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來是騙局

*【原來是騙局】*

「脫衣服。」中年男人抬起頭,視線落在了林琛身上,驚訝一閃而逝，「全部脫光。」

林琛面部表情僵硬。

男人抽了一口雪茄,玩味的勾起嘴角，呼出陣陣煙霧,「怎麼，這種程度就感到羞恥了？」

林琛搖搖頭，他想，赤-裸身體更能直觀展現三圍和肩寬。既然選擇做這一行，就沒有什麼好羞恥的。

他落落大方脫下衣褲，只剩一件花色褲頭,非常幼稚的圖案。

然後,他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每一寸肌膚上,就像視-奸，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男人的確在打量林琛，用一種看貨物的眼光審視，林琛的身體比例勻稱，寬肩窄臀，腿細長筆直，臀挺翹，線條流暢，可惜舉手投足間，缺少一種讓人膜拜的力量。

「會接吻嗎？」男人站起身，眼神深邃了幾分。

林琛搖頭，殷賢沒有吻過他，他也沒有機會和別的什麼人接吻。

男人走到林琛面前，勾起他的下巴，直直吻了上去，靈活的舌頭輕易撬開他的牙關，侵入口腔肆意攪動，手滑到了他的身上，四處摩挲。

林琛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身體陣陣酥軟，男人的吻似乎擁有魔力，讓他飄飄欲仙，最終，理智戰勝欲-望，他用力推開男人，抹了抹嘴唇，怒道，「你幹什麼？」

男人盯了林琛半響，搖搖頭，嘆息道，「回去吧，你還太嫩，真不懂現在的小孩子怎麼整天想著走捷徑成名。」

林琛垂下頭，心裡沮喪，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努力，卻一直被否定。他沒有想要走捷徑，他努力做好每一份工作，卻常常由於意外，而被人開除。

此時，大門忽然被推開，邀請林琛試鏡的斯文男走進來，和中年男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然後，斯文男笑著對林琛說，「恭喜你，林先生，adrian看過你的模特卡后，表示非常滿意，你可以直接簽約es。我便是你的經紀人。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林琛的心一下子飛上了雲霄，嘴角彎起，立即提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心怦怦亂跳，他終於離夢想更近一步了！

六年前，他剛剛來到城市。那時的自己不懂高雅與粗俗，沒有自卑，所以能用天真的姿態，走到殷賢的身邊。

但是他現在才明白，醜小鴨怎麼配和天鵝共舞。

只是，他林琛不會是永遠的醜小鴨，總有一天，他可以和殷賢站在同一個高度。

林琛捧著合同，又想哭又想笑。

***

接著，斯文男將林琛帶入攝影棚，推了推眼鏡，介紹道，「這是你以後的主要工作，現在可以熟悉了解一下。希望你能夠儘快上手。」

一個赤-裸少年雙腿大張對著鏡頭，隱秘的私-處一覽無餘。一個壯男正在做插-入動作，攝像頭不停的推進，再推進。被褥凌亂，周圍放有潤滑劑，安全-套等用品。

高亢的呻-吟一波高過一波，還有**碰撞的鈍響。但實際上，兩人並沒有真正的交-合。

林琛就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他後退幾步，神色渙散，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不對，我是來做模特的，不是來演黃-片的。」

斯文男依然微笑，林琛這才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虛偽。

「我們公司是綜合娛樂性公司，除了模特領域，也涉及一些灰色領域，這幾年的色-情市場不容小視，盈利相當的豐厚……當然，你可以選擇尺度，但前提是，必須效果好。你放心，我們不會拍攝低俗的局部鏡頭，es出品都是極具文藝性的色-情片。」

林琛聽不下去了，他掉頭就走。

斯文男不急不躁，平緩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明天，你會收到一封賠償起訴書。」

林琛停步，聲音發涼，「多少……錢？」

斯文男笑道，「也不算多，5oo萬。」

林琛又往外走了幾步，然後繞回來，滿臉怒容。

「為什麼你要騙我？你讓我試鏡時是怎麼說的？」他拉住斯文男的衣領，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斯文男波瀾不驚，依舊很斯文，微笑道，「你當初得罪kevin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後果？kevin並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只是個普通的攝影師，的確，你紅了，可是不用出幾天，大家都會把你忘懷，這個娛樂圈，不缺八卦緋聞，沒有經紀公司的包裝，你會死的很慘。哦，你是想說，adrian也許會關注到你，那麼很抱歉，在adrian印象中，jesse只是一個借kevin炒作的小模特而已，他甚至不知道你的長相。」

林琛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他砰的一聲，滑到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就像一年前那個知道真相的夜晚。

他得罪殷賢的時候，是沒有想過後果。殷賢不會傷害他，這是林琛的固有觀念。

又或者說，潛意識裡，林琛還對殷賢抱有一絲幻想，曾經那些記憶，哪怕帶著邪惡的本意，都不能抹去的它的絢爛。

雖然林琛嚷著要報仇，但至今為止，他都沒有做出過實質傷害殷賢的事。他對他們的關係還保留著一個餘地，如果爸爸可以醒來，那麼一切也並不是不可以挽回。

可是，殷賢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幻想。

周圍的呻-吟聲依舊此起彼伏在耳邊縈繞，讓他頭痛欲裂。

林琛努力撐起身體，指著斯文男吼道，「我絕對不拍，我也沒有錢賠給你們！你回去告訴殷賢，不要整天想這些陰損招數，小心報應！」

然後，他跌跌撞撞的離開攝影棚。

斯文男看著林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

不久后，林琛再次踏入es，現在他望著這座建築，只感到一陣寒冷。原來繁榮背後，隱藏著太多不能見光的秘密。

「求你放了餅子的爸爸，他年紀大了，經受不住你們的招待。那個片子我可以拍。不就是假裝做-愛給別人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連心都掉了，還談什麼羞恥心呢？

林琛的臉上顯出一絲疲憊，曾經的純真憧憬都被這個城市磨滅了，剩下的，只有幻滅和屈服。

斯文男推了推眼鏡，微笑道，「放心，他現在很好，以後也會很好，只要你遵守合同約定。」

林琛木訥的點點頭，都是自己不好，亂簽名這個毛病得治。

斯文男看著眼前的小模特面色憔悴蒼白，眼睛充血，明明害怕難過的不得了，偏偏裝出一副我無所謂的表情。

他看過的美男不計其數，林琛的五官算不得最精緻，卻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個，林琛的美，在於自然靈動。說來也諷刺，急功近利的小模特長了一張天真純凈的臉蛋。

其實，這個男孩通過正規途徑試鏡，簽約es模特部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公司力捧他，走紅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可惜，這個男孩有些愚蠢，運用不正當手段，將自己推入死局。

也挺可憐的，畢竟才19歲，還太小，還不懂娛樂圈的人情世故。如果拍攝了那樣的東西，以後想要轉型，恐怕是很難了。這樣優秀的條件，未免可惜。

「你可以去找kevin求情。我知道，他不是一個絕情的人。」斯文男好意提醒，「能抓住kevin的心，你便能絕地反擊。從某種意義上說，kevin在社會上的地位並不會比adrian低。」

林琛覺得討好殷賢，比拍色-情片還要打臉。不過，es的boss是溫逸楠吧？如果有機會見到溫逸楠，也許……也許……事情並沒有到難以轉圜的餘地。

林琛搖頭，堅決到，「我絕對不會去求他。」

斯文男沒有想到，林琛會這麼說。

「也許你會想，拍這些片子，至少利潤豐厚，可你如果今後還想做模特的話，建議你打消這個念頭，它將會是你永遠的污點，再也無法洗白。」

林琛有些好笑。如果有選擇，他當然不會拍那種噁心的東西。

「我覺得你非常的假，一會兒逼我拍，一會兒又勸我不要拍，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我都說拍了，你是想試探我的誠意嗎？」林琛毫不客氣的回嘴道。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這個斯文男的話就像鱷魚的眼淚，引起他的反感。

斯文男：「……」他忽然覺得這個小模特不是蠢，而是不識抬舉。

***

「阿琛，快起來！你不是說今天有模特培訓課，第一次就遲到不好。」早晨，餅子一陣獅子吼。

小貓也用尾巴甩甩林琛。我餓了，早餐要吃香腸，喵喵喵。

林琛終於抵擋不住這一大一小的魔掌，哭喪著臉，爬起床，進行洗漱。他並沒有把簽約的真相告訴餅子，因為難以啟齒。

這幾天，林琛預提了工資，和餅子找了一間價格適中的房子租下。林琛也一直在尋找機會見溫逸楠，尋求幫助，很可惜，溫逸楠神龍不見尾，很難預約，他想了各種見面理由，全部都被前台小姐駁回。

直到培訓課程開始，他都沒有如願。

出門前，他特意將小貓喂得不能走動，這才硬著頭皮前往所謂的「模特培訓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