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源

琳琳在床上滾了兩滾，想試試自己和蒼冥的感應程度，於是開始呼喚，「蒼冥蒼冥冥冥冥冥冥冥冥冥冥冥冥冥……」

「吵死了，琳琳你睡飽了沒事兒干啊！那去後院找水源啊，別沒事這麼叫，很可怕的腦波攻擊啊！」蒼冥一邊說，一邊趁著奶奶和太奶奶沒注意鑽進了琳琳爸媽的房間。

琳琳個頭小，沒人幫忙，那麼高的床，她可爬不下來，嘟著嘴說：「冥冥，奶奶要帶我去大姑家，我想跟你混啊！咱們怎麼去河邊？」一個娃娃去河邊，大人肯定不讓啊。

蒼冥想到後院的「大吉大利」，突然有了一個餿主意「琳琳，我給你吃顆瀉藥，你不停地去後院便便，奶奶肯定就不注意了。」

琳琳苦著臉：「大公雞會啄我pp啊！」

蒼冥說：「大吉大利知道你收回洞府碎片肯定就不啄你了。」

琳琳搖搖頭：「那也不要。」沒事自己吃瀉藥，自虐啊！「算了，我跟奶奶說，在家照顧太奶奶，然後跟太奶奶說，佛祖要我去修行。」

蒼冥想了想：「也許還真行。你再說，我是你的護法，保護你在後院吸收天地靈氣。」

想到這兒，琳琳就自己穿好衣服，又喊奶奶要起床。

奶奶把琳琳抱下床，那邊鏊子下邊還點著火，也來不及洗臉，便把琳琳放在一邊，「俺琳琳起來了，餓不餓？」

看著香噴噴冒著熱氣的煎餅，琳琳點點頭：「餓。」

「乖乖坐著，奶奶給烙個雞蛋煎餅。」

全家上下，也就最小的能有這待遇，這年頭，雞蛋可是稀罕物。

奶奶把麵攤在鏊子上，待半熟的時候打了個雞蛋，攤開，一時之間，香噴噴的味道蔓延開來，奶奶邊起煎餅邊說：「琳琳吃完咱就去看你大姑，你大姑可想琳琳了。琳琳想不想大姑？」

琳琳點點頭：「想。可是，太奶奶一個人在家，琳琳先陪太奶奶，下回去看大姑。」

奶奶皺皺眉頭，「這怎麼行，你太奶奶又抱不動你。」

琳琳拉拉太奶奶的衣裳：「太奶奶，琳琳不調皮，不用太奶奶抱，琳琳要在家陪太奶奶。」

太奶奶點點曾孫女兒的額頭：「唉喲，俺家琳琳，越來越聰明咯。」

奶奶看著這一老一少，其實，她也不願意琳琳跟去。她想多拿幾塊肉給閨女補身子，卻怕琳琳看到了跟爺爺學話兒，旁人她是不擔心的，就是琳琳爺爺，覺得閨女嫁出去就不是自家的人了，要是知道自己給閨女送肉肯定要生氣。

奶奶把雞蛋煎餅卷好，塞到琳琳手裡，「琳琳，先吃飯，娘，琳琳……」

太奶奶年輕時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現在雖然老了，身子弱了，也不願服輸，便道：「你去吧，琳琳我給看著。」

琳琳接了煎餅，往嘴裡塞了一口，真好吃啊！比二十年後的機器煎餅好吃多了，要知這時的糧食可是全天然的，農村裡也沒啥污染。

琳琳自己吃，也不忘往太奶奶嘴裡塞一口：「太奶奶吃。」

太奶奶看到曾孫女孝順，更開心：「乖娃兒，太奶奶吃飽了，你吃。」

琳琳又遞給奶奶：「奶奶吃。」

奶奶拍拍琳琳的頭：「奶奶也吃了，你自己吃吧。」

奶奶收拾了給閨女帶去的飯食，便道：「娘，琳琳要是不聽話，你就叫人去喊我，我這就回。」

太奶奶點點頭：「你去吧。」

奶奶走了，太奶奶看著琳琳：「說罷，琳琳想幹嘛？」

琳琳忙把剛才跟蒼冥商量好的說了一遍，太奶奶問：「你小胳膊小腿的，怎麼過去，掉河裡怎麼辦？」

蒼冥忙上來嗚嗚了兩聲，琳琳手：「太奶奶您看，阿犬也說會帶我哦！阿犬很厲害的，還會游泳，我不會掉下去的，掉下去阿犬也能把我背上來。」

太奶奶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拄著拐棍兒，「走吧，你要去哪兒，太奶奶帶你去，太奶奶在一旁坐著看你。」

就算再相信神通，太奶奶也不放心一個娃兒和一條狗去河邊啊！

蒼冥在琳琳旁邊嗚嗚了兩聲，琳琳馬上會意：「琳琳，阿犬說，不能給旁人看著修鍊，不然就不靈了。」

太奶奶瞧瞧周圍，才說：「琳琳啊，這話兒跟太奶奶能說，旁人可不行，你爸你媽不行，你奶奶和爺爺也不行。他們是新一代，不迷信，你要是跟他們這麼說，他們可能以為你病了。」

琳琳目瞪口呆地看著太奶奶，太奶奶是真心為她好，也是，要是旁人聽見，肯定以為她身上不幹凈，要叫魂兒了。

琳琳點點頭。

太奶奶說：「太奶奶沒讀過書，可是見得多了，我七歲那年，確實見過一條龍在烏雲後頭布雨呢！」

琳琳看看太奶奶，又看看蒼冥，蒼冥點點頭，的確有過這事兒。

太奶奶又說：「這年頭的人啊，不知道要怎麼作，土地爺的廟都敢拆，作孽啊！看這些人以後埋在誰的地頭上！」太奶奶拿著拐棍兒使勁捶了捶地，「也就是太奶奶天天求神拜佛，才求來一個仙童轉世。」

……

太奶奶坐回椅子上，「琳琳，你去吧，太奶奶老了，人透著呢，誰家的娃兒能像俺家娃兒一樣，誰家的娃兒像俺家的娃兒……」

琳琳點點頭：「太奶奶，我去了，我保證小心，阿犬會保護我的。」

蒼冥也在旁邊點點頭。

太奶奶看到家狗如此通靈，更是覺得自己孩子很神通，可見尊敬天神就該是人的本分，因放下心來，揮揮手：「去吧去吧。」

琳琳和蒼冥也不用出門，直接從隔門進了後院，後院有道籬笆圍成的牆，琳琳個頭小，直接鑽過去就到了河邊。

這條河水不多，還經常枯竭。據說是那邊的人開了閘，這河裡就有水，不開閘就沒水，大冬天一般是不開的，夏天和秋天多是開著的。

蒼冥道：「琳琳，我用障眼法兒護著你，你把水收到洞府，你現在沒法力，端看能使上多少勁兒了。」

琳琳堆在岸邊，沖著水伸出手，說也奇怪，琳琳也沒念法咒，那水卻像有了感應一樣往琳琳奔來，只是接觸到琳琳的手就失了蹤跡。這便是到了洞府了。

阿犬看著琳琳紅彤彤的小臉兒漸漸褪了血色，「琳琳，停，咱們立刻進洞府去。」

再次回到洞府，那條幹涸的河道已經有了一層淺淺的水流，雖然不深，可是卻琳琳卻能感到這些水彷彿有生命一般，雀躍地奔流著。

連著洞府中，都有些不知道的元素在蠢蠢欲動，完全不似昨天滿目荒漠那般死寂的模樣。

琳琳站在洞府中，細細體會，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呼吸這裡的空氣就如吸氧一般舒服。

蒼冥見琳琳只待了一會兒便恢復了紅潤之色，大喜，洞府對修行的好處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它相信等洞府有了植物生機，一定會更好。於是也顧不得讓琳琳站樁靜坐，忙道：「琳琳，咱們快些把外頭的植物移進來，現在生機乍現，趕快趁熱打鐵，讓洞府多恢復些，更有利修行。」

一人一狼說做就做，後院長期無人打理，長滿了野花野草，想來將植物移入洞府是極為方便的——當然，這是無物打擾的情況下。

琳琳剛從洞府出來，就看到一個大大的雞頭，琳琳下意識地往後一仰，然後一側身子，捂著屁股就跑，完全忘記她不是來上廁所的。身體反應，完全是身體反應啊！天知道，她已經二十年沒見過大吉大利了啊！

大公雞看到突然出現的琳琳和大狗，瞪著小小的雞眼，「咯咯嘍……」（兩個混蛋，收回洞府也不叫我一聲，該啄！我啄！我啄！）

2012-1-1by赫連月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