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道長有身份
<>「幻夢妖魅」四個字剛從喬天離口中說出，葡蹄道長便笑了起來，他搖搖手顯然不同意他的判斷，道：「幻夢妖魅是古老妖族，早就消失了，近幾百年來都沒人遇見了。再說，幻夢妖魅是吉祥美好的代表，而我遇到的這一隻是幾乎要將我弄死的，不可能不可能。」
葡蹄道長的話多少有點道理，作為古老神秘的幻夢妖魅，只在世間留下傳說，近百年更是沒有真正見過的人。而且幻夢妖魅一般都是守護人的，主動來殺人的似乎聞所未聞。正因如此，喬天離有了更大的興趣，他對葡蹄道長道：「你把你的經歷完整說給我聽吧。」
葡蹄道長看出喬天離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心中暗喜：找對人了！不管那隻妖是什麼妖，他八成會幫忙，我的命終於可以保住了！
「事情是這樣。一個月前，北安市四少之首的秦晉泓突然緊張兮兮地來找我，說他中邪了。
「他說半年前開始有幻聽幻覺的情況出現，而且越來越頻繁，嚴重地干擾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去看心理醫生，但測試下來並沒發現他有心理疾病，精神狀態也非常好。以為是自己壓力過大導致的，也便沒有多想，只是外出旅遊散心，但是無論他怎麼放鬆心情，怎麼調節生活作息，情況一直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最後，他開始出現厭食和嗜睡，最嚴重的時候一天要睡上十八個小時。
「他家裡人發現這個情況之後開始害怕起來，求醫無門之下，便找了北安市最聲名遠播實力超群的驅魔人——也就是本道長來幫忙。」
葡蹄道長交代完故事背景之後，又停頓了下來，眼神中滿是期待地看著蘇宓和喬天離。
蘇宓是個極其喜歡聽故事的人，見葡蹄停了下來不禁開始有些著急。道：「豬蹄的蹄你怎麼不往下說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葡蹄道長眉毛一橫，語氣里有些不滿。
「葡萄的葡，呃，不對，葡蹄老祖，你快說下去啊，那位少爺他怎麼了？」蘇宓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是喬天離已經笑得臉部抽筋，而葡蹄道長則是氣得臉部抽筋。
但見蘇宓那單純無害的樣子，才強忍不跟她生氣。他原本只是想強調自己是北安市最聲名遠播實力超群的驅魔人，只是現在落難才請求喬家幫忙而不是自己實力不濟，不想被蘇宓這麼一打斷。剛剛所有的情緒都消散了。
葡蹄道長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一開始就瞧出是什麼問題了，有人對他使用了昏睡符咒，所以他才會整日整日地昏睡過去。」
喬天離突然笑了出來，笑聲里不屑的意味怎麼也掩藏不住。他道：「你居然想到是昏睡符咒？」
「真相當然不只如此。」葡蹄道長直起腰板，「後來證實了是一隻能夠潛入夢境的妖在作怪，但這隻妖確實對他使用了昏睡符咒。」
蘇宓看出來了，這個葡蹄道長在別的方面很好說話，但一旦是關於妖和驅魔的問題上，他便不容別人有反駁的意見。
「行了。那位闊少的事情我不想多聽，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對付那隻會使用昏睡符咒的妖吧。」喬天離嘲笑著說道。
葡蹄道長得意地說：「我擺了神壇，然後用最強的驅逐咒語將那隻妖從秦公子的意識里驅逐出來。」
「什麼？！」喬天離一拍沙發。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你明知道那是一隻幻夢妖魅，居然還敢用驅逐咒將她逼迫出來？」
「離少，怎麼了？」蘇宓不解其中的意思，她原本對故事有非常濃厚的興趣。但此時喬天離的反應更加吸引她。
「都說了那隻不可能是幻夢妖魅咯！」葡蹄道長也有些急了，他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那只是一隻能夠進入夢境的妖而已，不可能是古老的幻夢妖魅。」
蘇宓越來越好奇，她第一次見喬天離會對一隻妖這麼感興趣，他只要不欺負妖的話就以及算是仁慈的，但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她好奇道：「離少，幻夢妖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有聽說過幻夢妖魅？」
「沒有。」
喬天離不悅地看了葡蹄道長一眼，轉頭對蘇宓道：「幻夢妖魅是非常古老的一種妖，而且是十分罕見的代表著善良純潔的妖族。就像他說的，遇見的話是意味著遇見吉祥和美好。」
聽到這麼美好的妖族，蘇宓臉上浮現出了神往的表情。
喬天離接著說：「傳說幻夢妖魅是由純潔的女子幻化而成的，經過幾百上千年的修鍊，才能成虛形。一般來說，只有八字極好且有天緣的純潔女子，在十六歲的時候得到幻夢妖魅的指引才有機會幻化成為妖，成為她們的一員。所有幻夢妖魅都是形態美好的少女，她們不能自行繁衍下一代，所以這一妖族相對於其他妖族來說，數量十分少。」
「原來還有這麼神奇的妖族。」蘇宓對幻夢妖魅的印象又好了許多，但臉上依然有困惑，「既然她們這麼美好，為什麼還會有『妖魅』這個名？」
「你問到點子上了。」喬天離突然像個老師一樣，對蘇宓的表現很是滿意。他答道：「幻夢妖魅雖說是代表著吉祥和美好，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首先你要記住，她們是妖。其次，她們正處豆蔻年華，是容易動心動情的少女，所以——」
「所以她們對人動情？」
「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呃，不對，反正人類外的其他帶有思想的種族，她們愛上人類就是不對的。」葡蹄道長突然插嘴，說話時候還有些鄙夷的神情。
蘇宓臉色一變，聲音有些冷，她道：「人類外的其他帶有思想的種族怎麼了？很多時候壞的是人類，傷的是你口中的其他種族，這個你怎麼不說呢？」
葡蹄道長先是一愣，他不明白這個常人的思維為什麼會引起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的反感，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她是一個女人。女人對於情愛方面，總是特別的執著。於是葡蹄道長笑了笑，並不予反駁，只是看著喬天離，想他繼續下去。
喬天離自然明白蘇宓的意思，看了她一眼，道：「在情面前本就沒有對錯，更不能以種族區分。我想說美好的她們會被冠上妖魅這名，是因為曾經出現過多次夢妖愛上人間男子，最後導致男子死於夢中。但凡涉及到生命的終結，不管是基於什麼樣的緣由，都會被人類所不喜甚至厭棄。」
蘇宓腦子裡想的只是之前遇到的木偶女妖言兒，她為情為愛結果犧牲了自己，所以女妖首先留給她的印象都是能為心愛的男子死去，卻不想原來一份愛也會牽連所愛之人。她睜大眼睛，有些無法接受，「導致人類男子死於夢中？」
「對，幻夢妖魅們以人類夢境里的虛幻氣神為食量，她們會經常出入不同人的夢境之中，一來是維持自己的壽命，二來則以美好的夢境回饋被她臨訪的人類。但如果一隻夢妖迷戀上了某一個男子，她便會頻繁地進入那個人的夢境裡面，久而久之會在無意之中汲取過多人的氣神，導致一個正常的活人出現嗜睡症，最後死在睡夢之中。」
「但是，她們在夢境里有能做些什麼呢？剛剛你說了她們只有虛形……」
「她們能夠操縱他人的夢境，美夢就是她們的回饋，但一旦她們用自己的能力將人類男子困於夢境之中時，哪怕當中有很多的甜蜜美好，但對人類來說終究是一個噩夢。人類無法進行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沒有進食則無法維持身體機能，而且氣神也在慢慢失去。雖然出發點是愛，但幻夢妖魅的愛卻讓活人死去，結果與那些狐狸妖並沒有兩樣。」
給蘇宓解釋完關於幻夢妖魅的事情之後，喬天離眼色一冷，變得有些凌厲，他看向葡蹄道長：「你沒有進行調查，就用你那半桶水的道法進行所謂的驅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害死了兩條生命！」
葡蹄道長嚇了一跳，他有點懵，道：「怎，怎麼可能會，會是害死了兩條命？那隻妖被我逼出來的時候，秦，秦公子他還好好的啊。」
「夢妖出來之後，你有沒有審問過她？」
「沒有……來不及了，她一出來就變成了一縷煙消失了……我以為自己終於成功地收了一隻妖啊！怎麼被你一說，就變得那麼嚴重了……而且！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啊！她非但沒有死，反而還纏上了我!」
喬天離冷笑，道：「很好，你終於都說實話了，你以前從來就沒有成功地收伏一隻妖或者驅過一隻鬼，對不對？你就是靈異界里近兩年鬧的笑話，那個自稱茅山派秘職傳人的假道士，對不對？！」
葡蹄道長怒容上臉，急聲道：「誰說我是假的！不許污衊茅山派的密職傳人，本道長身上負的責任比你們喬家的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