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薇，你到底會多少東西？」看到喬薇雅畫的李小龍的人物速寫，雖然說比不上美院的學生，但可以看出，她是用心學過的。

喬薇雅紅著臉說道：「我沒有正規學過，外公教給我的，上大學的時候，一到旅遊旺季，我就到海邊去給人畫像，比打工要掙的多一點。」

elaine想起她的資料中寫著，大一的時候，父母跳樓自殺，大二的時候，房子被收回，可以想象，這個女子，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上天真是不公平，善良的人，往往比那些惡人，更容易遭遇坎坷。

她心中一動，突然問道：「小薇，你們家的房子，為什麼會收回？」

喬薇雅淡淡一笑，「姐姐，托你的福，或許那處房子能夠要回來了。」

她的回答，間接的告訴了elaine，她父母的房子被收回，是有原因的。

她是一個記憶力非常好的女人，各方收集來的喬薇雅的資料，非常詳細，她陡然記起，喬薇雅的第一任男朋友，名叫鮑默。

那時候，她的關注點不再這上面，現在有了一些時間，回過頭來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鮑默的資料，一帶而過，只說了父母是誰，而他的父母，她是見過的，她還很欣賞夏青，看來，美麗的外表下面，不見得也是美麗。

elaine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在走廊下看畫。

elaine低聲問道：「小薇，你告訴我，房子的事情，和夏青有沒有關係？」

「夏青？」喬薇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了怔，隨即醒悟，搖頭苦笑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姐姐，我真的不願聽到這個名字。」

她閉了閉眼睛，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姐姐，我覺得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就是父母離開我的時候，我幾乎崩潰了，我雖然生在那裡，長在那裡，可是，偌大的城市，沒有一個是我的親人，我不敢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但我必須要為父母守靈，還要為他們買墓地，沒有人肯幫我，只有鮑默，他一直陪著我，跟我一起守靈，幫我給他們買墓地，然後順便把我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的墓遷到了一起。就憑這一份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我一直以為自己會一直欠下去，後來，我終於還清了。所以，時至今日，我能做的，就是忘記他，離開他，永遠不見面。」

elaine點點頭，他們這種家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從喬薇雅的言談話語中，她已經聽出了大概。

「所以，姐姐，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elaine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好，等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切不可推辭我。」

「一定！」

「媽媽，為什麼你不給我畫一張，我也要一張，可是我不要李小龍，我要……我要阿姨的。」彤彤的目光轉在elaine的身上，「我覺得阿姨比還珠格格好看多了。」

「哦，是嗎？」elaine笑眯眯的問道：「我們彤彤喜歡看還珠格格？」

彤彤搖搖頭，撇嘴道：「不喜歡，我覺得太鬧騰了，比我還鬧騰的人，就是有多動症。」

喬薇雅一笑，女兒怎麼還知道多動症？

「我們老師總是說歐陽銘銘有多動症，他每天在班裡都很鬧，而且，他還打人，班裡的柜子，被他推到好多次了，有一次老師說他有多動症，我就問了一句，什麼是多動症，老師說比我還鬧騰的就是有多動症。」

喬薇雅和elaine同時笑了起來，喬薇雅猜測，女兒那天肯定是淘氣來著。

「喬小姐，您的電話響了。」保姆小張拿著電話匆匆走過來。

「謝謝。」喬薇雅接過電話，接通后笑道：「小王。」

「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剛剛和蕭珊簽了合同，也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代工工廠那邊說保證在一個月內完工。」

喬薇雅喜出望外，「小王，一定要盯緊代工工廠，不要出任何的差錯，這些天，對吳德欣放鬆一些，她願意查願意問，就把家底稍稍透露給她一點，虛虛實實，讓她分不清楚。」

「好，姐，你放心吧，這邊一有事情，我馬上給你打電話，還有，我已經交了報名費，學校那邊給我打了九折，姐，將來我一定會把學費還給你。」

喬薇雅一笑，「小王，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姐姐，以後不要再提學費的事情，對了，徐玲那邊怎麼樣？」

「徐玲對我們還好，就是給吳德欣一個人甩臉子，吳德欣問了我好幾次了，我說是你的同學加好朋友，只是來幫忙的。」

「嗯，小王，你告訴徐玲，吳德欣最多留一個星期就得開除他，還有，不能讓她知道代工工廠在哪裡，一個星期之內，把我的家底虛虛實實的告訴她。」

「好，姐，你放心，我一定辦妥這件事，哎呀，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賈慶一今天早上來問我，你的車怎麼會在戴維斯酒店的地下車庫？他給你打電話了嗎？」

「你怎麼說的？」

「我說你開了夜校同學的切諾基出去的，那輛車就留下來給同學開了。」

「嗯，我明白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喬薇雅想，賈慶一快給自己打電話了，可是她的汽車絕對不能落在賈慶一手裡，否則有去無還。

但是，讓誰開走汽車呢？

「小薇，你怎麼了？」elaine狐疑道。

喬薇雅嘆了一口氣，「姐姐，賈慶一在戴維斯酒店的地下車庫看到了我的汽車。」

「就這點事兒，不至於犯愁，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就會有人把你的車開走。」elaine轉身走進客廳，去打電話。

五分鐘之後，elaine走出來，笑道：「辦妥了，我已經讓人去開車了，你放心吧，賈慶一從你這裡連一根頭髮都帶不走。」

「姐，謝謝你。」

「小薇，你又跟我見外了。」

喬薇雅苦澀的一笑，她是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欠錢無所謂，只要努力，一定能夠還上，欠人情，是要背負一輩子的。

彤彤在一旁撅著嘴，對於媽媽的忽略，嚴重不滿。

「彤彤，別生氣，阿姨給你畫好不好，阿姨保證，絕對不會比媽媽畫的難看。」

彤彤點點頭，「阿姨比媽媽長得好看，當然應該比媽媽畫畫要好看，阿姨，我們走吧。」

喬薇雅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人走開，臨進門，女兒還回頭扮了一個鬼臉。

「乾媽，再要這樣一個。」童童站在廊下的檯子上說道。

「這樣？」喬薇雅比劃了一個李小龍的招牌動作。

童童點點頭。

「那我們也去書房，好不好？」

「好。」喬薇雅牽著童童朝書房走，電話鈴聲又響起。

喬薇雅一看，是賈慶一。

「喂……」

「喬薇雅，你怎麼回事？」賈慶一怒氣沖沖的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

「你怎麼讓一個外人幫忙看著檔口，還讓她收錢，德欣說現在的流水都被她收走了，家裡沒有人了嗎？四妹現在就閑在家中呢，你要缺個收錢的，又不放心德欣的話，就讓四妹去。」

以前她不在的時候，流水都是小王收著，然後打到她的卡里去，賈慶一那時候好像只要手裡有錢花，也沒有存其他心思，自從和蕭珊在一起，他開始關心起流水，關心起書畫，關心起太多他以前不曾關心的事情。

吳德欣那張嘴，還真是事無巨細，全都說了出去。

喬薇雅冷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你他媽的說話……喬薇雅，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頭有別人了，你根本沒去紹興吧？前幾天二子就看見你跟一個男的在一塊兒，那個男的是誰？你要是敢在外邊偷人，我他媽的打斷你的腿！」

二子是賈慶一的把兄弟，當初他和一些同學在街上鬧事，泡妞，收小攤販的保護費，看了港台一些黑社會的片子之後，也學著那些黑社會，拜起了把兄弟，他們一共九個人，賈慶一是老大，他們並不是按照年齡來分的，賈慶一最狠，最能打架，所以，他成了老大。

後來，他們與另外一條街的混混搶地盤，雙方打了起來，他們用自製的把人捅了，七個判刑，一個逃跑，賈慶一被送進了軍隊。

復原之後，這幾個人也陸續出來了，只有一個刑期最長的還在裡面。

那時候，喬薇雅並不知道這些，等她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而且，賈慶一表面上很收斂，似乎並沒有與他們有來往。

如果不是離婚這件事，喬薇雅根本不知道他們還混在一起。

賈慶一曾經說過，黑白兩道，他通吃。他最經典的一句話就是，如果警察不比壞人壞，他怎麼去抓壞人。

喬薇雅沉靜的說道：「賈慶一，我沒有你那樣齷齪，只要是我們那本結婚證在，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還有，你四妹沒有資格去我的檔口，她那點能力，你最清楚，做事情之前，麻煩你想清楚！」

賈慶一悻悻，喬薇雅的為人，他是很清楚的，可是他不甘心，而且，總覺得喬薇雅在瞞著她做什麼，還有那輛汽車，想到汽車，他又吼了起來，「那輛車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