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受辱
花色甚是不喜秋允畫的態度,覺得這男子果然如白君澤說的那般被寵壞了。如此咄咄逼人只怕平日里沒少得罪那些達官貴人吧?可是反過來想,自己與他二人身份對換了,只怕也是會有恃無恐吧?
如此一來,花色不由生出幾許無奈。
外面的人聽了有好些起鬨著叫著讓花色出去。這般就是白君澤想阻攔也攔不住,再說重話只怕要生出嫌隙來。因此進來偏廳領著花色與秋允畫一道出去。
「花色見過各位爺。」花色出去后屈膝行禮,不敢不做低姿態,在座的都是貴人,花色得罪不起。也不敢太過低姿態,若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倒失了白君澤的面子。
「這便是那日在朝堂之上辯的邳國使臣啞口無言的女子?幕之有禮了。」有花色不認識的男子站起身,對著花色抱拳行禮。
花色急忙避開,不敢受這人的禮。
「姑……」幕之想說些討好的話,可是看到花色梳的儼然是婦人的髮髻,想著喚姑娘總是不對的。眼前這人雖說是白君澤的女眷,可是這般身份明顯是配不上白君澤的,自己喊她一聲嫂嫂怕是又要低了自己與白大哥的身價。因此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花色也是心細的人屈膝說了句:「喚我花色就好。」之後在心裡輕嘆一口氣,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什麼時候與邳國使臣爭辯了?那日也就是自己一時氣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也不知道在外面被謬傳成什麼樣?
喚作幕之的男子詢問的看一眼白君澤,白君澤微不可見的點頭。那人扯出一抹苦笑,才拱拱手道:「女公子,幕之有禮。」
幕之姓鄭,祖輩世世代代俱是朝中棟樑。只是自鄭幕之父輩起到鄭幕之這一代俱是沒有行官之人,也不是沒有才人,只是朝堂之上四方涌動,鄭家包括鄭幕之在內都是心高氣傲之人,不願入得朝堂做那同流合污的一份子。有了祖輩的蔭佑,鄭家開了一間書院,慕名而來的不在少數。因此便做那教書人,也算是快活。
鄭幕之是文化人,自然知道規矩。哪有直喚姑娘家姓名的?況且也是朋友的內室,更是不應當。因此便喚了一聲女公子。
二人這般動作,除了颯禁與白君澤其他都站了起來。
花色被喚作女公子自然有些驚詫,隨即回禮道一句:「花色有禮。」
二人這麼一來一去倒是相互沒完沒了。秋允畫笑著說了一句:「你們二人可是準備行禮直到天亮?」
這麼一說,大家鬨堂而笑。
花色雖說有些臉紅,但也是覺得好笑。
「花色,許久未見。」白芷笑著喊了聲花色。
花色自然不能裝作沒聽見,剛準備行跪拜大禮被白芷拉住,白芷搖搖頭道:「沒聽颯禁說這是家宴嗎?君臣之禮就免了。」隨即指著身旁颯禁身旁的人竟是開口依次為花色介紹起來:「這是周筠廷,我們之中最大的。這是趙謙,排行老四。這是鄭幕之,你們已是相互認識了,排行老五。這是宴仕,我們中最小的。剛剛魯莽著進去的是秋允畫,排行老六。颯禁是第二大的,白君澤第三。我是女子不算在他們排行之中。」
介紹的有些亂,花色哪能記得住?白芷看到花色迷茫的眼神嘆了一口氣道:「總會認識的,大家都是認識許久的朋友。」
花色有些羨慕,點點頭不再作聲。
「好了,不要愣著了,這天氣,飯菜涼的快。沒吃飽的抓緊時間啊,省的回了家說君澤故意苛待我們,連頓飽飯也不管。」周筠廷笑著打趣。
大家也很給面子的笑著坐回位子。這麼一來也就只有不知何時站起身的白君澤與花色是站著的。花色自始至終沒有抬眼看白君澤,那些小彆扭也只有自己知道。
至於白君澤站著只是不想花色難堪。畢竟如今席位只有那麼些,留花色一人更是顯眼。
「君澤哥,你怎麼不坐?」秋允畫掛著笑問。
秋允畫的聲音讓花色兀自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情緒恢復過來,而後對著眾人屈膝行禮,也不敢擾了眾人的興緻就準備退下去。
「說來,這麼半天也沒見有伺候的丫鬟。花色你就留下伺候吧。」秋允畫吩咐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副等著的模樣。
眾人噤了聲,白君澤卻是蹙眉。幾人小聚,一年難得一次,自是沒有人打攪清凈最好。不管是去誰家都是吩咐不讓人靠近的,秋允畫說這話明明白白就是找茬了。在座的都是人物,哪能看不出來秋允畫的心思。當下都有些同情的看向花色,怎麼偏偏就惹了最不講理的一個?
花色那曉得他們的心思?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釁,是聖人也該生氣了。況且花色雖脾氣好,但也不是任憑欺負的,泥人尚且還有三分土性呢。只是當著眾人面,也不好駁了他面子,只是道:「花色這就去吩咐丫頭過來。」
哪只秋允畫不依不饒,蹙著眉道:「怎麼?君澤哥哥未與你說嗎?我們難得相聚,自是不準旁人叨擾的。」
花色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給對方一個台階而已?
「秋公子的意思是……」花色垂首,有些無奈地問。
「怎麼?讓你伺候我們委屈你了?」秋允畫板著臉,滿臉不悅,語氣倒是像施了恩惠一般。
「夠了!」白君澤不輕不淡的出聲阻撓。
「我現在就要她來伺候。」秋允畫一拍桌子站起身,梗著脖子與白君澤對視。
眾人都被秋允畫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都有些無奈的看向白君澤,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怎麼得罪了這個災星?
花色也是被嚇了一跳,垂著的頭抬起來便看見秋允畫像一隻準備戰鬥的公雞一般,當下又有幾分好笑。哭笑不得之餘,只好走向秋允畫身旁,想著息事寧人,趕緊伺候這位祖宗消氣再說。
秋允畫見到花色走了過來給白君澤一個得意的眼神。而後不緊不慢的坐上椅子。花色意思的夾了菜后準備撤離,哪只秋允畫絲毫不客氣的賞了花色一個巴掌,嘴裡罵道:「賤人,弄髒小爺的衣服你賠得起嗎?」
花色沒有防備,被秋允畫一掌打倒在地,直接撞上身後的裝飾架,額角便流出血來。蒙面的紗巾也是掉落了下來,在一片倒抽氣的聲音中花色撿起紗巾重新覆好面。對著眾位屈膝行禮想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