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下水知真假

「趙師傅，我絕對沒有不信你的那個意思！」孔先生擺擺手說道，「不過我也挺好奇，您從什麼地方看出這東西是柳的，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講講，我們長長見識，以後也避免再在這方面栽跟頭。」

「講我估計是講不明白，有些東西是要靠眼力和一種感覺的！」

趙沐陽笑著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有透視眼看到了裡面的空心吧，不過他這一說，張富強頓時就喊上了，「嘿嘿，趙專家，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既然你說它是假的，那就應該說出它究竟什麼地方假，又為什麼假，什麼都說不出來，你憑什麼說這珠子是假的，該不會是你妒忌人家孔先生的東西，故意把真貨說成是假貨吧？」

「你放屁！」趙沐陽還沒說什麼的，一旁的張鐵雲吼了一道，「你當誰都跟你那麼齷齪了！陽哥有一串紫油梨對眼的手串品相比這個還要好，用得著妒忌別人么，你少跟那沒事兒扯那些沒用的！」

「是我扯沒用的還是他在那扯？」張富強被張鐵雲罵了一句頓時也咋呼上了，「既然說人家東西是假的總得拿出些證據來吧，我這話說的有什麼錯么？就他有比這還好的紫油梨手串，來來來，趕緊拿出來讓我們欣賞一下！」

「你……」

「大雲你別說了！」趙沐陽拽了一把還打算和張富強理論的張鐵雲，沖著張富強笑了笑說道，「油梨手串我以前還真有一串，不過前天剛送人了，現在沒有了！」

「送人了？」張富強哈哈大笑道，「品相比這個好的男款紫油梨手串怕是少說得兩三萬吧？就這麼直接送人了，趙專家你還真是出手闊綽啊，嘖嘖，我都不一定捨得送那麼貴重的東西出去，看樣子你這家底比我還厚呢！」

「有些東西和有錢沒錢真沒多大關係！」趙沐陽笑著搖搖頭，他和張富強這種人道不同，自然是不可能說到一處去的，他沒再和張富強多浪費唇舌，而是轉頭對孔先生說道，「孔先生，您要是想證明這串兒珠子不是海黃的話，我的確是有辦法，不過我的辦法可能會對珠子有一定的損傷，不知道您……」

「你是說要用火燒？」孔先生接過了話問道。

「倒沒那個必要！」趙沐陽搖搖頭笑道，「火燒雖然也能證明，不過對珠子的損傷實在是太大了，我的意思是說想證明的話，珠子得沾水。」

「沾水？」孔先生愣了下，隨即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了，如果這珠子是假的，就算是燒了也是應該的，在我看來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可能當真的用，趙師傅想怎麼做您儘管動手就是了！」

「其實假的也有一定的借鑒作用，至少會提醒我們在以後的路上少走彎路！既然孔先生同意了，那我就動手了！」趙沐陽微笑著對孔先生點了點頭，隨即對一旁還瞪著張富強的張鐵雲說道，「大雲，你去找服務生借個乾淨的盆，然後去接大半盆清水。」

「好！」張鐵雲點點頭，就朝門外走去，剛拽開包間的門，又轉過頭說道，「陽哥，要什麼樣的盆啊，洗臉盆還是洗菜的不鏽鋼盤？」

「無所謂的！」趙沐陽笑著搖搖頭說道，「只要是乾淨盆就成，別都是油，再弄珠子上。」

「知道了！」張鐵雲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包間，不大會兒工夫，他就端著個比臉盆稍微小一些的不鏽鋼盆回來了，進了門就問到，「陽哥，這盆放哪兒？」

「你就放桌子上了，方便大家都看看！」趙沐陽笑著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張鐵雲將裝著水的不鏽鋼盆放到了桌子上，趙沐陽隨即將五彩繩上系著的繩扣解開，擼下一顆珠子，直接放到了水盆裡面。

趙沐陽把珠子放進水盆裡面，周圍一群人全都站了起來，聚精會神的看向盆裡面，想看看趙沐陽究竟在幹什麼。

只見趙沐陽將珠子沒入水中，讓珠子一邊孔朝上，用手中輕輕彈另外一邊，震動之下，一連串的氣泡就從小孔中冒了出來。

「這是……！」于山看到那些氣泡，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其他人不明就裡的看著于山，孔先生滿臉疑問的問道，「老於，這有什麼問題么？」

「氣泡太多了！」于山十分肯定的說道。孔先生還想問什麼，他卻擺擺手說道，「你繼續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水盆裡面的珠子已經不再冒泡了，趙沐陽用拇指食指捏住了珠子兩端的孔道，小心翼翼的將珠子從水裡拿了出來，並抽出幾張餐巾紙，一點兒一點兒將珠子外表的水，和他手上的水全都擦乾淨了，隨後，他挪了幾步，在桌子上找了塊乾淨地兒，鬆開手，不停的晃動珠子，珠子裡面的水便被甩了出來。

「這……這……」趙沐陽把孔裡面的水甩出來，大家也感覺不大對勁兒了，這珠子打的是兩毫米的孔道，單純一個孔道，裡面不可能存這麼多水。

「這珠子心兒應該是空的！」再甩不出水了，趙沐陽笑著邊擦珠子邊說道，「黃花梨的油性足，但畢竟是木頭，接觸水還是會多少吸收一些的，所以一個正常兩毫米孔道裡面積水應該不會超過兩滴水，可大家再看看我甩出來的這些水，明顯不止兩滴吧？大家都是明白人，這裡面的貓膩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孔先生，珠子我還給您了。」

趙沐陽說罷，笑著將珠子還給了孔先生，孔先生接過珠子看了看，隨即從包里拿出把刀來，幾下將珠子從中間劈成了兩瓣，而珠子被劈開的一瞬間，大家也都看到了裡面缺失的一部分，孔先生拿著半個木頭珠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只聞到了一股木頭味兒，他這才信服的沖著趙沐陽點頭笑道，「趙師傅果然獨具慧眼啊，這東西只有些木頭味兒，看樣子的確是紫檀柳的，不過趙師傅，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麼看出來這珠子有問題的？」

「看紋路唄！」趙沐陽笑了笑說道，「紫檀柳的紋路雖然和黃花梨像，但不及黃花梨紋路自然豐富，而這個珠子的紋路也算得上是比較豐富了，想要做出這樣的效果，補紋路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我雖然不知道製作這串假珠子的人用的是什麼手段補出這麼惟妙惟肖的紋路，但是和黃花梨的自然紋路還是有些不大一樣的地方，人為的東西和天然的相比總是有些差異的，所以大家看著就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我想這也就是這東西給人的第一感覺比較開門，但越仔細看就越彆扭的原因吧。

孔先生，您如果想鑒別這一點的話，回去之後可以將外面一層都磨掉，給這珠子瘦身個兩三毫米，然後再拋光，我想很多東西就一目了然了，我就是感覺這珠子紋路不自然，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生長的黃花梨的紋路，可這東西的密度卻是對的，我冷不防想到了前不久在朋友家看到了鏤空牙球，才有了這樣大膽的推測，破壞了孔先生的珠子，還請孔先生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