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處
事實上,雖然過程很苦逼,但是君修言最後還是成功地把石天軒的一條小命給撿回來了。
只不過,這小子的警惕心也忒強了些。
君修言在心裡吐槽了一句,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石天軒身上新換上的斗篷,然後面無表情的指指面前飄著草藥的雞湯說道:「喝。」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和姿態來對待這個身份是他的宿敵但是自己剛剛才親手把人給救了的金手指暴發戶。
在他暫時沒想好之前,他跟石天軒的交流也就僅限於指指眼前那鍋雞湯,說了句聽不出語氣的『喝』來。
警惕心這麼強,不好養啊。
看著眼前一臉戒備的石天軒,君修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那隻搖著尾巴蹭著自己撒嬌的白澤小狗。
eq有硬傷的君修言顯然很缺乏正常人的邏輯常識——
面對著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赤身**的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的情況,石天軒只是僵硬著臉色移到牆角戒備而不是一掌揮過去已經是難能可貴。
「你是誰?」石天軒忍不住出聲問道。
眼前這個一襲紅衣的男人聽到他的聲音,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扭過頭去,然後神色淡然的自顧自盛了一碗湯沉默地喝了起來,就像當他不存在似的。
「你救了我?」石天軒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不但沒有發現任何禁制,甚至連自己先前破碎的魂海都被修復的完好如初,而經脈甚至像被重塑過一樣從沒有跳動的這麼有力過。
眼前這人雖然穿著紅衣,但是和追殺他的紅衣人還是有區別的。
這件紅衣的料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織就,鑲著從左肩一直延伸到腰際的玄銀雙色冥龍暗紋,穿在那人挺拔俊朗的身上,讓他覺得側身靜坐在那裡的人彷彿一隻蟄伏著休憩的嗜血巨獸。
看這人的樣子,既然沒有對他不利,那就應該算是暫時安全的吧?
紅衣人……想到這個詞語,石天軒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小白,過來。」
本以為能得到回答的石天軒先是聽到了一句清冷帶著笑意的話,下一刻就看見自己養了兩年多的小寵物乖乖的從空間波動里鑽了出來,諂媚的對著紅衣人搖著尾巴。
「真是乖孩子,今天就不給你吃雞翅膀了,獎勵你吃雞腿。」
君修言滿意的看見小狗在聽到『雞翅膀』時飛快縮了縮自己背上的翅膀,然後在聽到『雞腿』時那搖的更歡的短小尾巴,然後從鍋里撈出一條雞腿遞了過去。
幼生期的神獸白澤就這麼為了一條雞腿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任由君修言揉捏著富有彈性的軟綿綿的肚子,也不放開那塊到嘴的雞腿。
「額……」石天軒看著眼前和諧的人寵互動,發現這是除了自己之外,怕生的小白第一次對外人表現出這麼親昵的舉動。
他現在肯定這個紅衣服的男人對他沒有惡意了,從小白的靈獸契約里傳來的精神波動親昵平和,並沒有示警的成分,眼前這人八成應該是救了他的人。
石天軒打量著眼前側身對著他喝湯的紅衣人。
君修言的眉峰很挺,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微微眯著,臉部線條並不柔軟但是卻俊朗的好看。他此刻面無表情的喝著湯,坐在側面地石天軒隱約能看到他微薄的嘴唇,而那頭長發雖然只是簡單地扎著,但是卻把簡約大氣這兩個詞語體現的淋漓盡致。
很年輕,年紀跟他差不多的樣子,不過他不肯定這人是不是修改過容貌。他知道修鍊到元嬰期是有一次機會改變容貌的。這樣一幅模樣,如果不是改變了容貌,天生長成這副尊容,那也太逆天了。
石天軒在打量著君修言的時候,君修言正在自顧自地疑惑自己體內現在的情況,他已經疑惑了很久了。
從白澤那裡得知,距離上次開啟石天軒的鳴蛇血脈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在他得知石天軒的血脈已經成功開啟之後的下一秒他就昏的不省人事了。這可不怪他,因為那時候他事先放在嘴裡補充元氣的丹藥早就被他咬碎乾淨,他之所以能成功完全就是憑著自己超常的意志力強行支撐著自己的意識達到最終目的。
昏迷之後的變化他並不清楚,當他終於在三天前清醒過來后,發現自己罩在身上的斗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化成了灰。
龍勛給的戒指裡帶的衣服並不多,算上之前披在石天軒身上的那件,一下子損失了兩件斗篷讓君修言鬱悶的嘆了口氣。
從戒指里找到一件看上去就很結實的衣服,實則更是件品質不錯的防禦法寶穿在身上,並習慣性的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狀態,君修言立刻發現自己體內出現的奇怪變化。
之前服用紅雪之後,重塑經脈的他變成了『血魄』體質,這種體質雖然不能和完全適合魔修的『魔體』相提並論,但是勝在自身血液的融合與再造能力強。這種體質的魔修生命力都極為強大,即使是重傷,也會比一般人恢復的快,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比石天軒提前清醒的緣故。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體內的血液里自然的帶了一絲來自神獸的威壓。
軒轅異是沒有神獸血脈的,這一點君修言比誰都清楚。而自從自己醒過來,就發現小白對自己多了幾分親近,而自己竟然也很自然的接受了這份親近,倒有點類似於本能。
而從小白的意識里得到的訊息也充分證實了這一點——他自己貌似出了些意外,被小小的繼承了一點白澤血脈。
他是不是應該跟自己說聲『恭喜』?
恭喜他君修言在連自己都沒意識的情況下,再一次開了『boss』光環+『boss金手指』,獲得新的個人屬性效果——『神獸血脈』。
至於到底有什麼樣的實際作用,自己的血里混入奇怪東西後會有什麼後果,君修言實在是個門外漢。神獸血脈什麼的他真的不是很懂。
不過看樣子,應該暫時沒什麼後遺症。
君修言一仰頭把碗里的雞湯喝了個乾淨,站起身,對著牆角的石天軒說道:「我對你沒興趣,喝不喝湯隨你,把修為提升到元嬰期你就能離開……如果想活著,勸你金丹期前不要亂跑。」
說完這句,也沒等石天軒反應,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洞外。
既然石天軒已經醒了,那他也不用在這兒看著他了。現在身在萬草谷,修養多天覺得自己全身都要銹掉的君修言覺得自己耽誤了這麼久也該找了骨生花然後交給龍勛了。
不要命的用盡體內元氣的結果是他發現自己金丹又亮了不少,顯然金丹初期的境界又有提升。加上雖然沒研究出神獸血脈的用處,但是這天生的血脈威壓也讓很多靈獸望而卻步,因此在找骨生花的途中,君修言省了很多麻煩。
君修言是中午出去的,一直到小半個月後的一個傍晚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坐在洞口正漫無目的地往外張望的石天軒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少年眸子亮亮地對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就看見君修言徑直錯著他的肩膀走進了山洞。
君修言心情不錯,這株骨生花的葯齡很足,算是效果最好的那幾種,雖然護葯靈獸是一窩很少見的花斑毒蟒,但是幾番纏鬥之下還是被他採到了,甚至還把其中兩條成年毒蟒幹掉了。
他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一面從戒指里取出兩顆蛇膽,喚了聲小白,白澤小狗就屁顛屁顛的出來了。
「喏,拿去吃,辛苦你護好這裡。」
丟了一顆蛇膽給小白狗,另一顆則進了他的嘴裡。自始至終君修言看都沒看石天軒,做完那一系列事情就立刻盤腿坐下吸收蛇膽的藥力。
事實是他實在沒空管這個被自己救下來的主角。他現在需要立刻盤腿坐下來修養調息一下。
雖然他成功采了葯並宰了護葯靈獸,但面對那整整一窩令人頭皮發麻的海碗粗的毒蟒,他也受了不輕的傷,甚至現在他還能感覺到蛇毒的餘威在經脈里肆虐。
蛇膽裡面含的靈力雖然不多,但聊有勝與無,更何況可以解毒。而萬草谷里最安全的地方無疑是有著白澤威壓存在的這個山洞。
君修言是耐得住性子,可是石天軒並不是喜歡安靜的人。
在劍氣宗的時候他就喜歡每天拉著一大票人聊天閑逛,況且他現在又滿肚子的疑問憋著,所以他在安靜了這麼多天之後還是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了。
雖然眼前這個人一直淡淡的並不理他,但是從他之前的那幾句話來看,這人顯然不是個啞巴啊!雖然不了解這人的性格脾氣,但不妨礙石天軒在心裡給眼前這人戳上『能交流』的標籤。
畫著圈跟在『唯一能說話的活人』身後走進山洞的石天軒又往君修言盤坐的地方看了一眼,暗自決定等到這個人睜眼,他一定在第一時間內找他聊聊!
於是他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十五六個時辰。
而他終於要迫不及待地開口時,睜開眼的那人卻直接對他來了一句。
「我是火魔教教主座下親傳弟子軒轅異。教主雖然下令除名劍氣宗,但是真正下手的卻不是本教。殺你的紅衣人體內有儒修的浩然之氣。我救了你,幫你補好了魂海開啟了你的鳴蛇血脈。我們現在在十六福地之一的萬草谷。我知道的就這些,你自己看著辦。」
石天軒的一系列動作君修言都看在眼裡,對於『身為boss和自己筆下的金手指主角的相處模式』這個論題,他之前做過好幾個方案的假設,最後無疑都模擬出了be結局,索性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扔給石天軒讓他自己判斷。
至於他到底要怎麼處理……反正怎麼說都是欠了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以石天軒恩怨分明的性子,他君修言也不吃虧。
石天軒被君修言的這番話直接砸懵了。
眼前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火魔教的,而滅了自己滿門的紅衣人並不是火魔教的,而火魔教顯然也不幹凈因為他們教主確實下令要滅自己滿門只不過沒有來得及就幫別人背了黑鍋,而滅了自己滿門的竟然是道修門下。
那付輕寒呢?他扮演的又是什麼樣的角色?
石天軒發現自己的嘴裡發乾,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整個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簡直比魂海破碎時還要恍惚千百倍。
說到魂海,那似乎也是眼前的人修復的。至於那人口中說的什麼鳴蛇血脈……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顯然也是了不得的東西。
那眼前這個人到底該是他的仇人還是恩人?!
石天軒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往山洞外走去。他決定在他沒想通之前,還是不要跟這個人有過多牽扯。
君修言抬著眉毛目送著一言不發走出山洞的石天軒的背影直到消失,終於懶洋洋的放倒盤坐著的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些。
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右腕上的金丹不斷傳來一波一波的虛弱感,終於打發了宿敵的君修言決定要好好睡一覺。
至於石天軒,跑出去就跑出去了,他救他一次已經很夠意思了,不會再去管他第二次。
反正少年剛才跑出去的時候那條小白狗也跟上去了。這個萬草谷里本來就是要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五年整的,此刻他君修言只不過是路過打了個醬油。
現在,醬油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身為boss和自己筆下的金手指主角的相處模式】這個論題,白月跟boss一樣模擬出了n種be結局……
請允許我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在我沒想好相處模式前,夫夫倆繼續在萬草谷培養感情吧
親媽在此,主角你跑不掉的,酷愛乖乖回去==