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尷尬事
作為人臣,德行最為重要。林兮之本是寧國人,卻在邳國長大,此後還一躍成為邳**事,戕害寧國百姓,這已是大不該,若是林兮之再助寧國攻打邳國……等事成之後,寧皇要治國平百姓……邳國之人定會說養了林兮之這麼一位白眼狼。寧皇為了安撫百姓自然不能再重用林兮之。到時候即便封了林兮之爵位,只怕也只是空架子……林兮之倒不在乎有沒有勢力握在手中,只是此後林家之人左右不討好,子子孫孫皆是不如尋常人家的活著才可怕。
寧皇果然打的好算盤!想著林兮之覺得一陣無力。
若不是白君澤隱晦的提醒,只怕林兮之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想到。到那時候若寧皇又出了新手段讓,只會讓林兮之防不勝防!
兄妹二人知曉后都是一陣慶幸。
花色與林兮之說了不準應下的話后林兮之便一直默不作聲,花色知曉他是應下了,也沒有再逼迫。又是沉默了一陣,兄妹二人才各自散去。
這一夜又是無眠夜。第二日一早便迎來了兩位孕婦,一位是子環,子環並未帶她女兒,另一位是垂柳,被白疏謹護送著過來的,而後便匆忙告辭,說晚點過來接她。兩位孕婦同時進門,又沒有帶隨身的侍女,讓花色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該感動她們二人信任自己還是該感慨她們二人膽大。
二人相互介紹後知曉對方的身份皆是起身行禮。花色見了立馬拉住二人道:「兩位若是在我這有了什麼閃失,只怕我有嘴也說不清了,快消停些吧。」
那二人都是活絡的性子,聽聞花色這般說話都是噗嗤一聲笑出來。而後又相視一笑,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花色吩咐春久與香悅搬了兩張卧榻放在院子里,自己抱著綿軟的東西放到榻上。讓她們二人躺著。垂柳不是身嬌肉貴的性子,挺著肚子直說不用。子環便不同了,如今已經是快要生產的時候。花色哪裡敢怠慢?
子環確實有些支撐不住,也不矯情。自己躺上去,腰上墊著花色給的軟枕,說了句:「尋日里要裝著主母的樣子,哪裡敢怠慢半分?還是姑娘這裡自在,我乾脆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好了。」
花色一聽,絲毫不客氣的拒絕:「你的性子我可管不住,有秦方約束你才好。」
說完子環委屈的癟癟嘴,道:「姑娘您也知道秦方的性子。做起事來一板一眼的,我都覺得我成了傀儡了。」
花色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道:「那你還嫁?」
子環一噎,想到那時候自己因著醉酒被秦方佔了便宜,不由更是委屈。
花色見她這般,走上前替她撫了撫額間碎發,道:「秦方可是不喜歡你?」
子環眉頭一挑道:「他若不喜歡我就不會佔……」隨即閉嘴。花色見她又是發怒又是抿嘴的模樣,覺得好笑,她這脾氣果然也只有秦方能管住。知曉他們夫妻恩愛,花色便點點頭道:「即是夫妻恩愛,收斂些性子也應該。你太沒規矩了。」
說完又是看見子環委屈的表情,花色不由失笑。
花色先前便沒有拿子環做丫頭。花色初來乍到時候,察言觀色自是要做的。見子環大大咧咧,行事沒有尋常丫頭的謹慎,心裡存了幾分忌諱。現在從白君澤那裡知曉子環是她妹子,自然更是不會拿她做丫頭了。
至於說的那番話也是為子環好,秦方如今不比在白君澤手下做事,若是以後得了寧皇賞賜,帶回來三五個姬妾,子環這般性子定是要吃虧的。
見子環滿不在乎的模樣,花色只能嘆一口氣。而後回身看垂柳,見她沒了先前的野性子也是在心中誇讚了一句。到底是嫁了人了。
垂柳見花色看過來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花色好笑道:「怎麼?不認姐姐了?」
垂柳也不知怎的便想到花色在御花園時候的痴傻模樣,眼淚毫無徵兆的就下來了。花色一驚。慌忙上前哄道:「怎的哭了?可是生姐姐氣了?也是,你回來許久,我卻沒有去看你。」花色是不知道那日遇見過垂柳的事情,反正渾渾噩噩的,記不得的比記得的要多。
垂柳搖搖頭,擦乾眼淚道:「還以為再難見姐姐了……」
花色蹲在垂柳身旁,仰視著垂柳,滿臉儘是溫和,輕聲哄道:「怎會見不到?莫要多想了。」
又是安撫了一會才道:「我替你看看身子。」垂柳年歲尚輕,受孕也不是不行,只是身子骨還沒長開,生子的時候只怕要糟罪,花色就是怕出現最壞的情況,因此才提出要替垂柳看看。
垂柳臉上一紅,而後便伸出手來。花色見她這般一時感慨萬千,那個瘋瘋癲癲的小丫頭如今也要成為人母了。
看了一會,花色蹙眉道:「近日你們可有行房?」
垂柳臉一紅,而後垂下臉來不說話。花色哪裡不懂?嘆息一聲道:「你年歲小,又是頭胎,不能這般胡鬧。讓你相公忍著些。」
花色這話說的沒臉沒皮的,惹得在場所以人都紅了臉。花色嘆息一聲道:「這不是小事,你還是要與你家將軍說說的。」
垂柳頭快要低進胸口,花色知曉她聽了進去便不再嘮叨,只說:「知曉你皮薄,回去時候就說你不舒服,請個大夫便是。」一些該說的話大夫自然會說的。
垂柳點點頭。
待花色說完話四周一片寂靜,花色抬眼見春久與香悅二人紅著臉也是一副頭垂到胸口的模樣不由有些莫名。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咳,花色回頭看去,院子門口站著好幾位男子,首當其衝的便是花色方才教訓的白將軍。
他身後是自家哥哥林兮之與白君澤,白君澤右側又站著紅秋。
花色一僵,只覺得一股熱氣往上翻湧不停,臉唰的一下通紅,急忙將頭也是低下去,恨不得此刻鑽進地縫去才好。
方才輕咳一聲的是林兮之,幾人過來有一會了,只是見垂柳哭泣落淚,不好讓她難堪,因此才在外面站了一會。花色輕聲哄著垂柳的模樣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至於後面說的話……自是一字不落的聽到眾人耳朵中。
林兮之這麼一聲輕咳,所有人都是一陣尷尬。子環挺著大肚子,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這樣的場景實在是詭異。
還是白疏謹先回過神來,對著花色一禮道:「多謝林大夫,是疏謹自控能力差,之後不會這般莽撞了。」
這話一說完又是一陣尷尬,垂柳抬起頭來,一張臉已經紅成蘋果,嗔怒的看著白疏謹,方才那話說出來莫不是要叫自己夫妻二人鑽進地縫裡去么?
白疏謹也是覺得方才的話說的不妥,什麼叫自控能力差,這般不是明擺著說自己明明知曉不能行房還故意為之嗎?白疏謹自小便在隨著父親出入戰場,雖說名字起得文雅,但是一顆心卻是完完全全的莽漢。這些禁忌在戰場上又不會學到,他哪裡知曉這麼多?垂柳懷孕一事還是肚子突出來后二人覺得奇怪方才請了大夫的,那大夫也是個半吊子,根本就沒有說這些啊。
這樣的話題本來作為大夫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只是因著這錯綜複雜的關係方才覺得尷尬。氣氛正無法挽回呢,子環那裡卻是悶哼一聲。
眾人看過去,只見子環額上冷汗涔涔,終於忍不住道:「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這一下眾人可是慌了手腳,紅秋也顧不得什麼了,擠開眾人衝到子環面前握住子環的手道:「你怎的不早說?」言語中無不是擔憂。
子環扯了扯嘴角道:「顧著看戲呢,倒忘了說了。」說完覺得好笑,自顧自笑出聲來,又牽扯到肚子,嘶嘶的倒吸氣。
花色哭笑不得,道:「去屋裡,屋裡。春久去請穩婆,香悅去秦大人家裡請人過來。」
二人匆匆應下便拔腳往外走去。
子環下了塌,還未走動,一股暖流下來,身子一僵,頓時哭喪著臉不敢動彈。花色見她不動正要催促,只見子環褲子濡濕一片,知道怕是羊水破了,果真是要生了。
此時這小小的院子已是兵荒馬亂,白疏謹將垂柳抱到一邊,垂柳倚在白疏謹的身上不敢亂動。紅秋攙扶著子環,子環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花色也是不知所措,連忙囑咐哥哥道:「哥哥,讓廚房燒些熱水來。」想了想又道:「還是哥哥派人去請穩婆吧,讓許家兄弟動作快些。」
說著往後退去,一不留神絆了一下就要往後倒去,真是越亂越忙。好在白君澤已經上前,及時伸手扶了一把。待花色站定后白君澤走到子環、紅秋二人面前道:「我來吧。」
紅秋鬆開手,白君澤將子環打橫抱起送往花色的房間。子環雖說做了準備,但是突然騰空還是嚇了一跳,慌忙扶住白君澤的脖子,待平穩下來才笑著道:「姑娘莫慌,出羊水到生產還有一段時間,姑娘替我備個房間,莫要髒了你的屋子。」
花色哪裡還有心思顧這個,引著白君澤進了自己的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