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殺是不殺

殿門緊閉，後窗卻大開，呼呼的冷風灌入讓殿內掛著的大燈籠隨風擺動，眾人也忍不住的緊了緊衣襟，卻無人出聲。

只有在角落裡一個抱著琵琶的女子在輕輕的撥著弦，發出幾聲脆脆的叮叮咚咚……

盧旺在皺眉，自己喜歡琵琶這事這麼快就傳入王宮了？

二十多人的席位，酒菜早已齊備，看上去還挺豐富，雖然琉球是個貧瘠**絲小國，不過依舊朱門酒肉臭。

「王爺，酒菜要不要……」

盧旺身後的馬漢低聲想說什麼

盧旺輕輕的搖搖頭，面上微微一笑，一揮手，自己面前多了一套餐具，酒水。

以尚賢王為首的眾人目瞪口呆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奇聲，咦！

這種場面，盧旺見多了，習以為常。

拿起一瓶二鍋頭打開倒了一杯，端起看著對面還是一臉驚奇的尚賢道：「咱倆先走一個？」

「走，走，走？哦，臣先敬神王一杯，神王此來……」尚賢一愣間趕忙端杯起身，一邊說著……

盧旺卻沒等他廢話說完，舉杯一飲而盡，再次倒滿，嘿嘿一笑，看著諸臣：「走一個？」

「走，走，走，臣等敬神王……」

以尚盛為首的諸臣慌亂中起身敬酒。

「吃菜！」

盧旺一飲而盡后，直接開吃，並不忘招呼諸人。

額……吃，吃，諸人有趕忙開始吃菜，當然大部分人都有些懵逼，這位神王不按套路出牌，，哦，是不按套路吃飯，要知道就是尋常人家吃個飯都各種規矩，何況這種場合。

奈何，咱們這神王來路太過詭異，對著年頭各種套路都不甚懂，即便懂也不會遵循的，反正自己怎麼舒服就怎麼來！

「神王……」

就在盧旺大吃大喝旁若無人的時候，尚賢王終於忍不住的開口。

「你擺了這麼大排場，不會是僅僅請我吃飯吧，是不是有事問我？」盧旺不停筷子的打斷他「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我只有一頓飯時間，吃完就走，過時不候！」

額，，，尚賢瞬間有些懵逼，很顯然原先準備的一些前戲用不上了，面前這位小神王喜歡直奔主題。

「臣，臣，設此宴是為神王接風……」

「矯情」

盧旺撇了尚賢一眼，一臉的鄙夷，舉杯又幹了，二鍋頭後勁足，天冷熱身。

「臣，有話要說！」就在此刻，坐在尚賢下位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蹭的站了起來，對著盧旺抱拳施禮：「老臣有話說」。

「說！」盧旺有些興緻，點了根煙往後一趟，吐了個煙圈，盯著這老頭。

「臣有幾件事不明，請神王解惑！」

盧旺沒說話，而是笑了笑，伸手示意他說下去！

「臣敢問神王籍貫何處，是何出身，何日封王，神王所率士兵何時成軍，隸屬何處？」小老頭一臉的嚴肅看著盧旺問道。

盧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

「你這是質疑本王來歷！」

「不明不白」

小老頭面不改色！「從未聽聞大明有過什麼神王，更未見大明軍士有這等裝扮，還有神王之前所言，奉大明皇帝旨意而來，為何不見有大明皇帝聖旨，更不見一封文書，請神王釋疑！」

「請神王釋疑！」小老頭斬釘截鐵的話音剛落，在座的諸人蹭的幾乎都起身齊聲喝問，除了尚賢！甚至尚盛都起來了！

哈哈哈，盧旺大笑起來，從接受邀請那一刻，他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麼簡單，但絕對沒想到是這麼個事，原來人家懷疑自己來路不明，也不怪，士兵打扮的太非主流了！而且的確沒有任何官方文件！

忽然之間的就出現在人家地盤，上來就把先來那傢伙給揍了，接下來就要打發主人海外游，擱誰誰也懷疑啊！

「本王來歷神奇，不過種種經歷在大明上到皇帝下到平民人皆盡知，爾等之所以不曾聽聞，說難聽點叫孤弱寡聞，婉轉點是偏隅海外，消息閉塞，不知不足為其，至於本王麾下士兵行頭裝扮那是新軍新氣象，大明軍士皆如此！」

盧旺竟然耐著性子給他們解釋了！

「那朝廷聖旨，官方文書……」有人道！

「事發突然，海軍本是護航商船，臨時決定救琉球與水火中……」

盧旺詭異一笑道！

「我看卻不然！」那為小老頭再次出聲。

「就算你是神王，就算臨時決定和倭人開戰，我且問你，為何要吾王遠離故土，漂泊他鄉！」

盧旺聞言冷哼一聲，這小老頭已經不自稱臣，想來是對自己的這番解釋不買賬啊！

「本王之前已經說過，即日要和倭國開戰，琉球恐成地獄之難，讓尚賢王去大明也是為了安全之計！」

「若開戰，即便成為地獄，吾王也要與琉球百姓共患難！再者言，我等尚未確定你身份，怎可說走就走！」

「哦，那你意下如何？」盧旺眉頭一皺。

「先遣使臣去大明合適閣下身份，其他再議！」小老頭冷笑道！

我擦！盧旺不開心了，雖然自己不是個獨裁獨斷的人，但是在大明就連崇禎都要給他十分面子，可是這小小的琉球國的一個不知名的大臣就這麼叼，讓他立刻就想甩臉色！

「尚賢你也如此認為么？」盧旺決定不鳥這個小老頭，轉頭看著尚賢王。

尚賢王被盧旺的眼神一掃，立刻有些驚慌的低下：「臣，我，，我，」

「國相也如此想么？」盧旺的目光又掃到尚盛

「如是想，先確定閣下身份其他再議！」

沒想到最先和盧旺接頭的國相竟然也來這手！

「艹！你們這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么？」盧旺啪的一聲重重砸了桌面，震翻面前餐具，稀里嘩啦的作響。

「兔死狗烹？恐怕是引狼入室了吧！」小老頭哼了一聲，瞪了一眼對面的一位同僚，低著頭的蔡元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盧旺眼睛一迷，厲聲問道。

「什麼意思取決你是什麼人！」小老頭嘿嘿冷笑！

「那你覺得我什麼人？」盧旺怒極而笑！

海盜！海賊！小老頭忽然大聲指著盧旺喝罵道，頓時場面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盯著盧旺。

想看他有什麼反應！

呼……盧旺長長的呼了口氣，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後拋開：「我最近是不是心太軟了些」

說著掃了尚賢王等人一眼，嘿嘿笑了起來：「其實把你們都殺了多省事」

「嘿，賊子，老夫就知道爾等來路不正！」

盧旺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片喧鬧，其中小老頭更是指著他喝罵。

「放肆！我家王爺乃是大明皇帝親封王爵，統領大明百萬雄師，大明上下無不敬為神明，爾等區區家奴卻敢如此妄言，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話竟然是一向粗魯的馬漢說出來的，而且異常的憤怒！

「口說無憑，老夫還說自己是大明皇帝親封的神王呢，誰來作證！」小老頭依舊冷笑絲毫沒有被馬漢憤怒的氣勢壓倒！

「放屁！」

馬漢怒極！

「皇帝親封金科玉律以及虎符帥印豈能作假，王爺，您倒是拿出來給這些家奴看看！」

呵！小老頭笑了：「老夫家中亦有幾枚帥印你可要看！」

語畢，身邊幾人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出聲！

「找死！」

馬漢大怒，咔嚓以上拔出腰刀就要撲過去！

「幹嘛」盧旺嘿嘿一笑，伸手攔住馬漢：「你最近倒學了不少詞啊！」

「文武雙修嘛」馬漢看了小老頭冷哼一聲，倒也不忘和盧旺貧嘴！

「人善被人欺，老話有理啊！本王費勁心血幫你們把野狗趕走，這轉頭就開始咬我了」盧旺慢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小老頭：「你叫什麼名字，官居何職？」

「老夫琉球正議大夫蔡錦！」

小老頭不卑不吭的說道。

「蔡錦？沒聽過」盧旺掃了眾人一眼：「王不吭聲，相不吭氣，三法司的三位老大屁也不放一個，就你活蹦亂跳的看來人氣挺高啊！」

哼！蔡錦並未接話。

「既然你認為本王是海盜假冒，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理？」盧旺已經懶得說什麼了。

「不是我等認為，是爾等就是海盜假冒」蔡錦冷笑，也許他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吧，畢竟這個時代的海盜勢力真的很強大，不說鄭芝龍輝煌的時候，便是現在東南亞海面上依舊有很多勢力強盛的海賊，強大到直接可以秒殺小國海軍，就好比琉球這樣的，秒的渣都不剩下！

「先不管本王是真是假，你且說打算如何處理？」盧旺點了支煙抽了起來！

「立刻下令讓你部下退兵離開琉球，爾等留下作為人質，待日後自會放行！」蔡錦一字一句的說道！

哈哈哈，盧旺大笑起來！

「幼稚，可笑！更可悲！」

「你……」蔡錦眉頭一挑！

「舉你一小國，上無將，下無兵的，即便本王離開再回來爾等又拿什麼抵抗？再者言，憑你們幾個老頭能留下本王么！」

「爾等能重金徵兵，我王亦可以，以後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你若想再來也沒那麼容易，至於能不能留下你，且看各自本事了」蔡錦冷笑，忽然間抓起一個酒杯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響，杯子摔得四分五裂，於此同時，殿外忽然傳來山貓的吼聲：「有刺客！」

殿前只聞山貓幾個親衛的喧嘩聲看不到情形，而殿後大開的窗戶卻清晰可見數十黑衣人刀出鞘，弓上弦，近殿十多步外虎視眈眈！

哎，盧旺長長嘆息一聲，講真，從受邀之始都沒想到會是這樣情形，雖然負責護衛的馬漢山貓等人覺得不可不防，甚至想調動無人機監視後宮動靜，奈何風太大，計不成。

先擺出那麼隆重的排場一個個恭敬有加的讓自己放鬆警惕，然後想來個瓮中捉鱉，自己僅僅帶幾個親衛好像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至少在對方看來是這樣的！

「彈一首十面埋伏，爺好這一口！」盧旺貌似對眼前情形視若無睹，對著縮在角落裡抱著琵琶抖抖索索的歌女說道。

歌女很害怕，不敢回應，也不敢彈！

「讓你彈！」馬漢怒吼一聲，

叮……琵琶聲起，盧旺閉上眼睛，一屁股坐下！

「爾等是束手就擒還是……」蔡錦顯然被盧旺此舉激怒了

「動手！」盧旺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馬漢鋼刀出鞘，大吼一聲：「動手！」

殿外，殺伐聲起，槍聲密集，慘叫聲尤其刺耳。

琵琶聲愈來愈緊，外邊殺伐聲愈密！殿內諸人臉色也愈加難看，除了盧旺外，便是在他身後持刀而立的馬漢也是臉色鐵青。

一分鐘過去了，二分鐘過去了，尚賢王等人臉色愈發灰敗，因為不見一人衝進來，而殿外槍聲逐漸稀落。

「現在，我們要不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曲終，盧旺睜開眼掃了眾人一圈，嘴角掛笑！

「賊子，想竊我琉球國者，老夫就是做鬼也不繞你」就在這時，蔡錦忽然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朝盧旺猛的撲了過來！

年紀雖大，身形卻疾，也許是心中帶恨吧！

「你他么的才是賊子」盧旺身後馬漢大吼一聲，反手一刀磕飛蔡錦手中短刃，抬腿一腳后踢，蔡錦重重跌落牆角。

馬漢隨即上前，抬手就是一刀！

「慢著」盧旺急忙阻攔，奈何，刀快！人頭一落地，驚駭眾人！

「功夫見長啊你」盧旺微微嘆息看了馬漢一眼！

「文武雙全嘛」

馬漢不是很懂得謙虛。

「你，你，你殺了……」驚駭中諸人中，尚賢尤為甚，指著盧旺身子一軟，跌在座椅中！

「王爺，這些家奴，恩將仇報，不若全殺了乾淨」

馬漢狠狠瞪了諸臣一眼，手中鋼刀一揮，於此同時殿門打開，山貓也一個親衛持槍也進來了，「王爺，殺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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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是不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