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懲戒
太子子嗣並不興旺,弘晉人還算是很聰明,懂得討太子的歡心,又有一個很能忍得還能玩得的娘,胤礽這些年也挺看重弘晉。
畢竟現在康熙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到熱鬧的,兒孫滿堂。
康熙也是喜歡,太子也越是重視,現在看見弘晉在這裡瞪著張家的小胖子,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不過林佳氏既然讓人上去掌摑扎張家胖子,應該也是張家胖子的錯。
「張廷玉,你別以為自己現在是皇阿瑪跟前兒的紅人了,就能這樣蹬鼻子上臉,爺的奴才也是你能踹的?!」
張廷玉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個心懷不軌的奴才呢?依著微臣看,不僅這個奴才要罰,連著弘晉也要罰,甚至是側妃教子無方,也該罰的。」
這一番話,直接讓太子愣住了。
四阿哥看了看顧懷袖那緊握的手指,又看了太子一眼,心道一聲現在事情都堆在一塊兒了……
他咳嗽了一聲,上前當和事老:「太子殿下,左右不過是一個奴才,想必是小孩子之間有什麼誤會吧?皇阿瑪那邊還等著咱們過去……您看……」
「看什麼看?我今兒倒要跟人計較計較,看看一個漢臣有什麼資格跟爺叫板。」
胤礽冷笑著,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張廷玉,然後扭頭看被張廷玉護在了身後的顧懷袖。
「側妃說說,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林佳氏柔柔道:「回太子殿下的話,弘晉放風箏回來呢,半路上張小公子拿了弘晉的風箏,還不還給弘晉。妾身心疼弘晉,您知道他年紀小,又因為妾身生他的時候身子不大好,所以格外嬌貴一些……妾身不想讓他受這樣的氣,所以想叫小全子把風箏給拿回來。」
好一個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顧懷袖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看了看胖哥兒頭上的傷:「依著側妃這意思,是我家胖哥兒不問而取拿了弘晉阿哥的風箏嗎?那我倒要問問了……小全子,你妾說說半個時辰之前弘基阿哥在幹什麼?」
小全子哆哆嗦嗦地:「在放風箏呢。」
「那一刻鐘之前在幹什麼?」顧懷袖又問了一句。
小全子有些不明白,他知道這個時候三阿哥的風箏已經飛走了,可他想想剛才側福晉說是胖哥兒拿了風箏,就只能說:「還是在放風箏。」
微微一笑,顧懷袖不慌不忙繼續問道:「那你們在哪兒放風箏呢?」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知道顧懷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這放個風箏有什麼好問的?
張廷玉站在一邊看了顧懷袖一眼,沒插畫。
林佳氏有些耐不住了,她知道顧懷袖多的是鬼點子,連忙道:「就是你家那個胖子搶走了弘晉的風箏,還想狡辯不成?我身邊這麼多雙眼睛都能看見!區區一個臣工之婦,還能誣陷了你不成!」
「我又沒說您誣陷我,您這麼急幹什麼?」
顧懷袖不緊不慢,然後朝著太子一躬身,笑道:「太子爺是一位明白人,若是身邊的人都不對您說實話,讓您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這事情若是鬧到皇上那裡去,卻不知您有多尷尬呢?」
上位者最厭惡的就是旁人用謊話蒙蔽自己,可事實上是沒有幾個上位者能夠聽到真話。
太子也算是上位者,他此刻看了看林佳氏,林佳氏似乎有些心虛。
四阿哥微微上前了一步,在太子耳邊低語了一句:「如今皇阿瑪對您……愚弟以為,您如今還是謹慎著一些……」
太子越來越不被皇帝喜歡了,如果這時候再出什麼差錯……
如今這件事看著雖然也是小事,可張廷玉在南書房,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能影響皇帝的決議。
翰林們就是這一點煩,距離皇帝太近,官職不高本事卻不小。
太子想想何曾不是這個道理?
他這會兒只道:「本太子知道了。張二夫人,您繼續問就是了。本太子自然秉公處理。」
顧懷袖掃了胤禛一眼,只覺得這人出手的時機實在是不大對。
她道:「小全子說說,弘晉阿哥一刻鐘之前在幹什麼?還在放風箏?」
「是,還在放風箏。」
小全子心虛得慌,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哆嗦著。
他又聽顧懷袖問道:「接著幹了什麼?」
「就把風箏給收了起來,然後過來風箏就被搶了。」小全子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張廷玉聽見,便低低笑了一聲,「真是腦袋都不想要了……」
不過他也沒說別的,小全子卻怕得厲害罷了。
顧懷袖終於笑了:「風箏線呢?」
小全子一怔,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風箏線?風箏線還在宮女的手裡啊。」
一說完,小全子冷汗就冒出來了。
顧懷袖笑容瞬間擴大:「宮女還在放風箏的地方吧?」
現在胖哥兒手裡拿的風箏乃是斷了線的風箏,到底是怎麼回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顧懷袖一步步地問,就是為了讓太監咬死這風箏是弘晉拿過來的,而不是斷線的。
之前林佳氏說「弘晉放風箏回來」,現在是把她自己給坑了。
林佳氏卻不記得自己之前隨口找的說辭了,反而道:「分明是風箏斷了之後,被你家哥兒撿走,不換給弘晉!」
「哦,您之前不是說是弘晉阿哥拿回來的嗎?現在自己扇自己巴掌,看您似乎挺高興啊……」
顧懷袖終於似笑非笑,她拿過了胖哥兒手裡的風箏,便朝著地上一扔,棄之如敝屣。
「是非公道,想必已經在太子爺的心中了,若您執意要認為是我家胖哥兒做的事情,那臣婦……也只有到皇上跟前兒伸冤去了。」
誰是誰非,如今太子哪裡還看不明白?
這顧懷袖明擺著就是在要挾他,可如今太子不比以往了,若再被皇帝厭惡,那往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他咬牙,真是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女人給掐死!
可是如今對著張廷玉那不動聲色的神情,胤礽又知道根本不可能……
要像搞死張廷瓚一樣弄死張廷玉,太難了……
當時是張廷瓚自己有鬼,所以張家死了人也不敢聲張,如今的張廷玉有什麼畏懼?
面對一個沒有短處的人,就像是蒼蠅叮著一顆沒縫的雞蛋,哪裡有能叮得住的地方?
憋屈!
太子爺只覺得自己憋屈極了!
若有一日等他登基,頭一個要除去的就是張廷玉一家子!再將顧懷袖狠狠折磨,看看她是不是還能有如今這本事!
即便是林佳氏用懇求的目光望著太子,可太子也不敢將張廷玉怎麼樣了。
他捨不得打弘晉,只能一巴掌扇在林佳氏的臉上!
「啪!」
「小賤人!讓你在爺面前說謊!這種事情也敢來蒙蔽我?!」
林佳氏瞪大了眼睛,頭都歪過去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
她還有些恍惚,只期期艾艾叫了一聲:「太子爺……」
「閉嘴!」
胤礽是有火氣沒地方發,他一腳踹開了林佳氏,只轉身朝著顧懷袖與張廷玉扭曲一笑,甚至還看著年紀很小的胖哥兒,道:「我家弘晉不大懂事,沒關係,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我看你家公子也挺聰明的,不如以後來給我家弘晉當伴讀吧……」
哈哈珠子?
顧懷袖只冷笑了一聲,這東西就是代替皇子挨打的!
「多謝太子爺抬愛了,我家胖哥兒是漢人,怕沒這個殊榮呢。臣婦告退。」
張廷玉也彎唇一笑,只道:「微臣也告退了。」
夫妻兩個走遠了,顧懷袖才看向了胖哥兒,他頭上腫了一塊,淚眼汪汪地:「娘。好疼……」
顧懷袖心裡也疼,她想起方才那一幕,只猶在噩夢之中。
弘晉?
好一個三阿哥弘晉。
還有林佳氏,這架勢,仗勢欺人的本事卻是越來越大了。
如今太子不過是責罰她一回,又有什麼用?
握緊了手指,顧懷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張廷玉只將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道:「敢打咱們兒子……算計回去不就成了嗎?」
他心裡已然冒出了一條毒計,只對阿德說了幾句話,阿德便去了。
張廷玉彎身下去將胖哥兒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乖,胖哥兒不哭,爹帶你看大佛去。」
「看什麼大佛啊……宜妃娘娘那邊有請呢。」
顧懷袖按了按自己心口,悶得慌。
「你方才對阿德說什麼了?」
張廷玉低聲在她耳邊道:「我讓人引小三阿哥去雨潭喊雨了……」
聲音很低很沉,顧懷袖卻猛然一睜眼。
張廷玉豎了一根手指,眼帶笑意:「皮肉傷算得了什麼呢……他一日不倒,別人就還要在你跟前兒晃,要拔就要拔個乾淨。」
「這一回有用嗎?若沒大錯……」
若沒大錯,廢太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懷袖已經了解了張廷玉這計劃的歹毒之處,她讓青黛帶著胖哥兒去敷藥,自己卻走向了禪院中庭之中。
桃花樹下擺著茶席,宜妃德妃等人都在這裡坐著,見到顧懷袖來,宜妃連忙一指:「瞧瞧,說曹操曹操到,你背後莫不是長了耳朵,知道咱們在說你的壞話,所以來捉咱們了吧?」
什麼也沒聽到的顧懷袖一臉無辜的表情,福了個身,打趣道:「宜妃娘娘說笑了,臣婦不過是來遲了,給各位娘娘請安,娘娘們吉祥。」
德妃是個性子比較沉穩的,見了顧懷袖只道:「起來入席便是。宜妃倒是念叨你有一會兒了……」
宜妃聲音最大,只道:「分明是我說她,你們都在聽,這會兒倒把話全推到我身上來,好沒道理!不過倒也是,張二夫人趕緊坐吧,聽說太子爺那寶貝阿哥弘晉,方才鬧著你了,也是該你倒霉撞見……」
宜妃話音剛落,林佳氏就捂著臉進來了,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委委屈屈紅著眼圈。
怎料想,她剛剛進來就聽見宜妃這句話,頓時抬頭看向宜妃:「宜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自尊心作祟,林佳氏聽不得別人背後說自己。
這宜妃生的九阿哥根本不中用,哪裡能跟太子相比?
上次若沒有宜妃從中作梗,自己早就已經得手,哪裡用得著在揚州行宮的時候差點惹出那麼大的事情來?
太子妃石氏還在這裡呢,見著氣氛不好,看見林佳氏不好,心裡解氣,只道:「側福晉來了就坐下吧,這是怎麼對宜妃娘娘說話呢?」
林佳氏沒想到這個時候石氏的胳膊肘竟然朝著外面拐,她差點氣得暈過去,只咬牙,低下頭,委屈得很:「太子妃誤會了,妾身並沒有質問宜妃娘娘的意思,只是覺得宜妃娘娘說話有失公允罷了……」
嘿,不說也就罷了,一說她還來勁兒?
宜妃也笑了:「本宮有失公允……」
她環視了一圈,見著後宮里來的嬪妃都看著自己。
宜妃一向是六宮之中頗為受寵的,這會兒也丟不起這個臉。
「這倒是新鮮,竟然也有人敢這樣說本宮了……」
看戲的顧懷袖,頓時知道林佳氏要倒霉了。
她也不動聲色,只按著之前宜妃的意思坐了下來,端茶來喝。
宮裡的事情宮裡解決,林佳氏怎麼倒霉,都與顧懷袖相關,至少在旁人眼中,自己必須摘得乾乾淨淨的。
宜妃起身,她身邊的宮女涵兒立刻斥責林佳氏:「側妃見了宜妃娘娘,都不行禮的嗎?」
林佳氏是剛剛進來就聽見宜妃這裡說自己的壞話,哪裡還來得及行禮?
現在宮女提醒,林佳氏再不高興,也只能恨恨咬牙,惡毒地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沒說話的顧懷袖,還有那根本沒準備出言搭救的太子妃石氏。她埋頭福身:「給宜妃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小主請安。」
她說話心不甘情不願,任是誰都看得出來。
宜妃倒是一副大度的樣子,似乎懶得計較她的失禮,只走上前去,伸出戴著護甲的手,要將林佳氏給拉起來。
宜妃拽著林佳氏的手,輕笑道:「這就乖了,你是晚輩,即便是長輩說了什麼話,你也該聽著,你說——啊!」
本來還好好的,宜妃正要將林佳氏給扶起來,誰料想她忽然之間一聲驚叫,像是被誰給推倒了一樣,連著踩著花盆底退了兩步,而後撞在了擺著茶碗的石桌上,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差點摔在桌上,還撞到了桌上的茶碗。
滾燙的茶落下來,將宜妃旗袍的袖子給打濕,她連忙又是一聲驚叫:「燙!」
涵兒立刻上去扶著:「娘娘,娘娘!快讓奴婢瞧瞧——」
說著,將宜妃的袖子一拉開,竟然燙紅了一小塊。
涵兒立刻回過臉指著林佳氏:「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宜妃娘娘都敢推!」
林佳氏還保持著剛剛起了半個身子的動作,手都還伸在外面一臉的獃滯,她沒鬧明白情況,可宜妃確確實實就這樣倒下去了。
這樣的戲法,林佳氏怎麼可能不懂?
當初她就用這樣的一招,在太子的面前,坑害過太子別的侍妾。
可如今……
林佳氏心都在發冷,她連忙道:「我沒有!是宜妃娘娘自己摔倒想要陷害於我!」
其餘妃嬪都暗嘆了一聲,明擺著就是陷害你,可誰能抓到證據?
再說了,今天八阿哥剛剛出了風頭,祈雨這一件差事可辦得讓皇上很喜歡,這會兒誰也不會去得罪宜妃,九阿哥跟八阿哥走得近,這幾乎是宮裡人盡皆知的。
這會兒宜妃緩緩地站穩了,她眯著眼睛,看向了僵立著的林佳氏:「你的意思是,本宮一宮妃位,竟然用傷了自己的方法,來陷害你一個小小的側福晉?」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偏偏林佳氏不想死,還道:「是與不是,宜妃娘娘自己清楚……」
宜妃一聲冷笑,卻緩緩地踩著花盆底,走到了林佳氏的面前,她慢慢地抬起了手掌,用一個很緩慢的姿態,重重地扇下去一耳光!
「啪!」
整個中庭都已經沒有了聲音。
宜妃動作很慢,可是林佳氏避不開,因為兩邊的宮女已經將她給扣住了。
林佳氏平白被扇了這樣的一巴掌,整個人都要瘋了,死死地瞪著宜妃。
豈料,宜妃道:「分明是你以下犯上,太子見了本宮也該行禮叫一聲母妃,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進來不行禮也就罷了,還敢推本宮?本宮伺候皇上這麼多年,身子也是你能推得的?!以下犯上,是為不忠;與太子行動不一,是為不義;狠心辣手害人推人,乃是不仁;我乃是你母妃,晚輩冒犯長輩,是為不孝!」
宜妃聲音很鎮定,擲地有聲,帶著一股子利落的狠勁兒。
她笑看著林佳氏,只道:「來人!將這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狗東西拖去,掌嘴二十!」
林佳氏這個時候聽見宜妃扣下來的一頂頂大帽子,才知道自己惹錯了人。
她連忙往地上一跪,磕頭道:「宜妃娘娘饒命,宜妃娘娘饒命!」
宜妃哪裡肯聽她的,這會兒看林佳氏臉上已經有了自己摔的一巴掌,還覺得不夠解氣,只轉身一擺手,閑閑道:「賞她。」
涵兒哪裡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
她含笑走上去,在林佳氏連連求饒的時候讓人將她拖起來,撈了袖子就是一巴掌,「啪」地這一聲,可比宜妃狠多了。
林佳氏所有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整個臉都腫了起來,她嗚咽著,搖著頭,剛剛想要掙扎,第二巴掌已經落到了她的臉上。
「啪!」
「啪!」
「啪!」
來來回回地扇!
宮裡的宮女們什麼不拿手?
這會兒扇得越狠,主子們越開心,索性甩開了膀子地扇。
什麼狗東西,也敢在咱們家娘娘面前作威作福!
呸!打不死你!
顧懷袖只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她甚至還對上了林佳氏的目光,於是微微地一笑,端莊地飲了一口茶。
石氏也只是看著,起身來扶宜妃,「宜母妃,您還好吧?府里的側妃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還是你是個讓人疼的。」宜妃伸出手來搭在石氏的手背上,也拉她坐下來,「我這樣懲戒毓慶宮的人,你可不會怪我吧?」
石氏笑道:「怎麼會?宜母妃教她怎麼做人呢。似這等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若是再不教訓教訓,可就無法無天了。」
「太子妃真真是個剔透人。」
宜妃也笑著誇她。
末了,她回頭一看顧懷袖,只道:「張二夫人坐那麼遠幹什麼?莫不是怕了本宮的手段,怕被那狗東西給嚇著了?」
顧懷袖起身瞥了一眼那邊的情況,林佳氏整個人腦袋來來回回地晃著,一張臉已經看不出原樣來了。
她道:「宜妃娘娘說的這是哪裡話?您是宅心仁厚,臣婦親近來還不急的。」
宜妃素知顧懷袖與林佳氏有仇,如今在她面前這樣作踐林佳氏,一面是要打太子的臉,一面卻是要拉攏自己了。
只可惜,林佳氏倒霉,石氏一點也沒有維護她的意思,想必是平時得罪人太多吧?
林佳氏望著那邊跟宮裡娘娘們說話的顧懷袖,一時之間滔天恨意湧上來,然而迎接她的不過是迎面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抽得她臉皮都要掉下來,幾乎是屈辱得眼前一黑就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