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湖中異變
就算顧萌萌願意戀愛腦一次,入鄉隨俗地甘做賤女,想要從和那人的「愛情」中咂摸出幸福滋味來,那也難度極大。那變︶態可能是無聊到把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高人范玩得差不多了,臨了臨了,別是又想扮演個娶上三妻四妾,養七八個娃的的土財主玩玩。妾納了兩個就可能納第三個,能用個兒子哄陳麗容,也能用同樣的辦法哄別的女孩子。說不準以後他再納幾個妾侍,再過繼幾個兒子,都大有可能。在這種無數小三小四小n亂入的情況下,還能和那人來一段全心全意的戀愛,那真不是在現代長大的顧萌萌能做到的事,打死她也沒那麼強大的戀愛神經啊。
再將自己往齊家後院那些深藏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就差裹腳,整天忙於妻妾爭寵的女眷們身上一代入,顧萌萌身上一陣發寒,有點纏綿情思也給嚇回去了。打住打住,就算她理不清楚自己真心所求,以至影響了道心,她也不願折騰半天得出個自己愛上那變︶態的結論,這未免太恐怖了。難不成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卻發現得到個花心男人的寵愛才是心之所向?求道求了幾年,求出個「小妾道」來,她還是去一頭撞死吧。
被當作金絲雀豢養久了,不免就有變成真正金絲雀的危險。顧萌萌低頭看著腕上指間鑲嵌著昂貴寶石的飾物,感到了一絲慌亂。果然是位置決定腦袋啊,她不想承認,被那人奢侈地養著嬌慣了這些日子,自由清貧的修士生活對她的吸引力,或許已經不是那麼大了。比起吃醋這類表面的小事,失去對自由的嚮往才是真正可怕的,現在她就已經如此,那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呢?她會不會根本就不敢想象,一旦離開沉香谷和那個人該怎樣生活了?
顧萌萌細思恐極,時間這玩意,就是專業給人啪啪打臉的。她剛穿過來的時候,還堅決不要嫁人搶公用黃瓜呢,現在不也被迫早早做了花花老頭的小妾?要不是那傢伙用的雙修方式比較變︶態又修為太高,嫁人這麼久,她可能連包子的弟弟都生出來了。現在是修鍊比較順暢,所以她修鍊的熱情一直沒有低落,一旦未來修鍊遇到瓶頸呢?她會不會在提高修為無果的失望情緒下,徹底陷入在後院生活的瑣碎中?
唯一能慶幸的是,她不過剛入築基,等到成就金丹時,才有道心迷誤走火入魔這一說,還有足夠的時間讓她來面對自己的迷茫。
雜七雜八想了半天,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午後。齊承傑果然按時來請她去游湖了,顧萌萌當然不會只自己去玩,忙叫上了二寶母子,連白狐都攜在了靈獸袋裡,一行人坐上馬車一路行去。
穿過越陵城繁華的街道,顧萌萌隔著車簾望去,卻是越行越覺水氣氤氳,不過半個時辰,遠遠便見碧水揚波,畫舫數點,悠然浮於水上。湖邊綠柳柔枝拂岸,花影繽紛,時有遊人三兩,在湖岸上閒遊踏青,這鳳華湖比起修真界的景色倒也不遑多讓,確實是個適於遊玩的好地方。
車行至湖岸,齊承傑早有準備,在此泊下了兩隻精雅的小畫舫,便請二寶母子上其中一艘,自己想要同著顧萌萌上第二艘。二寶本能地不喜歡這個大張旗鼓地追求顧師姐的傢伙,見他顯是要將旁人支開,心中不樂,便硬邦邦地來了一句,「男女畢竟有別,齊公子這般單獨與顧師姐一處遊玩,太也不合適了些,還不如大家擠在一條船上的好。」
他既是與顧萌萌一處的,齊承傑自然不會對二寶態度不好,也不以為仵,笑著正要解釋幾句,顧萌萌忙開口打圓場,「二寶,齊公子是好意,咱們都擠在一處,船都要擠沉了呢,哪裡有什麼好玩的?我們還是客隨主便,快快上船吧。」心中暗暗納罕著,二寶一個男孩子,離開凡世的時候年紀也還小,怎麼連男女有別的話頭都提起來,忽然象講禮教的老夫子一般迂腐了?
見顧師姐說了話,二寶才勉強帶著絲不太甘願的神色,低聲「恩」了聲,拉著母親要上船。春娘擔心顧萌萌在船上抱不穩孩子,忙回頭先從顧萌萌懷裡把包子抱過手,方才隨著兒子上去。
齊承傑心滿意足地將顧萌萌請上了另一艘畫舫,自有船工解纜開船,向湖中劃開。顧萌萌隨他進得艙中,才發現湘竹几案上早擺好了各色精緻的糕點和乾鮮果品等零嘴兒,還有一名侍女執壺以侍,主人招待得確是色色周到。不由笑道,「遇上齊公子這樣的好東道,我只得多感謝幾回,只恨一口說不出兩個謝來。」
「顧姑娘要想謝我,只要把那昨日彈的曲子再讓我欣賞一遍就行了。」齊承傑打開舷窗上的紫竹簾,望著碧波粼粼的水面,「對著這般幽靜曠遠,水天一色的風光,那首曲子最是適合不過。」他指了指旁邊几案上放置的一張琴,「還請顧姑娘一奏仙曲,遊玩時,遣情玩景,最是離不得此物。」
沒想到這個齊承傑還真是文青的很,顧萌萌當然不會掃他的興,「齊公子贈我的蒼虯琴,我正帶著呢。既然它是寶琴,還是用它好了。」說著,便從儲物戒指中將那玄光熠熠的蒼虯琴取出,置於案上,琴弦輕拂,正是的曲調。
見齊承傑聽得入神,顧萌萌越彈越入佳境,說實話憑她彈琴的水平,在沉香谷里根本就不好意思在別人跟前獻醜。這三腳貓的琴藝,今天難得碰到個願意欣賞的,她心裡也是很高興,那琴聲更是熟練悠遠起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彈得入迷的顧萌萌才覺察到,在紛揚的樂音中,周圍稀薄的靈氣突然劇烈地波動,濃度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他們象是猛地穿過了一層阻隔靈氣的厚障壁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顧萌萌乍然收手,警惕地感知著四周的異動。
「怎麼了?」毫無所覺的齊承傑見她突然停手不彈,有些奇怪。
「有點不對勁……」周圍靈氣已經濃得完全不象是凡世的正常水平,顧萌萌一個箭步衝到了弦窗邊,「剛才湖上有不少畫舫和小船吧,可是現在,除了我們這緊挨著的兩隻畫舫,湖面上什麼都沒有了。」
齊承傑聞言向窗外一望,果然只見無邊煙水,空茫一片,哪裡還有半點其餘遊人的痕迹?此時太陽已漸落,目所及處,帆影人聲皆無,景色依舊卻如入死域,安靜的令人心悸。
他的臉色不禁發白,明明附近不斷有船經過,剛才連鄰船上的笑語都聽得見,怎麼不過一會工夫,整個鳳華湖上,就只剩下了他們?其餘的人是去了哪兒?
「世子爺,有鬼,有鬼啊!這船,這船突然就划不動了!」這時船工驚慌的聲音從艙外傳了進來。
周圍情況太過詭異,難道是與修真界的事物有關?顧萌萌再也顧不得使出法術會不會嚇到人的問題,忙忙將自己的飛舟祭在空中,對著齊承傑喊,「快,我們趕快走!」將他一把推上飛舟,又飛身一個來回,把船上的侍女和兩個船工也帶到了飛舟上,一邊操縱著飛舟,一邊揚聲去叫那邊畫舫上的二寶母子。
二寶也已覺察到了周圍的異狀,見顧萌萌有所動作,不用多說就快速攜了母親和那條畫舫上被突來變故嚇得驚呆了的其餘人等上了顧萌萌的飛舟。
飛舟猛地飛上了高空,在侍女和船工們的驚叫聲中,顧萌萌眼睜睜地看著下方的兩條畫舫象水泡一樣,迅速地融化在了湖水裡,連水紋都沒有泛起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