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32 開花
傾盆大雨足足下了兩天兩夜,但無論雨多大、風多猛聖樹卻連一片樹葉也沒掉落過。X它的枝丫變得更加茂盛,也完全褪去了那間紫色的外衣。原本長條狀的樹葉紛紛展開變成了橢圓狀,很美。此刻的聖樹已經與別墅纏綿在一起,密不可分地相擁著,彷彿它們本就是一體。這兩天兩夜別墅里沒有一個人進出,讓那些早已將別墅圍得水泄不通的士兵們摸不著頭腦。
期間封銳赫開車來過兩次,但都是遠遠、遠遠地看了看便又駕車離去。像是在懷念尋星,又像是在等待。夜尋星能感覺到他的靠近,能聽見他的思念,可是她卻給不了任何回應。她想,這次她又要讓一個愛她的男人失望了。她覺得她總是欠著債,永遠也還不完的情債。
第三日的清晨,聖樹的枝葉間出現許多密密麻麻如珍珠般大小的綠色顆粒,夜尋星知道那是花蕾。雖然花蕾還沒開放但卻依舊包裹不住那絲淡淡的清香,似茉莉又似梔子,或者說那也似清風般的香氣。
語者們很興奮、興奮得幾乎就要歡呼起來,可是她的淚水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淚水混合著雨水滴落到泥土裡,突然泥土裡便長出了幾朵白色的小花來。
「族長?」語者們不明白為何夜尋星會哭。難道這不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嗎?一個個如同茫然的新兵般用迷惑地眼神注視著她。
夜尋星只是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傷,眼淚就不自覺地落了下來。她看著地上的花朵也滿是錯愕,「不知道,我只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聖樹上的花蕾便如同與她有感應一般紛紛綻放。那滿樹的小百花與她眼淚所產的小白花一模一樣,每一片花瓣都帶著珍珠般的光澤。雨澤萬物在此時戛然而止,強行被夜尋星聚攏的雲層瞬間散開,陽光為聖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這一刻世界彷彿靜止了,院內的語者也好、院外的士兵也罷皆為之傾倒。
說起來三十米高的樹不算出類拔萃,如果不是那滿樹的百花、不是那旺盛過度的生長力估計也沒有人多瞧它一眼。突然一陣清風拂過,白色的花朵隨風飄揚,漫天的白色如同雪花般美麗。可是那些白色的花朵如同受到什麼牽引般盡數朝一個一方飄去只有語者知道那是夜尋星所在的位置……
白色的花朵一朵朵緩緩落在夜尋星的身體周圍,越來越多、越疊越高。直到這時院子里的語者們才發現夜尋星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玩偶般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很快的白色的花朵已經將夜尋星包裹得嚴嚴實實,如同一個鑲有無數花朵的巨大蠶繭。沒有人敢上前更沒有人敢去觸碰,生怕一個不小心影響到夜尋星的蛻變。
守在外面的李恆宇還沉浸在那漫天飛揚的百花時,耳機里便傳來了洪源的聲音。「進去看看。」
「可是,這才第三天。」當李恆宇說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也有些錯愕,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質疑洪源的命令。「對不起,首長。我馬上進去查看。」
「注意安全。」視屏里的畫面太過詭異,這麼大一棵樹、這麼多小花為什麼沒有一朵落到院子外面來?洪源已經嗅到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是!」
李恆宇揮揮手分散在各處的士兵們便迅速地向警戒線靠攏,就在離警戒線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們卻全都停下了腳步。李恆宇慢慢抬起手朝前面探去,手還沒有打直便觸上了一個柔軟但無形無色的東西。
「報告首長,前方有不明物體。」李恆宇沿著右手方向一路探索,越走心裡就越沒底。
「什麼東西?」透過屏幕洪源能清楚地看見李恆宇的動作,要不是李恆宇還能清楚地與他對話否則他一定會以為李恆宇已經瘋了。因為他根本看不見李恆宇的前面有任何東西……
「有一定韌性、無色透明,物體似乎很大……」李恆宇心裡是懼怕的,他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更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觸感。
洪源在控制室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地看向視頻里顯示的畫面。
「首長?」李恆宇等了許久耳機里依舊沒有半點聲音,他只能回頭看向探頭的方向等待著洪源的命令。
「等我過去再說。」洪源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腦袋又疼又暈。
李恆宇撤回了那些已經跨過警戒線的士兵,靜靜地看著眼前那道根本看不見的屏障。白色的花瓣依舊在眼前飛舞著,本應是盛夏光年蟬鳴陣陣的季節,眼前的世界卻安靜得可怕。
指揮中心設置在花千秋的物管中心,這裡到尋星的別墅只需要兩三分鐘的車程,李恆宇還在發愣時洪源就已經抵達了現場。親身站在這漫天飛舞的白花前要比從顯示器中看見的更為震撼,墨綠色的參天巨樹包裹著紅色屋頂的別墅再加上這飛舞的白花,色彩的衝擊險些讓洪源迷失在這攝人心魄的美景中。
「小李」,洪源定了定心神喚了一聲李恆宇。
「啊?」李恆宇回頭,眼神中還有些恍惚。不過也只是一兩秒時間,很快他的眼神就明亮了起來。「是,首長。」
「到底什麼情況?」洪源的視線越過李恆宇看向他身後的別墅,他怎麼看也看不出中間有什麼東西。
李恆宇微微低頭,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您還是親自看看吧,屬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李恆宇可以說是洪源最看中的下一代,他一向沉著冷靜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洪源微皺著眉頭邁步上前,氣勢很足但步伐卻很小。
就在洪源快要撞上那道無形的屏障時李恆宇抬手攔住了洪源。
「這裡?」洪源眯縫著眼睛抬手慢慢朝前探去
果然有一個猶如果凍般觸感的透明物體在他的正前方。洪源手掌微微用力拍了拍,沒有傳來任何聲響反作用力卻拍得他的手掌有些疼。洪源看了看自己微紅的手掌,心裡的好奇心顯然已經被放了出來。「有點兒意思。」
李恆宇當然也看見了洪源那微紅的手掌,但也看見了洪源原本焦慮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興奮。「洪老……」
洪源朝李恆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繼續探索這道無形的屏障,他的手掌就這麼輕輕地扶著那道略微q彈的牆一直朝右邊走去……終於,洪源走到了懸崖邊上,黑鐵欄杆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先是回頭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尋星別墅的方向,最後他蹲下身子將手臂從欄杆的縫隙探了出去。他笑了,因為他依舊能摸到那個q彈的屏障。
洪源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土,「通知徐長青,讓他立刻過來。立即封鎖現場,一個字都不能走漏出去。立刻疏散小區內所有住戶,行動等級設為機密。」
「是。」李恆宇雙腳一靠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就走。
洪源伸手向秘書要來手機撥通了泠守的電話,電話通了但一直沒人接。洪源把手機放進兜里,朝旁邊的一名士兵招招手,「你,過來。」
士兵從來沒有和洪源說過話,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跑到洪源的面前行了一個軍禮,還沒開口洪源就指著不遠處的起重機對他說了一句:「爬上去看看。」
「是!」士兵沒有任何猶豫便朝著起重機走去,因為他知道對於一個士兵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
洪源又撫上那道q彈的牆朝著左邊行去,雖然他心中早已有底,但不親自走一遍他還是不放心。他不是一個思想陳舊的人,畢竟對於擁有全球頂尖科技的sakura集團而言一切均有可能,而他此刻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這項科技收入c國的軍隊儲備中。
泠守看著那道爬上起重臂頂端的身影時他肯定對方也同樣看見了院中的一切,他嘴角一個危險的弧度慢慢勾起看得起重臂盯上的那個士兵全身打了一個寒顫,儘管士兵並沒有看清泠守的眼神。
在泠守抬頭的同時其他語者也紛紛抬頭向起重臂上的人影看去,塔可可突然有些想笑。「這是鬧的哪出?」
「你沒感覺到我們的能力回來了?」泠守不再理會起重臂上的人,只用心靈鏈接與語者們交流。
塔可可念頭一動,掌心傳來的溫度告訴他他的能力已經回來了。眼中的興奮難於言表,只能用右手的「v」字代替。
大家也都紛紛學他,一個個都比劃出幼稚的剪刀手。
可是就在大家都興奮、高興的時候索瑪卻皺起了眉頭。「副官,外面的護盾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索瑪,這麼快就發現了。不錯、不錯。」泠守對索瑪微微讚許了一番,可是他也不知道那個護盾是怎麼來的。
「我的意識出不去。」索瑪在發現護盾的時候就已經用自己的意識撞擊過護盾一次,可是護盾卻根本沒有讓他出去的意思。
「應該是族長的護盾,因為我也出不去。」泠守不覺得這護盾有什麼,因為他在撞擊護盾的時候並沒有受傷,所以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護盾是起保護作用的。
泰蓮看向起重臂頂端的那個人,「這麼說來外面的人豈不是已經知道護盾的存在了?」
「知道就知道唄,難道我們還怕他進來不成?」泠守得意的一笑,恢復能力的他難道還會怕幾個人類的小兵?
恢復能力海奴是高興的,可是這並不符合常理。「可是,聖樹為什麼沒有鎖定我們的能力了?」
語者們的視線全部落在泠守的臉上,可是泠守也不知道……
「不會是族長出了什麼問題吧?」
允瞳剛欲上前查看夜尋星的情況卻被泠守一把拉住,「等等,我們還被人監視著。」
允瞳厭惡地看了起重臂頂端的人,「洪源什麼時候竟然想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估計他也是沒轍了。」索瑪也厭煩被人盯著,但仔細一想他又有些同情洪源。
「他們盯著我們,我們為什麼不出去看看他們在外面幹什麼?」看來泠守是語者中心態最好的了。他雙手往褲兜里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