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借錢
方相丟下這個問題后，便提腳去了新收的小妾屋裡，正當荳蔻年華的小妾水嫩可人，只會怯生生的討他歡心，不像老妻一張口就是令人煩心的話題。
方相夫人這廂再沒心思去想外孫平王的遺腹子，她忙著交代人去查寧王新收的妾室，平王世子到底還是比不上寧王這個外孫來得親，更何況平王妃壓根不領他們的情，還是多放些心思在寧王身上吧！
畢竟寧王才有資格爭那張龍椅，只要寧王登基為帝，平王妃母子和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杜府這頭，雖然已知萬家人攀上了寧王，杜雲方卻還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因為杜雲尋告訴他，出策讓萬家本支算計他的，是他那幾個舅舅，萬家本支是攀上了高枝，可不代表他們就樂意讓他們分一杯羹，等他舅舅們在本支那兒討不著好處，指不定又會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
「有沒有辦法一勞永逸？讓他們不敢再打我的主意？」杜雲方是真的厭煩了。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有點麻煩，再說你表兄他們不還是有些用處，至少壓制了他們好一段時間。」沒讓他們找杜雲方要錢。
本來杜雲方的舅舅們已經老實了，為了兒孫的前程，他們不得不老實，再說杜雲方自個兒還缺錢呢！要是把人逼急了，萬一同他們撕破臉，他們損失更大不是？
後來萬家本支因為近不了杜雲方的身，才轉而找上他們。並以重利說動了他們，有他們在旁出策，萬家本支才能知道杜雲方的弱點，針對他的弱點派出看似和善實則蠻纏的婆子，在大庭廣眾下糾纏他，麵皮薄的杜雲方是拒絕不了她的，便只能乖乖任由婆子牽著鼻子走。
說來算他運氣好，被杜雲尋撞個正著，杜雲尋出手把婆子問住了，杜雲方才能逃過一劫。
「你那幾個舅舅只消有錢很容易打發。萬家本支攀結上寧王。他們功勞可不小。」換句話說，只要讓他們覺得他們幫了本家大忙，跟他們討要銀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就不會再來糾纏杜雲方。
畢竟一個小賬房那及得上有權有勢。有望問鼎帝位的寧王呢？
杜雲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懂了。」
「這事。用不著你親自出手，讓底下的人稍稍透點口風給他們便是。」杜雲尋低聲同他咬耳朵，杜雲方聽著便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二哥，你放心，我這就讓他們放消息過去。」
「你也甭太急，如此反顯得太過刻意，緩一緩，你幾時要再給你外祖母捎錢去？」杜雲尋道，不遠處小煦和小四在小廝、伴當的簇擁下，邊叫嚷著邊朝他們跑來。
杜雲方朝侄子和幼弟揮了揮手，「過年後送過一次。」原本是每個月都送一筆錢去，後來得杜雲尋提點，他不再每個月給錢，也便是因此，萬家本支才能以利說動杜雲方的舅舅們。
杜雲尋笑著抱起衝到跟前的兒子，「最近再讓人以你得了筆獎金為由，送點錢過去。」
讓送錢去的人順便把萬家本支，從寧王那兒得了多少好處的事說給杜雲方的舅母們知道。
杜雲尋又教他，「然後過幾天，就讓你的人上門找你外祖母借錢周轉。」
「她沒錢的。」杜雲方以為杜雲尋是讓他真去借錢。
「傻瓜，不是讓你真的跟她借錢。」杜雲尋道，「你娘已經過世，按說你外祖母應該疼惜你，而不是放任兒子們去找你要錢，為何她會放任他們如此？很簡單，因為她認為不需要心疼你，為你操心，因為有祖父和父親在，他們不會放著不管你。」
杜雲方聞言若有所思的嘴角微勾，「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示弱嗎？」
「嗯，只有她心疼你，才會為你考慮，現在的她不能說她就不心疼你，但你有祖父他們在，她不覺得你有什麼缺的，只有讓她知道，遇上難題的你，不想一輩子依靠祖父他們替你出面解決難題，而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渡過難關，她才會開始心疼你。」
也才會攔著兒子們，不讓他們再給他添麻煩。
說做就做，杜雲方抱起小四，杜雲尋問他們今天學了什麼，小煦邊回答還不忘把他小叔叔給拉上，好夥伴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小四靠在三哥懷裡，很柔順的伸手抱住他三哥的脖子，乖巧的對他二哥的問題有問必答，可愛的模樣讓杜雲方嘴角微翹，兄弟手足親親熱熱的在一起說話，是他從小就嚮往卻不可得。
感覺到三哥的好心情，小四歪著頭看他一眼，等杜雲尋再問他話時，他便把杜雲方給扯進去，讓他幫忙回答，杜雲方愣了下，在小四和小煦的催促下回答杜雲尋的問題。
杜雲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小四啊！你不能遇到事情，就總找你三哥幫忙啊！以後你要遇上事情，你三哥不在，看你怎麼辦？」
小四咧嘴傻笑，小煦靠在他爹懷裡偷笑，杜雲方則笑著搖頭，「他還小，二哥你就別嚇他了！」
「我是嚇他嗎？」
看著小四，杜雲尋不禁暗自慶幸，幸好小四親生姨娘一家子都已經被收拾了，要不然，他親外祖父母一家子可比小萬氏的娘家人難纏幾分。
隔天，杜雲方派兩個小廝替他送錢去小萬氏娘家，小廝借口去廚房討水喝，伺機把京里近來的熱門消息，透露給在廚房裡忙碌的萬大舅母知道，其中最為人熱傳的便是寧王又收了個新姨娘，這姨娘年輕貌美還才華出眾，讓寧王近來風頭頗盛的。
另一個小廝來找他，聽他說起此事。竟板著臉訓斥他，叫他別亂說。
如果只是單純說八卦，萬大舅母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他們這麼一鬧，反讓她覺得不對勁，可她一追問，這兩個傢伙卻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吭聲了。
萬大舅母覺得有異，趁著去鎮上買雜貨時打聽了一下。
這才曉得，寧王新收的妾室姓萬。聽說家裡和杜相有親戚關係。
萬大舅母是知道丈夫和小叔子們為萬家本支出策的事。他們以為事情沒成功，萬家本支的人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可事實卻並非如此，萬大舅他們得知后氣得不行。
避著萬夫人。萬大舅他們兄弟幾個聚在屋裡討此事。幾位舅母們也坐在自家丈夫身邊。聽他們越說火氣越大，四舅母眉頭緊皺，正想開口就見四舅氣呼呼的跳起來。「還說什麼，直接找大堂哥他們問清楚不就是了。」
「老爺，您先別急著生氣，妾身覺得這事，有點不妥。」四舅母頭疼的拉住暴怒的丈夫，其他幾位舅母則是冷眼旁觀，大舅母冷哼一聲，「四弟媳的意思是，我從中挑撥？」
「我不是這個意思。」四舅母急忙解釋。「你們也都知道，那次就差那麼丁點就拐到雲方了，偏他二哥跑來破壞，當晚那小院里的人全都病倒，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而且大堂哥他們不是說，要等那幾個婆子病好再說的嗎？」
大舅母睃她一眼，「這事都過去多久了，少說也有一個多月了吧？」意即那幾個婆子的病早就該好了，按說本家那些人應該早就實施計劃了，但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畢竟要說急，也該是本家那些人急才是。
小萬氏雖然是死了，但她留下的血脈杜雲方還在杜家，杜雲方雖不濟，好歹也還是杜相的孫子，而且就算他債台高築，卻還是會給萬夫人送錢來。
本家就不同了！
大萬氏已和杜相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她已經死了，與本家有關係的杜二老爺已是個廢人，又遠在杜氏老宅，跑那麼老遠一趟，又未必討得了好，精明的萬大老爺他們才不幹這種事，而近在通州的三老爺，與他們不親，且經商多年的杜三老爺滑不溜手，半點虧不吃，萬家人算計不著他，討不著好處還被氣得半死。
就算還有幾家姻親，但誰家願意一直養著像萬大老爺他們這般，不事生產如吸血蟲般的親戚？
大舅母的話，讓大家不約而同的低頭思量起來，萬大老爺他們是如何急迫的想要再依附靠山的，為何在婆子們生病後，就再無動靜呢？
「我看，大嫂說的沒錯，大堂兄他們怕是把咱們撇下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攀結上的不是雲方，而是寧王，要是他們以此為由，把咱們的功勞給抹了，怎麼辦？」
「他們已經把咱們的功勞給抹了吧？要不為何要避著咱們，悄悄的行動呢？」
「當初可是他們說，會給咱們好處，咱們才把雲方那些事說給他們知道的，不管怎麼說，答應要給咱們的好處，就應該要給才是。」
兄弟幾個七嘴八舌吵得沒完，四舅母看著直搖頭，「大嫂可滿意了！」
「我滿意什麼啊？」大舅母沒好氣的斜睨她一眼，「當初這事是他們找上咱們的，不管事成不成，他們都理應給咱們報酬。」
「對，大嫂說的是。」
「不過還是查清楚比較好，最好把他們攀上寧王的過程全查明白，要是他們想反悔，咱們就找寧王說道說道去。」
不等他們進京問清楚，杜雲方就愁眉苦臉的上門來了。
「他小子來幹麼？」
「不會是送錢來的吧？」想到日前杜雲方的小廝送來的五十兩，幾個舅爺都黑了臉，隔了幾個月才又送錢上門，竟然才那麼一丁點，他不會是被錢都花掉了吧？
他們早將杜雲方的錢視為自己的，因此對此感到十分不滿，得知他一來就去萬夫人屋裡，兄弟幾個氣呼呼的連袂而至，正想衝進去罵人，就聽到屋裡母親柔聲道，「好孩子快別哭了！你這不是要叫外祖母心疼死啊！」
「外孫就知道，只有外祖母能倚靠，外孫實在是怕祖父和父親對我失望，可這筆錢，樓里催得緊，我實在不知找誰開口了！」
萬夫人又低聲安撫了幾句，屋外的萬大舅等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杜雲方是來找他們借錢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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