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NEW

第125章 NEW

雲邊市的高考志願要在考前填報,這樣一來學生們就只能是根據平時模擬考試的成績來估分,再根據各院校往年錄取分數段推測今年的,估計幾個合適的學校往表上填。

誰也不知道高考成績是否會和現在的估分一致,萬一考得分高了而志願填低了,雖然遺憾但終究還有學可上,可若是考得低了而填報得高了,那就只能被擠下獨木橋了。

這樣一來填志願就成了個技術活兒,往往是一家人齊上陣還不算,還得找外援——除了老師們,那些孩子已經上了大學的家長往往也成為親朋同事詢問參考的對象。

孫麗華對墨潔填志願這事非常重視,特意回家幫著出主意。

墨潔懷著一點兒青春萌動的小心思,選的學校全都是北京的。

孫麗華希望墨潔的保底志願能填個錄取分數低些的本地院校,免得出現意外落馬的情況。

墨潔難得地表示了一下反抗,她連保底志願也一定要填北京的,哪怕學校不好。就是要去北京!就是要和程闖在一個城市!

關鍵時期,孫麗華也不敢給墨潔壓力,只好嘟噥一句:「你自己拿的主意,以後可別後悔。」心裡也不禁惆悵,女兒小時候是多麼乖巧聽話,現在居然也到了逆反期了。

本來孫麗華想盡一下母親的責任,讓墨潔回家去住,給她創造個輕鬆舒適的學習環境,可墨潔只住了一晚上就又跑回了姥姥家,抱著姥姥的胳臂撒嬌:「姥,我還是樂意在你這兒住,你做的飯比我媽做的好吃。」

姥姥挺高興,「那就在這兒,又不是沒住的地方。你媽多暫不回來一趟,回來就折騰我們孩子。」

孫麗華委屈了:「我哪兒折騰她了?」

姥姥白了她一眼:「她在我這兒都住習慣了,你冷不丁叫她換地方,孩子能休息好嗎?眼瞅就考試了,瞎折騰啥。我都把你們姐仨兒養這麼大了,還能照顧不好你閨女?」

孫麗華無奈:「得,我犟不過你們娘倆兒。」

墨潔吐了下舌尖,調皮地笑:「媽,我這也是不想打擾你跟我爸的二人世界嘛,我多孝順哪。」

孫麗華沒好氣地拍她一巴掌:「這孩子,跟誰學的。」心裡卻不禁有些意動,她這幾年和墨向陽聚少離多,要說不想那是假的。只是她除了是個妻子,還是個母親,每次回來還都想要跟孩子們親香親香,至於丈夫,就只能留待入寢二人獨處時再親近了。

孫麗華回到家,墨向陽已經下班回來,剛把飯做好,正將一大盤糖醋排骨端上餐桌。見她一個人回來,墨向陽詫異:「小潔呢?」

孫麗華說:「又回咱媽那兒了,說在這兒住得不習慣。」

墨向陽說:「我做這麼多菜,咱倆人可吃不了。那我給小北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吧。興許夏多跟他在一塊呢,正好一起叫過來,倆小小子正是飯量大能吃的時候。」

孫麗華猶豫了一下,按住墨向陽撥打電話的手,還沒開口臉就先紅了,「小潔說,她不回來住還有一個理由。」

墨向陽納悶:「啥理由?」

「……不想打擾咱倆的二人世界。」

墨向陽看著妻子兩頰暈紅,依稀便是當年剛談戀愛時候的嬌羞模樣,溫情愛戀頓時充盈心間,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軟了:「那我們可不要辜負了孩子的一片心意。」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把她拉近身邊,氣息相融,嘴唇欲吻。

孫麗華卻害羞起來,推了墨向陽一下,嗔道:「吃飯,一會兒菜都涼了。」

墨向陽笑了起來:「你還是老樣子。」

當年孫父去世的時候孫麗華已經十幾歲,而孫五嶽和孫麗萍還是不懂事的小娃娃。體諒母親一個人要帶三個孩子實在不易,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以孫麗華當仁不讓地撐起了這個家。

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人欺負他們孤兒寡母,本就個性剛強的孫麗華愈發要把自己打造得像朵鐵薔薇似的——幹活兒要拔尖,內心也要無畏無懼,無懈可擊。也幸虧她是這樣的性格,在那段最艱難的歲月里給了母親最堅定的支持和依靠,直到如今,老太太依舊習慣在很多事上都由她作主。

喜歡孫麗華的男人不少,但敢追求她的還真不多,都怕被她撅了面子。事實上,能忍受得了她的脾氣的男人,一般都是性格比較軟弱內向的,這種人她看不上;而那些性格強悍的男人,又往往容易和她針鋒相對,很難互相體諒。等到後來墨向陽摘走這朵周身長滿了刺的鐵薔薇的時候,還真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不過,即使是溫柔體貼的墨向陽,剛和孫麗華談戀愛的時候也是動了不少腦筋才讓她從**的一塊鐵,變成了柔情款款的一彎水——但僅限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若是當著外人的面,孫麗華好面子,那是斷然不會作小女兒態的。

如今兩人結婚已經快二十年了,年輕時的風花雪月早已淡去,考慮得更多的是兒女、老人和工作,再加上由於工作原因聚少離多,不知不覺感情就平淡下來。

儘管很信任自己的丈夫,但孫麗華有時候也難免會擔心兩地分居的生活會影響夫妻關係。

特別是墨向陽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以前兩個人還在同一家醫院工作的時候,孫麗華就發現過不止一個企圖對墨向陽暗送秋波的女性。孫麗華自己也遇到過對她有意思的男人,但她意正身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家庭的事。可是,男人不一樣……

幸好,每次團聚,墨向陽的熱情都會讓孫麗華很喜悅,這讓她感受到自己在丈夫心中的重要性。

可很多時候孫麗華又會因此而感到窘迫,兩人都一大把年紀了,孩子都十幾歲了,再像年輕時一樣激情如火,會不會顯得太不正經?在她一貫的觀念里,性和愛都是不能宣之於口的,更不能讓人看見。即使兒女成群了,誰都知道這兩人背地裡做過什麼,可外表依然要擺出道貌岸然的樣子,這樣才不會招來恥笑。

不過,私底下偶爾放縱一次也不要緊吧?

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過一個只屬於他們倆的私密夜晚,可在餐桌上情話沒說幾句,話題就自然而然地轉了個彎。

「向陽,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我看以小潔的成績,考去北京應該沒什麼問題。將來她畢了業,找工作也就是在北京找了,以後也是在北京生活,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我呢,現在工作重心也是在北京,依我們公司的發展,以後也不大可能再轉移回雲邊。如果是去別的地方設立分公司什麼的,以我現在的資歷、級別,應該也不會是派我過去。所以說,以後我跟小潔都是要在北京生活和工作的……」

孫麗華啰哩啰嗦地說著,看到丈夫的神情還是很平靜溫和,就把最關鍵的意思說了出來:「咱們一家人總是這麼分開也不好,我想,要不然你和小北也搬到北京去?」

墨向陽嘆了口氣:「我也希望咱們一家人能都在一起,可是我剛調進市醫院,再想往北京的醫院調動工作,那可不容易啊。」

孫麗華柔聲說:「我來想辦法,在北京我也認識不少人了,也有醫藥系統的,我看看能不能托上關係,不行就多花點錢送送禮。」

墨向陽取笑她:「以前王進軍想當主任,給院長送禮,你還說人家是搞**,說咱們可不能幹這種丟人的事。現在你的觀念可變啦。」

孫麗華嗔道:「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可是社會上都這樣,不送禮給回扣就辦不成事,我能有什麼辦法。」

墨向陽思索了一會兒,說:「要是能辦成,當然是好事,可要是辦不成怎麼辦?」

孫麗華說:「其實也不見得非要待在醫院吧?你看,當初我停職留薪的時候,心裡還不是七上八下的,可結果比我想像的好得多。你就是不當這個醫生,我看也沒什麼。」

墨向陽愣了一下,在他的意識中從來就沒有不當醫生這個選項。

「要不幹脆就辭職,還省了咱們走人情了呢,省下來的錢正好可以自己開個藥店,或者做別的買賣,都行。當然開藥店我看就不錯,這行咱們都熟悉,運作起來也方便。開始的時候店面也不用大,有個十幾平米就夠,雇一個人幫忙就行,等以後做起來了再擴大店面。地點嘛就選在居民小區附近,房子可以直接買下來,以後就算換地方,還能租給別人,咱們收租金也不虧……」

墨向陽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打斷孫麗華的話,「麗華,你是不是已經計劃很久了?」

孫麗華被問得呆了一下,「什麼?呃,也不是,不過,是想了挺長時間了。以前一直覺得鑽進了死胡同,總覺得讓你辭職不太好,可是後來想想,其實放棄一個並不適合的工作也……」

「等等,麗華,當醫生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不適合的工作』。我喜歡這個職業,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你明白嗎?你記不記得,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兒我就跟你說過,我一直以來的理想就是當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雖然這話聽起來很傻,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我喜歡、不,我熱愛這份工作。」

「呃,對,你是這麼說過,可我以為……而且……理想什麼的……」孫麗華語無倫次,腦子裡好像亂成了一團漿糊,感覺談話的走向好像不對了。

墨向陽看到妻子茫然糾結的表情,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麼美好的晚上,如果讓這個話題給破壞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他一邊給妻子舀了碗冬瓜排骨湯,一邊故作輕鬆地說:「這件事也不是說辦就能辦成的,慢慢來,咱們都再好好想想。對了,我看電視里播的廣告,就是太陽神那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要不給咱媽買點試試?」

孫麗華搖搖頭:「咱媽的身體好著呢,用不著什麼保健品的,再說那種東西我總覺得不靠譜。我剛認識一個老中醫,那都是給中南海裡邊的人提供服務的,老厲害了,等著我請他給咱媽開幾個養生的方子。」

「給中南海服務的?這可了不起。怎麼認識的?」

「羅教授介紹的。」

「不是跟你說過別跟羅驛走太近嗎?」

「那碰上了還能不說話啊?好歹人還幫過咱家的忙,我要不理不睬的,讓人知道了得怎麼說我?唉,你放心吧,也就是平平常常的交際來往,又不跟他做生意,還能上當受騙?再說我有什麼可值得他騙的呀,咱有的人家都有,還比咱們更好。」

「可小北說……」

「小北說得也太懸乎了,我怎麼琢磨怎麼都覺得不可能。也就是你吧,把孩子話當真。」

「小北又不是普通孩子。再說那個叫鄭東的殺人狂多嚇人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羅驛真跟殺人狂有關係,你再跟他來往,那也太危險了。」

「鄭東是有精神病,羅教授看著可是挺正常的,他還是治精神病的呢。我覺得這殺人的人吧,看著肯定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比如說眼神。你記不記得,原來就住咱媽家前邊的那個大老王,那眼神瞅你一眼就跟往後脖子里塞了一把冰溜子似的,渾身直打激靈。後來不就是讓警察給槍斃了嘛,說他跟賣豬肉的吵吵起來了,搶了人家剁大骨頭的斧子把人給劈了。他那眼神我記一輩子。」

「這殺人犯有的從表面上能看出來,可有的不一定。」

「那你舉個例子。」

「……我又沒見過殺人犯,上哪兒給你舉例子去。」

「那還有啥說的。」

「……」墨向陽默默站了起來,收拾碗筷。

孫麗華也一起收拾,兩個人默默地刷完碗,洗完手坐到沙發上看電視。

孫麗華覺得吃飯之前那種灑了蜜糖似的甜膩氣氛不見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著說著就不高興了呢?自己在外頭辛苦打拚,一個女人,容易嗎?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丈夫,為了孩子?有時候想他們想得偷偷躲起來哭,就盼著有一天能一家團聚再也不分開,可剛才看丈夫那口氣,好像他就不像自己這麼著急。是不是男人的心就是比女人硬?

還有,一談到小北的事倆人就有分歧,多少年了都這樣。明明都是為了孩子好,她又不是后媽,憑什麼總是指責她不對?想起小北曾經跟殺人狂面對面她就后怕,如果她早知道,如果她在家裡看著小北,肯定不會讓孩子去干這麼要命的事。從這點來說,墨向陽這個爸爸當得太不合格了,什麼都縱著孩子,小北又是個有主意的犟眼子,就像羅教授說的,萬一這孩子走了歪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到時候是怨他這個當爸的,還是怨她這個當媽的?

越想就越委屈,孫麗華的眼圈慢慢紅了。

墨向陽伸出一隻胳臂把妻子圈在懷裡,親吻她的頭髮,洗髮水的香氣縈繞鼻端,依然像剛戀愛時那樣撩動他的心弦。

「麗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只是有時候你太自我了,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剛認識時我就這樣,那時候你怎麼沒意見?」

「那時候我們都年輕,都不成熟……」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老了,你看不上我了?」

沒法談了!

墨向陽站了起來:「我去洗襪子。」

孫麗華失望地看著丈夫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含在眼中多時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不就是想讓他哄哄她嗎?可看看他這不耐煩的樣子!難道夫妻吵架還非得爭出個是非對錯,非得明明白白有個結果?他就不能說幾句軟話,先認個輸,等她把這段壞情緒度過以後再討論,非得在她難過的時候再在她心裡撒把釘子?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孫麗華真想跟丈夫大吵一架,可是每次有了爭執,墨向陽多半會保持沉默或是避開她,一個人是吵不起來的。孫麗華越想越憋屈,坐在沙發上默默垂淚。

墨北並不知道父母有了矛盾,而且可以說導火索就是他,事實上這一整天他都沒想起來父母——賀蘭山告訴他「敲頭狂魔」已經錄完了口供。

關於「敲頭狂魔」為何挑選高三學生作為下手目標令很多人感到不解,而真相讓賀蘭山這個老刑警都覺得匪夷所思。

「敲頭狂魔」是個鉗工,二十三年前妻子難產去世,他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將女兒奉若掌上明珠,有求必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生時有過一段時間的缺氧狀態,所以導致了他女兒在智力上比同齡人稍遜,她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太好,考大學沒考上,不甘心復讀了好幾年,依舊是落榜。

高考生的壓力本就沉重,復讀生的壓力還要翻倍,作為一個已經二十三歲「高齡」還在和十七八歲的弟弟妹妹爭擠獨木橋的復讀生,這姑娘的壓力已經大到令她幾近崩潰了。失眠,焦慮,厭食,貧血……幾次在課堂上暈倒,把老師同學都嚇得不輕。

鉗工的心都要碎了。

憑什麼別的學生嘻嘻哈哈地就能考上大學,自己的女兒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那些學生難道會比她更努力嗎?他們有完整的家庭、充裕的金錢,他們已經天生就比她擁有的多,為什麼還要來跟她爭奪上大學的名額?

如果,如果少幾個考生,是不是就能多空出幾個名額,讓女兒多一分機會?即使不能……憑什麼要讓女兒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炫耀錄取通知書的笑臉?!憑什麼要讓女兒忍受他們的嘲笑?!

「別人是念高四、高五,你是高八!高老莊里的豬八戒,蠢到家了哈哈哈!」

憑什麼!!!

對他從一個老老實實的鉗工變成窮凶極惡的「敲頭狂魔」,賀蘭山的評價是「一念之差」。

然而墨北卻認為,這是怨毒在心裡醞釀許久的結果。「敲頭狂魔」的那些「憑什麼」,何嘗不是他自己對這個社會的怨恨,他覺得社會對他們父女不公平,他們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在沒有能力改變現實的情況下,他選擇的是報復社會,在別人的痛苦和恐懼中竊喜——你們終於和我一樣不幸了,這樣才公平!

夏多聽后也是直撇嘴:「我看這人可算不上什麼好爸爸,就是個膽小鬼,懦夫。」

賀蘭山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

「他要是真的愛女兒,想她好,那就應該阻止她一年又一年地復讀。可他明知道女兒不是那塊料子,為了不傷害女兒的自尊心,就眼睜睜看著她去追求她根本得不到的東西,不僅身體熬壞了,精神也崩潰了。他自己不能面對現實,也不能教導女兒面對現實,這種愛是不負責任的。」夏多說。

「那你為什麼說他是膽小鬼、懦夫?」

「他抱怨自己工資不高,不能給女兒優渥的物質生活,那麼他有沒有為了多掙些錢做出什麼努力呢?好吧,這種個人能力的問題我就不評價了。但是像他一樣家境貧寒的人很多,可有的人就是能把沒錢的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即使是頓頓都吃饅頭鹹菜,至少也能把鹹菜的多弄出幾個種類輪換著來,能把鹹菜的吃法多做出幾個花樣來不顯得單調。沒錢買電視、買新書,就去收廢品的那裡論斤買些值得讀的舊書、舊雜誌回去看,看完了還能再賣一回廢紙。房子破舊算什麼,收拾乾淨整齊,路邊采一把野花插在罐頭瓶里,也能讓房間多一些亮眼的色彩……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有顆不屈服的心,苦日子也能過得豐富多彩。可他呢?從口供里我沒看出他對生活做出過什麼努力。沒有勇氣和智慧去對抗命運,除了自怨自艾就是敲別人腦袋——還是專挑比他弱小的人,這不是懦夫是什麼?」

賀蘭山看著夏多那張年輕得無所畏懼的臉龐,心想,這孩子真是和墨北不一樣,他身上的生命力旺盛得簡直能把身邊的人都給點著,他好像天生就帶著強烈的感染力,能讓別人跟著一起活躍起來。

賀蘭山嘆息:「被現實壓得直不起腰來的人太多了,你不懂,有的人就連活著都已經很艱難了,哪還有力氣去琢磨活出滋味來。」

夏多想反駁,但想了想,改口說:「可能你是對的,畢竟我沒有這樣的生活經驗,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人即使是生活在泥淖里,也仍然能夠長出美麗的蓮花。」

墨北開玩笑:「即使長不出蓮花,至少也能在泥淖里長出蓮藕來,只是別人看不到罷了。」

夏多認真地點頭:「那樣也是很好的。——晚餐吃蓮藕排骨湯怎麼樣?喜來聚餐館做的就不錯。」

話題跳躍太快,不過賀蘭山還是跟上了:「晚餐就讓我來請你們吧,就當是我私人感謝墨北這次幫忙。」本來賀蘭山還想通過刑警隊給墨北再發個獎狀、獎金之類的,可墨北卻再三要求他保密,所以賀蘭山也只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一下謝意了。

於是,當墨向陽和孫麗華夫妻倆冷戰的時候,墨北正快樂地吃著蓮藕排骨湯。老湯熬了十幾個小時,香濃滋補,把那個雨夜留在墨北身體里的寒意徹徹底底地驅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搬完家了*★,°*:.☆\

/$:*.°★*

還沒整理完,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雖然到處都是灰塵,得擦啊洗啊蹭啊,可是房間採光很好,很明亮很溫暖。

今天晚上應該還有一章。

還有還有,夏小多說的陷入泥淖也能開出美麗蓮花的人,我覺得戴西就是這樣的!關於她的事,陳丹燕寫了一本書《上海的金枝玉葉》,當年看到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看,書評戳我戳我~

還有謝謝大家的霸王票~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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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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