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慘遭誣陷還清白(四)
趁著人到旁邊去拿東西,榮玉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腳印的深度還有寬度和面積。
看著榮玉書的動作,唐臨寺卿有些不解,問道:「你拿紙幣若是將腳印臨摹下來對比也可以,可是為什麼要拿尺子來呢?」
榮玉書起身,對於這位為自己說過話的老人還是帶著一絲的好感,於是很耐心的解釋到:「我看這周圍除了這附近有腳印之外,剩下就沒有了,想必是那人知道太過顯眼了,所以將鞋子脫下來,說不定扔了都有可能,若是給我紙筆的和尺子,說不定我可以算出來那人的體重是多少。」
唐臨的眼角有些抽搐,顯然對榮玉書說的話有些不相信,道:「真的?」
看著周圍人都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本來有六分把握的事情有些心虛了,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如果可能的話當然最好了,畢竟這園子裡面那麼多的人,男人的話更多,要是一個一個數的話,怎麼數也是數不過來的。」
城陽公主對這個方法抱著半懷疑的態度,不過現在時間有些晚了,若是可以儘快的解決事情,那才是正好不過的了。
紙幣很快就拿來了,榮玉書量了量面積和大小,再看了看深度,拿著筆在紙上搗鼓了一陣子,旁邊人就算是站在他的旁邊,都不一定可以看得懂,唐臨自認為是博學多才,但是看著紙上的鬼畫桃符,也是有些不確定了。
榮玉書邊算一邊感謝自己當年讀過有關這一方面的書,看一個人的腳印,可以得出他的身高,有經驗的「腳印專家」,甚至可以在當場,通過比對兩個人的腳印,便可以得出這人到底是矮是胖,是高是瘦,有沒有受傷,年紀大約是在什麼程度。
經過並不是特別複雜的計算,榮玉書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人應該是一個男子,體重至少是在一石重以上,身高大約在五尺五寸左右。」
回頭看著大家,皆是一臉的目瞪口呆,城陽公主雖然不信,但是在榮玉書的再三要求下,還是先暫時派人去尋找。
「你真的可以只憑藉腳掌印就可以知道這人的身高是多少?」城陽公主看著榮玉書,聲音微微挑高,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榮玉書也有些心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這個確實在現代是有根據的,於是點點頭,但話還是不敢說的太滿了,只得說:「晚生只有八成的把握。」
不過這樣說,反而引起了城陽公主的注意,興緻勃勃的對著榮玉書拍著桌子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來試一試,來人,隨意選取幾人出來,將他們的腳掌印拿過來。」
正巧著符合的人都沒有來,榮玉書有些無奈的站在旁邊,只得應聲,看向唐廣的時候,只見著他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在裡面。更不要說唐臨了,眼睛亮的如同明燈一樣,恨不得馬上過來問榮玉書是怎麼辦到的。
紙張很快就送過來了,榮玉書只得在上面算著,其實推算身高的話更加簡單,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呢,就將數目報出來了。
城陽公主有些驚訝,叫出了剛剛貢獻腳印的人來,和榮玉書說的一相對比,果然是相差無幾,差距在分厘之間,讓眾人不禁是嘖嘖稱奇。
城陽公主更是有些不可思議,看見榮玉書真的一一說準確了之後,便想要嘗試剛剛榮玉書所說的,關於體重的準確度,看著公主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唐寺卿連忙攔住了她,說道:「回稟公主殿下,現下的首要事情,是要找出是誰偷了您的東西,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以等一會再說。」
城陽公主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熱情被澆熄了,也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事情,不禁冷靜的下來,但是看著榮玉書的眼神卻時不時的充滿了火熱。
想必不僅僅是公主殿下,其他人也開始偷瞄著榮玉書,心中猜想著這是哪裡來的高人,難道有神機妙算的能力。
唐廣的眼神不轉,腦袋不動,只是聽見微微的聲音傳來,道:「你是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榮玉書同樣悄悄的說道:「那是因為這些都是有一定規律的,很簡單的。」
唐廣直截了當的說道:「回去交給我。」
「好。」又不是什麼事情,簡單的很,榮玉書答應的果斷。
不一會,按照榮玉書要求帶來的人便到了,都是清一色的高度,又矮又瘦,其中一共七人,有三個是外面看守的士兵,還有四人則是這裡面的奴僕。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簡單多了,看那腳印的模樣,肯定是沒穿襪子的,將腳掌形狀一一對比,便可以得出了結論。
很簡單的就找出了這人,是琴春園馬廄的一個馬夫,當查出來的時候,那馬夫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卻瑟瑟發抖,不敢回話。
那紅泥地中,本來是有花匠特意的加了硃砂進去,目的是為了培育一些珍奇花卉,那人雖然洗了腳,換了鞋子,但是在腳趾縫隙中,還是發現了有關於硃砂的點點痕迹。
接下來的事情便沒有榮玉書的事情了,城陽公主這麼的幾下早就過了當初的熱情,下手也沒輕沒重的很,那個馬夫也交代了到底是誰讓他做這件事情的了。當說出來名字的時候,倒是讓榮玉書一驚,有些驚訝和唐廣對視一眼。
他說的名字,也很熟悉,不過要不是今天這一出,他還真的想不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在掛著他呢——王飛翰。
幾乎當他說出這個人的時候榮玉書便恍然大悟了,之前周俊彥還這人瑕疵必報,讓他有些不相信,不過今天的這麼一出,確實讓榮玉書大開了眼界了。
賞春宴倒不是專門供皇家專用,對於長安城的一些皇親貴族,大家士族之間,也是時常有人過來的,一來二去,安插一兩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既然是尋仇的,榮玉書倒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看著城陽公主和場上的人臉色似乎都不是很好,特別是城陽公主,臉色鐵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打了她一巴掌呢,榮玉書也不敢說話,只得偷偷的問著唐廣是怎麼一回事。
城陽公主派人去請,旁邊的柳蘇臉色有些慘白,看了看上面人的臉色,考慮似的說出了求情的話,道:「公主殿下,或許表哥他,並不是故意的呢。。。」餘下來的話都不敢說出來,因為城陽公主的眼睛彷彿像是兩道利劍,直直的射到了她的身上,成功的將後面的話堵住了。
城陽公主的臉色有一些不好看,道:「柳蘇,今天你若是想要求情的話,什麼話也不用說了,直接離開就是了,若是想要留下來,最好閉嘴。」
柳蘇燦燦的閉上了嘴巴,乖乖的站在旁邊,是什麼話也不敢說。
場上的氣氛有些劍跋扈張,榮玉書卻覺得聲勢似乎是有些大了,看著城陽公主似乎氣急了的模樣,難道是因為偷了東西,覺得皇家的顏面受損,所以氣憤難平?
偷偷的戳了戳旁邊的唐廣,後者也很給面子的靠近了頭,悄悄的說道:「王飛翰是當今皇后的弟弟,柳蘇的父親,那位中書令,是王皇后的親舅舅。」
哦,原來如此,榮玉書恍然大悟,怪不得柳蘇這麼的緊張呢,恐怕是怕禍及家人呢,繼續問道:「那公主為什麼這麼生氣?」
唐廣的嘴唇微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緩和說道:「有空再和你說。」便閉嘴了。
王飛翰很快就被帶來了,走進的時候,還是一副漫不經心,弔兒郎當的模樣,眼睛一掃,看見了榮玉書,安安穩穩的站在那裡,還對著他燦爛的笑著,就愣住了。
這人怎麼站在那邊安然無恙呢?不對啊,王飛翰正在疑惑,卻被氣沖衝下來的城陽公主近了身,「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雖然不能說是響徹雲霄,但是整個院子都可以聽得見是不誇張的。
王飛翰被打的一下,著實讓他愣住了,轉過頭,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居然敢打我?」
榮玉書張大了嘴巴,心中感嘆這傢伙的膽子挺肥的啊,居然敢這麼和公主說話,果不其然,城陽的臉色都黑了,又是一掌,直接將人扇到了地上去。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己的好戲看的也挺不錯的,居然心中還能想著難道這公主練過武功的,不然怎麼能把一個男的扇到地上去呢?
城陽居高臨下,皇家的氣勢風範一覽無遺,壓迫的他說不出話來,王飛翰也突然反應過來了,別的不說,慌忙的跪在了公主的面前,說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城陽公主正在氣頭上,一腳把他踹翻,冷冷一笑,道:「王飛翰,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派人偷本宮的東西,還栽贓嫁禍到其他人身上,目無王法,無法無天,正當你們王家隻手遮天嗎?!!」
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是吼著出來的,王飛翰的臉色一白,看向了榮玉書的眼神不禁更加惡毒了起來,相反,榮玉書在旁邊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吐了一怕口水在面前,換了一副鄙視冷笑的表情,更加氣炸了。
偏偏這個時候傳來了公主的聲音,在頭頂冷冷說道:「杖刑五十,以儆效尤,正好唐卿家在此,馬上行刑。」
唐廣馬上出列,領了一聲是,便面無表情的走出來了。
榮玉書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很爽快的感覺,若是真的由唐廣行刑的話,那便是大仇已報了,准得棍棍朝著死裡面打。
王飛翰的臉色都白了,這個時候顧不上恨榮玉書了,只得跪下來求情,柳蘇按照關係也算是表妹,也是跪下來苦苦哀求,其中的一人,還有當時在榮玉書旁邊站著的年輕男子,也是跪下來說道:「姑母,這人雖然可惡,但是好歹也是王家的子孫,這五十棍下來,不死也得殘廢,到時候讓人落了您的口舌就不好了,不如改一改,減少一些如何。」
就連唐臨唐寺卿也是跪下來,理由也是一樣。公主站在上面冷冷的看著底下,最後倒也是改了棍數,改成了十五棍。
榮玉書撇了撇嘴,紈絝子弟啊,這就是家中有勢的好處,不過即使是十五棍,卻是由唐廣動手,棍棍帶上了內力,比上一般的行刑人還要重傷一份,看的榮玉書也覺得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