
給她送來築巢的愛草,
她已等待千年,痴情不改,
終於感動騰格里,把他送到身邊,
.....
可勇士的箭啊!為什麼這樣無情,
射穿了天鵝的心.....」
歌聲久久在草原上回蕩,林子軒卻始終沒有回頭,他的心已飛回了中原,在哪裡還有更大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就像他自己剛剛所說的,他的心很大,能夠囊括天地,一個小小的草原根本就留不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