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資料庫等於寶庫（上）

高飛正喝著水，聞言「噗」的一聲，將整個杯子的水都吹了出來。「特工隊？你搞錯了吧，這些小東西是用來做科考的。」

「科考也做，特工也做。你想想，派這些小東西去刺探敵情、暗殺破壞，那不是很aigh的事情么？誰也不會注意到它們，它們就相當於隱形的、透明的……」極度深寒在腦域里嘿嘿奸笑起來，聽得高飛一陣發毛。

高飛想了想，他這話也說得不錯，除了科考以外，這些草鼠的確適合做「特工」，不過，敵人在哪兒呢？沒有敵人，這「特工」也就派不上用場。也許將來會出現敵人吧，但那時的技術說不定更先進了，這個誰又說得准呢？

「就算這樣，你這名字也取得很爛！它們是草鼠，不是豚鼠。」高飛又哼了一聲道：「還『開天闢地』呢，這名字早被用過了，別告訴我你沒看過這部片子。」

極度深寒的奸笑變成了乾笑，「我還不是學你，瞧瞧你把我的名字取成了什麼樣？別告訴我你沒看過《極度深寒》那部片子！」

彼此彼此，兄弟倆在一起，大哥不說二哥。高飛也乾笑一聲，「好了好了，豚鼠特工隊就豚鼠特工隊吧，我懶得和你爭……我去看看完成了沒有。」

高飛走到水缸前，那溶劑已被溶解后的雜質染得黑不黑、黃不黃，伸手一撥，溶劑粘稠得仿似膠質。是時候了！

高飛一顆心砰砰直跳，遠比做手術時還要緊張。他迅速把模具一個個撈了出來，再撿了一個看上去最漂亮的，像拆定時炸彈似的慢慢打開……一個鉻鐵合金零件顯現出了外形，鋥亮、精巧、流暢，彷彿一朵頂尖工業的奇葩。

高飛輕輕地呼吸，生怕氣息一大，把這零件給吹飛了。他在榻上墊了一塊軟布，將這零件緩緩放了上去，之後再轉動軟布，前後左右仔細觀察。此刻，什麼血煙之鱗，什麼獸珠，全被他丟到了腦後，那些都是撞大運得來的，而這個零件雖沒有什麼神秘之處，也不具備很大效能，但這畢竟是自己花費莫大的心思並親自實踐才得來的，從感情上就親近了許多。

高飛將那零件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瑕疵，於是又陸續取出下一個零件、下下個零件……由於誤差，這些零件有一小半是廢品，但這成品率已經讓高飛十分慶幸了。他把成品一一組裝起來，共得到了七十多套完整的設備。

高飛抓了一隻草鼠，按住它的頸部，不讓它亂動，再拿了一套設備戴在它頭上，並在適當的部位剃去毛，貼上電極。

這事一做完，高飛又是一身汗，他仍然按著草鼠的頸，自己卻不敢看設備的工作情況，只向極度深寒說道：「快，看看那個無線電收發裝置，有沒有信號了？」

「唔……」極度深寒通過計算機將那設備調整了一下，突然一聲怪叫：「啊哈！收到，收到！圖像十分清晰，電子掃描儀也開始正常工作。傳輸系統、掃描系統都非常完美！」

高飛興奮得熱血衝上了腦門，他立刻用精神感知掃描了腦域中的計算機，自無線電收發裝置傳入的信號立刻呈現在了他腦中。

通過草鼠頭上的微型攝像機，他看到了自己屋內的牆壁和大水缸，高飛興之所致，再把手掌也伸到草鼠前方，在計算機上，連手掌的紋路都清晰可辨。他再通過計算機開動草鼠頭上的電子掃描儀，看到了自己手掌的內部結構，放大、放大、再放大……最終，他看到了手掌細胞的原子圖像。

「爽！非常極其十分特別的爽！」極度深寒哈哈大笑，「高飛，你真他媽是個天才！」

「請注意文明用語。」高飛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他努力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猶豫著要不要放開手——只有最後一個系統沒測試了，這也是最關鍵的系統——控制系統。生物控制技術在地球時雖有人研究，但是並不成熟，這些電極是否有效，高飛並沒有多少把握，如果這一環節不成功，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談。

不過，醜媳婦再丑也得見公婆，這一放，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高飛深呼吸了幾下，咬咬牙，終於放開了手。

草鼠「吱」地叫了一聲，撐開四肢跳下了地，再哧溜一下鑽進了榻腳。

「考，沒作用！」高飛一顆心立刻涼了半截，他又俯下身去，把那草鼠抓了出來。幸好他這幾天體能速度都是大進，不然要抓它還得費好大一番工夫。

「什麼原因呢？」高飛皺著眉，將那些電極翻來覆去地左看右看。

「我覺得是你的電極位置不對，這個世界的動物和地球的動物有區別，那大腦的工作區域也可能不一樣。」極度深寒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就一個電極一個電極地試！我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一隻小小的草鼠！」高飛怒了，提出這麼一個笨辦法。辦法雖笨，但卻有效，通過輸入觀察輸出，確定實體的特定反應，這有點像程序測試里的「黑盒測試」。

高飛把草鼠頭上的毛剃了個精光，用不同的電極一個一個試著方位，草鼠逃了無數次，又被他抓回來無數次，最後終於確定了幾個行為區域，將二十來個電極密密地貼在了上面。

「我看你再跑！」高飛氣哼哼地放開手，草鼠又蹦下了地，哧溜一下鑽進了榻腳。

「這次讓你自己乖乖地出來！」高飛接通無線電收發裝置，向控制器的電極發出了幾個簡單的命令。

草鼠慢慢從榻腳探了個半邊身子，光潔無毛的頭顯得極為可笑。高飛卻一點也不想笑，這種控制還是不怎麼到位。他加大了電極的電流，草鼠一下子跳起來，撞上了榻沿。

高飛再適當減小電流，終於有點譜了，那草鼠一步一步向高飛走了過來，動作緩慢無比……還是不怎麼行，這速度和烏龜有什麼區別？高飛發揚程序員的精神，繼續再做調整……

足足折騰到半夜，這控制系統才真正生效了，高飛控制著草鼠竄上跳下，時而「衝鋒陷陣」，時而「翩翩起舞」。這情形，勾起了他小時候玩遙控汽車的回憶，而現在「遙控汽車」變成了活生生的動物，並且還可以有許多個，這可喜的結果讓高飛興奮得不住大笑，獨自一人在屋裡玩得不亦樂乎。

「別玩了，再玩下去它就要死啦！」極度深寒鬼氣森森的聲音從音頻里傳來，「你這叫虐待動物，小心動物保護協會找你麻煩。」

高飛停了下來，看看那隻倒霉的草鼠，果然是氣喘吁吁，連腳都開始抽搐，要是再玩下去，說不定就真的死了。他有點悻悻然，說道：「這裡沒有動物協會……好吧，不玩了，開始做正事。」

高飛從孩童般的狀態恢復到了成人，他把剩下的十幾隻草鼠都裝上了設備，控制著它們直立起來，像受檢閱的兵士一樣踏著正步。

「你又在玩！」

「我沒玩，我只是對比著看一下，有沒有哪個設備安裝得不到位。」高飛停下了指揮，草鼠躲的躲、藏的藏，一會兒一隻都看不見了。「就目前來看，情況良好！」

「哦，那恭喜了。我要睡會兒，你請自便。」極度深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意欲夢遁。

「不準睡！你從不睡覺的，怎麼現在睡上癮了？」高飛將控制器的指揮權力交給了極度深寒，「我說過，我很忙，你得幫我進行科考工作。現在還有六十套設備，我去抓草鼠，你負責控制這些已經改造后的草鼠，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要弄到至少十種新事物的掃描圖。」

高飛這會兒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動作賊快，不多時就跑出方圓幾里地，抓回了六十隻草鼠。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高飛問道。

「還沒呢，我得學習如何控制它們。同時控制十幾隻，這很麻煩啊。」

「笨蛋，」高飛搖搖頭，開始為六十隻草鼠安裝設備，「你不會編個程序？」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高飛，和你呆太久，我退化了。」極度深寒開始了抱怨。

「不是退化了，是你越來越像個人了……哦，不好意思，你本來就是一個人。」高飛心情不錯，也不過分逼迫他，那控制動作挺麻煩，他的確需要學習的時間。

當高飛將六十隻草鼠的全套設備安裝完畢時，極度深寒語帶興奮地說道：「Success！掃描了二十種新事物，有動物、植物和礦物，圖都放計算機里了。」

「不錯，幹得好！這六十隻也交給你了，希望你有更豐碩的成果！」高飛喜不自禁，又給極度深寒多加了六十隻草鼠的指揮權力。

「那你又幹什麼？」極度深寒問。

「我啊，睡覺！」高飛爬上榻去，蓋上了被子。

「考！」極度深寒罵了一句，在古堡中比了個中指。

「注意文明用語，還有，不要做下流動作，會教壞小朋友。」

高飛能看到自己的動作？極度深寒心裡一驚。就在極度深寒震驚的當口，高飛已放鬆了疲倦的身體，攸忽之間，便已沉沉睡去。

－－－－－－

卡了一下，又到第二天凌晨了。

同樣，這一更算是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