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5）

心中一慌，他怎能讓曄煉佔了先機。曄煉可以為陳無憂獻出一切，他所做的一切又有哪一件不是為了陳無憂。

子陽痴痴的望著陳無憂，生怕任意一個微小的動作，令陳無憂對他心生厭惡：「無憂！我的心可以很小，因為你只要自由。我的心也可以很大，因為你期望的是國泰民安。我也不逼你，此生唯願隨你天涯海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背上禍國殃民的罪責。天大終亂，所有的罪孽由我來擔負就好，你永遠還是天山上綻放最美麗的雪蓮！」

她既無絕世之貌，又自私任性。為何兩個權頃天下的豪傑，卻願意為她傾之天下。難道凡塵終是一個圈，宿命早已天定，誰也逃不掉？

陳無憂綻放一絲苦笑，凄涼吐出：「曄煉，你這是何苦，難道終要我欠你生生世世？子陽，你這又是何苦，何苦定要將我同天下人綁在一塊？」

曄煉和子陽同時嘆氣。他們只是想讓她快樂，難道讓她快樂也如此艱難？相視苦笑，最後竟異口同聲吐出：「你選擇吧！只要你快樂就好。」

世間難道真無兩全其美的事情嗎？她想要自由一直想要自由。對著自由她就像只撲火的蛾。遠離權力紛爭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可是為何偏偏在此刻她卻忘不了，小時候家人同聚和樂融融的情景？為何一貫自私的她，此刻卻不想看見小孩子一張張瘦弱不堪的面孔？天下大亂與她何管！為何她面對的卻是一張張，因豐衣足食歡喜不已的笑容。

蒼天為何一定要逼她選擇，為何一定要將天下興亡的重責推給她？難道天下人無一人知曉，她要的不過是教夫相子、兒孫滿堂！

逼她選擇是嗎？她就偏偏不選。陳無憂嫣然一笑，卻又載著說不清的凄楚：「煉。我們回宮！」

「你始終放不下天下！」心中竊笑，子陽忍不住道。

「我不要天下，也不要自由，行嗎？」心已沒有痛，沒有愛。腦海中一片空白。她需要思考，想好以後的路如何前行。她不就不信世間沒用兩全其美。眸無波瀾，嘴唇只是下意識的動著：「我不會逃開，但也不會接受你的安排背負武林！」

「你肯留下，就好。」子陽淡淡露出一絲笑。老天始終站在他這邊，只要陳無憂還在，他就有機會成為她生命中的唯一。他擁有天下人羨慕的一切，他就不信這一切換不來陳無憂的笑靨。

全身一點氣力也沒有。如果此刻能昏厥，什麼也不必理會該多好。可是老天始終為難她，連最小的心愿也不為她實現。陳無憂靜靜望著曄煉，沒關係老天不給她溫暖，她始終會自己找尋，哪怕這份暖意很淺很淺。

陳無憂閉上眼，輕柔低喃：「煉。我好累，看不清前面的路！你扶著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