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貴族
失落的貴族
「要是現在呆在夜總會裡多好啊!可以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欣賞美女在眼前大跳艷舞。她們穿著時髦的比基尼,打扮的花枝招展,讓人覺得頗為性感。」凱瑞的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目光。
桑普森的怒氣平息了很多,他扭過頭,對凱瑞說:「我也喜歡在夜總會裡休閑消遣,哪裡有酒有女人,有瘋子,還有看場的打手。在夜深的時候充滿了誘惑,到處都是綽約的身姿,讓我單調乏味的生活變得像鑽石一樣晶瑩。」
凱瑞在一瞬間找到了與桑普森的共同語言,相同的愛好讓他們忘記了仇恨。凱瑞興奮地桑普森說:「我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賭博。聽不到骰子的聲音,我就睡不著覺,只要一天不摸撲克牌,我就手痒痒,渾身不自在,像是得了一場大病。」
桑普森的眼神放射出讓人驚訝的光芒,他扶著下巴,開始回憶自己的糜爛生活:在夜總會裡有許多疲憊的男人和女人,有白種人,也有黑人。從他的身邊走過披著長發的摩登女郎,挑逗的眼神讓心臟跳得更快。這位摩登的女郎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人心頭一震,意識到她就是索菲尼亞,那個優雅的女皇。她穿著絲綢長裙,上面綴滿細小的水晶珠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每一個舞姿都令她如夜空的星斗般閃耀。她的舞姿像是拜倫的詩句。像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滿天;明與暗的最美的色澤,在她的儀容和秋波里呈現……
燈光里閃現著無窮的魔力。美貌的索菲尼亞光芒四射,她的聲音在舞台上,攝人魂魄。
在這家夜總會裡,總有一些人在人群之中不停穿梭,他們像是跳動的電子和離子。他們隨時貼在顧客的耳邊,壓低聲音嘀嘀咕咕,推銷各種新型的毒品。
在金色的大廳里空間非常開闊。到處都是喧囂的聲音。在大廳的中央有幾十張賭桌,圍著一群戴著假髮的男男女女。賭桌邊上不時傳來。興高采烈的歡呼和痛苦萬分的叫喊聲。在賭桌的上方煙雲繚繞,抽著雪茄煙的紳士猛地把煙頭丟在地上,用穿著皮靴的腳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幾下,忍不住破口大罵。一邊拍打著賭桌,一邊撕扯著領帶。他跟身邊的侍者嘀咕了幾句,想要換一些籌碼。侍者對他搖搖頭,拒絕了他的要求,因為賭場不允許繼續賒欠。這位紳士別無選擇,只能陰沉著臉,分開眾人,獨自離開……
在賭桌邊永遠都是這樣,有的人贏。有的人輸,當有人血本無歸時,常常會有人露出得意的微笑。撲克牌在侍者的手裡翻來翻去。一會兒是同花,一會兒是皮蛋。幾堆花花綠綠的鈔票被推來推去,每一次開牌都折磨著賭徒脆弱的神經。紙牌在一雙熟練的手操控下,不斷被發出來,賭徒捏著手中的紙牌,因為過度緊張開始發抖。在得到一副好牌的時候。索性孤注一擲,把房契和支票統統壓上。這任性的狂賭,讓旁觀的人看了心驚肉跳。
所有賭桌上的情形都差不多,只是賭具略有不同。骰子在桌面上不停翻滾,一群人瞪著眼睛喊著,「大!大!大!」另一群人揪著衣領,眼睛盯著骰子喊著,「小!小!小!」
在輪盤賭的旁邊,賭徒看著輪盤飛速地旋轉,像是被某種磁力牢牢地吸引,獃獃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賭徒們期待著輪盤的指針停在某個特定的圖案上面,好讓自己狠狠地賺上一筆。他們盯著輪盤看著,有人拍著光光的禿頂,有人探出脖頸,有人拍著賭桌大聲吆喝,還有幾位漂亮的女士張大了嘴巴,雙手攥著衣襟,面頰上湧起陣陣紅潮。
硬木椅子在肥胖身軀的重壓下,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侍者手指敲擊賭桌的聲音,像是銅鑼敲打著每個人的靈魂。指針在輪盤裡擺動了幾下,最後停在一隻烏龜上面,有位女士驚叫著當場昏了過去。人們熱切的希望化成了泡影,眼睜睜看著賭桌上的籌碼全被搜走了。
賭桌上的侍者走到一位中年婦女的身邊,輕聲說道:「哦,對不起,太太您已經沒有錢下注了。您一共欠了賭場100萬元,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把你手上的戒指擼下來,償還賭債?」
中年婦女用空洞的眼神環顧賭場四周,然後把目光停在侍者的身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哦,天啊!請你可憐可憐我行嗎?那是我先夫留下的遺物啊,我……我不能失去它!」
侍者抬起頭,平靜地說:「夫人,這是你第七次欠賬了,今天必須結算。我也沒有辦法啊,賭場的規矩,你不會不懂吧!」
中年婦女後退了一步,緊張地說:「這枚戒指絕對不能給你!你可以再借錢給我啊,我……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中年婦女揪著自己的頭髮,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喂,別讓我為難好不好?我實在沒法同情你!賭場的規矩,願賭服輸,明白嗎?」
中年婦女無奈地搖搖頭,痛苦地說道:「哦,不!求您了,再借我一點錢吧,等我中了**彩一定會加倍還你的!」
侍者搖搖頭,不耐煩地說道:「我再重複一遍,願賭服輸!你不用再跟我說了,手氣不好,自己認命吧!」
中年婦女抬起頭,看到有幾個打手,從賭桌的另一邊走過來。在他們的胳膊上刺著醒目的紋身,鼻孔、嘴唇、耳朵上戴著銀環和耳釘。
打手圍攏過來,為首的一位打手抱著雙臂,傲慢地說:「沒錢,是不是啊,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把你送到妓院!欠賭場的錢不還,想拍拍屁股就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打手盯著中年婦女的前胸,調侃道:「皮膚還很白嗎?陪我過夜吧,我幫你還錢!」
中年婦女扭過頭去,憤恨地說:「休想!我要到警察局控告你們,讓……讓你們都進監獄!」
「那就試試看好了,我們等著呢!去報警啊,報警啊!實話告訴你吧,賭場里有警察的股份,他們是不會關掉這家賭場的!但是你呢,他們會以詐騙罪將送你進監獄!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
中年婦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捂著胸口,結結巴巴地說:「求……求你們了,今天放過我吧!我一定會還錢的,我還有……」
「還有什麼?房產?你早就輸掉了!商場?已經收歸賭場所有了!名譽?你丈夫的名譽已經被你徹底敗壞了!」,打手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用惡狼一樣的眼神盯著她的全身。
幾個打手將中年婦女逼到大廳的一角,伸出手擼掉她手上的戒指,同時在身上一通亂摸。
「哼哼,你在輸掉金錢的同時,也輸掉了自己的靈魂!」,一個打手大聲嚷道。
這個打手瀟洒地彈著指尖,臉上帶著得意的狂笑。他走到中年婦女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拖進幽暗的包房,刺耳的尖叫聲在大廳裡面迴響……
夜總會裡的人全都無動於衷,他們麻木地抬起頭,匆匆瞥了一眼,然後低下頭數著手中的籌碼,同時盯著骰子、紙牌出神。骰子旋轉著,分出無數的幻影。撲克牌像是一道閃電,以驚人的速度被拋向賭桌。一名賭徒咬著手指,唆出最後一張牌,因為心臟病發作,暈倒在牌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