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無倫之情
一聽齊承傑醒了,正與陳麗容笑鬧的顧萌萌心裡真正輕鬆了些,高興地對著門外喊了句,「你先給他端碗粥過去,我很快就到!」又笑著打趣了陳麗容幾句,方才告辭去了齊承傑的「病房」。
她進屋的時候,齊承傑已經可以靠在床頭上坐起來了。一見她進門,目光便釘在她的身上不肯移開半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顧姑娘,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他臉上在笑,心中卻是湧上一陣悲傷,料得她這般仙子,自己終是難以觸及,看她走近了,竟情不自禁地想要站起身伸手拉住她。
見齊承傑伸出來的手臂微顫,明顯帶著大病初癒的虛弱,顧萌萌忙扶他坐好,想著人家為救自己,差點連命都搭上,只是見自己無恙,便激動至此,對自己的情意可謂深厚無比,不禁暗嘆一聲,哪裡還能計較他情緒激動之下的失禮?便由著齊承傑抓著自己的手,熱情地笑著對他道,「那日要不是齊公子在場,我可就危險了。大恩也難言謝,救命恩人在上,就先讓小女子服侍您用些粥吧。」這才借著去拿桌子上粥碗的機會,把自己的手從他緊握的手中抽出來。
齊承傑聽著銀鈴般的軟語,頓覺身上有了不少力氣。見顧萌萌小心地用銀勺舀了香米粥,象喂孩子一般送過來,他有些尷尬,本待伸手去接,可看著她靈動的眼神和唇角的微笑,心中不禁一盪,還是帶著幾分「裝病」的慚愧縮回了手,厚著臉皮借著病號身份享受了美人服侍的福利,當他張口含住勺子時,看著那執著勺柄的柔荑,只覺自己以前從未嘗過那麼好喝的粥。
看著對面的人帶著滿足的表情咽下粥,顧萌萌正要再喂他幾勺,齊承傑戀戀不捨地止住了她,帶著點猶疑,躊躇著開口問道,「我既已醒來,卻不知容成仙師將何以處我?」
當時容成真人問他是否願用未來天子的命格去救顧萌萌,他本不通命格氣運之說,且見顧萌萌生死懸於一線,焦急之下情願以身相代,哪裡顧得上虛無飄渺的仙魔之話?直到他失去潛龍之氣重傷昏迷數日,帶著一身疲憊醒來時,方才隱隱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不免后怕中又有些懊喪。
但齊承傑也是亂世爭霸的危局中打過滾的人,做為一方豪強,更相信手中實力才是硬道理,又兼腦筋極是清楚,並不至於因這些玄奇異說亂了心志。一醒過來,他連水都顧不上喝,便先扯住服侍他的僕從詢問顧萌萌的安危和現在燕都的情狀。那僕從雖是凡世之人,不清楚什麼仙人打鬥的事情,但燕都先皇駕崩和新皇即位的事卻是知道的,便跟他講了個七七八八。極短的時間內,齊承傑已將自己的處境估計了個差不多。
那位容成仙師該是看在他用氣運救了顧姑娘的份上,把昏迷的自己帶了回來,而且寧願讓人在這裡照顧,也沒有隨意把他和皇帝丟回去。看來也是知道如今朝堂局勢,不想讓他們回去送死。
因了安樂王的傳說,他看過不少真假難辨的仙人故事,心知那些仙人們只求合道,並無心干涉政事。在涉及實際的事務上,齊承傑是個很現實的人,決不認為自家有招攬這些有著太過匪夷所思神通的仙師們的本事。他想善加運用的,只是仙師對他的這點好意而已。
他們父子經營魏國已久,在這亂世之中有雄踞一方之力,要說對那至尊之位從沒動過念頭,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局勢迫人,讓他不得不在平林候手下虛與委蛇,脫身不得。如今他遭逢被魔修所劫的異事,倒是給了他一個離開燕都的機會。只要仙師稍加幫助,他逃離都城就不是問題。
提起容成真人,顧萌萌撇撇嘴,「他正忙著呢,大概也不會管這事。你不用擔心,過幾日你身體好些,我便送你回魏國封地去。」
齊承傑聞言大喜,他已見識過修士飛天速行的本事,若要自己逃回魏國,就算有快馬,怕不也得好幾日路程,可這距離對仙師來說卻是舉手之勞,如今顧萌萌答應要送他回去,那是正合他意。如今情勢和他被迫為質時已有不同,平林候佔據都城,成為各方勢力針對的靶子,手下軍隊損耗已多,他一旦逃走,對方就是想要再強迫魏國,怕也沒有那個實力。只要他回到父親身邊,便可從容籌備逐鹿天下的大業了。
只是,回去之後,就這樣與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姑娘分別了嗎?哪怕是多和她相處幾日也好!齊承傑留戀地,幾乎是不帶希望地說,「顧姑娘,你既有大神通,想來到魏國做幾日客,該不是為難的事吧?」
顧萌萌沉吟著想要婉轉推辭,齊承傑看出了她的意思,忙又道,「我從方才的僕從那裡聽說,你夫主又要納一房妾,既是新婚,他依禮也不該冷落了新人。顧姑娘趁著這幾日空閑,到我那裡遊玩些日子,權做散心也好。」他言辭甚是懇切,看著顧萌萌神色里滿是透著憐惜。
顧萌萌大為心塞,不過是那變︶態納房妾而已,至於用這種憐惜得要滴出水來的眼神看著她嗎?在別人眼裡到底她是有多離不得那個變︶態男人啊!
不過,「出去散散心」這個提議倒是真說到了她心坎里。和那人相處應該如何,其實她一直都明白,離開幾天整理整理心情,自己心裡那點彆扭勁應該也就過去了,對她的心境應當很有好處。
她便點了點頭,答應著,「若是我夫主同意,我便在魏國多待幾天游觀山水,可是要叨擾齊公子了。」
得到顧萌萌去魏國做客的許諾,齊承傑自是大喜,又與顧萌萌談了幾句燕都的局勢,方把話題轉到了齊烈身上,因問道,「卻不知陛下身子如何了?」
一說倒霉的小皇帝,顧萌萌頓時愧疚了,「有明姬照顧,他應該也快醒了吧。不管如何,肯定是回不得宮了,我會求我那夫主妥善為他尋個安穩地方好好生活。哎,害他失位無歸,都是我的過錯啊。」
兩人談論的主人公此時早已在齊明姬的閨房裡醒來。齊烈身上的龍氣原是僵死之氣,抽離時受的傷害其實比齊承傑所受的要輕不少。幾乎一蘇醒,他便能起身行走如常了,他懵懂著並不知身上龍氣已失,只道是被那幫叛逆的魔人所害。便纏磨著齊明姬與他說說這幾日發生之事,還千求百懇地要齊明姬跟他回宮裡去,就算違背了同姓不婚的習俗,也定要娶她為皇后。
齊明姬心中苦澀,怕他受不了已經「被駕崩」的噩耗,只用些言語哄著他,也不讓僕從來服侍,窩伴了齊烈良久,才把如今情勢緩緩說出。
齊烈一聽,頓時如五雷轟頂,氣憤得幾乎吐出血來。可他也明白自己這個皇帝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個招牌罷了。現在人家既然要換掉他這塊招牌,他又有什麼辦法?怒吼了幾聲便頹然地倒在了齊明姬的床上,全然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齊明姬見他如此,甚是擔心,忙坐到床邊勸說他。卻不想齊烈一個翻身緊緊抱住了她,眼神帶著瘋狂的意味,狂亂地說,「明姬,明姬,我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那手竟不老實地開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
齊明姬一驚,想要推開他時,卻正對上了齊烈乞求的,絕望的目光,她的心立刻就軟了,根本捨不得他再痛苦。第一次被心上人抱在懷裡的感覺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以至於齊烈將她全身解脫乾淨,壓上身來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反抗,甚至覺得很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